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也躺平了》星禅

54、扯不清

　　第二天时南镜刚回到学校就接到了彭正杭的电话。

　　“时哥，你要表演节目啊？”

　　起太早时南镜还有些睁不开眼，学校里面车又进不来，他只能腿着往教学楼走。

　　“你又知道了？”

　　“还真要参加！我看到名单还以为同名了。”彭正杭声音像喇叭，震得时南镜耳朵疼。

　　他把手机稍拿远了一些：“你也去？”

　　“没呢，我这不是被抓来打杂吗！在群里看到了你名字想着打电话确认一下。”

　　彭正杭不愧是彭正杭，就这两天的功夫，显然已经和学校那群学生干部混熟了。

　　说是打杂，但是打杂也分工种的。

　　两个人随便扯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时南镜也终于走到了今天上课的地方。

　　看着偌大的阶梯教室，他轻轻叹了口气，久违了，还是上学好。

　　熟练地溜到最后一排，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这一堂是大课，三个班一起上的，教室里黑压压全是人。

　　时南镜一只手托着脑袋，侧着头望着窗外，耳边是老师慢悠悠的声音，整个世界这一刻突然变得清净下来。

　　刚开学，又是大一，课程不可谓不多，中午最后一堂课结束，时南镜背着吉他挤在人流里往宿舍走。

　　“回来了？饭在桌上。”雷风听到开门的动静头也没抬，手里噼里啪啦忙着上分。

　　时南镜背着吉他不想去食堂，就麻烦雷风给打了饭。

　　“谢了，钱转你了。”时南镜道了谢，洗完手就坐下开吃。

　　雷风正好打完一局，比了个ok的收拾，拿手机收款。

　　“兄弟，多了。”他一打开就看到金额翻了倍。

　　“请你。”时南镜有些饿了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地回了句。

　　“嘿！那感情好，以后还找我。”雷风也不矫情，喜滋滋收下。

　　他点完收款转过身，一眼看到了时南镜放在一旁的琴盒：“吉他吗这是。”

　　时南镜点点头。

　　“靠。”雷风双眼瞪圆看向时南镜：“哥们儿你有点太全面了，长得好就算了还能弹吉他，这不是妥妥的恋爱神器。”

　　时南镜没说自己要参加迎新晚会的事，他本来琴都不打算带到学校的，但是他太久没有摸琴了，没那么熟练，与其每天回去练习还是在学校里找个空教室性价比更高。

　　这次迎新晚会据说学校给批的经费很高，不仅如此，外联那边还拉回来了一大笔赞助。

　　从舞台到灯光到规模，可能都是近些年来最大最正规的。

　　时南镜不打算丢人，好好准备是有必要的。

　　再说，正式表演前还有一次筛选，现在节目太多了，为了控制效果和时长，会去掉一些节目。

　　他要是被筛选掉了，这任务不也就流了。

　　下午第一堂没课，时南镜吃完饭就直接背着吉他出了宿舍。

　　他已经找那校报的学姐打听过了，综合馆那边有挺多空房间都可以用作练习，隔音还不错。

　　时南镜随便找了一间，刚推开门发现很不巧，有人。

　　他正准备走，被里面那人叫住。

　　“诶！别走！你是不是那个，那天和轮椅帅哥一起的。”

　　时南镜听到这人提起栗重钧停了脚，他看向这人，有了印象。

　　栗重钧等他的时候，那个站在一边的人。

　　时南镜点点头，不欲多说。

　　“你这是准备练琴？你也参加迎新吗？”

　　“那天那帅哥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诶，别走啊！再唠唠。”

　　“那天那帅哥有飞信吗？”

　　时南镜面无表情关上门，转身推开了隔壁房间，然后利落上锁。

　　他环视了一眼整个空间，明显有打扫过的痕迹，估计是最近才弄出来的。

　　屋子中间放了几把凳子，时南镜随手拖着凳子走到窗边，坐下打开了琴盒。

　　昨天顺手把琴保养了一下，躺在琴盒里的琴在阳光倾泻下泛着光。

　　其实时南镜到现在都没想好到底要弹什么曲子。

　　他的脑子里浮现了一首一首的歌，节奏刚起，又断掉。

　　怎么弹怎么唱，似乎都还差一点意思。

　　窗边的木吉他声音合着轻吟，窗外突然下起雨来。

　　进入9月以后，雨水反常地变多了，秋老虎不但没有冲上去，反而被雨水浇了个彻底。

　　好好的晴天一下阴暗下来，时南镜抱着木吉他望着窗外思绪又飘远了。

　　不知道三水镇下雨没有，外公外婆这两天睡得好不好，猫崽都没个消息，栗重钧这时候又在做什么？

　　他想起了同样是雨天，他和栗重钧窝在一起看的电影，想起了吵架过后再次在山上见到时栗重钧望向他的眼睛，还有他从三水回来前那一晚的喜欢你。

　　时南镜不自觉翘起了嘴角，眼里渗着星星点点的光，他的手指抚上琴弦，好像知道弹什么了。

　　他留给你是背影

　　关于爱情只字不提

　　害你哭红了眼睛

　　他把谎言说的竟然那么动听

　　他不止一次骗了你

　　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

　　……

　　“钧哥？”莽子见栗重钧走神，轻喊了一声。

　　“什么？”栗重钧道。

　　“钧儿，你回去休息吧，今晚店里不留人，一会儿小枣跟我去我那儿住。”莽子见此，又劝了一句。

　　栗重钧不再坚持，点了点头：“最近不要落单，有事打电话。”

　　说完他招呼了一声圈儿，两个人这才离开。

　　“钧哥，你去市里了啊？”卷毛前台推着栗重钧，问了一句。

　　“嗯。”

　　“找小时？”

　　“是。”栗重钧没有瞒着人的意思。

　　“小时学校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大，人是不是很多。”卷毛前台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栗重钧也挺有耐心地回着。

　　“钧哥这两天你别自己出门啊，出门喊人。”把栗重钧送到家门口，卷毛前台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知道，你也是。”

　　“嗨，你还不知道我吗？前进路小钢炮，战斗力杠杠的。”卷毛张嘴就是自夸。

　　向强提前出来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了，虽然栗重钧从来没有天真的想过双方真的能冰释前嫌但是这消息还是让他猝不及防。

　　一方锒铛入狱，一方毁了双腿。

　　不管什么恩怨，早就已经扯不清了。

　　当年是他自大，不仅差点断送了一帮子人的前程，还害了自己。

　　10年前，他栗重钧也不过18岁而已，太年轻了。

　　放到现在往回看，千禧年代是百花齐放的，更是青春热血的，同时也是混乱不堪的。

　　栗重钧能打，不是一般的能打，名声从几条街响到了一个片区，后来甚至整个县城里都不少人知道他。

　　起初，栗重钧只是被迫防御，毕竟不被人妒是狗熊，更何况他还长了一张招惹是非的脸。

　　被人堵是常有的事，男的女的都爱往上凑。

　　现在的栗重钧看起来又成熟又有男人味，但是往前倒10年，这人比现在的时南镜还漂亮点。

　　那时候混也像一种时尚，外头不认识两个人，你走路都不好意思抬头。

　　栗重钧就这么被人拦，被人堵，被人找事，结果打着打着，给他打出名了。

　　莽子那波人都是那个时候就认识的，要么慕名投奔的，要么被他出手救了的，还有的是随手在路边捡的小可怜。

　　人多了矛盾就多。

　　像向强这样混不吝的人，就撵上来了。

　　其实栗重钧是不管事的，他还在读书，手下那帮人他也没认真认，都是恰好凑到一起了罢了。

　　起初还是小摩擦，后来开始争地盘，再后来有人受了伤，矛盾越积越大。

　　等栗重钧腾出手，从高考复习的大山里抬头的时候，已经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

　　还是那句话，栗重钧是可以不管的，可是这群人是因为他凑到一起的，所以他管了。

　　“钧儿，怎么说。”林波取下嘴里的烟，在桌子上杵灭，看向角落里抱着手臂靠墙而立的栗重钧。

　　少年身形高挑，身上肌肉匀称，穿了件白的的体恤，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栗重钧不喜欢拖泥带水，解决问题自然也是如此。

　　蓝爵既然找他麻烦，屁股还不干净，那他不介意一锅端。

　　“向强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最近高调得很，天天搁蓝爵看场子，搂着美女喝着酒，日子舒服着呢。”

　　“他能不舒服吗，蓝爵就是他姐夫开的，自家地盘。”

　　栗重钧是知道蓝爵有什么的，甚至整个县城里不少人心知肚明，只是民不举官不究，装瞎罢了。

　　见栗重钧又不说话了，莽子问道：“钧儿，你不会准备直接举报给条子吧？”

　　栗重钧不是没想过，但是很显然，这不现实。

　　只会一场空。

　　“不，我们先探探。”他做下决定。

　　可没想，这一探，就探出了问题。

　　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栗重钧都快忘了，等他摸清了蓝爵的底后，整个大厅已经一片混乱。

　　他还是报了警，不过这次证据确凿。

　　栗重钧顾不得犹豫，加入了这场大混战。

　　到底是对方的地盘，栗重钧高估了己方，更低估了对方。

　　他重重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嘴里腥甜，腿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让他浑身暴汗。

　　“圈儿！”他厉声呵住杀红眼的卷毛，卷毛听到声音，顿了一下，那人连滚带爬逃开。

　　大厅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到处都是血。

　　栗重钧强撑着坐了起来，和向强对上了眼。

　　“小崽子，好样的。”向强朝栗重钧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他也伤得不轻。

　　栗重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浑身巨痛让他一动就轻微发抖。

　　外面的警车姗姗来迟，警察鱼贯而入。

　　栗重钧强撑着看向强被带走，这才力竭被抬上了救护车。

　　之后他提供了所有线索，在警方努力下，蓝爵被查封，向强被判，向强姐夫逃亡。

　　“钧儿？”林波守在医院，看到栗重钧清醒，他凑了过去。

　　他不敢给栗重钧说腿的事，可看栗重钧的眼神，他自己显然已经知道了。

　　“嗯，没事。”

　　栗重钧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他只觉得麻木。

　　“其他人呢？”

　　有的在医院，有的在蹲大牢，有的出院以后蹲大牢。

　　下手没轻重，被判了。

　　“边哥呢？”栗重钧问。

　　林波低下头。

　　“边哥……没了，他父母上午过来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