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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六章(下)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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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黑夜,我照例打开所有的灯。我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中午偷偷留下的餐刀,我一刀一刀划着我的手臂,血浅浅的流着,刀不快,但亦可以让我划得很深。
不痛,一点也不痛,我笑着,
夜你是否可以想起我。
刀向我脸划去。
乌尔,你要忘了我。
不知什么时候醒的,脸上绷着胶带,手上也是。我看到乌尔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趴在床边,我轻轻欲抽回手,但乌尔已醒了。
“令月,我不会让你留下伤疤的,我会让你忘记。”
我笑,可脸抽动着痛。转过脸,尽量不去碰伤口,背对乌尔。
手上、脸上留下浅浅的疤。乌尔说过不多久疤会完全的消失,我信乌尔说的话。
我突然想到我像一个自虐狂一样,残害自己的□□,觉得很快乐。但我不觉得我快乐,这是真的。
我还是住在那个房间里,我用鲜血养的花已枯萎,可养的几条鱼还依然活着。鱼缸换过几次水,鱼儿应该好久没喝到有营养的东西了,我找到剪子,往手上划去,水红,诡异的散开。把手指放到嘴里,血——是腥的。
乌尔让仆人把这搜个遍,把危险的或在危险边缘的东西都拿走了,连吃饭的碗、筷子都换成了塑料的。
我问:“乌尔,你是不是没关我。”
乌尔点头,让仆人们都出去,然后吻上我。
我如木头一样,任乌尔摆弄,吻到肩膀时,咬上我,鲜血淋淋。
“我要你记得我。”乌尔说。
“我,会的。乌尔,乌尔,乌尔……呜……,我爱你。”
夜已深。屋内如白昼。
午后的阳光很美,我想出去,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
乌尔说过她并没有关我。是我,是我把自己封闭在这个房间里,我不让我有自由。乌尔说我在逃避这现实。我说不,不是的,你们都在骗我。
我慢慢地走到了门口,轻轻的打开了门,门,开了……
是啊,乌尔没骗我,使我自己把自己锁在这个小的世界,让自己不得以解放。
我下了楼,一步一步的,有很多人见了我是避开并哈腰地头。我想问他们出口在哪里,可是好像没有人想和我说话,我走过,他们逃命一样离开。我无奈的摇摇头,小心的下着楼梯,走着路。偶尔走到暗的地方,我还是会害怕,但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吸引我,令我不由得忘记黑暗。
很大的房子,我扶着墙,汗水从额头流下来,阴湿了几缕头发;阵阵风吹过,吹得我有些头痛。真不应该从我的房间出来,我应该好好的呆着。
好自责啊,我又一次陷入了苦闷中。
“你不舒服吗?”一个人问我。
我扶着墙面的手缕过头发,看清了那人。是一个小女孩的脸,稚嫩的瘦弱的让我以为她还不过15岁,不合身的佣人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又肥又大,只有那双眼睛,坚强而又不服输。
“我?还好。”我虚弱的说。
“你要去那里,我带你去吧。”女孩笑。
“谢谢。”
我对女孩说我要出去,女孩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乖巧的说:“好。”
她扶着我,一步一步的,我走得显然有些吃力,但女孩很有耐心,看出我的寂寞,便给我讲她听到过的故事。一路上我很开心,也许这是我来到这最开心的时候了。我开心的笑。
“你真美,笑起来更美,还有你的眼睛。”女孩赞叹着,真诚的让我一点也不反感。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安连。”
“好好听的名字啊!”我忍不住赞叹。“我叫令月。”
“你的名字也很好啊!我的,不好听,我被卖到这儿是没名字的,可我总要有个名字,也好在卖身契上写上我的名字。是这儿的老管家给我起的名字。”安连低下头,像是想起什么,不语。
“我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不要怀疑,是我自己起的。因问我觉得我不配拥有我真正的名字。那是我爸爸妈妈赋予我生命是给我取的名字,当我不配有名字的时候,知道吗,我早已失去了生命。有一天,我会把我的命亲自还给我的爸爸妈妈。我会对他们说对不起。”
安连抬头惊讶的望着我,满脸泪水。
“在我小时候妈妈叫我‘丫头’,我来到这里之前不曾有名字,直到有人叫我安连,我才明白我也是有名字的。在这里,我干再苦再累得活,我也是不觉得累的,因为他们在叫我的时候是叫我安连。”
我抚摸着安连的后背,一脸怜爱。
安连告诉我她已经20岁了,我一直以为她才15岁,瘦瘦的体格,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后果,我有些心疼。但安连开心地看着我,说:现在她过的很好,吃得很饱,而且,很开心。
“ 认识你真好。”安连笑着。
“令月小姐,到了。”安连说。
我看到一个门,是一个铁门,似乎没有关严,隐约透过来一缕细细的阳光。
“……。”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安连幽幽的说。
我看到安连看外面那渴望的眼神,我说:“如果有机会,你不用做很多的工作,我带着你出去,我们都需要阳光。”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出去。苦笑。“下次叫我令月好了。”
“好。”安连开心的笑,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我看着安连的身影好羡慕。
快乐是活给自己看的。
门被我轻松的就打开了,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好半天,我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走出来,我看到花儿、树,草,我还闻到了新鲜的空气,听见了久违鸟儿的叫声。阳光温暖着我。
这是一个大大的院子,很美……
“林小姐,请这边走。”
呆板的管家面无表情的指引着我来到一个可以容纳几个人的遮阳伞下。突然失去了阳光的庇护,有些不自在。
“令月,我等你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是乌尔。
“那就在等等吧!”我尽可能的退到阳光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似乎看到,一群孩子在草地上玩耍,放风筝,踢毽子,玩得非常开心。
“令月?”
“……。”现实还是回来了,我落下了一滴泪。
“我只是叫你喝茶,陪我聊聊天,好吗?”乌尔温柔的说。
“……好。”我愣了一下,然后微笑。
坐到了伞下的椅子上,在乌尔的对面。乌尔就这样的看着我,有时会拿起杯子喝口茶。
“我的脸上有字吗?”
“没有。”对方说。
“那就不要这样的看我,我有些不习惯。”我说。
“如果是轩逸或是夜呢。”
嘴唇抽动,喝掉放在面前的茶水,起身,背对着乌尔的方向走去,同样,背对着那所大房子。
我要出去。我对自己说。
回去后,我靠在窗边,天已转暗。说实话我有时在想,我到底还怕不怕黑暗,我到底在怕什么?我带着疑问,躺在床上,渐入梦乡。
梦中有人问我,令月,你在怕什么。我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