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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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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山,空谷静谧,潺潺流水,仿若遗世独立的仙境。鸟儿清鸣,宛如天籁之音,为这清幽之境增添一抹灵动生机。
蓦地,一阵悠扬琴音穿透山谷,空灵飘逸,丝丝缕缕皆能抚人心弦,令人心境澄澈安宁。那抚琴之人,正端坐于木亭之中,身着一袭鹅黄衣衫,发丝轻绾,梳成林霏开独有的别致发髻。
一曲终了,侍女幽竹恭敬地奉上一盏热茶。林霏开轻抬素手接过热茶,问道:“幽竹,阿爹可回来了?”幽竹柔声回应:“小姐,老爷一早便去山上采药,萝衣并未来报,想来是尚未归来呢。”林霏开微微颔首,朱唇轻启:“嗯,今日既无别事,我便去山下迎迎阿爹。”言罢,主仆二人款步而出。
山下,林霏开久候阿爹不至,便悠然踱步至瑶光涧。此溪水之名,乃当年阿爹所取。忆往昔,阿爹初次见到阿娘之时,情思涌动,脱口吟出“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瑶光涧之名便由此而生。
“小姐,你看,那好像是一个人。”幽竹忽地惊声说道。林霏开顺着幽竹所指方向望去,只见溪水之畔躺着一人。那人黑衣紫袍,衣上已然沾满鲜血,一头如墨黑发随意束起,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林霏开莲步轻移,缓缓走近。定睛一看,只见男子鼻梁高挺如峰,面容线条冷峻凌厉,却又英俊得令人心折。林霏开先是轻探他的鼻息,只觉气息微弱至极。又见其双颊滚烫如火,身子却冰冷如霜,便急忙搭上男子左手脉搏,竟觉其脉象凌乱不堪,气血翻涌如潮,情况着实凶险万分。
“幽竹,回去告诉阿爹,叫上清泉,将此情况细细说明,我们将人带回去。”林霏开冷静吩咐道。
“小姐……未知此人姓名,又不知他的底细,这恐怕不妥。”丫鬟幽竹面露担忧,不放心地说道。
“无妨,此处又离家不远,想必不会有事,他这情况着实危急,切莫耽搁,速去速回吧。”林霏开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是。”幽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林霏开,犹豫后便转身向山上疾驰而去。
林霏开在周围细心寻觅几味草药,熟稔的摘下地榆的叶子,用纤纤玉手轻轻揉搓,又在石头上缓缓摩擦,使其变软出汁,而后小心翼翼地给男子敷在伤口处。地榆的叶和根能收敛止血,如此可稍稍控制住伤口。
“轰隆隆……”天空骤然响起惊雷。“看来要下雨了”林霏开心中暗道,便吃力地将男子挪至可挡雨之处。
突然,男子的手指微微一动,随后缓缓睁开双眸,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只见眼前女子一头如瀑长发仅用一根木簪随意绾起,发髻上点落着与衣服同色的小花,更添几分灵动娇俏。
“你是谁?”男子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警惕。
“你醒了?”林霏开眸中并无波澜,回道,“我见你身有数伤躺在溪中,便将你救下……”话未说完,只听得似有一群奔腾之声向此处疾驰而来。
“是追兵,得暂时离开此地。”男子神色一凛,果断说道。
林霏开望着远处,秀眉微蹙,似在思索。此时所处之地早已过了漳气林的保护范围,更是不敢贸然行动。
“跟我来。”林霏开对男子说道。
林霏开将男子扶至一处山洞,洞内似有微弱的亮光。男子微微侧首,目光却如丝线般紧紧缠绕在林霏开身上。云归言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暗暗赞叹,这女子竟如此处事不惊,头脑清晰,不起一丝波澜。
“今日多谢姑娘搭救,敢问姑娘芳名?”男子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温柔。
“不敢当,我姓林,叫我霏开即可。”林霏开的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清脆而动人。她用一片干净的树叶,在山洞处接了一抔树叶上的泉水,那嫩绿的树叶与她纤细的手指相映成趣。
男子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缓缓饮下泉水,双目微亮,“林霏开,日出而林霏开,好名字……在下姓云,今日蒙姑娘相救,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林霏开浅浅一笑,道“缘分所致,今日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云公子不必介怀。”言罢,她转身继续准备药草,那专注的模样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云归言看得有些失神。
云归言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自己未露及大名,而她也未深究,对于陌生男子也并未有扭捏之态,这般洒脱,实乃罕见。
费尽心机摆脱杀手,又负伤跑了如此之远,云归言的身体此时已达极限,不由得昏睡过去。林霏开一回头,发现云归言已然昏睡,她走到旁边,轻轻搭上他的脉搏。
“奇怪,刚刚情况危急,此刻怎么脉象反倒平稳。”
正想着,看到仍有伤口处在渗血。林霏开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黄色外袍,冷静地将外袍撕成布条,开始为男子包扎伤口,动作轻柔优雅。
包扎完毕后,林霏开静静地看着男子苍白的脸庞,心中不禁疑惑,是什么样的人身患危机又瞬间恢复如初。不时有声音从洞口传来。
“小姐……”是幽竹。
“阿姐,你在这里么?”紧跟其后又有一道清脆的男声。
“清泉幽竹,我在这里。”林霏开回应道。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出现在眼前,正是林霏开的亲弟林清泉。
“阿姐,幽竹说你在山下救人,我们找了你许久,怎么跑来这里了。”林霏开看着弟弟,眼中满是温柔。这时,她的目光落在昏睡的云归言身上,“清泉,将他带回去吧,山洞阴暗,不适合养伤,你可能背动?”林霏开询问道。林清泉刚要说话,却见那昏睡的男子似有醒来的迹象,微微动了一下。林霏开连忙上前查看。
林清泉看着林霏开的动作,撇了撇嘴,“阿姐,你都不关心关心我,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呢。”林霏开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林清泉的头,“好啦,知道你辛苦。”
“阿姐,你小瞧我了不是,你弟弟的武功最近可有长进呢。”林清泉骄傲地说道。
“噗嗤~”幽竹没忍住笑了笑,“少爷,昨天才被老爷说连日来疏于练习,怎么就突然长进了。”幽竹揶揄道。
“幽竹……”林清泉咬牙切齿,“你非得在阿姐面前揭我的底么?”虽是气鼓鼓,却一点没耽误背人。一路行至山上,七拐八绕便见一处大院落,虽是木屋,却精心料理过,更看不出是山野之处的住处,可见主人品味非凡。林霏开见林清泉头上已布满细珠,不由得有点心疼,虽嘴上不说,手下却已经拿起帕子轻轻为清泉擦了起来。
“阿姐,我没事。”林清泉露出小虎牙,笑着回道。
将人放至榻上,环顾四周,才发现阿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