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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人间篇12 ...

  •   帮忙做什么呢?

      当然是算账啊。

      狐狸莫名其妙接受了这份工作,又莫名其妙和两只魔从雨花镇来到白水镇。

      紫若看着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账本,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因为你幻术了得。”

      至今江轻云还没看出她的修为到底如何。师父说,幻狐一族的幻术可以藏匿气息,而这气便是各族之间不同的气。修为过高的修士当然会看出端倪,但至少也能藏高一大境界的修为。

      如今他与阿东行走人间,虽偏安一隅,但总有碰到危机的时刻。如果能不暴露,当然还是不暴露为好。

      可一旦出破绽,就没有回路。江轻云还有灵气伴身,但阿东没有,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只能面对两个选择,一个不出手,第二个鱼死网破。

      紫若让江轻云看到了第三个选择。于是,江轻云便要拉拢她。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对方无处可去的时候,给人家一份安稳的工作。

      江轻云忽略是他让紫若没了前一份的工作的事实,热烈欢迎紫若入职白云观。

      她扯了扯嘴角,道:“如果我现在拒绝,告诉所有人你们是魔修会怎么样?”

      “紫姑娘,你是妖。我们的声誉其实都很一般。”

      不认也得认。紫若知道二对一不是对手。

      她的妖毒竟然没有对江轻云起到致命作用,今后除非她抢先再修一个大境界,不然现在依旧拿他没办法。他们现在同一境界,但她是金丹境后期,而江轻云是金丹境初期。

      至于,另外一只魔。阿东她更是看不出其路数。之前,追捕她时她也同样用了妖毒,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她作为幻狐一族年轻一辈的资历最佳者,被称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狐妖,第一次感到了无力的挫败感。

      正如族长临前所言,天下英雄如过江之卿。

      紫若揉了揉太阳穴,将眼底最后一丝妖气收敛起来。

      “行,认栽了。”

      万员外这件事算是没办成,虽然也没有江轻云插手的余地。

      于是他又走了一趟梁州城,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把两箱金银财宝塞回万员外的府邸,却发现万员外已经搬出梁州城,府上来来往往都是搬家具的人。样子看上去真像是被抄家了。府邸周围又偏僻,连拉个路人问情况的机会都没有。

      江轻云只好在跑一趟雨花镇,路过狐仙庙时瞟了眼,一片冷清惨淡。院子里许愿树的红线大半被撤了下来,但凡值钱的东西像功德箱那样的稀奇物也被挖走,金碧辉煌的庙宇转眼凄风扫落叶。

      “这里是万府?”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昨天还是前天刚搬走。好像在城里得罪了大人物,哎呀,公子你也别打听!我听说是杀了人,公子你是这家什么人吗?要是打紧还是不要联络!”小摊老板道。

      人走茶凉,里面的确空无一人。空荡荡像一座新屋,拥有的东西都席卷而去,连江轻云都佩服他们搬家的速度。

      只剩两箱宝物不知放置何处。

      “我不知道小夫妻俩私奔到哪里了。”

      紫若很快适应了新工作,她左手翻动压在青石砚台上的账本,右手五指在算珠上翻飞,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开口时面面上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砚台里新磨的墨汁映着她死水般的眼睛。

      “我与他们的契约结束,他们生死与我无关紧要。”

      江轻云叹了口气,无法道:“看来这两箱宝物注定无主。”

      算珠噼啪声突然停了。

      紫若眼珠一转,“我来保管?”

      新任账房经理大手一挥,揽下了这笔烫手山芋。继续面无表情地做她堆积如山的工作。

      回归清闲后,江轻云一头扎进书房,这是前两月他在东室旁开了一间。他看的书越来越多,寝房都摆不下来。于是只好在隔壁屋里另设一间独立的书房安放。

      尤其这些书过于五花八门,分起类来又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江轻云两眼一闭,便装看不见。不用书的时候往架子上一摆,用书的时候找不着就另买一本。

      林林总总左图右史,这才两月,江轻云便坐拥百城。

      阿东每次进来找他时都要跨过浩繁卷帙,如海底捞针一样将深陷书海的江轻云领出来。

      “气色不好。”

      “因为读书使人憔悴。”

      江轻云懒懒地挂在阿东身上,手上沾的黑墨未干,便染在阿东窄袖束腕的墨色劲装,似乎也并不显眼。

      临近立冬,天气不寒。

      近些天,江轻云躲在屋里,很少抽出经历去感知外面的变化。院子里的桃树早早露出褐灰色的枝条,落叶悄无声息地归根。以至于他出门呼吸新鲜空气时,忍不住连声感慨。

      要不是他不想去关注外面的世界变化,只不过最近遇到一件非常磨人的事情。原本对他来说轻轻松松,但换一个手法风派,却让他束手束脚。

      一月过去,早有灵感的新文本越写越拖沓。连打着催稿名义实则来看热闹的说书先生都看不下去,直言对江轻云的新作不抱期待。结局当然是被白云观的正主打出去。但江轻云的愁绪一直未减。

      “我总觉得还有一些藏起来的线,我没有拉出来。”

      江轻云坐在台阶上,整个身子后仰,双手撑地支着身体。阿东和他并排而坐。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剥橘。

      连天空都是白而寡淡的,江轻云的状态就如同这天一样,毛笔在鼻唇沟上晃啊晃,忽而掉地上。

      江轻云灵机一动,转向身边人,巧声道:“算一下吧,大师。”

      他现在对算卦抱着选择性信任,虽然阿东从来没有给过他确切的回复,都是玄乎其玄,模棱两可的答案。

      要不是看在夫夫一场,江轻云也想为民除害。

      阿东剥完甘橘,白色的橘络也被依依剥干净。江轻云还想软磨硬泡来几句,刚张嘴就被塞了一半甘橘。

      甜中带微酸,果粒饱满,江轻云嚼了几口才吞。继续期待望着阿东。

      阿东从锦囊里摸出三枚铜钱,往空中一抛,瞬息又在指间翻了个转,叮当落在青石板上。

      江轻云先一步开口,语气带着点行内人道高深莫测,道:“三阴叠现谓之太阴,主大寒之象。”

      说罢又道:“怎么,现在已经到用这种行内行为唬我了。”

      尽管江轻云再不爱玄学卦辞,但他们道观主业还是卜卦,耳熏目染,江轻云一不小心也沾染。

      来这后,阿东肯定也偷偷看了些算命专业书,内行门道是越来越全面复杂,完全从业余爱好者升到职业神棍。

      面对质问,阿东认真回道:“阴之终结,阳之开端。阴尽阳生,事将反转。”

      “……”

      “不想说就算了。”

      太不仗义了!江轻云想。

      推开他,逛街去。

      就不该对神棍抱任何期待,江轻云发誓再也不信了。

      问也问不来,算也算不来,只好在真实故事上改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街上人声鼎沸依旧,他轻车熟路拐了几条巷子,手里提的东西越来越多。浮白酒肆的屠苏酒,糖饼铺的糯米糍,东摊上的糖炒板栗各种各样的食物塞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全然江轻云忘记了自己出来是为了散心。

      直到饭点又看到某个天理难容的骗子,江轻云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惯性使然,他下意识把新买的点心递到那家伙嘴边。

      一旁,紫若熟视无睹地端菜。她好歹也做了几年“月老”,从举案齐眉到倾眉横竖的怨侣多得不能再多,早见怪不怪。

      一顿饭下来,安静无声。

      再充耳不闻,也能感受到气氛得古怪,狐狸思索片刻,很快得到新结论,火速卷进账房,清点财产为未来可能的突发事件做好充足准备。

      此时,另一边的屋里。

      一面铜镜,一碗红烛。红烛摇影,铜镜生晕。红帐低垂,似团氤氲的雾,流苏摇曳,轻纱中,朦朦胧胧两道影。

      玉梳斜挽,青丝如瀑垂落。梳齿划过发尾,簌簌声里带起幽香。象牙梳凉,更衬得指尖温热。

      江轻云轻哼了两下,抱着酒葫芦不撒手。白浮的屠苏酒药香清冽、余温苦涩。真怪,他喝不来苦茶,倒是能饮苦酒。

      “别动。”

      梳到发根处,阿东的手突然一滞。照见梳上缠绕的并蒂莲,原是缠了丝。

      药酒香混着已醉之人发间的兰息,在空气里缠缠绕绕,竟比那帐中红烛更教人灼热。

      “喝太多了。”阿东靠过去,轻声说。

      江轻云仰着头,眸光流连,眼里映出。忽而做势起身,离那人的唇更进一步。

      气息氤氲纠缠,他上前咬住下唇。也许因为醉后没有力气,他没有真咬破,虚虚实实地磨了一会儿,便分开,又老实喝起酒来。

      “好苦,你也喝。”江轻云低语道。

      阿东放下梳子,道:“不是不给我喝吗?”

      江轻云有点困,歪了歪头,靠在阿东身上,“往事休提……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算卦的克我……”

      “我克你?”阿东喃喃道。

      江轻云抬起跟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颊,“那我乐意好不好?不许再提你那讨人厌的天命观了。”

      “本来不相信,偏偏又想试试。”江轻云又酌了几口,自嘲道,“嗯……所以我自讨没趣呗!”

      阿东却坚持道:“是你信我。”

      江轻云:“我信你。”

      他忍不住又亲了下阿东,唇上温软一触即离,浅尝辄止的轻吻却让人愈发觉得自己贪婪。

      铜镜恍恍,他垂眸蹙眉道:“……什么时候扎的?”

      青丝挽起,左右一边一个小辫子。

      “真坏心眼。”

      “好看的。”

      星河流转而逝,烛烬更阑,帘卷月眠。

      著书的事情先放一放,还是修炼更有性价比。

      虽然他来了已经大半年,但修为依然稳扎稳打停留在金丹境初期。

      他能明显感受到进入金丹期以后,修为提升的速度慢了下来。如果之前的境界如高山间川流不息之河,现在的气便如注入浩渺大湖的江之水。

      一般修士进入金丹期,丹田形成金色丹体,真气转化为更高级的“丹元”。但他体内的丹元却呈金蓝双色,运转起来正常,不会再出现以前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情况。

      他还问过师父,说是正常叫他不要担心。连师父都说没事,那肯定没事。

      金丹期可以修御剑术,但江轻云还没有自己的剑。师父便坚持不教。

      不过他没有担心太久,因为有人来送剑了。

      西南小镇的冬至日,青瓦屋檐下挂着霜花,街角卖汤圆的小摊冒出一团团白气,木勺在糖水中划出温暖的漩涡。

      江轻云像往常一样去吃汤圆,结果好巧不巧遇到了某个看起来像是被扫地出门的人族修士。

      虽然说不上狼狈,但他这一身可以看出历尽沧桑。不再穿那身标致的紫色道服,而是换成灰褐色粗麻布衣,双颊如削,眼窝微陷,似有幽影栖其间。背后的灵剑锋芒内敛,和他的憔悴形成天然的割裂感。

      见到江轻云时,那人眼前一亮,当即挥手道:“前辈!太巧了!又遇见您了!”

      他可一直就在白水镇,碰见他再正常不过,哪里巧?

      江轻云一看就知道是冲着他来的,招手让他坐自己对面,让店家再来一碗。

      “路道友来此应该又是有要事要办吧。”

      “没有没有!”路琼生狼吞虎咽,甜味的汤圆在他的咀嚼下看着也没有了食欲,吃完才解释道,“江前辈也看出来了,小生已经脱离幻剑派了。”

      说话带着苍凉和无奈。

      “脱离?”

      路琼生唉了一声,道:“准确来说,是被赶出来的。”

      起因,半月前宗门内比,半决赛时路琼生被指控使用不正规的作弊手段,差点造成同门死伤。之后,路琼生就被扫地出门了。

      “什么手段?”江轻云好奇道。

      路琼生喉结轻滚,像是字句卡在了那里,进退两难,最终只挤出一句:“前辈还是别问了。”

      江轻云伸出朝路琼生的胸膛拍了一掌,对方立刻被弹开,连滚带摔像个笨拙的陀螺,歪歪斜斜地滚了好几圈。最后一下摔得最重,后背结结实实撞上地面,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前金星乱蹦。

      灵剑出鞘半寸,刃口一线霜白,似月光淬炼而成。没等下一步动作,又被路琼生塞了回去。

      “前辈……您下手真重!”路琼生哭诉道。

      “修为还在啊,道长。”江轻云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似乎带走一丝可惜。

      往来行人不多,见这边有动静纷纷绕开而行。汤圆的热气与清香溢出锅,江轻云刚才出手时汤圆的水渍沾到身上,但他没有在意,反而又点了两碗,塞进漆木食盒。

      察觉自己被忽视,路琼生也不在地上干坐着嚎了,起身主动去提食盒,脸色殷勤之色尽显。

      “前辈,让我来吧!”

      路琼生动作娴熟,语气诚恳,让江轻云都有点儿意外。

      江轻云哂笑道:“无事献殷勤,到底想做什么?”

      路琼生道:“那个,前辈,我能投奔你们吗?”声音不大,怕人听见,又怕人听不见。

      江轻云笑容不减,反问道:“你有什么用吗?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话是对着路琼生说的,目光却看向他背后的剑。全身上下,除了这把剑,他一文不值。

      江轻云没有答应收留突如其来的拖油瓶,路琼生便在后面一路跟着。

      回到白云观,紫若注意到跟着江轻云后面进来的家伙。

      路琼生抱着食盒,打招呼道:“紫若姑娘,又见面了。”

      他们面面相觑,紫若淡淡地点了下头,按耐下想把同行踢出门的想法。

      冬至时分香客不多,正好又值今日歇业,白云观显然清冷。檐角悬着铜铃,风过时叮咚三两声,惊起檐下栖雀。

      此刻,路琼生干站着,也不知道下一步动作该干什么,江轻云远去,只有紫若一人在院子里扫积雪。

      “需要帮忙吗?”

      “不要。”

      “那你吃汤圆吗?”

      “不吃。”

      路琼生站在台阶上,安静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你们观还缺人吗?”

      “缺人?”紫若白了他一眼。

      他们观就没有人这个物种。

      路琼生也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缺打杂的呢?”

      紫若动作顿了顿,嘟囔道:“这倒是没有。”

      她看来,江轻云一天到晚游山玩水逛街找巷见不着影,阿东则是超级宅户,除了买食材和陪江轻云,几乎不会出门。

      再看看手里的扫帚,确实少了个专门的打杂人员,连她这个账房管事也要被轮到扫院子。

      “你跟江轻云去说,我只是底下干活的。”紫若继续手里的活。

      “啊,好。”

      路琼生找到自己能用的地方,有了点底气。

      腰杆不自觉地挺了挺,下巴微抬,眼神虽还飘着几分虚,嗓音却比先前稳了几分。

      手心在衣摆上蹭了蹭汗,话出口时尾音仍带颤,可字句到底是一字一顿地挤了出来——

      “前辈,我、我可以打杂!”

      话一落地,他自己先怔了怔,像是被这突然硬气起来的腔调惊着了。又补一句:“有用处。”

      东厢的漆红木门被推开,江轻云换了身衣服出来,裹着雪裘鹤氅出来。

      雪白狐裘轻暖如云,外罩一件青缎鹤氅,风起时氅衣翻飞,露出里层银鼠皮的柔光。领口缀一颗鎏金錾花扣,寒气半点不透。

      珐琅手炉套着缠枝莲纹的锦缎套子,指尖一探便是融融暖意,炉里埋着的银骨炭无烟无味。

      目光轻描淡写扫过,江轻云对着身后说:“你觉得呢?”

      烛火幽幽闪烁,路琼生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背突然发凉。

      阿东点头。

      道观需要一个买菜的小厮。

      “好吧。”江轻云扬了扬下巴,答应道。

      风驰电掣之速,路琼生手里多出一个扫帚。

      紫若拍了拍他肩膀,鼓励道:“交给你了!”

      阿东:“还有今天要买的菜。”

      江轻云:“顺便把正殿里也打扫一下,桌子擦干净。还有书房,麻烦收拾一下。”

      路琼生咽了下唾沫,依依应下。

      过年有这么一个好帮手在,很多杂务活就能迎刃而解了。

      腊月里,小镇街坊喧闹。

      货郎担着竹篓,红纸、炮仗、蜜饯堆得冒尖。浮白酒肆的糯米醪糟、包谷烧坛子排开,十里飘香。

      糖饼铺的椒盐酥麻饼、糖霜糯米糍、腊味叶儿粑更是最朴实的年味,娃娃们偷摸抓一把,满手糖渣油光。药铺门口支摊卖苍术、艾草,说是除夕焚了能辟瘟。

      檐下挂起柏枝,门楣新贴桃符,朱砂写的“春”字还泛着潮气。腊味悬在铺头,山猪后腿抹了盐巴花椒,风干得油亮家家。路边老梅初绽,小孩子们踩着板凳往梁上悬灯笼。

      路琼生按着年货单,买了一大堆东西,各种腊味、干鲜、甜嘴儿……还包括江轻云要的红纸金粉和松烟墨裁作春联,阿东提的岁朝清供时用的各类物品。

      上路前,路琼生苦诉道:“姐,要不再给点钱吧。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紫若不情不愿道:“再拨你十两银,记得找钱回来。还有,要砍价!”

      这个年货单上的东西还算正常,一月前还要求买绸缎庄新进的蜀锦缎子。

      而后,就是永远都没法忘记的一幕。

      先是看见江轻云坐在院子里织衣服就很恐怖了,没想到阿东也会。两位观主轮流在桃树下织衣,一位负责前期剪裁缝制,一位后期精工刺绣。

      新世界的大门朝两位新来的人打开。

      路琼生不敢靠近,呆呆地问:“以前你知道吗?”

      紫若也站的远远的,同样瞠目结舌,回道:“不知道。”

      问江轻云时,他顿了下,才说道:“这是,家族传统。”

      准确来说是山洞家族遗留下来的优良传统。

      谁不喜欢冬天大过年穿新衣服呢?

      既然是家族,当然人人都有份。路琼生和紫若都受宠若惊。

      新年衣裳不止是衣裳,还是披在身上的盼头,是“总把新桃换旧符”的人间烟火。

      履端初吉,岁序更新。一岁枯荣,尽付春风。

      人间,已然去一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人间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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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1.本文分上下两卷,上卷更完会停休一段时间。 2.更新时间看天意,今年难完结。 3.与原著同世界,但也有大改动。 4.没有看过原著不影响阅读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