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孤独的风景》叶扬

1、式微

　　苏打绿的歌曲《That moment is over》中有这么一句歌词：“我的手，你的脸，开一地陌生花，洒落满天的式微。”
　　那令人怅惘的旋律和歌词让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式微”二字，即使在那时我根本不清楚“式微”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莫名的喜欢，就像我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你什么，但我就是那样莫名其妙地把你爱进了我的骨髓之中，然后通过无数神经元把这些情愫输送到我的大脑深处，最后在我的心室壁上镌刻成一道无法抹灭然而如今却似乎已经走向衰败的风景。
　　是的，衰败，那些在我原本看来再熟悉不过的土壤上开成的陌生而寂寞的花朵，如今已经衰落腐败，我想，它们终究是要回归到土壤之中，然后开始新一轮熟悉与陌生之间的衔接与转换，那是一个万劫不复的轮回，就像书中描画下的遗忘曲线一样，总是清晰地让人叹为观止，起承转合，从零到零的循环，正如张小娴说的那样，也是一个时序。
　　我总是无法让疑团在我头脑中停留太久的时间，于是，我很快打开搜索引擎，打下“式微”二字后，急切地按下了搜索键。
　　原来“式微”一词出自《邶风·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我把它们译作：

　　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已经是日薄西山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归？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怎么会身披露水受这等凄凉之苦？
　　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已经是日薄西山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归？若不是因为你这人儿，我怎么会陷入泥淖受这等污秽之苦？

　　是的，衰败的意思，不出我的所料，它表达无奈的伤感和踌躇。
　　我想，我是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词汇，所以，我把“式微”作为我这部文集的名字，是的，它叫作式微。

　　寄语：寄予我日渐式微的念想

　　醉生红尘醒为虚，
　　寂寞空门缘难续。

　　莫道销魂隐于居，良辰美景亦可寻。
　　踏遍江山仍孤寂，国色天香全无欲。

　　痴人醉，伊人醒，岂无情曰？道是非同路。唯有觅人心生欲，方得共赴芙蓉浦。
　　前途事，后来续。莫言分歧，路合自然聚。若是君心同我心，千帆阅尽亦何取？

　　古圣贤，今才俊，皆之为情苦；作佳词，得芳心，无人对情舞；纵使沙场战，莫缩后人股，虽苦，虽苦，还道离人浦。
　　新人笑，旧人哭，人情谙世故；君执柳，卿且驻，桃花兑罂粟；半生愿沉浮，换与卿朝暮，不苦，不苦，若为伊人故。

　　疑是苍穹，展鹏。望若尚水，摆尾。欲念生于心止于疲，情思种于水果于冰。问世事沧桑，何为桑榆？何为路？乃寂寞枫林，独为林木，独为禾。大路朝前，风光无限，莫驻之于泱泱。君子志高，道亦鸿鹄，勿止之于瑟瑟。
　　枫叶染血，朝败。桑榆已逝，暮迟。情意起于此落于斯，繁花盛为妖葬为夭。叹去路苍茫，只余茫然，只余殇。谙离散几重，永不重逢，永不见。路已横绝，再续无补，无意梅开二度。此去经年，来世太远，莫作藕断丝连。

　　如今，我在深夜里将这些语句再次陈列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已经心如死灰了。
　　有时候，有些我们看上去似乎没有结局的结局其实就是最为完美的结局，然而，我们却还总是费劲心机地去寻找一个我们自认为可以成为结局的结局，可最终的结局就真的成了一个完好的结局了，只是那个结局对我们来说，却也是最为惨痛的结局。
　　当一切都停止泛滥和挣扎之后，那个结局就横亘在我面前，是的，她说，我对天发誓，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是的，她总是那样的果断而决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当我还没有鼓起足够的勇气去挑明和挽回一切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一切都停止在上面那些隐晦的词句当中，我是不是就不会感到那样绝望和心碎了呢？如今，答案是肯定的。
　　我总是在思考一个现状，世间有那么多的离散充斥在我的视野范围之中，我经历过的，我身边的人经历过的，我听到过的，以及书上记载的，那些离散都已经成了铁定的事实，为什么唯独我对那份感情就这样耿耿于怀？我是那样的深知，它不过是感情世界里极为普通的一场，甚至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一场，在里面，并没有什么承诺和海誓山盟，只是简简单单的陪伴，简单到我们根本不会向旁人提及和透露。一直在思考，一直找不到答案。
　　也许，很多时候，我总是将自己圈禁在这种极度空灵的状态中，静静地去回忆那张脸庞，回忆那些简单的点滴，即使她深深地伤害了我，我至今依然只记得她的好，也许，两年如一日地延续着这样的封闭的状态，它已经成了我固定的惯性，而那些眷念就这样被无限地放大到令我自己都会感到惊奇的程度，我想，我只能给自己这样一个说法，这样，我才能肯定地告诉自己，其实，你并不是那种放不下、想不开的人，即使我真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其实，我只是想尝试着不在我短暂的生命里，留下那样冗长的遗憾，然而，你却已经把我的遗憾无限地延伸到了我生命的尽头，我想，多年以后，当我已经开始了我的新生活的时候，我依然会在这份遗憾当中陷入无限的怅惘，也许，我最终是要枕着这份遗憾走向长眠的。
　　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爱情的失败是世界上最为深刻的失败，而我却从头到尾都处于这种深刻失败的状态之中。那时，只是我的自嘲，然而现在就真的在我身上得到了最为精确的应验，是的，在这段感情里，我从头到尾都处于一种极度失败的状态中。这是你的绝对骄傲，我的终极悲哀，我只能这么说。
　　我也曾经这样问过，用了一年零五个月去祭奠的念想，能否转世轮回？如今，祭奠的时间延长到了两年，是的，用了两年的时间去祭奠的念想，真的不能再转世轮回了，那些曾经一度死去的念想，总是在我最为清醒的时候死而复生，而如今，它就真的不得不再次面临式微甚至死亡。
　　现在，窗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当我打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耳麦里依然充斥着老男孩《11度青春》那些令人感到怅惘而绝望的旋律和歌词，是的，那氤氲在我眼前的雾水和那流转在我眼睛里的液体告诉了我，我再一次为了那份感情留下了眼泪，我想，当我结束完这段令我作呕的文字之后，我会坦然地告诉自己，真的结束了，这是你为那份感情落下的最后一次眼泪。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
　　转眼过去，多年时间？多少离合悲欢？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未来在哪里平凡，谁能给我答案？那时陪伴我的人啊！你们如今在何方？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抬头仰望这漫天星河，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就要枯萎了，我有过梦想，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曾经来过。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抬头仰望这漫天星河，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