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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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秋呼吸凝滞，甩开手里的温热，被吓地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惊魂不定看向异样处。
看清那张不算陌生的脸后才镇定下来。
？
温鹤度？
他怎么在这里？
温鹤度坐在她躺着的沙发边上，一手刚被她抓着，另一只手抱着膝盖，月光漫射，温柔勾勒着他的轮廓。
朦胧清隽，安静。
温鹤度只是浅眠，听到了动静很快就皱了皱眉，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
沈念秋缩了缩手，抿唇，等他的目光看过来，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想象力丰富的脑子不自觉地就飘过了很多个危险画面。
看见他挺高一个人，可怜兮兮地曲着腿盘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那一小块空隙。
像只安静乖巧的小狗。
刚悬起来的心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温鹤度顿了顿，像是看穿了她的提防，眼神了然，抬起那只被她抓了半晚上的手，“姐姐让我送你回来的，然后姐姐就抓着我的手不放了。”
沈念秋顺着看了过去。
窗帘没拉，今晚的月光明亮，让她能清楚地看见那只骨节分明，青筋微起的手腕上，一圈明显的红痕。
“姐姐不记得了吗？”他的声音里没有控诉，只有坦然和疑惑。
好像被‘强抢’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沈念秋轻咳了一声，“这、这样吗……”
睡过一觉后，脑子虽然还有些钝痛，但不至于断片，碎片的记忆渐渐连成画面。
好像、还真的是……
拽着人说要回家，到了家也不让人走，躺沙发就昏睡过去。
没想到还抓着人不让人家走了……
一扫旁边手机时间，凌晨4点多。
沈念秋默了默，莫名感觉嗓子有点干。
尤其是看见了他挺长一个人委屈地拘束在沙发边的一个小角落里。
习惯了喝酒的时候有闺蜜发小这些身边亲近的人兜底，结果昨晚中途却出了意外。
没想到自己会硬拉着人到了家里，沈念秋尴尬地耳根有些发烫。
“咳，辛苦你了，那什么……我给你多点辛苦费吧。”
耽误了人家工作，还麻烦他这么多。
却见他摇了摇头，“不用的姐姐，你在包间的时候没有赶我出去，就已经帮了我很大很大的忙了。”
温鹤度站起身来，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蜷缩得太久的腿微微发麻。
面上没有异样，弯弯嘴角，“既然姐姐醒了，我就先走了，姐姐早点休息，记得喝点蜂蜜水再睡，这样就不会头疼了。”
温鹤度礼貌告退，转身就准备离开。
礼貌谦和，进退有度，不让人尴尬，也不让人为难，很难想到居然会是奢悦里的人。
看见他礼貌客气却似乎微微有些不适的背影，想到现在的时间，沈念秋犹豫了一下，还是遵着心意出声。
“我这楼下有间客房，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晚，现在太晚了，你从这里不方便出去打车。”
温鹤度讶异转身，皱眉想了下，装作为难，“……应该会有晚班的公交？”
见他迟疑犹豫，沈念秋反倒直接起来了，站起身来要往厨房里去，“这边的公交晚上隔两个小时一班，公交站在一公里外。”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勉强。”
温鹤度：“……会不会太打扰姐姐？”
见他语气松动，沈念秋居然隐隐安心了下来，“行了，那间房是之前请的阿姨留宿的时候用的，她离职前已经清洁好了，你也别介意，不会打扰我。”
倒了杯蜂蜜水，听见他客客气气的温和道谢，沈念秋轻哼了一声，上了楼。
她只是害怕这么晚他还在外面跑不安全而已。
女孩的声音随着楼上房门的关闭，彻底消失。
整栋别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一卷纱幔一样的月光从落地窗透进，在地板上蔓延，直至被漆黑吞没。
温鹤度安静地微微侧头，额前稀碎的刘海将黑眸遮掩住，落不进一点的光。
直到彻底听不见所有声音才放弃。
她还是这么善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敢往家里放。
各种危险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温鹤度自嘲地嗤笑了一声，转身姿态自得，缓步迈进了她说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一张大床和配套的床头柜，一套书桌椅子，床边的落地窗直对着光秃秃的前院。
房间里隐隐一点消毒液的气味，夹杂着许久未通风的浑浊。
温鹤度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灯都没开，借着月光恹恹地转了一圈，随即在床上直接和衣躺下，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失神，暗叹。
他还是太有原则了。
要换了别个跟他一样的疯子，那姑娘这会儿哪还敢这么没心没肺。
刚顺着倦意渐渐沉睡，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微细的噪音打破他难得的宁静心情。
温鹤度不悦，声音略沉，危险地威胁道，“吴助理，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到会让公司明天倒闭的事。”
吴助理一噎：“老板，林家二少爷发了官宣新女友的朋友圈！”
“发就发呗，你还盯着干嘛？”
刚睡着就又被林秘书的来电振动惊醒，温鹤度的声音里还有着刚醒的沙哑和慵懒。
“这不是您让我看着……欸？老板，你这个点就睡着了？!”
吴助理惊讶地下意识问了一句，莫名有种“少爷终于睡了个好觉”的欣慰感。
跟了自家老板快七年，天天看着老板晚上不睡白天罢工打游戏的咸鱼模样，他都担心哪天这祖宗得躺医院里去。
温鹤度懒懒地应了声，差点忘了他还交代过这么件事了，“以后那边暂时不用盯了，挂了。”
没等吴助理应声，想起来自己还是一身的衣服还是昨晚换的，皱了皱眉。
“等等，早上六点前给我送套衣服过来，不要张扬的。”
“好的老板。”
吴助理心下盘算着，那就是还要今晚这种干净清爽又鲜嫩的。
忽然愣了下，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迟疑问道，“是……送到沈小姐家吗？”
“不然呢？秋宝说太晚了，让我留宿一晚。”
男人语气里隐藏不住炫耀的意味。
秋宝？
吴助理默然，动了动嘴，想到自己还没加回来的奖金。
——“沈小姐对您真好。”
也不知道沈小姐是做了些什么，倒了大霉才碰上自家老板这么只疯狗。
电话对面显然被取悦到了。
温鹤度哼笑了一声，“奖金还你了。”
吴助理：“……谢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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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沈念秋醒的时候天色大亮。
脑子清明，倒是并没有前一晚喝过酒后的头疼。
想起昨晚睡前的那杯蜂蜜水，才想起来不对劲。
——昨晚，她好像领了个人回家的来着？
打开门听了听，楼下一片安静。
人走了？
沈念秋没多想，洗漱完才慢慢下楼。
路过客房时一瞥，却见到里面床铺见到里面床铺干净整齐。
落地的窗户半开着，风吹过纱幔，清晨的阳光落在檀木地板上。
好像完全没有人入住过一样。
人走了？
沈念秋挑了挑眉，想到那人礼貌谦和的气质，倒是没有多在意，直到肚子突然响了一下，后知后觉地闻到空气里温暖诱人的香味。
“姐姐，你醒啦？”跟着温馨香味一同来的，还有温鹤度熟悉的声音，清朗温和。
“我看冰箱里的菜都放坏了，就没有做太复杂的，简单做了个面和煎了个鸡蛋，您看看合不合您胃口。”
厨房的光线很亮，他背着光，身上的衣服有点不一样，但依旧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餐桌上摆着一碗清汤面，金黄的煎蛋微焦，光是看着，略有些不适的胃就已经微微发暖。
沈念秋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有些不自在，“你、你还在呀。”
家里来的外人不多，通常只有从小玩到大的那几个，还是鲜少有除了阿姨之外的外人进来。
将手里的温水放到面碗的右上方，温鹤度才温和地笑了下，像是开玩笑一样，“总不能白住一晚，还不带招呼就走人吧，那样脸皮也太厚了。”
“姐姐尝尝我的手艺，我家里妹妹挑剔得很，但也没说过难吃，希望能合姐姐的口味。”
面条都已经摆好等着她，沈念秋本来也没打算拒绝，嗯了一声。
坐在餐桌前，尝试性地挑了一口面进嘴里，她嘴有些挑，对这碗简单的面不抱着什么期待。
直到味蕾上炸开的鲜香，她眼前一亮，惊讶地看向他，“还不错！”
简单的面能做好吃可不简单。
看见他那双比肩艺术品的双手，沈念秋暗道不该先入为主，抿了抿唇。
温鹤度看出她别扭的不自在，眼底不经意地闪过轻浅的笑意，话风却是一转。
“姐姐，房间我已经打扫干净了，谢谢姐姐昨晚的收留，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回去找经理。”
温鹤度的脸上有些局促，想到他们昨晚的初见，沈念秋不觉得他在奢悦是个多忙碌的人，挑了挑眉，好奇问道：“你们白天还要上班？”
“倒不是，只是我昨晚第一天上班，走的时候没跟经理说，我怕他给我不要我了，我合同都还没签呢。”
看他脸上确实是担忧，沈念秋皱了皱眉，好奇道：“那里工资很高吗？”
“经理说我好看，最高可以给我四千的月薪，不过……”
温鹤度说得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小，微微垂着头。
犹豫和难为情尽然显露。
清透的日光透过厨房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将他品质良好的白衬衫微微照透，白皙的皮肤配上他微微发红的耳垂。
看起来有种惹人捉弄的破碎感。
沈念秋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好奇开口：“不过什么？”
只见他看着她，清棱棱而微微湿润的眸子在那一点黑痣的映衬下，媚而不妖，颇有种难于启齿的难堪模样。
“经理说，如果我愿意那个……可以给我给多，小费我也可以自己揣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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