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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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室里，温暖的白色雾气弥漫，镜子里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影子。
水龙头中的热水不断流出，雾气上浮蒸腾。
一双白皙小巧的手洗着毛巾再拧干，用力擦着贴身的内衣。
擦不掉。
琥珀色的酒已经牢牢得粘在了上面，和它融为一体。
除非脱下来洗。
不过好在，比起碰撞刚发生那会儿，你身上的酒味已经淡了许多。
第一时间将穿在最外面的罩衫脱掉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它在那瓶龙舌兰酒倾倒下来时，首当其冲。
安德烈医生家的蒸汽洗衣机自带了烘干的功能，此时，已经清洗完毕的女仆裙正在高温蒸汽下烘干。
你蹲下身，等待着倒计时结束，将裙子拿出来。
希望它能快点，再快点。
其实，这段时间早已足够你去洗一个澡了。
而你在被烈酒浸湿身体的瞬间，跑到盥洗室来，也是这个想法。
但却在打开花洒的那一刻，停下了。
在主人家洗澡……好像不太好啊。
即便，这里并没有人住。
用热水湿润了毛巾，擦掉身上残余的液体和昨天出汗时留下的汗渍。
这样做效果也是一样的，只要等下洛克先生不会闻到你身上这股浓烈的气味就可以了。
于是，只选择清洗了最主要的裙装，你换上了还留有蒸汽香氛的干净衣服。
现在不用回家洗澡换衣服了，直接去风色小镇就好。
关掉了盥洗室的灯和蒸汽，你拎上自己的清洁箱，套上在门口玄关处挂着的大衣和那双玛丽劳务派遣公司拿双标志性的黑色粗跟高跟鞋，匆匆离开了安德烈医生的房子。
你一路小跑着出了庭院，打开高大繁复的镂空铁栅栏门，走下石阶楼梯，到了环绕山庄的水泥大路上。
你的鞋跟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可爱的脚印。
从封闭的顶层阁楼窗口中，刚好能看到。
一双透明澄澈如湖水的蓝色眼睛，看着在路尽头消失的仓皇女人背影。
啪嗒啪嗒。
男人的肩膀上，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起飞了又落下。
爪子刚好落在一个凸起的圆圆金属按钮上。
显示屏上的图像一下子压缩收成了位于中间位置的一条灰色细线，然后朝着两边一拉，
咻——
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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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锻炼！
感觉把这辈子欠的运动，这几天都补上了。
跑了一会儿后，你累坏了，停下来，用手撑着腿，大口喘气。
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而此处距离山脚，还有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
你通过钟脑喊的计程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基尼斯山地处偏僻，比风色小镇还偏，一般的呼叫等待时间，都在二十分钟以上。
但这里很难叫车的更重要的原因是，住在这里的人，自己都有车，完全用不到计程车这种公共交通工具。
这辆计程车，之所以能那么快来，完全是凑巧，它刚好在附近。
不过，司机说了，它只等你5分钟。
你喉咙口阵阵腥甜，但是没办法，为了坐到这辆车，上班不迟到。
即便你累到不行，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再坚持一下吧，你深吸一口气。
呼吸的气流，在自然界的风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就是有那么一阵，吹起你耳边散落的发丝，向前拂动。
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你擦肩而过。
正装运动鞋？
那个男人骑在自行车上，一下子超过了你，在前方转弯处消失。
你眼皮不自觉跳动了两下，这又再次坚定了你的信念，一定也要买一辆！
山脚虽然遥远，但走走也总会走到的。
目标……
再说吧！
500万，想想就窒息。
你拎着特殊材质的清洁箱，走过了那个弯，却意外地发现，那辆自行车，竟然停在路边。
而自行车的主人，正抱着双臂，靠在山庄开发商贴了大理石瓷砖的山壁上。
你们，对视了。
你显然有点懵，但他却感觉良好。
甚至还有点兴奋。
十分殷勤地问，“搭车吗？”
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搭，自行车吗？”
他：“……”
你：“……”
尬，尬中之尬！
你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看不起这种交通工具的意思。
虽然，你的回答，给人就是这种感觉。
事实上，你也分外想要拥有一辆。
只是……第一眼真的没找到座位。
第二眼——
这样，会不会太暧昧了些？
其实也是有座位的。
自行车前杠。
你抱着清洁箱，斜坐在上面。
这种时候也没得挑了，至少不用走路。
男人的双臂，环绕住你身体的两侧。
他还和昨天那样，穿着一件衬衫，只不过，衬衫的袖口朝上卷了一些，露出两截粗壮的小臂。
微微低头，一阵温热的气息，落在你左耳朵的耳尖上。
你条件反射性地朝后一缩。
但自行车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你们正处于一个下坡。
你的身体有些倾斜，觉得自己所坐的这个位置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稳，于是，你腾出一只手，抓住了车前的铁杆以维持平衡。
毕竟，你搭自行便车，也只是想尽快下山，并不想出事。
而你抓住铁杆的举动似乎没有给予这个热心男人心里预期该有的信任，他强调道，
“放心，坐我的车很稳。”
听他这么说，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你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要是实在不放心，抓我的胳膊也是可以的。”
他完全没拿你当外人。
“没关系。”你端正地坐好，觉得自己不会有问题。
“好。”有了你的话，男人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我们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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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这款雷赛汽车公司今年新出的限量款蓝黑跑车在关上窗户后，隔音效果很好，能屏蔽马路上所有的噪音，包括蒸汽火车轨道铺设经过的令人抓狂的路段。
可以说，这辆车的车主，往往只有其他人听他跑车发动机的声音，没有他被其他噪音困扰的份。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今天开跑车上基尼斯山时，并没有关上窗户。
于是……
一阵女人的尖叫声，结结实实地全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高速移动的怪物，朝着自己这边的下坡道方向袭来。
那是自行车？
摘下了墨镜，菲利克斯目瞪口呆。
飞得太低了。
自行车很快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掀起一阵狂风。
而就是这近处的一瞥，远远的看不清的“怪物”也解码成了两个面对面坐在一辆自行车上的一男一女。
男的骑车，女的坐在前面，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两个人的人影交叠在一起。
什么鬼？
菲利克斯转回了他从来没有为看一个女人而转过的头，嗤之以鼻。
但却在读出他回头看到的那张双目紧闭，因害怕而显得楚楚可怜的脸时，猛然怔住。
自行车上，敞开的大衣之中，露出里面女仆装的那个女人。
他见过的。
在政府专门拨给异种特战队军官们居住的风色小镇里……
那天，在路边的惊鸿一睹，甜美的侧颜闯入他的脑海。
菲利克斯完全记起来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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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你当时还不明白，这个男人口中的“那我们就出发了”这几个字的含金量，
那么现在，你真切地体验到了，
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是种什么感觉。
从山坡上冲下来，强烈的失重感，堪比你在游乐园里坐的海盗船。
老天呐，
2个轮子，怎么能转得这么快啊！？
风火轮吧！
“到啦～”
自行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基尼斯山庄的大门口。
你们从半山腰冲下来，甚至没花一分钟！
从这辆拥有新型变速黑科技的自行车上下来，你双腿发软。
刚才一起步的时候，你感觉整个人都要像印度飞饼一样被甩出去了。
半山腰上被甩出去，等再发现你的时候，那不得青一块紫一块啊？
所以，别说抓胳膊了，在强大求生欲的支配下，你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好细。
“你还好吗？”
貌似还没从刚才那段惊险刺激的山路自行车之行中缓过气来的你，因身体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而肾上腺激素狂飙。
腿脚发软，就是最显著的后遗症。
但这貌似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你，才避免你直接瘫软在地。
他站在你身后，你半个身体都在他的怀中。
那股温热的气息又来了，你的耳朵尖传来一阵诡异的触感，一瞬间变得通红，就像被什么东西快速舔了一下。
滴、滴——！！
就在这时，两声不耐烦的鸣笛打破了这一切。
你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黄绿色相间的计程车。
说是等五分钟，但他等了可不止五分钟！
如梦惊醒。
“今天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你立刻拎起清洁箱，趔趔趄趄朝着计程车跑了过去。
完全没有料到你就这样走了，男人急忙在口袋里找着什么。
但好像来不及了。
“喂，我……叫韩宿。”他喊了一声。
很希望你能记住他的样子。
可那时，你已经坐进了车里。
司机准备去干啥不清楚，反正非常急，直接一脚油门。
韩宿怅然若失，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见？
手里是一张刚找到，现在也不知道该给谁递的名片。
名头：莫尼黑大学翡星物理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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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五十分。
计程车顺利在洛克先生那栋彩色小别墅门前的马路上停下。
“哟，啧啧。”
司机一副小心谨慎却又好奇心爆棚的模样，从进了风色小镇开始，就不停地东张西望，四处探看。
毕竟，可不是哪里都有穿军装的士兵，当安保人员守卫的。
即便，这个社区的景致，是这么朴实低调，其貌不扬。
别说跟你们刚来的基尼斯山庄相比，哪怕就是最普通的富豪住宅社区，都比不上。
但司机明显是个识货的。
“不得了，住在这里的人可不了不得……”
从他手里拿回公司发的通勤信用卡，上面划走了一笔大两位数的交通费，喜滋滋。
可他都顾不上瞧一眼。
“为什么了不得？”你顺口多问了一句。
见到你搭话，司机神秘地说，“至少，都是这个级别的。”
看着他伸出的五个手指，你满眼迷茫。
“给我五块？”
他恨铁不成钢，道出玄机，“五星上将啊！”
好吧……
可怎么看洛克，都不太像。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年轻了。
果然，不论是哪里的计程车司机，都是军事家、政治家！！
你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一开门，就感受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一只毛茸茸的狗头！
思努比精准地判断出了你的脚步声，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自从它认识你之后……
现在，你们的关系很好了，你伸出手刚想摸摸。
它却像碰到相同磁极那样，化身弹簧，一下子跳远。
“旺——旺！”
它愤怒地冲你叫了两声。
你被这两声吼，喊懵了。
什么情况？
你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并闻了闻味道。
你去盥洗室洗手。
手上大概是残留了一些龙舌兰酒的味道，所以思努比会对你吼叫。
虽然已经很淡了，你闻不出来，但狼犬一定可以。
你认真洗了几遍，又感觉腿边有湿润润的东西在蹭。
“呜呜呜——”
思努比又来了，它如同做错事了一样，在跟你道歉。
可当你蹲下身想去摸摸它时，它又旺旺两声，充满敌意。
但这次它没有跑开，仿佛很快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你并不是它的敌人。
接着，就是疯狂的内耗和自我怀疑。
是敌人？不是！是敌人，不是……
这狗什么星座的？
你搞不清楚思努比为什么会这样，可洛克先生现在不在家，要不留纸条告诉他好了。
将水池的龙头按下，水流断掉。
你看着镜中的自己。
忽然就想起了几天前，你左胸上，那个深粉色的梅花形狗爪印。
该死……
怎么会想到这么糗的事？
你摇摇头，想要将洛克先生的眼神从你脑海中摇走。
得尽快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你打开柜子的门，找到清洁布。
低头看见自己裙子的时候，却猛然发现……
等等！
你好像，少穿了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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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中，今天是没有回到这里的打算的。
毕竟，你昨天莫名其妙在四楼的标本间里，睡了一晚，也算是完成了每日上门的任务。
可丢失了一件工作服，你怎么也无法安心回去睡觉。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件浸满了烈酒的脏衣服！
你无法想象，要是房屋的主人，偶然回来恰好发现了这件味道刺鼻的衣服，
那场景，该会有多好看！
“谢谢你，实在是万分感谢！”
哥特城堡栅栏外，你连声对门口的安保小哥道谢。
这次，你没有爬山上来，是他们开着巡逻小车送你上来的，反正也是顺路。
“不客气，有什么事找我们就好了！”
基尼斯山庄的物业费，在整座城市的顶级豪宅圈子里，也是相当高的。
而你是为这里的业主服务的，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帮助你，也就等于帮助业主，这完全是他们分内的事。
天气很冷，但你的心里暖暖的。
安德烈的哥特古堡无声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在大门打开的瞬间，你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
是错觉吗？
当一楼客厅的灯光亮起，还未散尽的暖气余温中，你看到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和两个未饮尽朗姆酒的玻璃杯。
不用怀疑，曾有人在这里待客。
透明水晶的烟灰缸里，燃烧成灰烬的雪茄，还保留着燃点之前的样子。
怎么会是这个形状？
正当你疑惑。
“你是谁？”
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
你转身，看见了这栋房屋的主人。
没想到会以这样猝不及防的形式碰面。
“安德烈先生，我是玛丽劳务派遣公司为您服务的女仆莉莉丝。”
你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
尽快地表明自己的身份，表示自己不是什么奇怪的闯入者。
而他这栋蒙尘已久的大房子，就是你一个人打扫的，或许能增加一些好感度。
“初次见面，不知是否有所叨扰？”
有些语无伦次，你心虚地瞄了一眼旁边的落地钟。
快晚上9点了，的确不太合事宜。
眼前女人因紧张而绷着的雪白脖颈，还有脖颈下优雅的锁骨，美丽的肩膀和笔直修长的双腿……
安德烈别过眼，也不能算是初次见面吧？
因为白天的时候，
他已经……
见过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