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通行说明（八）》白泽木兰

40、心火

　　“她不远千里赶回来，事情可有转机？”
　　三老者关切的问。

　　大老者摇了摇头，
　　“这孩子，意志坚定心地澄明，一旦决定的事情，便难以动摇。”

　　“啊？见着她，我开心得很。这不白高兴一场嘛！”
　　二老者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是个好孩子。也的确讨人喜爱...一会儿等她过来，看看会说些什么吧。”
　　大家见大老者发话后，不愿再多说，都缄默不语。

　　“先祖在上，请受我一拜！”
　　莉莉来到了祖坟前。

　　“来了，来了。”
　　二老者一听见有人呼唤，便凑过身子去瞧。

　　“好懂事啊。”
　　三老者见到莉莉，忍不住一顿夸。扶着二老者打算定睛看个仔细。

　　“别挤我，瞧瞧啊！”
　　二老者感到有人在挤压他，不满地抱怨。

　　“咳！聒噪，听听孩子说些什么。”
　　大老者把拐杖往地上一杵，大家都安安静静不说话了。

　　“承蒙庇佑，感激不尽！”
　　她说着，又磕了两个头。

　　“挺好的呀。”
　　三老者说。

　　“别急，接着看...”
　　二老者看了三老者一眼，示意她耐心些。

　　“各位先祖可知，晚辈的心已另有所属。”
　　莉莉抬头，看着前方，亦是对着自己说。

　　“完了完了...”
　　三老者伸手捂住眼睛，不忍再继续听下去。

　　“你不说，我们可以假装不知道。你这么坦率地挑明，让人情何以堪呐！”
　　二老者双手抱在胸前，默默摇头。

　　“我自知瞒不了各位，今日特地前来告知。不为别的，请今后莫要干预晚辈的决定，也请认清现实，别再自欺欺人；或可，有所准备，另做打算。”

　　“孩子，你可曾想过，只要你安分守己，或可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大老者一直默默聆听，这个时候发话了。

　　“听起来很诱人啊，不过这个我自己能满足。晚辈一直有个隐忧，莫说庇佑我了。各位先祖可有能力，庇佑后人？”

　　“这...”
　　三老者看了看身旁的两位。

　　“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能力？”
　　二老者被刺激到，出言质问。

　　“不是不信各位，只是晚辈不敢赌。”

　　“你不过一介凡人，竟敢蔑视我们，谁给你的胆子！”
　　二老者怒斥。

　　“岂敢！也许是自己狂妄无知，不明白他人心中执念吧。不过是怕怀有执念的人，伤及身边无辜，在此之前尽力自保而已。”

　　“你可以循循善诱，从旁引导啊！”
　　大老者握着拐杖在地上点了点，颤抖着身躯说。

　　“不是没有试过。在这个过程中，心火已被浇灭，从而认识到，凭现有的能力，自保尚且艰难，更无暇顾及他人。”

　　“她说的也是实话。难道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骨子里的观念，岂是说改就改的。能像她那样，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
　　三老者脱口而出。

　　“你你你，在替谁说话？”
　　二老者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实话实说。”三老者无所谓地回应，想了想继续说，
　　“要是连这点都看不清，也不怪这孩子质疑我们的能力。”

　　“好啦，别吵啦！”
　　大老者赶紧出言阻止一场矛盾的升级。

　　“现在晚辈处理事情，不会带有太多情绪，若只是这样，倒也是条出路。”
　　言下之意是，若对方所求不多，这样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按照她的心性，绝不可能听之任之，会先给自己留好退路。时间越充裕，安排得就越妥当。
　　“不过，晚辈知道，心火点燃后的能量，至于它能起到的作用，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只能是给到那个亲手点燃的人。”

　　“反了反了，这还像话吗！”
　　二老者以手扶额，感到头疼。

　　“恐怕，会有一些不妥。”
　　三老者思忖。

　　“晚辈也深知，这样不妥。但就目前来说，亦找不到更适合的处理方式了。在无数个以为，靠自己熬过来的日日夜夜，或者，还有我没有意识到的危机，有人默默替我挡掉了吧。在此，深深拜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且走且珍惜吧。”
　　大老者心中有了定夺，转身隐没。身旁二位对视了一眼，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