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弋三

36、第 36 章

　　今年的科举因为一些事故被提了前，正值寒冬，第二天窗外的雪花连绵不断，不一会，地表就被盖上了一层白袄，冷空气随着屋内的热气，呼了一口气别提多冷，靠在暖炉前好受了许多。
　　眼下最为担心的是前来京城科举的考生们，路上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霜雨雪。
　　京城附近的乔安村是考生的必经之路，冰天雪地中考生们背着书框或者一袋行囊就来了，衣服很是单薄，鞋底破破烂烂的，嘴唇干裂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乔安村的百姓也是见怪不怪了，会有一些百姓拿出自家的粮食和衣物拿来给他们或者选择收留他们一晚上，他们还都是一帮孩子，也许是不希望将来他们的孩子被冻成这个模样。
　　“哎呦呦……看看这帮子孩子们，真是心疼，千里万里过来就为了科举能够出人头地，可怜的娃妹们呦…”
　　“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我的大儿子小儿子都去了兵，至今不知死活……娘嘞想你俩……”
　　“说这些有啥子用，还不都是让那帮富子哥们抢了去，穷人只能一辈子穷人，富人再怎么样有他老子铺路，你们装什么傻？！呸！有那个逍遥快活不嘞！”
　　迎来的考生听到纷纷无奈地摇了摇头。
　　“爹，您莫要再胡说，今年是锦衣卫傅大人主持的，定会清廉奉公。爹您快回家，别在这里闹了!”从屋内跑出来的于末劝住他爹。
　　他爹见他儿子出来被劝住走回去，嘴里还念叨着:“末儿，你不想进锦衣卫吗，有本事你给老子榜上有名回来，你爹我盼着呢！真是的……”
　　于末赶紧拉回屋去，答应着:“好了好了，快进屋，外面冷。”然后又客气地给父老乡亲们说了声不好意思。
　　乔安村幸好是住在京城附近，跟着享了点福气，百姓家里勉强能烧点柴火过冬，并且官兵不是特别耍无赖不苛刻梁税，很大原因是京城有绵衣卫的傅安管着，无人敢去做。
　　往年的寒冬，尤其是乡村若是遇到洪涝虫灾等自然灾害根本没有柴火可以熬过寒冬，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
　　前往科举的考生们已在西郊大门口等候多时，一波又一波赶了过来，场面很少看到有富家子弟，不过有很多名门望族的世子们前来也是很低调。
　　傅安穿着一身绯色官服，披着羊毛披风，撑着一把伞走出卧室，看着一众的考生眼神中透露着喜悦。
　　“怀天，我们不缺那几个时刻，让考生们先进来，去后面的笔试考场一一就位。”傅安发话。
　　西郊考场大门开启，考生们经过层层检查后陆陆续续地往里走来，看着考场宏大的规模不禁感慨，绕过武台的走廊，一路来到了笔试考场，桌上设备齐全，可以看出科举的重要性。
　　等考生全部坐好，三红一甲威风凛凛地走出来入座。
　　“我代表此次科考的监临官傅安，西郊考场的建成也正式开始科考举行，各位考生务必认真听接下来的公告，由其他大人代表讲话。”傅安率先发言。
　　“礼部侍郎李勤，出题批卷审核都是由我来担任的，希望各位能答出优卷，期待你们成功上榜。”李勤行了礼后坐下。
　　可轮到云在青他却犹豫了几秒，才淡淡地说道:“代监督官，云在青。”
　　傅安就看不惯他这副死装模样，一脸不耐烦地向他这边看过来。
　　为了避免出现尴尬的场面，陆寻赶紧上前一步介绍自己，道:“各位考生安心作答便可，我陆寻代表巡绰官，定会保障考试纪律的严谨性安全性以及场外秩序。”
　　国师看样子差不多了，才走出来宣布着:“各位我们稍后发榜考场座次，待半个时辰后，科考才算正式开始！”
　　说完，考生们都来到榜上看自己的名字在哪考场。
　　傅安以为那时人挤人不方便看，于是站在科考报名来的人数齐了吗?”观武台上还是没有看到齐染的影子，却隐约看到了左寒之，就叫来谢怀天。
　　“您也知道今年气候特殊，难免会有考生冻死在来的路上，现在看来有十几名缺席。不过每年也有晚到的。”
　　傅安皱着眉点了点头。
　　这时云在青微笑着走了过来，还在傅安旁边叹了一口气。
　　“指挥使大人。”这次云在青未向傅安行礼。云在青见傅安不理他，于是道:“大人，刚才我所举动真是出自我是监督官的职责，我是来监督的要是让百姓说出什么来，对大人影响也不好。”
　　傅安噗嗤一笑道:“短短几周不见，云谋士已经绯袍加身了，当然云谋士今天所作所为我能理解。”
　　“其实我来找大人是想告诉你，有人盯上了科考，还请指挥使大人慎重，”云在青看博安一脸震惊疑惑，“这都是长公主眼线带来的情报，我只负责传达。”
　　“好，我知道了。”
　　“叮——”科考的钟声响起，考生们迅速找到自己的考场入座。
　　傅安坐立不安，齐染口口声声要来科考，为何到了当天不见踪影。
　　国师和李勤已经从储卷室出来，李勤手里拿着未开封的答纸，就等待时间一到国师宣布笔试的开始。
　　预备的钟声随时间一下下敲过去，大门口已经有好几名考生及时到场，可还是未见齐染的身影。
　　临近最后一个重钟，傅安心里念叨着，他傅安果真看错了人，齐染当真是那种耐不住性子的人吗?
　　最后重钟敲响，国师准备宣读，傅安刚站起身来，门口突然跑进来了位身穿浅蓝衫，头戴发带的考生一齐染。
　　傅安与齐染双眼互视，寒雪是生冷的，可唯独两人却感到一丝的温和，傅安突然像醒了过来去躲开了他。
　　齐染意识到赶快回到考场入座。
　　“好。时间到，请侍卫关闭大门，科考笔试正式开始！”
　　“接下来，由礼部侍郎李勤命名此次科考的终卷的题目，再由礼部其他官员依次分发试卷试纸，考生再次检查卷纸。”国师道。
　　“终卷题目为，治国安民。”李勤道，“治国安民是如何治如何安，又如何得国得民，以此意答出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