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百合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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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寒不解顾尘与此话之意，蹙眉后视线移开，如实回答：“莫姑娘正值青春年华，生的又惹人喜欢，我自然觉得是美的。”
何清寒话刚说完，顾尘与便紧随其后道：“我也这样觉得。”
说着顾尘与转过身，目光毫无偏差的停留在何清寒瞳眸，须臾片刻，又缓缓移开，朝林惋与莫林的方向看去。
二人没有了方才的亲密，而是莫林挽着林惋的胳膊，偏过头冲她笑。
林惋也侧着头听她对自己说的悄悄话。
片刻后，顾尘与开口道：“她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还挺好，果然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居然如此亲密无间。”
“的确如此。”何清寒紧接着道：“顾将军觉得她们二人是何关系？”
“朋友。”顾尘与不假思索。
“朋友？”何清寒带笑道，尾音稍稍上扬，带着丝笑意。
“对啊，”顾尘与道：“如此明显，何大人看不出来吗？”顾尘与说着，再次瞟了眼后方的莫林二人。
“看出来了，”何清寒道：“我也这样觉得。待至四月，百合花开，香飘万里之时，一起去看百合花如何？顾将军。”
何清寒说着，转头看向不知何时与他并肩同行的顾尘与。不知是眼花还是为何，何清寒居然看见顾尘与的眼睫一颤，瞳色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明、明年四月？”顾尘与问。
“没错。听说明年四月的百合格外清香，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到时候再、再看吧，我还不确定......”顾尘与说完，半晌后又接着道：“何大人。”
“怎么了？”何清寒应道。
“你……只邀请了我一人？”顾尘与故意避开目光似的，微微仰着头看着天问道。
“嗯，但不确定太子殿下会不会跟着去，大概会。”何清寒应道。
“何大人。”顾尘与再次开口。
“怎么了？”何清寒依然应道。
“你是不是——”顾尘与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跑来的一名小将打断。
“将军！——”一位身穿铠甲，皮肤黝黑的圆脸小将哒哒哒的跑来，大嗓门吓得顾尘与一颤。
见何清寒顾尘与二人转过身看向自己，再次道：“将军！”
“干嘛？大惊小怪。”顾尘与道。
“我的弦拉断了，不知道哪里有备用弓。”
顾尘与道：“去问萧将军去。”
小将回：“萧将军让我问您。”
顾尘与再次道：“给萧将军说，说我让你找他。”顾尘与说完刚准备转头走，却听见小将道：“萧将军说无论您说什么都不要回去找他，一旦听了您的话，等会儿军粮就没我份儿了。”小将说的格外坦诚，一双圆眼显得极其无辜。
何清寒看着小将无辜的表情，又看了眼顾尘与想骂却骂不出口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很小 ，小到可以被拂过的清风轻松掩盖 。
“……东走就是。”顾尘与无奈道。
“是！”小将敬了一礼后便转身跑开，顾尘与看着小将跑开的背影，喃喃骂道：“萧峰这个——”
顾尘与说着缓缓转身，抬起头的瞬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只见何清寒笑的眉眼弯弯，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对比起平日那平淡的笑容，此刻的笑容就如春日怀抱中的一抹红樱，温柔中带着丝妩媚，勾人心弦。
顾尘与的目光被定住，心脏一紧，魂魄也仿佛被吸住。
心跳被风吹的有些乱了拍。
何清寒在看着他笑嘛？
这是何清寒最真实的笑？
“你、你笑什么？”顾尘与半晌后才结巴道。
“没什么，只是方才的一幕怪幽默的，觉得好笑。”
“……哦。”顾尘与没再说话，依旧与何清寒并肩走着，握着剑柄的手愈发得紧。
“对了，顾将军方才说我什么？”何清寒问道。
“什么什么？”顾尘与刚说完便想起了自己方才被打断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能这样问。
“我是想问……何大人有没有心悦之物？”顾尘与道。
“心悦之物？为何问我这个？”何清寒道。
“就是随便问问。”
何清寒闻言，扬起下巴，瞧了眼从头顶缓缓飞过的浅蓝色蝴蝶，在灼热的日光下泛着淡淡银光。视线跟随直至消失，才开口道：“我所心悦的有很多，就像……风、鸟、树、花等诸多。世间万物皆美好，我无不心悦。”
顾尘与听闻，看着何清寒的眼眸道：“何大人喜欢的还真是多。”
“那顾将军呢？”何清寒问：“顾将军所心悦的呢？”
“没有。”顾尘与答：“这世上还未出现可入我心的东西，但若真出现了，我定会将它从我心中……”顾尘与说着，看向何清寒，停顿片刻，接着道：“斩草除根。”
何清寒闻言未有回应，看着顾尘与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后便移开目光。
风，逐渐变得柔和。绸缎般拂过面颊，何清寒的声音很低，宛如溺在其中，顺着风的低语传入顾尘与的耳中。他看着顾尘与，笑道：“我在这等你。”
语毕，再便没有多言。何清寒安静的等待着顾尘与，直至暮色降临二人才得以离开。
二人漫步在夕阳余晖之下，即使夜色将至，集市上也依旧热闹非凡。
顾尘与抬头看了眼暮色中唯一澄澈的蓝，感叹道：“都这么晚了啊。”说完，又看向与自己并肩走着的何清寒：“何大人今日等我，一件事也为完成，岂不是浪费光阴。”
“不算浪费。”何清寒道：“正好我闲来无事。”
何清寒方才说完，背后便有人撞上自己。依照位置来看，大概是位垂髫。
何清寒转身看去，果不其然是位拿着风车的小孩儿。
小孩儿见何清寒转过身来，顾尘与也朝自己这儿走来，并未露出胆怯之色，而是笑了起来，露出还未长齐的牙齿，目光在何清寒与顾尘与脸上停了几秒后便笑着道：“俊哥哥！”
何清寒笑了笑后便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顶，温声道：“小孩，你的父母呢？”
小孩闻言，转过身去，指了指后方：“那！我阿姐在那！”
果不其然，一位少女正朝这跑来，见到小孩，便开口训斥：“又乱跑，阿爹阿娘要是知道我没带好你，又得挨训。”
少女微皱着眉看着小孩，训斥完便抬头看了眼直起身的何清寒，笑道：“谢谢公子，阿弟还小，没撞疼您吧？”
“无妨。”何清寒看了眼人群竟发现众人皆朝同一方向走去，便问姑娘：“敢问姑娘，今日……难道是有何重事？”
“没有啊。”姑娘道。
“那为何众人皆朝东走去？”一旁的顾尘与开口。
“哦，那啊。”姑娘应道：“今日有人临时搭建了一个比武台，正寻人比武呢，但不知寻的是何人，都去那看戏呢！我和阿弟也正要去，二位公子要去吗？”
何清寒和顾尘与对视一眼后，转头温柔笑道：“麻烦姑娘了。”
比武台就在不远处，还未靠近，就听见站在比武台上的人大喊：“有本事现在出来，你我比一场！我今日！就要为天下除害！”
台下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他能出现吗？”
“该不会是怂了吧？”
“敢做不敢当，那还是个爷们儿吗？”
何清寒顾尘与站在台下，听着众人议论，又看了眼站在台上气势汹汹、膀大腰粗，背着一把大刀之人，有些困惑，便问了问一旁的人：“麻烦问一下，这是在等待何人？”何清寒问。
“二位才来吗？”男人道。
何清寒顾尘与点了点头。
“台上站的这是李健，俗称二牛，力气大的能举起一头牛！”男人道：“他今日搭起比武台，就是要为民除害！”
“此人是谁？”顾尘与问。
那人答：“你们看上面那画啊，很明显啊。”
二人的目光再次朝台上看去，果不其然，李健旁有一个用石灰所作之画。画中之人其貌不扬，二目一上一下，胳膊一长一短，实在看不出这居然是一个人？
“这位是……”何清寒开口询问。
“这还看不出来？无踪啊！”
何清寒闻言眉头一皱：“无踪？”
何清寒话刚说出口，顾尘与便道：“对战之人是无踪？！”
“没错。”那人答。
何清寒瞥了眼顾尘与，没有开口，半晌后，他抬眸看了眼台上之人，转身对顾尘与说道：“顾将军，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辞了，你也早些回去。”
“身体不适？”顾尘与道：“我陪你吧。”
“不必。”何清寒看着顾尘与淡淡笑了笑，抬脚正欲走出人群，台上之人蓦地开口：“为何还不出现？难不成是无父无母之人，连走路也没有学会？”李健说完，便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好！好！轻而易举便投降了，懦夫！”
何清寒脚步一顿，居然转身走了回去。他穿过人群，来到台前，道：“我要一试。”
刚还在大笑的李健闻言，笑声戛然而止，垂眸看去，却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带着笑看着自己，虽是笑着，眼神却分外锋利，带笑的嘴角看不出半点悦色。
但这，并不能让李健害怕，反而有些鄙夷：“你？”
何清寒道：“正是。”
“这位公子还是请回吧，”李健嘲讽道：“你薄薄一身板，我生怕风一吹你便坚持不住，更何况……你我二人比武？”
“为何不能一试？”何清寒道：“夜色将至，恐怕这无踪也无法前来。但观众已经聚在这台旁，可不能伤了兴致。如何？”
李健沉默须臾，看了眼何清寒，冷哼一声：“好！可以，但可别怪我无情，让公子死于我大刀之下！”
何清寒笑了笑没说话，转过身对顾尘与道：“顾将军，借你剑一用。”
顾尘与皱眉道：“何大人，这人看起来便不太好惹，您别太莽撞，我替你去吧。”顾尘与刚说完便准备朝李健开口，却被何清寒用手指抵住了嘴。
顾尘与有些懵，疑惑的看向何清寒，何清寒笑了笑：“不必了，顾将军，你看着就好。”
何清寒说完便取下了顾尘与腰间的肩，走上台去。
何清寒刚站上台，李健便开口道：“可得小心了，公子。”
何清寒笑了笑，转身面向李健：“来吧。”
下一秒，李健便助威似的大喊一声，举着大刀就朝何清寒砍来，可何清寒却一动不动，依旧站在原地。
这一幕让站在台下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顾尘与也不例外。眼见李健逼的愈加的近，正准备冲上台的刹那，何清寒起身跳上一旁的木墩，随后便在空中旋转数圈，擦着刀尖躲开。
何清寒来到李健身后，轻轻说了句：“太慢了。”
说完便挥剑朝李健刺去。
李健急忙转过身，举起刀抗下那一击。
他没想到何清寒看起来如此瘦弱之人，居然会如此有力量。李健有些扛不住，用刀奋力将何清寒推开，便挥起大刀砍向何清寒的脑袋。
李健的每一击都充满杀意，刀刀致命，不带半点玩笑，他就是冲杀人去的。
顾尘与皱眉，生怕何清寒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何清寒被推开后，见大刀挥来，便弯下腰身，看着刀面擦着面颊而过，斩断自己几缕发丝。
没有给李健缓冲的时间，何清寒弯下腰后立刻蹲下身，不费吹灰之力，一个扫荡腿便将李健撂倒在地。
李健整个人趴在地上，手中的大刀也飞了出去，直直的插进用木板所搭建的台子上。
李健刚准备爬起身，却没想到，何清寒已经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脚踩着他的脑子，冷冷道：“你输了。”
台下的人也没想到居然会输的如此之快，二人体格悬殊，一看便知是李健大获全胜，却没想到轻而易举的便被那人撂倒！
顾尘与也目瞪口呆，一瞬间竟未缓过神来。在他缓过神时，才想起何清寒方才的一个招式。
那便是下腰后立刻变成蹲姿。
这招他也会，并且他的身边无一人可模仿的来。何清寒是怎么会的呢？是谁教他的呢？
而自己又是怎么会的呢？
顾尘与刚思索着，就听见台上的李健大声哭喊：“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
“我不会杀你。”何清寒冷冷道：“但如果你以后再敢拿他人父母来宣扬自己的威武，这把剑，就会刺进你的喉咙，让你终生不得开口。”
何清寒说着，手上微微用劲，让抵着李健脖子的剑戳的愈深。李健连忙点头，何清寒却道：“说话。”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放过我吧！”
何清寒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李健，须臾片刻，便走下了台，将剑还给顾尘与，笑了笑：“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百合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