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战道/金爪神/火雷霆】不曾离去Nie verlassen》觅荷子

8、第八章

　　第八章

　　伯德因为自己的“玩忽职守”被紫甲训得灰头土脸，在赶回局里的时候猝不及防的电话又吓了他一跳。

　　听完酒吧的侍女略带惊慌的叙述后，伯徳的脑子稍微转了几转，狂野之城城纪森严，所以有混混故意挑事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左右估摸一下，大约是一些不谙世事的新兵蛋子趁着自家长官疏于管理跑出来忙里偷闲倒也说不定。联想到自己早上的遭遇，伯徳立刻将判断指向后者。

　　到了目的地，伯德的一身煞气让酒吧大厅里的欢乐气氛降低了好几度。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个被指定的包厢跟前，心里大致计算了一下不会让门轻易地从门框上脱离的力度，接着手腕狠狠一拧，同时暗暗腹诽着：臭小子不管你是谁你都完蛋了！在门锁发出“喀啦”一声之后，扑面而来的酒气呛得人连打了几个喷嚏，而伯徳一路上精心编排的开场白以及听起来煞有介事的批评教育全都由嘴边顺顺地流回喉咙，最后憋进肚子化为乌有。

　　一旁跟来的侍者看着这位年轻的小警察先是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抬手扶了扶下巴，便非常明智地决定让伯德一个人处理这个烂摊子，而自己则沉默地退回前台。

　　“银……银副官……！！！”

　　为了这个喝得烂醉的宝贝长官的人身安全和防止自己一天之内背两个黑锅，各种揣度之下，伯德在向前台了解情况的同时，毫不犹豫地给紫甲拨了个号码。

　　“火红？那是火雷霆没错了，咱们这里没有人有那种发色。”紫甲皱眉，当他从伯德口中得知火雷霆将他们的长官忘的一干二净、直到被他人提及才忆起来的事情时，让正在通电话的他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现在看着仰卧在沙发上、面颊酡红、嘴里还嘟嘟嚷嚷的银铁牙，紫甲不禁扶额。银铁牙的酒量在狂野之城高层中数一数二，这得喝多少才能让他醉成这副模样。他不清楚火雷霆和他们的银副官说了什么才达到这种效果，不过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但现在看来，得先把他们的副官大人带回去才行，其他的也只好等他醒后再解决了。

　　“那我们不管火雷霆前辈了吗，紫教官？”伯德看着站在门口的紫甲，一边尽可能轻缓地扶起银铁牙，让他慢慢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当然一部分原因也是怕过于粗鲁的动作会导致他吐出来。

　　“离开狂野之城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走得这么急，兴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我去付账，你带银副官回去。”看着银铁牙踉踉跄跄的挂在伯徳怀里，紫甲感觉心脏微微皱缩了一下。他拿出在这家酒吧的会员卡凑近付款机，伴随着“叮”的一声，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小字：您的余额已剩0元。

　　离开酒吧后，空气清新了许多，紫甲将双手揣进口袋，抬头仰视着天空。他一直觉得傍晚的天空很吸引人，夕阳的光华借云间的缝隙笼到大地上，不那么刺眼，也不那么昏暗。最夺目的金色温和地包含着相比之有些黯淡的昏黄，使它也能够明亮起来。

　　“‘希望’，有时候真是残忍的东西。”

　　紫甲从口袋拿出一根烟，点燃。自从那位自己最尊敬的长官离开后，他便开始多了抽烟这个陋习。即使经过办公室的同僚们屡次三番的抗议，甚至他也明白烟草对身体的危害，但是他觉得自己也许是戒不掉的了。

　　乳白色的烟圈渐渐消散在空中，它们会去哪里呢？会不会融入到云丝中呢？它们看起来是多么的相似啊。紫甲缓缓朝办公楼的方向走去，残阳洒落在他身上，坚定的步伐踏过这片养育他的土地。支撑着这个单薄萧索的背影的，是那道金色的光，以及――那个人，所带给他们的信仰。
　　自从黑甲突击队对狂野之城城外进行清扫后，火雷霆这趟旅程的安全系数被提高了许多，尽管城外的天气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捉摸，但这一切都不会成为阻碍他行程的有效因素。

　　土地的颜色逐渐变深，其中散发着令人愉快的湿润气息。这座巨大的森林，在天空、山岩、沙漠和冰雪之间，为世界勾勒出壮阔的一轮，微风中抖动的叶片间展现着蓬勃的生命力。鸟群在空中汇合成人字型，从火雷霆的视角看去，像一行上下浮动的音符，从容地在一片浓绿的乐章中跳跃。

　　前往圣骑森林的道路人烟稀少，而且越靠近森林，手机信号越差。站在小径的中央，火雷霆收起手机，从口袋里将信封掏出拆开，将一张照片拿出来。在狂野之城休整的那几天，火雷霆将这张照片反复观察，认真地记下别墅的样貌和周围同样被印入相片但少得可怜的一点环境特点。圣骑森林内树木种类虽然繁多，但根据照片内小别墅所处的地形来看，应该是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那种地方在圣骑森林里应该容易被注意到，只要确定它的位置，便能大概确定小别墅所在的区域。毕竟，这是那个寄信人给的明眼线索。

　　但理论终归理论，圣骑森林面积太大，如果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寻找，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同时天色渐暗，火雷霆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的住宿问题。虽然随身有携带帐篷，但是如果能够侥幸遇到愿意留自己过夜的人家那也固然是极好的。也许老天爷真是在眷顾他，因为在这个念头冒出来不久以后，一个旅馆赫然出现在一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中央。在馆内和老板沟通几句后，火雷霆决定先在旅馆休息一晚，次日再启程。

　　圣骑森林地处偏僻，尽管有旅馆在林内做生意，但是数量零星。这些旅馆的管理者都是机车族人，不喜喧闹，基本上只想隐居于此，如果冒险者或游客愿意与馆主分享自己的故事，馆主会相应减少费用，甚至提供免费住宿。

　　火雷霆向馆主询问的小别墅的大概位置，馆主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在圣骑森林里竟然还有除当今医药界赫赫有名的绝地轰博士外的常驻居民。不过馆主对火雷霆提及了一个以前见到过的青年，他不像是本地人，有着一头青绿色的头发，怀里好像还抱着一大堆东西，当时自己看到那个青年正往后山处跑，他曾一度想跟过去看看，但无奈于那个青年的脚程极快，根本追不上。火雷霆点头道谢，发现馆主也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便大致对其讲述了一下自己办案的一些经历。

　　伯德因为不认识银铁牙的住所，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带他回自己宿舍好好休息一下，这样明天一早两个人还都不误上班，当然前提得是某人的酒能醒过来。从鞋垫底下找出钥匙打开房门，伯徳将银铁牙小心翼翼地扶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帮他脱下鞋子和被挤压得皱皱巴巴的外套。莫名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仔细观察才发现是从银铁牙的外套上传出来的，早听说这个副官大人有点洁癖，现在看来是真的。活动活动自己有点发酸的肩膀后，伯德将床脚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打开，给银铁牙盖好。

　　约莫是喝得实在太多了，银铁牙的脸色由潮红转变成惨白，他攥紧松软的枕头，嘴里呓语不住。“呃……”伯徳原地抓了抓头发，走进休息室拿了个橙子，三下五除二剥掉皮扔进榨汁机，榨好了又细细地滤掉了果汁里的沉淀物，然后倒进一只干净的玻璃杯端回宿舍。

　　他搂着银铁牙的肩膀让他半坐起来依在自己胸前，把杯口凑近对方的唇：“银副官，您喝点果汁……对，慢一点慢一点……”银铁牙嗅到鼻子前面有一股熟悉的香甜味，他迷迷糊糊地呷了两口，醉眼朦胧地看着扶着自己的人，这种感觉太遥远了，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除了……一定是的，一定是他，不会错的……他回来了……

　　“金……金爪神……”

　　“嗯？您说什么？”喝醉了的银铁牙口齿不清，伯徳一愣神结果什么也没听见。

　　发觉银铁牙正死死捏着手里的枕头，伯德无奈地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安慰地揉了揉银铁牙颤抖的指节试着使他放松，可是却被银铁牙一把抓住了手腕。

　　“金爪神……对不起……”伯德这次总算听清楚了，不过貌似内容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他左右扽了扽也没能把手拽出来，副官的力气比自己大几倍，即使喝醉了也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看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伯徳顿时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好一些还是倒霉好一些，但是有一点，很疼啊！

　　“银副官，我不是金将军，您能不能先把手松开？我的手――嗷！！！”

　　银铁牙猛然瞪大瑰红色的眸子，不过伯徳可以肯定，现在无论他的眼睛睁多大都没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因为他依然在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你……你骗我……我，我错了……如果我没有把……把那个案子转给你……你不会……不会……去，去……呃……”银铁牙已经折腾了好一阵子，再加上现在说了这么多话，酒劲又犯上来了，他的头无力地靠回伯徳的胸膛，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重新阖上。
　　伯德愣愣地听完这番话，咂摸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他温柔地扶银铁牙在床上躺好，拿起枕头拍软后垫回对方的脑后。银铁牙睡得并不安稳，浅色的眉尖紧紧蹙在一起，伯徳用指腹按揉了几次也没能将它们抚平。“银副官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么？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这么拒人千里的副官也有害怕的东西。”想到自己的文件夹还在办公室里，伯徳打算把它拿回来。

　　到了办公室，发现紫甲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前看书。紫甲见伯徳进来，点了点头，问：“银副官呢？”知道自己的副手办事一向稳妥，但还是要问一句。

　　“哦，已经安顿好了，在我的宿舍里。”

　　“那你今天晚上怎么办？”

　　“我么？在沙发上凑合一下吧。”

　　“那好吧，自己加一床毯子，别着凉了。”紫甲说完低头继续看书。

　　伯徳找到文件夹，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银铁牙的梦话，忍不住问了一句：“紫教官，银副官有转给过金将军案子吗？”

　　紫甲闻言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有一个，就是一年前的案子。”

　　“我听说那个案件的危险系数高得很，银副官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把它给金将军了呢？”

　　紫甲翻书页的手顿了一秒：“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

　　伯徳有点心虚地蹭蹭门把手：“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闻言，紫甲端着书本的手指紧了紧，当他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生硬：“虽然不知道你的好奇心到底从何而来，但是不要再去关注那件事情！处理好你分内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他停了一瞬，“我们不能辜负金将军。”

　　伯徳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追问：“那……蓝护卫和青先锋他们……到底有没有下落？”

　　紫甲沉默地看着他，但是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在看伯徳，但更像要把他洞穿一样。伯徳忐忑地站在门口，待紫甲开口时已经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伯徳，回去休息吧！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今晚就不要再来了。”

　　“知道了教官。”伯徳如同得了大赦一样跑出来，一时间却也回想不起自己问那些问题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了。

　　圣骑森林里，火雷霆坐在窗边，默默地沉思着。他不知道能不能在此地与他相见。毕竟当年那场爆炸威力那么强，但如果他还在世的话，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也失忆了？或者……受到巨大的摧残？想了许久，火雷霆把信封拿出，像往常一样拆开，在灯光下认真地看着信纸中的每一张图片。没想到这趟旅程这么坎坷，但火雷霆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太过于耽搁，或者庆幸自己还活着。现在每过一秒，对金爪神的思念便更加成倍的增长。

　　将照片收回信封后，火雷霆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真希望我明天就可以再次与你相会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