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地道契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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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耳边不断涌现的诡异的摩擦声和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白芷兰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她就在刚刚跳下来的时候，呆在原地等着沈澈他们了，现在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不知到了哪里。
此刻，未知的恐惧将她包围，白芷兰一只手捂着嘴让自己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另一只手往侧边摸索着墙面。
沿着墙，伸手扶着，慢慢往后退，往回走，去找沈池清，找到他们就没事了......
不怕......不怕......
“啊——唔！”忽然，白芷兰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有些柔软的“东西”，吓得她惊叫出声，而又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过度地紧张让她没有注意到那股从鼻尖溜走的、熟悉的冷香味。
而那个“东西”在被白芷兰撞到后，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旋即站稳后沉声开口：“小白？”
刚刚的意外让白芷兰一时间没有分辨出出声的人究竟是谁，只觉得惊恐万分。
什么怪物！竟然知道我是谁！
正当她准备偷偷溜走时，她那“命运的后衣领”被扼住。
什么怪物！力气这么大！
白芷兰挣扎着，却不见成效。
算了，等死吧......
白芷兰放弃了。
就在这时，白芷兰感觉眼前略微亮了点，一抬头就看见扼着她后衣领的人另一只手握着一支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印着一狐一狼两副面具，明明是有些骇人的场景，却让白芷兰看到心安。
真好，不用死了。
沈澈见人终于不害怕了，就让未霄将人松开。
未霄一松开手，沈澈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死死抱住，随后抱着她的人就开始哭喊：“沈池清！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呜呜呜......”
白芷兰的哭喊声很小，但在这里面却被传开，一点点飘向远方。
未霄眼见白芷兰抱着人没有要撒手的意思，正准备动手将人从沈澈身上扒下来，却感到周身涌起一阵微弱的风。
“嗯？这地道里会有风吗？”未霄轻轻凑到沈澈耳边，低声询问。
望着远处黑暗中在眼前迅速放大的火光，沈澈就这未霄的手熄灭火折子，随后才缓缓开口：“当然不会。”
“不过是我们要找的人来了。”
“人？”未霄和白芷兰的默契，二人异口同声道。
“可是！付家宅子里的人，不是早在七年前就差不多死光了吗？”就连阿娘在那之后都失踪了......
白芷兰说着忽然就沉默了，沈澈当然清楚其原因，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付家，哪还有人啊。”
小时候白芷兰贪玩，天天缠着她娘也就是当时付家的二小姐付迭梦带她回付家，只可惜当初付家出事时她才14岁，一些事正好与她的那位小表妹的生日撞了日子，便没前去参与。
只可惜，那次错过便成了永别。
作为在场唯一不知情人士，未霄并不知道二人沉默的缘由，只是一味地盯着那近在眼前的光影。
直到停在他们面前。
不同于一开始的慌张，身边有了其他人后，白芷兰变得镇定了不少。
她从抱着沈澈改为攥着他的衣角，见状未霄却长舒出一口气。
只是下一刻，他们将目光重新汇聚在眼前奇怪的“人”身上。
就见一个身形低矮有些佝偻的人，全身绑满了绷带，就是面部都不曾露出丁点皮肤。
“沈池清，这是什么东西？”看着那个绷带人绕着三人不停地嗅闻着，白芷兰有些紧张，轻声询问。
绷带人手中提着的灯将他们所处的环境照亮，青灰色的石砖整齐堆砌，明明在最为湿润的南方，却不见一点苔藓。
显然此处是密封的，不宜久留。未霄想到。
等到绷带人停在白芷兰面前不再走动，它在三人的注视下向白芷兰三行叩拜之礼。
“它、它在做什么？”
“它已经认出了你是付家人，这是‘契俑’，它在对自己的主人家行仆礼。”沈澈慢慢解释着，“所谓‘契俑’便是在本人自愿的情况下，通过一些方式使肉身永久保存、长生。”
“契俑拥有极强的记忆力、嗅觉和身体素质，但唯一的代价是──失去为人的意识。他们的一生从此便只有‘守护’了。”
沈澈一边回想着曾在古书上看到的有关契俑的内容，一边说：“传闻‘契俑’是南洋之外巫术的一种，跟着一支从南洋回来的商队传入我朝的。但起制得方法却久久不曾面世，哪怕是我看到的古书中也只是简单记录。”
“不过显然，付家人知道该如何制此契俑，我想付家恐怕不止一只这样的契俑。”
沈澈言毕，换来的却是其余二人的沉默。
沈澈也清楚自己说的这些，很可能是二人这二十余年的人生中都不曾听说过的，于是他便抛开先前的古书，就现在而论：
“所以这只契俑在小白，你的身上闻到了你娘也就是付家最后一任家主的妹妹──付迭梦的气息。”
“倘若白小姐没有被认出呢？”未霄忍不住问，“后果如何？”
“那么契俑就会把我们当作入侵的外来者，追杀我们。届时我们就只能逃了，”沈澈说得十分轻松，“不过迄今为止还不见得有人能逃过‘契俑’的追杀，大多会直接被撕成两半。玄龄要试着‘挑战’一下吗？”
沈澈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着，转头对着未霄不怀好意地笑着。
虽然未霄很乐意看到沈澈笑的模样，也清楚只是些玩笑话，还是连连摆手拒绝。
见状，沈澈忍不住嗤笑出声：“哈哈逗你的，别怕。”
这边沈澈逗未霄玩得开心，白芷兰却感觉自己似乎比契俑手中的那盏灯还要明亮些。
好在沈澈并非真的“见色忘友”，这个词在沈澈转头对白芷兰说：“一直跟着它走，无论到哪里我们都会有不小的收获。走吧。”的时候，就被白芷兰在脑海中擦去了。
原因无他，只是沈澈长着一副清冷模样，眼尾染上笑意时就似有温柔化开。
只能说，当初白芷兰选择和沈澈结识，他这张脸功不可没。
当然，高超的医术和极强的武功亦是原因之一，对就这样......白芷兰在心底为自己辩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喜欢看美人一笑呢？
哒、哒、哒──
空荡的地道里回荡着几人的脚步声，但不包括在前面领头的契俑。
白芷兰低头却看不见它的脚，只见得破旧、拖在地上的衣摆一晃一晃地。
一直晃到一处石门前停下。
白芷兰好奇望去，就看见那契俑在门边的环状机关前倒腾了片刻，不多时石门就从中间向两边分开了。
望着石门后面的景象，未霄感慨道：“果真是别有洞天。”
几人在地道底下不见天日，亦不知天光偷偷溜走的脚步不停歇，等到一只乌黑的鸟儿飞出清河，沿着曾经雲雪的“路”飞回汴下。
抵达时，神武大街灯火渐亮。
“嗄啊──”
那只送信的鸟儿是一只渡鸦，此刻它正叼着一小段纸站在窗边。
在窗边值守人看见送信的鸟儿并非白鸽，脚上系有红色丝绸带的渡鸦。
渡鸦的主人显而易见，值守的人不敢怠慢急忙将信纸从鸟儿口中取出，一路小跑到「乌」跟前，将信呈递上去。
“首领，渡鸦‘琉璃’送来了「赤」护法消息。”
“请过目。”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地道契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