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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归途 ...

  •   夜幕降临,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小解兰舟躺在床上,父亲和母亲为他读童话故事,他温柔地注视着他们,享受这一刻的家庭温暖。

      解兰舟母亲:“乖,闭眼睡觉,很晚了。”
      小解兰舟嗯嗯点头,他听话又乖巧地把自己的被子拉好,闭上双眼,想象明天还是一样的生活。
      很快,他进入了梦乡。

      叮叮叮——
      按照设定他应该醒了,小解兰舟睁开双眼,如前几天那样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跑到隔壁房间把爸爸妈妈叫起来。
      可当他跑到那里时,发现他们不在床上睡觉。
      他们去哪了?

      小解兰舟左看右看,跑出大厅、走廊、室外,都没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
      是哪里出了问题?小解兰舟的脑子转啊转,头一抬,看到那个姐姐正站在他面前。

      易安蹲下来,轻柔地抚摸过他的头,“你该醒了。”
      小解兰舟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你抢走了他们,我讨厌你。”

      孩子的锤击对易安来说不痛不痒,但那撕心裂肺、绝望的哭泣让她有些心疼,她不顾他的厌恶强行把他抱在怀里,任由他发泄情绪。

      等他打到没力气了,等他哭到没眼泪了,她才松开他。
      易安伸手擦掉他的泪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正因为爱你,才不希望你活在过去。”

      小解兰舟没说话,他低下头,倔强地推开她,整个人仿佛掉进黑暗之中,“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不需要你可怜,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易安:“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他们不会出现了。”
      小解兰舟:“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出现!”

      小解兰舟有些崩溃,“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你个坏人,我讨厌你,讨厌你!”
      易安:“你讨厌我就讨厌我吧,说,你愿意跟我回去。”
      小解兰舟:“放手!”
      易安紧紧拉住他,“你这么做是他们想看到的吗?你要一直沉睡下去吗?”

      小解兰舟不再回复她。
      金色的天空在褪色,大地在震动,海水咆哮,屋子坍塌,小解兰舟的手渐渐变得透明,他的脸染上灰扑扑的颜色。

      下一秒,场景消失不见,易安感觉自己好像抓空了什么。
      在这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知不到,像个幽灵。

      易安:“解兰舟?”
      没有回音。

      滴答-滴答-滴答。
      黑色的空中忽然亮起几个数字,是倒计时。
      还有两个小时。

      怎么办?
      恍然间,她忽然想起最初坐垃圾车进入那个颁奖典礼时,她曾进到解兰舟的房间。
      当时她换好衣服之后,想找些能更好伪装成他的物品,她几乎把房间翻了个遍,好像在某个抽屉还是什么柜子里看到一辆复古的小汽车。

      那个应该是解兰舟的。

      易安努力回想那辆车长什么样,好像是红色的,颜色很活泼鲜艳,她稍微碰了一下,那辆车还会说话,“别碰我。”那会儿她还被吓到了。

      不管了,试试吧。

      易安:“红色小车,你还记得那辆红色小车吗?”

      空间出现波动,易安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得左摇右晃,随后被卷进巨大的漩涡之中,等周围平静下来,她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她坐在车上,旁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是岛上那个女人,解兰舟的妈妈。
      解兰舟妈妈穿金戴银,穿着豪华的礼服与炫目的珠宝正赶往某个终点,她眼里满是慈爱与严格,“小舟,累就睡会儿,到了妈妈叫你。”

      这时候的解兰舟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很小,他一身黑色西装,眼睛闭着,迷迷糊糊的。

      “这几天通告太多了,等参加完这场颁奖典礼我们休息下,陪小舟去玩,上次小舟不是说他想去海岛吗,我让人找了一个岛,据说风景很好。”前面传来低沉、浑厚又有磁性的声音。
      这是解兰舟的爸爸,他长得很儒雅,像极了幻想中的知识分子的模样。

      解兰舟妈妈:“在哪?长什么样?”
      解兰舟爸爸:“咕咕岛,位于西海的北部,鸟类繁多,气候温暖,我听人说那里连海水都是金色的,很有观赏性。”
      解兰舟妈妈:“金色的海?不会是个噱头,实际是太阳晒的吧?”
      解兰舟爸爸:“不是,好像是因为什么特殊的气流和物质。”
      解兰舟妈妈:“真神奇,那我们改天找个时间去,下周?下下周?”
      解兰舟爸爸:“下周吧,下下周我有个代言广告要拍,要飞去东洲,可能呆四五天的样子吧。”
      解兰舟妈妈:“那就下周吧,过两周我新戏开拍没时间去。”
      解兰舟爸爸:“嗯。”

      解兰舟妈妈望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幻想一家三口在那个金色的海边玩耍的场景,觉得再累也值得。
      她怀解兰舟的时候刚好是事业的上升期,有两部非常优秀的剧本找到她,她很乐意参演。
      后来把解兰舟生下来之后,她忙于工作,一年才见他两三次,他们母子的感情不深,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陪伴儿子。

      解兰舟妈妈把他抱在怀里,他翻身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她摸着他的头,然后慢慢闭上双眼。
      连续多日赶通告她很累了。

      滴-滴-滴——
      昏睡中,小解兰舟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身边温暖的妈妈在睡觉,坐在副驾驶位的爸爸他看不见,司机在开车,没人发现异常。

      是他听错了吗?

      与此同时,易安坐他身边,她也听到了这个动静。
      怎么回事?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又耳熟?

      易安想着反正自己是个幽灵,干脆飞出窗外看是哪里发出的声音,她绕车身飞一圈,没看到什么异样,又飞进车内,所有人都很正常。

      她再次飞出去,钻进车底看。
      顿时,她瞳孔放大,十分震惊。
      车底竟然有一个炸弹!那个声音是炸弹的倒计时,还有两分钟爆炸了!

      易安猛捶司机左侧的窗户,司机没听见、没反应。
      也对,她现在在解兰舟的梦境,听不到也合理。

      等等,不对啊,在那个小岛上不是能听到她说话吗,他们能正常对话,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
      难道是人不对?

      易安一巴掌打在解兰舟身上,“醒醒,车有炸弹,要爆炸了,醒醒别睡了!”
      还是没反应。
      她像个局外人,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没办法阻止,她的心跳疯狂加速,不好的预感与恐惧蔓延至全身。

      难道解兰舟父母是这么死的?
      之所以不在一个空间,是因为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她无法改变也无法参与。
      而那个小岛,是他们一家人接下来的计划,他们没去成,是解兰舟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境,是美好的泡沫,所以她能够进入那里。

      岛上的生活是清醒梦。
      车祸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是他的回忆。

      易安:......

      易安眼睁睁看着倒计时在跳动,车上的人还不知等待他们的是大爆炸,睡觉的睡觉,看手机的看手机,开车的开车。
      和谐美好的画面即将破碎,即将不复存在。

      小小的解兰舟在睡梦之中,她能看到他此时在梦什么吗?
      易安飞进他的梦境,她看到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给他庆生,欢声笑语,礼物满屋。
      易安:......

      滴-滴-滴——嘭!
      炸弹把这辆正在行驶的小车炸翻,浓烟滚滚,热浪一波又一波,此时的道路没几个人,他们见到火焰在吞噬整辆车。

      司机当场没了呼吸,副驾驶位也瞬间没了。后座的母亲抱着孩子,替他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
      细心的路人看到小孩的手动了一下,立刻判断出小孩还活着,他们想尽所有办法砸车窗,砸了好几回才砸出一个洞来。
      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伸手打开车门,用力把小孩拽出来。

      火焰还在熊熊燃烧,不知是谁大喊一句:“快走,要二次爆炸了!”
      滴-滴-滴——催命声响越来越急促,路人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把小孩抱好狂奔。

      他拼命跑啊跑,跑了没几步,冲天的热浪把他撞飞一小段距离,后面整辆车又炸了一次,炸得零件乱飞!

      路人吃痛地撑起身体,看到怀中的小孩竟然睁开了眼。
      漫天火光闯入小孩的视野,给他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与痛苦。

      滴-滴-滴-滴-滴——白色天花板下的ICU非常忙碌,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中的小孩情况十分危急,数十名知名医生在奋力抢救。
      好不容易把生命体征稳住,他们却发现,小孩没了求生的意愿。

      医生:“你要活着,活着。”
      活着......

      小孩隐隐感受到刺眼的光线,他其实能勉强听到外界的声音,有人叫他活着,但他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最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些路人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让他跟着爸妈一起走。
      他不想活......
      不想活。

      然而在医院,尤其他还是著名演员和大公司总裁的孩子,一辈子注定备受瞩目,医院不允许他的生命停在这里,他们不顾一切也要把他从死神手中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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