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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摔 ...

  •   时南镜起初只想做成功一只香就收手,但是当他决定做见昆仑的时候就改了主意。

      白姨的工作室几乎成了他的工作室,调香泥、醒泥捶打、压制成型,时南镜不断重复着这些枯燥的动作。

      白姨推开工作室门时看着铺满的一只只香惊了一下,他走近工作台,看了一眼时南镜的成品:“做得挺好的,小时有天赋。”

      时南镜“啊?”了一声才意识到有人在身边同他说话,“白姨你刚说了什么?”

      白姨笑了一下:“没什么,夸你呢。”

      桌面上每只香几乎都保持了同样的水准,可见制作人全身心的投入。

      时南镜问了话就又低头投入了手上的事,好像遗忘了这工作室里还有一个人一般。

      白姨观察了一会儿时南镜的动作,轻笑了一声:“小时。”

      时南镜有些茫然地抬头:“怎么了白姨?”

      “小时有喜欢的人了?”

      好没来由的话。

      可听到白姨的问话,时南镜心里兀地抖了一下,喜欢的人?

      “没有吗?”白姨看着他,满是逗小孩玩儿的打趣意味。

      时南镜眼睛快速眨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姨双手撑着桌子看他:“做了这么多,不是送喜欢的人?”

      “你们小年轻不是都喜欢这样吗?自己做点独一无二的小物件什么的。”

      是这样吗?

      时南镜有些反应不过来,满脑子都还在重复之前的问话——有喜欢的人了?

      他茫然地定在那儿,半天都没说出话。

      见状,白姨又笑了笑,安静地退出了工作室。

      喜欢的人?

      谁?

      当时南镜脑子里闪过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动作太大,砰一声倒地。

      时南镜又是一颤。

      他甩了甩头,强行屏蔽了这个问题,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投回眼前的事里。

      可几乎每一个动作间,他的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浮现栗重钧的名字。

      时南镜抬手狠狠敲了敲额头,吐了口气,愣了一会儿,抬手推开了工作室的门。

      “白姨我回去了,香先晾着,好了我来拿。”

      一句话说完,时南镜风一样消失。

      白姨有些疑惑地看着时南镜离开,他回到工作室看了眼时南镜一天的成果,半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吃惊地睁大了眼。

      时南镜鼓着眼睛瞪着窗子发呆,从到家以后他就这姿势没有变过。

      “草!”他抬腿蹬了一下,把手里的抱枕甩了出去。

      不想了!

      已经11点了,时南镜扒拉了一把头发,好几个小时了,看似想了很多,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冲了个澡,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昏昏欲睡的时候,身上一重,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团子顺着被子缝挤了进来。

      时南镜迷迷糊糊间,把猫崽托起来亲了一口,一把撂下了床:“乖啊,今天自己睡。”

      说完又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猫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脑子上一排问号。

      ???

      他被赶下床了?

      第二天,时南镜一觉睡到了中午,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外婆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外婆,说。”

      外婆又斜着眼睛瞟了他一下:“你没事了?”

      “我有什么事?”时南镜漫不经心地答。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外婆瞪他。

      她狐疑地看了时南镜好几眼,又扭头和外公对视了一下,外公摇了摇头。

      “那你的香呢?今天不去?”

      时南镜低头扒了口饭:“做完了。”

      “做完了?”外婆声音提高了些,“这制香这么简单?”

      “我又不是系统学,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你去做了什么?”外婆不解,他以为时南镜是正儿八经拜师学艺,结果就这?

      “我就做香啊,线香。”

      “香呢?”外婆问。

      “晾着的,得定型了才算完。”时南镜解释了两句。

      外婆没再多问,哦了一声打住了话题。

      “你真没事?”饭吃完的时候,外婆冷不丁又问了一句。

      时南镜有事也快没事了,他点点头:“真没事。”

      “那你昨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和你外公以为你怎么了。”

      外婆收了碗筷,转身进了厨房。

      时南镜脸上表情一僵,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再次见到白姨,是时南镜去工作室拿香的时候。

      “给,帮你包装好了,就简单包了一下,你要送人自己再重新弄弄。”白姨把一大盒香递给时南镜。

      时南镜结过盒子抱着:“谢谢白姨,麻烦你了。”

      白姨摆摆手:“闲着也是闲着。”

      她轻靠到门框上看着时南镜:“准备什么时候送?”

      时南镜抱着香没回答。

      “怎么?不送啦?”

      时南镜低着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扣着盒子。

      白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

      时南镜抱着盒子回到家后,把盒子直接塞进了衣柜里。

      衣柜的门关上,窗外的光照在柜子上格外地亮。

      任务在时南镜结过盒子的时候就完成了。

      时南镜看着脑海中白色的盒子,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手指:“放弃领取。”

      白色盒子开始极速闪烁,最后消失。

      香他不准备送了,那抽奖也不要了。

      他有些别扭地想着。

      栗重钧正在听着卷毛前台说话,只觉得腿上一暖,这感觉又很快消失。

      第三次了。

      他皱着眉把手按到了膝盖上。

      “怎么了?”见栗重钧变了脸色,卷毛前台停了下来。

      栗重钧没说话,一只手从膝盖一寸一寸地按了下去,蓦地,他猛地收紧力道。

      一阵疼痛升起,又很快消失,比暖意消失得很更快,像错觉。

      栗重钧再次下狠手,这种感觉消失了,手上像捏了一块死肉。

      “咋了钧哥?”卷毛前台见栗重钧脸色变了又变,小心地试探道。

      栗重钧摇了摇头。

      栗重钧不说,卷毛前台就不再问。

      正事也差不多说完了,他顺势换了个话题:“晚上约了在小枣那儿聚一聚,你去吗?”

      “你们吃,我就不去了。”

      卷毛前台撇了撇嘴:“又要去找小时弟弟?”

      栗重钧没答。

      “莽子说你最近就忙着围着小时转了。”

      “莽子说的?”栗重钧问。

      卷毛前台点点头:“差不多吧,林波也说。”

      栗重钧点点头:“是。”

      晚上栗重钧没有变回猫崽,就这么坐着轮椅上的门,时南镜开门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两个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

      “不让我进去?”栗重钧仰头看着时南镜。

      “哦。”时南镜退了一步,让了位置出来。

      栗重钧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明明是在熟悉不过的人,他现下却觉得别扭,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外婆外公已经回了卧室,一楼只留了一盏小灯,栗重钧自然地把轮椅停到了楼梯前。

      他看向时南镜。

      时南镜眼神没有落点,也没反应过来栗重钧是什么意思。

      直到栗重钧开口:“抱。”

      “什么?”

      “抱我上去。”语气太过自然,时南镜差点没听懂。

      上次不还不好意思?这就习惯了?

      时南镜瞪着栗重钧,两只手叉在胯上。

      当再次把栗重钧稳稳当当放到二楼自己卧室的沙发上时,时南镜深深喘了口气,抬手给了自己一下。

      靠!自己纠结个什么劲,不想了。

      念头一通,人就恢复了常态。

      栗重钧自然察觉到了时南镜的异常,这才主动找上了门,又抱又贴。

      不过似乎没有试探出来什么东西,时南镜又恢复了。

      “你这两天在忙?消息都没回。”他干脆直接切入。

      时南镜料到栗重钧上门来肯定要问他这个问题,似乎早有准备。

      “嗯,学校那边有些事,已经处理完了。”

      学校的事?栗重钧有些疑惑,不是没开学么?但是他没上过大学,也许有的学校会提前做一些通知?

      他疑惑了一瞬,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不过这并不是答案,再忙也有回消息的时间的。

      时南镜显然不准备回答。

      “香做完了?”栗重钧换了个话题。

      时南镜嗯了一声。

      栗重钧嘴角勾起了笑。

      “我给彭正杭了。”

      扬起的嘴角抚平,“给彭正杭了?”

      时南镜点点头,转过了身背对着栗重钧:“那天正好杭子给我开视频来着,他看到了想要,我就寄给他了。”

      栗重钧仰着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眼神暗了下来,他敛上眼皮,声音像呢喃:“这样啊。”

      “嗯。”

      “那……”我的呢?

      他没问,时南镜没答。

      “我去洗澡了。”时南镜一把抓起床上的衣服两步走进了卫生间。

      关门声又是砰的一声。

      响声落到了栗重钧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卫生间关闭的门。

      时南镜在里面磨蹭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他把毛巾盖在头上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他就发现沙发上是空的。

      时南镜瞳孔一颤。

      “栗重钧!”

      他几乎是跨到了沙发的位置,头上的毛巾掉到了地上。

      他看到栗重钧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两条腿瘫在地上叉着。

      “你做什么!?”时南镜一急,吼了出来。

      栗重钧仰起头有些略带无奈地看着他:“想喝水来着。”

      水杯时南镜图方便,直接放在了床头的位置。

      那你不知道喊人啊?

      时南镜刚想开口,对上栗重钧的眼神,他一下泄了气。

      “对不起。”

      栗重钧抬手拉住了时南镜垂着的手:“对不起什么?是我要喝水,自己摔的。”

      从沙发到床边没两步路,不过那是对正常人来说。

      时南镜撇了撇嘴,蹲了下来。

      “没事。”栗重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湿漉漉的,像小狗。

      “那你喝到水没有啊。”时南镜开口,声音有些发闷。

      “没,等你呢。”

      时南镜连忙起身把水杯拿过来,递到栗重钧嘴边:“你折腾个什么劲。”

      栗重钧眼睛一直跟着时南镜,也不接过杯子,就着时南镜的手一口一口把整杯水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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