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抓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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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热腾腾的红豆粥很快便见了底，侍女进屋将空碗端走后，何清寒便因要换身衣裳让顾尘与在门外等他。
顾尘与倚在门框上，因为无聊便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过会儿又拔了几根，编了一个手串，直到编完，何清寒才从屋内走出来。
何清寒依旧穿的是正午时去医馆的衣袍，不过臂膀上少了一层纱布。
“顾将军，久等——”
何清寒话刚说完，就被顾尘与突然递在面前的东西搞的一怔，还没看清顾尘与手中为何物，就闻顾尘与道：
“何大人，送你了。”
“这是何物？”何清寒问道。
“手串啊，从小编的玩儿。”
何清寒仔细看了看，的确有点形似手串。
他接过手串，刚想踏出门，却忘记了门口的矮石墩，在失去重心即将摔倒之际，被顾尘与拉住了胳膊，可却不慎正好捏在了何清寒受伤的位置。
“嘶——”何清寒吃痛发出声音，顾尘与这才想起萧峰告诉他何清寒臂膀有伤，立马收回手：“没事吧何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着吧。”
“无妨，”何清寒抱着胳膊道：“小伤罢了。”
顾尘与觉得奇怪，他今日与无踪比武，伤了他的臂膀，可巧合的是何清寒居然也同样受了伤，甚至连受伤的位置竟也如此相似。
不觉得奇怪，是假的。
顾尘与盯着何清寒受伤的胳膊，开口询问道：“何大人，你这伤……何时伤着的？”
闻言，何清寒垂下了胳膊，但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顾尘与问道：“顾将军着急回府吗？”
“不急。”顾尘与答道。
“那就进屋说吧。”何清寒率先进了书房，回身对顾尘与道：“请。”
顾尘与进了屋，坐在何清寒对面，看着何清寒将淡青色茶水倾倒入茶杯中，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自己。
何清寒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后又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缓缓敛起眸，看着顾尘与淡淡一笑：“顾将军想问什么，便问吧。”
顾尘与胳膊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何清寒道：“何大人这伤是何时伤着的？”
何清寒答：“昨夜。”
顾尘与问：“昨夜为何伤着的？”
何清寒答：“磕碰。”
顾尘与问：“何大人今日清晨身在何处？”
何清寒答：“府内。”
……
二人一问一答，四目始终相对，没有任何一个人率先露出惧色。何清寒虽每次回答只言二字，却又对答如流，毫无破绽可言。
但这却并没有将顾尘与内心怀疑的棱角磨平，反而流利的愈加可疑起来。
可却当顾尘与正想再问些什么时，何清寒却突然笑了笑，拂袖拿出了一颗荔枝，轻声道：“我突然觉得，顾将军你，有点像一种水果。”
顾尘与不解，微微蹙眉：“什么？”
“荔枝。”何清寒说道。
“为何？”顾尘与问道。
何清寒敛下眸子，道：“因为荔枝的外皮很容易被剥开，他的内心……轻而易举便被看透。”
说完又敛起眼皮，微微勾着唇角，声音缓而轻：“顾将军，你怀疑的气息，我已经闻见了。”
顾尘与闻言不恼，反倒笑了起来：“关心你而已何大人，我可自始至终，从未提‘怀疑’二字，难不成……”顾尘与说着，突然撑着桌子向何清寒靠近，一字一顿，眸子微眯：“何大人心里有鬼？”
二人再一次目光交汇，交汇点仿佛有火花擦出、雷电闪过，谁也不让着谁，言语里皆是试探与怀疑，二人皆站在主导位置，引领对方进入自己的“圈套”。
“顾将军说笑了。”何清寒道，抬手将已经剥好皮的荔枝抵在顾尘与唇边，又用食指推了进去，接着道：“如若我内心有鬼，又岂会正面回答你的问题？”
顾尘与震愕，垂眸看了眼在自己嘴边停留片刻的手指，又抬眸看了眼何清寒似笑非笑的眼睛，半翕张着唇，将荔枝吃了进去。
两人在书房聊了大概一个时辰后，顾尘与才离开了太师府，何清寒站在门前，对顾尘与道：“顾将军，慢走。”
“何大人，我走了，回见。”顾尘与摆摆手，转身便离开了。
何清寒看着顾尘与的背影，方才的那丝笑意荡然无存，微微蹙着眉，下垂的手方想握拳，却不知被何物轻扎了一下。
何清寒拧着眉，抬起胳膊摊开手，手掌心赫然是个绿色的东西。
是顾尘与给他编的手串。
何清寒盯着手串看了半瞬，将摊开的手心再次握起来，手串就这样被紧紧握在手心里，他转身刚想进门，却无意看见窗沿上有一团青绿色的东西。
？
何清寒心怀疑问走了过去，将那团绿色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用草编的小狗。何清寒不用想便知道是谁的杰作，将草狗放到了原位，淡淡道：“幼稚。”
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
自他与顾尘与今日闲聊之后，在后面的这几日，何清寒居然再没有碰见过顾尘与，就连看见萧峰那也是屈指可数。
有次他刚从医馆取完药草回来就碰见了往反方向走的萧峰。
何清寒将萧峰拦下，问道：“萧将军，你与顾将军近日……很忙吗？”
“的确，”萧峰道：“比平日要繁忙些，顾尘与这几天恨不得把自己埋在书房里。”
“埋在书房里？”何清寒有些纳闷。
“先生见他最近松了劲儿，抓他抓的愈加的紧，背书背不过就罚抄，我都有点心疼他了。”
“哦……”何清寒点点头“是该抓紧些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如若是这样，那萧将军，我先走了。”
见何清寒要走，萧峰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迈开脚步的何清寒：“哎！何大人。”
“怎么了？”何清寒转身问道。
“你觉得……顾尘与这人怎么样？”萧峰说着挑了挑眉，像是很期待何清寒的答复。
“顾将军……人挺好的，很天真，很好懂。”
“没了？”
“没了。”
“嗷……那何大人，回见。”
“嗯。”
何清寒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觉得莫名其妙，萧峰忽然问他顾尘与作甚？虽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很快便回到了府中，让小青将草药拿去熬煮，自己则去了书房。
何清寒将柜中的宝剑拿出，拔掉剑鞘，方要踏出书房，又觉得不太妥，又折返回来，将角落盒子中的面纱取出，戴在脸上，确认系紧后才出了书房。
何清寒一路来到了不远处的竹子林里，这地方正好是顾尘与那日与无踪比武的那片林子。
何清寒在林子中央练着剑。刀剑的挥舞引起了阵阵风声，竹叶颤动，鸟鸣凄凄，竹林里的一切都衬托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何清寒的剑法时而柔和舒缓，时而又迅速锋利，宝剑在他的手中就宛若流水，随意拨动。
原本的寂静宁和突然被一声异动打破，这声音全然不像因为鸟儿而发出的，反而更像人为。
何清寒停下动作，缓缓站定身子，音调毫无波澜，平静且清晰：“出来。”
并没有任何反应。何清寒握剑的手愈发的紧，就在何清寒微微偏头之际，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支箭直直朝他射了过来！
何清寒反应及时，侧身躲过，箭也因此射在了竹子上，正当何清寒偏头看剑的那一刻，一位身着墨色、带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何清寒面前，持着剑，与何清寒对峙。
黑衣人身材高挑，发丝高高束起，全身没有一处显露出来，只露出一双星目剑眉。
剑与剑擦出火花，惊的枝头乌鸦乱飞。何清寒看着那双眼睛，只觉得眼熟。
这黑衣人着实奇怪，不仅仅是与自己对峙，另一双手竟往他的脸上试探，企图摘掉何清寒脸上的那层藕色面纱。
正当何清寒想问“他”是谁时，那黑衣人却突然一挥剑，打掉了何清寒手中的剑，打掉的刹那，又再次平挥，仿佛要将何清寒拦腰斩断，却未曾想到何清寒突然跃起，躲过了攻击，又抬手摘下四片竹叶，以叶作箭，朝黑衣人射去，四叶就真似箭似的，以风驰电掣之速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迅速向后退去，躲开攻击后便抬头寻找何清寒的身影，发现不在后便偏头向旁边看去，却没想到这么一偏头，正好对上了何清寒持剑对准他时凌冽的眼眸。
“何人。”声音低沉平缓，听不清任何情绪。
黑衣人不言，只是缓缓举起了手，竖起三根手指，接着放下一根、两根、三根。
何清寒蹙着眉，不理解这是何意，眼前那人却突然蹲下了身，一个扫荡腿，激起一层厚厚的沙土，何清寒一个翻身向后退去，沙雾弥漫周围，何清寒看不大清皱眉，却突然，和始一样的寒光向他闪过。又是一支箭，朝他射来。
何清寒立刻挥剑打开，跑出了沙土，却被黑衣人当了个正着，被他一把扯下了面纱，又弯臂从背后取出另一支箭，射向何清寒。
可这次，何清寒并没有躲，而是抬手接住了与自己仅差一厘米的距离的箭，挥起胳膊，长矛一般，将它重新射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躲开攻击后，却不见了何清寒身影，他四处张望着。半晌，就在他取箭的动作时，一个身影突然从竹林飞出！
那人正是何清寒。
持着剑刺向他。
可那黑衣人却突然不攻击了，只是躲开了何清寒的每一击。
何清寒感到奇怪，却并没有多想，如此奇怪强大的人，该杀，也该死。
可就在他再次挥剑时，那黑衣人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猛的将他拉进，隔着面具，在他耳边低笑一声：
“抓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抓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