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已无旧少年》顾新城

62、分吗

　　逯湘凝再一次不告而别了，飞机从首都机场起飞的那一刻，她把泪水留在了这片深爱的土地上，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飞机遇到了无数次的强气流颠簸，每一次，她都希望飞机就这么掉下去吧，于她而言，就这么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胥己诚起床时间太早，怕打扰到她甚至不敢给她发信息，等到中午训练结束后，当他习惯性的拿手机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关机时，他便意识到逯南絮这颗炸弹还是爆了。
　　程少臣看出来他情绪不对问他怎么了，被他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他记得逯湘凝说过逯南絮也在北理，大她两岁读研一，为了照顾她这个妹妹放弃了出国读书，甚至当年担心她考不上清北，才选择报考了离家最近的北理。
　　这样一个妥妥的妹控，会使绊子倒也不意外了。
　　胥己诚走出宿舍拨了个电话，言简意赅道：“帮我查个人。”
　　隋海岩：“谁？”
　　“逯南絮，我要他的电话号码。”
　　隋海岩诧异了片刻，“昨天打你那个呀，怎么着，要报仇？”
　　不应该呐，以他的性子，要报仇昨天当场就报了，睡了一晚才想起来，有点晚了吧。
　　但即便这样想着，隋海岩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说话间已经打开了电脑，查个电话号码对他这样的黑客高手来说太小儿科了。
　　不出一分钟，他复制了电脑屏幕上的一串号码，边说：“发你短信。”
　　“谢了。”
　　合上电脑，隋海岩调侃道：“能得校霸这声谢，不容易。”
　　胥己诚心思不在贫嘴上，嗤了一声说：“走前请你吃饭，挂了。”
　　“得嘞。”
　　胥己诚盯着隋海岩发来的手机号码，没多犹豫就拨了过去，对方接的倒是很快，意外的是，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逯南絮等了半天没有人说话，他移开手机又看了眼来电号码，亏得他记忆力好，昨天查过那个人的信息后，这串号码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于是他肯定的叫了声：“胥己诚。”
　　胥己诚应道：“是我。”
　　逯南絮哼了一声：“你本事不小，能查到我的号码。”
　　胥己诚掐灭了手中的烟，语气冷淡：“你本事也不小，知道是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逯南絮无声的笑了笑。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查过他了，也猜到了是他从中作梗。
　　“怎么，来兴师问罪还是想夸我说到做到？”
　　胥己诚没回答，却想起了昨天逯南絮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你就期待一下，看我说的算不算？
　　他对电话那端的人发出了邀请：“谈谈？”
　　“你配和我谈么？”逯南絮不想卖他这个面子。
　　胥己诚却勾唇一笑，语气悠悠的反问：“你说呢？大舅哥。”
　　一句话气的对方立马跳脚，“滚你妈！谁你大舅哥！少他妈乱认亲戚！”
　　胥己诚看了眼时间，距离下午训练还有一小时四十分钟，速战速决最好不过了。
　　他再次提议：“十分钟后，操场见？”
　　逯南絮：“五分钟！”
　　“……行。”
　　挂了电话逯南絮就气冲冲的赶到了操场，却在看到讨厌的人的瞬间便平复了情绪，总不能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不是。
　　俩人互相盯着对方暗自较量着，胥己诚惦记着逯湘凝，先开口问道：“你把我女朋友怎么着了？”
　　真是不讨喜的人，逯南絮呵呵冷笑：“不但乱认亲戚还乱认女朋友，是个女的都是你女朋友？”
　　胥己诚盯着他片刻，眉头微蹙，“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就没意思了。”
　　逯南絮：“……”
　　怎么会有如此讨厌之人！
　　配不上！根本配不上凝宝儿！
　　胥己诚没心思跟他玩猜来猜去那一套，直接说道：“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你别烦她。”
　　“你丫会不会说话！”逯南絮刚压下去的火立马又窜上来了，什么叫他烦她了！他气愤道：“我烦她什么了？”
　　胥己诚摇摇头，语气冷淡：“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别找她事儿，你有什么看不顺眼的，想找茬的，找我就行，和她没关系。”
　　逯南絮简直想撕碎面前这张道貌岸然的脸，“你谁？我还不至于闲得无聊找一个陌生人的事儿。”
　　“我们就别绕弯子了。”胥己诚叹了声气，语气无奈：“你忙，我也忙，何必呢。”
　　逯南絮望向远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胥己诚最烦这种表里不一、长了八百个心眼儿的人，一点儿也不干脆利落，和肖裕那个狗东西一模一样。
　　胥己诚感觉自己的耐心快到头了，再次深呼吸，让自己忍住情绪，问道：“你到底把逯湘凝怎么着了？”
　　逯南絮听见“逯湘凝”这三个字就来气，昨晚不过就说了她几句而已，竟然还就离家出走了，等他早上醒来才得知这臭丫头都坐上去英国的飞机了，甚至连好不容易回国的父母都不陪了，就他妈为了眼前这个狗男人，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的，他还好意思质问自己？
　　胥己诚实在受不了了，骂道：“看个屁啊看！”
　　被一个大男人这么明晃晃的盯着，打量来打量去，他不要脸的吗！
　　逯南絮没好气的嗤了一声，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和英俊帅气多金的自己比，简直差远了。逯湘凝那个臭丫头从小面对自己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眼光竟然都没有一点进步，真是不应该。
　　胥己诚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操，你别逼我戳瞎你的狗眼。”
　　这再不是逯湘凝的哥哥，他现在就是一块碑了！
　　逯南絮移开视线，嫌疑的瘪嘴，“从头到脚写满了粗鲁二字，逯湘凝看上你真是瞎了狗眼。”
　　胥己诚：“……”
　　他如果把这人揍一顿，逯湘凝应该不会怪他吧？
　　强压下自己的火气，胥己诚用仅剩的一点耐心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逯南絮摆明自己的态度：“和她分手。”
　　“你有病，我们分不分手关你屁事。”他真是服了，就算妹控也要有个度吧。“你要是闲的慌就去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你只是她哥，干涉不了她的决定。”
　　“是么。”逯南絮微微勾唇，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不妨告诉你，她已经决定要和你分手了，也看清了你无法给她幸福的现实。我警告你，从今往后，不准再骚扰她。”
　　“她在哪儿？”他要当面听她说分手。
　　逯南絮双手插兜，得意的看着面前人，嗤笑道：“飞机上。”
　　胥己诚：“……”
　　逯湘凝可千万别怪自己出手太狠。
　　逯南絮：“操，你他妈偷袭！”
　　胥己诚大气都不带喘的：“我想揍你很久了。”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下午训练开始前，程少臣和吴桐惊悚的望向嘴角带伤的人，小吴同学语气着急的问：“你中午不睡觉跑去跟人打架了？”
　　程少臣：“打架都不叫我，你他妈是不是兄弟！”
　　胥己诚摸摸嘴角的伤，恨不得真把逯南絮变成一块碑。
　　程少臣追问：“不是，你跟谁打架去了？谁他妈这么犯贱！”
　　吴桐更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不知道北理工还有这么厉害的人，还能进得了他胥己诚的身。
　　胥己诚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说了个人名：“逯南絮。”
　　“日他妈！”程少臣啐了一口，破口大骂。
　　吴桐皱眉：“这他妈谁啊？”
　　昨天被老沈留下加餐的小吴同志并没有目睹到那场意外。
　　程少臣给他解释：“逯湘凝他哥。”
　　“呃。”吴桐不懂了，“他打你干什么？”
　　这也是程少臣的困惑，“他没完没了的找你事儿干什么？昨天不都打过一次了，还差点开车撞死你，他还想干什么？欺负人也得有个度吧，丫真当咱们好欺负呢！”
　　吴桐又惊又怒：“什么！你俩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胥己诚摆摆手表示过去的事不想再提。
　　屡次三番被人欺负到头上来，程少臣可忍不了，叉腰问道：“逯湘凝知道么？”
　　如果知道，还放任她哥来找茬是几个意思？如果不知道，她哥跟个跳梁小丑一样的又是几个意思？
　　胥己诚白了他一眼，问的什么屁话。
　　程少臣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是不打算让逯湘凝知道了。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就惯吧，早晚有你受的！”
　　已经有的受了，胥己诚在心里暗自苦笑着。
　　逯南絮嘴太严实，他没撬开，他不知道逯南絮到底和逯湘凝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逯湘凝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边想着，他掏出手机给逯湘凝发了条短信，又给肖裕打了个电话。
　　肖裕：“又怎么了你？你能不能别老给我打电话？我们是好到可以经常联系的关系吗？有没有点身为仇人的自知之明了？”
　　胥己诚狠狠闭了闭眼，骂道：“你他妈真是个人才，我就拜托过你这么一件事，你就能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认识你这么个狗东西！”
　　肖裕莫名其妙挨了一顿呲，火大道：“你有病啊！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胥己诚走远了几步，挑着说了几句逯南絮找茬的事。
　　肖裕震惊了：“他怎么回事？没完没了了还！这你他妈都能忍，你也就窝里横这点能耐了！打回去啊！怂什么怂！”
　　“打你麻痹打打打，满脑子古惑仔那点东西。”胥己诚气骂道：“我打他一顿是出气了解气了，以后怎么办？置逯湘凝脸面于何处。”
　　“你还要脸呢？”
　　“……”胥己诚掐掐眉心，解释道：“他不出这口气不会善罢甘休，我送上门让他打一顿，他气消了，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刚刚虽然是他先动手的，但无非是给对方一个还击的机会，不然他也不会挂彩。
　　“说实话，看你这么没出息的样子我挺不爽的，你说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懦弱成这样了。”肖裕嫌弃的瘪着嘴，瞧瞧，怂成什么样了都。
　　胥己诚怼了回去：“你有出息？有出息你就别等裴涪浅。”
　　肖裕立马炸毛：“谁等她了？谁告诉你我等她了？天下女生死绝了吗我等她！我给她脸了！老子就是不想谈恋爱而已！单纯的不想像你一样没出息而已！”
　　“哦。”训练快开始了，他懒得再废话，问道：“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英国的圣诞假从12月24日一直放到1月5日，肖裕买的4号上午的机票。但是他还记恨裴涪浅这茬，不打算如实相告，哼道：“关你屁事。”
　　胥己诚也不啰嗦了，直接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肖裕对着挂掉的手机骂了半天，随后气愤的登上官网改签机票，跨国航班又是临飞前改签，几乎相当于是退票重新购买了，在信息弹出提示是否确认改签时，肖裕没有犹豫选了确认。心里不由的想，也不知道他和胥己诚到底是谁上辈子作了孽，这辈子要这么互相折磨！
　　十一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落在了希思罗机场，肖裕打了个车直奔学校。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回寝室，他爬上楼先敲逯湘凝的房门。
　　逯湘凝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的人，下一秒立即就要关门。
　　肖裕眼疾手快的挡了下，没好气道：“躲什么躲？”
　　逯湘凝瞪他，“不想看见你，你走。”
　　嘿，她不告而别还有理了。
　　肖裕斥道：“逯湘凝，没你这样办事的。你们这些女的，说走就走，把感情当儿戏，把别人玩弄于股掌间很有成就感是吧。”
　　逯湘凝冷眼看向他，要不是因为他，逯南絮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实在抱歉，她没法儿给他好脸。
　　“你走，以后就当不认识，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当我想看见你呢！”肖裕白了她一眼，又说：“你先给胥己诚回个电话，他在找你。”
　　听到这个名字，逯湘凝的心像被人扎了一针似的，难受的蹙了蹙眉，肖裕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却难得没嘲讽她。
　　她缓了缓说：“跟你没关系。”
　　肖裕懒得听她废话，掏出手机准备给胥己诚直接拨过去，可对方显然比他还着急，他刚拿到手上，电话就来了。
　　望着屏幕上的备注，他直接举起来给对方看，“你接还是我接？”
　　逯湘凝心颤了颤，拿过他的手机说：“等会儿给你还回去。”
　　肖裕嗤了一声，转身走人。
　　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电话铃声不厌其烦的响着，逯湘凝关上房门走到了窗台前，她看着手机上的备注挣扎了许久，才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
　　听到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胥己诚舒了一口气，低声叫她：“阿凝。”
　　两个字让她瞬间泪目，逯湘凝攥紧了拳头，让自己不发出声响。
　　他又叫了一遍：“阿凝。”
　　“……我在。”
　　她听见他叹了声气，俩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逯湘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恍惚，甚至让她怀疑和胥己诚在一起的那几天究竟是不是她的一场梦。
　　胥己诚不想为难她，他只想确定她好好的就行。
　　他先开口，轻声安抚道：“阿凝，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只希望你不要陷入痛苦、复杂、纠结的情绪里。”
　　比起在一起，他更在乎的是她的健康。逯南絮这么逼她，他很担心她的病情会不会加重。
　　逯湘凝泣不成声，一遍遍的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胥己诚苦笑一声，他从不知道只是听到一个人的哭声就会让他心如刀绞。
　　“阿凝，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这三个字，你也没错，不过就是有事先回英国了而已，没事儿，不哭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哽咽着摇头，不停地摇头。
　　逯南絮的警告又在耳边回荡着，她闭上眼，就能看到逯南絮气愤的威胁要去举报他，她不敢拿他的前途去赌，怕看见他，也怕他来找她，于是她只能逃了。
　　“己诚。”她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嗯，我在听。”
　　逯湘凝深呼吸了几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我们分手吧，好不好？”
　　胥己诚久久没有说话，逯湘凝也没有再重复一遍的勇气了。
　　她好像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于是问：“你在抽烟吗？”
　　胥己诚点着了一根烟，半晌，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想叮嘱他少抽烟，却又怕自己没有资格，于是默默流着泪。
　　胥己诚听到她的哭声心里也不好受，直到一根烟熄灭，他才哑着声音问她：“为什么要分手？”
　　明知道她不会说实话，可他还是想问问她，为什么？
　　逯湘凝说不出来原因，只能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由我随时叫停。”
　　胥己诚叹了声气，语气无奈：“阿凝，你不能用这种话来敷衍我。”
　　可是除了这句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和他说分手了。她已经违背自己的意愿提了分手，又怎么能再违心的说一些他不够好之类的谎言。
　　“就是这个原因。”
　　“阿凝，如果你这么曲解我这句话的意思，那么抱歉，我要收回这句话的使用权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叫停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当初说这句话，是给她的一种承诺和保证，而不是让她随意用这句话来糊弄他、敷衍他的。
　　逯湘凝无话可说，胥己诚心疼不已，叹气道：“傻姑娘，我怎么可能舍得和你分手。”
　　逯湘凝又感动又难过，眼泪流的止不住，她也舍不得和他分手，她费了那么大劲才好不容易追到的人，还没在一起几天呢就要分手也太不划算了，可是她答应了逯南絮，她真的很怕他会搞事情。
　　胥己诚听不得她哭，温声说：“别哭了，虽然我看不见你，可是我也能想来你顶着两个核桃眼的样子。”
　　逯湘凝吸了吸鼻子，说：“我才没有哭，是风太大了。”
　　他无声的扯了下嘴角，逯南絮揍他的那一拳还隐隐作痛，这可真是全世界最令人讨厌的人了，比肖裕还可恶的存在。
　　只是逯湘凝不提，他便也不能提，她努力隐瞒肯定有她的顾虑，那他就不能辜负她的这份小心翼翼。
　　他也无比清楚，他绝不可能和她分手。
　　单凭一个逯南絮就想让他知难而退了？做梦。
　　胥己诚暗自嗤了一声，走着瞧。
　　“阿凝，你什么都不需要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切有我呢。”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健健康康的。
　　“可是，我刚提了分手。”
　　胥己诚啧了一声，沉声道：“等你什么时候移情别恋了我就同意分手，保准儿不耽误你。”
　　这怎么可能呢，逯湘凝苦恼的皱紧了眉头。
　　不是他，也不可能是别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她在这一刻忽然就理解了那天偷听到姑姑说的话：“我要和陆长风不死不休，少一天都不行。”
　　如果未来要嫁的人不是他，那她一定也会像姑姑一样，不死不休，终身不嫁。
　　“听清了吗？”她一而再的践踏他的真心，不是不气的，胥己诚故意又问了一遍。
　　逯湘凝捏了捏眉心，坦诚的回答：“这不可能。”想了想，又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肯定又会收回这句话。”
　　胥己诚轻笑出声，还挺聪明，学会举一反三了。
　　没错，他一定会这么做，所以她最好别动什么移情别恋的心思。
　　“好了，不逗你了，你那边挺晚的了，要好好睡觉知道吗？”
　　逯湘凝预想了很多和他打电话时该怎么说分手，甚至连对话都模拟了很多遍，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让她措手不及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遵从于本心，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也是，训练很辛苦，要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胥己诚咧着嘴笑了笑，趁机打趣她：“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她红着脸，不由的暗骂自己没出息。
　　只是，她现在用的是肖裕的手机和他通话，这样也不算违背了她和逯南絮的约定吧？这么一想，逯湘凝的思想包袱终于轻了些，于是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没跟你说一声就跑了。”
　　这句道歉来得突然，却也足够让人欣慰，以至于胥己诚的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心道就凭逯南絮那些不入流的做法还妄想拆散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淡淡微笑，说道：“阿凝，我还是这句话，永远都不需要和我道歉，我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逯湘凝感动的一塌糊涂，心里的天平不停在摇摆，某一瞬间甚至想告诉他关于逯南絮的一切，可终究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她还是不敢博弈。
　　她掐了掐手心，望着外面黑暗的夜空，心里泛起了浓浓的思念。
　　俩人又说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逯湘凝去给肖裕还手机，免不了又被对方冷嘲热讽的一番，她情绪低落，连反驳都提不起劲，随便骂了几句就走了。
　　后来的日子里，胥己诚隔三岔五就把电话打到肖裕那里，每次俩人都是通过肖裕的手机交流，逯湘凝开始还担心胥己诚给她打电话会被逯南絮查到，却没想到她的顾虑都是多余，他好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似的，从未给她手机打过电话。
　　肖裕实在忍无可忍，在又一次接到电话时彻底爆发了：“我一个学医的天天接你电话算怎么个回事，你知不知道医学生的课业有多难，你以为我都不需要学习的吗？”
　　胥己诚确实是这么以为的，比起对方的暴躁，他显得格外平静，“你不是老吹嘘自己聪明，学霸还需要学习呢？”
　　“学霸就不配学习了？你一个校霸不还照样挨打！”
　　胥己诚嗤了一声，道明来意：“我们要下部队训练一段时间，可能很久都联系不上，你把电话给逯湘凝，我要跟她说一声。”
　　“终于啊。”肖裕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庆幸。
　　“出息。”
　　肖裕又想骂他了：“国际漫游很贵的好吗！”
　　“你缺钱？”
　　那倒是不缺，但就是看他不爽行不行！
　　胥己诚不想听他废话，再次催促：“快点，电话给逯湘凝。”
　　“我他妈在教室！谁24小时跟她在一起，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难得属于胥己诚的哑口无言，光惦记要知会她一声，都忘了看时间。他轻咳了一声，说：“那记得让她给我回电话。”
　　肖裕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每次打电话就是让他做传声筒，他才不要做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