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等我》禾苗之

19、“小伤小伤”

　　沈暮之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沈暮之在座位上写着语文练习。
　　过了好久，都没有接许常州开口继续开展那个话题。
　　就如同将一块巨大的岩石，扔入浩如烟海的海洋，只有在那一刻，激起万丈水花，不断扩大水波纹，然后不久之后，又会恢复平常，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意外。
　　沈暮之觉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是对谁都友好的事。
　　随后的一周，两人的对话次数就没有超过十句，而且都只是单纯的围绕“让一下”“这着”“好”“没关系”这几句话所将。
　　在几天后，周末放假，沈暮之独自坐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听《恶搞之家》，手上写着物理练习题。
　　最后还是许常州自己忍不住了，端着一盘水果拼盘，敲响了沈暮之的房门，但是里面一直没有回应：“我进了？”
　　一直到坐在沈暮之的阳台上，沈暮之都还没有发现，然后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沈暮之戴着耳麦，感觉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便将耳机放下，转头向声源处，就看见了一直盯着他看的许常州。
　　沈暮之倒不惊讶，冷眼看着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来找我干什么？……还有……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许常州的眼睛有那么一刻的时间，感觉瞳孔变大了，莞尔：“自然是你在这第56页的时候我就来了，找你是因为，我还是受不了你的冷暴力了，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刚刚也问了你！”
　　沈暮之微微蹙眉，有点可爱（许常州认为的）的歪了歪头：“不是你先不理的我吗？”
　　许常州将嘴抿成一条直线，疑惑的挠了挠头：“嗯？是嘛？我怎么不记得？吱吱小朋友这么努力，是真的把我当成了敬竞争对象啊！看来我在你眼里还挺厉害的！”
　　竞争对象有很多种意思，但是他更喜欢理解成自己想要的答案，自我沉醉。
　　沈暮之站起身，那一瞬间沈暮之感觉眼前发黑，头晕眼花，脚有点站不住。
　　许常州扶着沈暮之坐在了床上，叮嘱他在这里坐好，自己下去打杯盐水。
　　“你是不是经常因为写作业，不记得喝水了？”，许常州将水递给他，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沈暮之双手握着水杯，边喝水边盯着杯中的水，一点也不敢抬头看许常州。
　　许常州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撑着头向后仰，看着天花板上简易的灯：“这就是我生气的原因，你总是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不重视！一直都是在意自己想要的！一点都不顾着自己！你那么会照顾别人，怎么就不想着好好照顾好自己呢？”
　　许常州平常都是温柔冷静的，而像现在这么生气是他自认识以来，第二次看到的。
　　第一次是初三的时候，许常州因为长相好，成绩好，脾气好，家境好，在学校也很受欢迎，自然就会有很多人喜欢他，仰慕他，以他为榜样。
　　但这个社会是两面性的，有喜欢也就会有厌恶。
　　所以在一次放学时，因为家中的司机有事，而且沈暮之跟江洄于他们约好打会儿篮球，所以他就只好自己坐公交回家。
　　但是在路过一片公园的时候，一股拉力，将他拉进了公园的小森林里，手和脚都被校领带所绑住，而头上还被一件蓝色的校服盖住了。
　　为首的男生傲娇的笑着：“许大少原来你也有今天啊？给我踢！出事我兜着！”
　　初中，他们就读的是云城最好的国际中学，而这位为首的男生叫夏缪清，是这所学校校长的儿子，平常在学校里总是为所欲为，家庭背景都还不错。
　　许常州被打的没有还手的力气，只可以尽量蜷缩着身体，保护好自己的头部不受到伤害。
　　夏缪清手中摸着把匕首，匕首在他的手上肆意的转动，然后被他反手握住，刀尖对着许常州那白净冷漠的脸：“许大少的脸怎么花了？要不要我帮你划掉呢？”
　　在夏缪清用匕首在许常州的脸上，划出一滴血珠时，手腕突然被用力的握住，沈暮之眼神尖锐，大声的吼道：“谁让你动他了？他的脸是你可以动的吗？”，沈暮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像是想将他的手腕骨给捏碎。
　　但一想到旁边还有被捆住的许常州，不情愿的将他的手甩向一旁，满脸担心的看着许常州，声音颤抖：“你……你没事吧？都……都怪我，我应该跟你一起走的……”说着说着就哭了。
　　许常州莞尔：“没事，你这不是来救我来了吗？……小心！”
　　夏缪清乘着沈暮之看不到身后，举着匕首向沈暮之刺去，沈暮之快速向旁边转去，用脚朝他踢去，但还是很不幸的在小腿上划了一道很深很长的刀痕。
　　江洄于处理完夏缪清的小弟后，跑到沈暮之身边，边打着110边查看沈暮之的伤势，许常州挣脱束缚，赶紧解下自己的领带，将领带包在他的受伤的小腿上。
　　但沈暮之流出的血很快将领带全部浸透，许常州抱着沈暮之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让他保持清醒，同时也没有了平常的冷静。
　　沈暮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本人的命格很大的，谁来都取不走我的命，没关系的啦！……嘶～别动到我的伤口了！”
　　这时救护车到了，沈暮之被一辆担架抬走，许常州陪着沈暮之去了医院，江洄于则是跟警察说明情况。
　　在沈家外婆外公跟许家外公外婆到场后，许常州和沈暮之正穿着病号服，躺在同一个病房里。
　　沈家外婆搬了张凳子坐在二人中间，担心的问着医生：“他俩不会留下后遗症吧？多久可以好？有没有更好的药？……”
　　沈暮之坐在病床上，受伤的腿被一根绳子吊着，还打了石膏，安慰在场的所有人：“小伤小伤，没事哈没事哈，这点痛算啥？是吧？”
　　许常州担心的看着他，因为嗓子一直在叫他的名字，确保他不睡着，所以哑掉了。
　　沈暮之对着许常州回了一个 Wink，用唇语回了一个，没事啦！好好喝水，怕他听不懂还做了一个喝水的东西。
　　许常州笑着留下了泪水，在场的人见他留下了泪，赶紧将他围住，焦急的询问，而他都只是摇摇头，用着沙哑的嗓子说着没有。
　　后来，沈家外婆跟许家外婆一致决定，让他们像个普通人去上学，也不打算再去国际中学继续上高中，而是凭借他们自己优异的成绩去了云城最好的高中。

　　“我……我只是想要满足自己那或然的好胜心，在空闲的时间不那么空虚寂寞，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沈暮之低下了头，郑重的对着许常州道了歉。
　　许常州安慰道：“你要是心情不好，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任何一个时间都可以！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沈暮之慌忙的擦拭留下的眼泪，但他越擦越多，最后放弃了：“都是大男人，你……讲这些不害臊吗？”
　　“对你讲，肯定就不会了，因为这都是我的心里话。”，许常州：“以后我会监督你喝水的，顺便照顾好你的身体。”
　　沈暮之撇开脸：“这都是对小孩子做的事，我又不是！”
　　“好啦！你有事就去敲我的门，我先去写作业了，每两个小时我会来给你送水。”许常州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出了门。
　　许常州回到房间，眼神变得阴暗，身体无力的靠在房门上，虚弱的滑坐在地上，头埋在闭拢的□□，手里还握着亮着聊天界面的手机。
　　176xxxx8536：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我还不是想让你更好？要不然你现在的生活怎么会这么好？你还要谢谢我呢！记得每个月都要给我转！不然我会上门找你的。

　　到了晚饭时间，许常州还在上面睡觉，只得让沈暮之上去敲门，没一会，许常州顶着颗鸡毛掸子的头出来了，眼睛里还带着血丝，眼尾泛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的太长时间，突然被人叫醒的缘故。
　　二人走向餐桌，沈清阴阳怪气道：“周周小伙子，是在上面修仙呢？还是在孵蛋呢？下来这么晚。”
　　许常州用手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开玩笑道：“在上面数钱呢！看来清清妈咪是没有那么多钱的啊！”
　　沈清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三仁汤：“自然是不像你，钱还可以数的完，不像我啊！怎么数都数不完呢？是吧？柚子老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清将头靠在了自家老婆的肩膀上。
　　挑衅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许常州莞尔：“怕不是没钱才数不完的吧？”
　　许柚将沈清的脑袋从自己肩上撇开，正经道：“好好吃饭吧！清清宝贝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先吃饭行不？”
　　沈清快速的在许柚的唇上亲了一口，对着许柚露出了她那八颗白白的牙齿：“好的！老婆大人！”
　　沈暮之快速喝完碗里的汤，夹了点菜快速离开了现场，还不忘叮嘱几人：“你俩慢点哈，我先走了！”
　　许常州快速扒完自己的饭，便跟着沈暮之的脚步匆匆离开，还不忘回头嘲笑：“你还真不怕柚妈嫌弃你，啧啧，这么大个人了，沈外婆说的还挺对的！”

　　沈暮之双腿盘坐在许常州房间的阳台上，手上还捧着一碗饭在那里吃，许常州觉得这人吃饭要么太快要么就太慢了，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吃快点？千万别掉饭或者菜掉到了我新换的蚕丝枕上了。”
　　“我就要吃饭点东西在上面！你能拿我怎么样？哼？”沈暮之嘴上叛逆，但身体却挺诚实的，手上也加快了速度。
　　“送你一个富士X100V。”许常州拉开抽屉，将箱子递给他。
　　沈暮之有点受宠若惊，疑惑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怎么还送我相机？”
　　“礼物想送就送了么，为什么还要挑日子？”，许常州莞尔。
　　沈暮之在这一瞬间觉得许常州长的很好看，一张给人看一眼就像犯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