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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韩主管,你知道孙灵吗?”
      今个,吴案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对着韩叶神秘兮兮地说道。
      韩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懵,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便摇了摇头。
      “孙灵?这谁啊?没听过。”
      吴案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往前凑了凑,震惊追问道:“前段时间,城里都传遍了,韩主管你没听说?就是报官那个。”
      报官这件事韩叶倒是略有耳闻,可具体的细节却全然不知。
      韩叶向来独来独往,住在厂里,对这些八卦之事本就不太上心,更何况厂里的人,又有谁会特意跟领导讲这些呢。
      除了小吴,“以前在食堂,经常给咱们打饭,看着柔柔弱弱的。”
      韩叶听她这么一描述,模糊地浮现一个身影,细眉杏眼,总是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手脚麻利地给大伙盛菜。
      她愣了一会神,才恍然道:“哦,是她呀!”
      “我听说,她现在当上主任了!”吴案说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对“主任”这个词充满了敬畏与疑惑。
      “主任?”
      显然又是一个新词,和她的‘主管’很像。
      “我有个朋友,她本来是巡街的,如今被调到新地方,就是她给我说,孙灵当上主任了。”
      韩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倒不是羡慕孙灵,而是羡慕吴案总能交到好朋友,能听到这么多新鲜事儿。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那她就是在许主簿手下做事了,想必是个厉害人物,比咱们都强啊。
      韩叶的眼神透露出向往。
      纺织城和孙灵所在的地方,类比的话,就像国企与公务员的区别。
      说起这孙灵的工作,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她管的事儿,搁以前,那是想都想不到的。
      她手底下管着一支队伍,整日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穿梭。
      表面上看起来,和之前的巡街并无太大差异,都是维持秩序。
      可实际上,这支队伍更像是稽查队,专门盯着那些个窑子,堪称扫黄打非。
      日子一天天过去,孙灵和她的队伍依旧在城里忙碌着。
      一日,她们得到消息,锁定了一处。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男人,长得獐头鼠目,眼珠子滴溜乱转,一双粗糙的手不停地来回搓动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小的敢打包票,这消息绝对靠谱,千真万确啊!”
      ”他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之前听闻举报这事儿能给发赏钱,这……这是真的吧?”
      “若消息查实无误,赏钱自然会发给你,少不了你的。”
      紧接着,孙灵喝问道:“你这消息到底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你也常去闝倡?”
      男人被质问吓得一哆嗦,脸上笑容僵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小的哪敢啊!这都是闲聊时听到的,小的和他们那些人可不一样,绝对是个老实人!”
      孙灵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拉长了音调,悠悠说道:“哦?瞧把你吓得,不过是诈你一下罢了,没事了。”
      那地方七拐八拐,极为隐蔽,若无人指引,很难发现。
      众人踹开那扇紧闭的门,一股混杂着汗臭味与血腥气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漆黑,阳光顺着门照进来,光影在墙壁上晃荡出鬼魅般的形状。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而那小男人躺在血泊之中,身体蜷缩成一团。
      他身上那件破旧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微微颤抖,似有未说出口的遗言。
      孙灵环顾左右左右为‘男’。
      这里的倡伎都是男人,而且年龄也不小,看着三十多,唯有无气息那个是个少男。
      “这是怎么回事?”
      孙灵问道。
      里面的人显然没反应过来。
      角落里,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是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厮,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关我的事啊!是,是赵爷突然发了疯,我,我拉都拉不住啊!”
      “哪个赵爷?”孙灵紧紧盯着小厮。
      “就,就是赵宁,他,他不知发什么疯,一来就对阿福又打又骂,阿福也不敢还手,谁知道,谁知道他竟下了如此毒手啊!”
      “赵宁?”孙灵转头看向身边的手下,“禀报上去,出了命案,把这个赵宁找出来。”
      孙灵走上前去,查看那具尸体。
      她只是来捣毁犯罪窝点,谁知道还有死人这回事。
      验尸又不会,只能看出尸体被虐待得严重。
      旁边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开口:“这阿福也是苦命人啊。从小孤苦伶仃,为了混口饭吃,才被卖到咱这窑子里。
      平日里,龟公对他们这些倡伎非打即骂,稍有不顺意,就不给饭吃,还拿鞭子抽。这阿福身子弱,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可还是得强撑着接客。”
      孙灵听闻此言,嘴角竟微微上扬,险些笑出声来。
      她想给这人说,你知道她从前是干什么的吗?
      这人莫不是瞎了眼,诉苦诉到她身上,她还真没同情心。
      “哼!”孙灵冷哼一声。
      “你姥姥我,现在就给他报仇。”
      她扫视一圈,提高音量:
      “命案我管不着,但在场所以人,一个都别想跑,全部带走!”
      ……
      阿福还记得,自己被卖入这窑子的那一天,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得极低,就像他往后的人生,看不到一丝光亮。
      在这世上孤苦伶仃,为了一口吃食,便被那狠心的人贩子辗转卖到了这吃人的地方。
      窑子里的日子暗无天日,龟公凶神恶煞,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打骂。
      阿福身子瘦弱,每次遭受毒打,都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放弃这条贱命,只盼着能有一天攒够了钱,逃离这人间炼狱。
      今日,他像往常一样。
      赵宁一身火气,满脸不耐,还不是怪县衙弄的事,青楼没了。
      没见过县衙管这个的,场所关了,她们甚至连个人买卖都要制止。
      于是,今天来到他看不起的地方。
      刚一进门,就破口大骂,说阿福长得一副晦气样,污了他的眼。
      阿福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可赵宁却丝毫不为所动。
      这伎子臭气熏天,一脸苦相,唯唯诺诺,让他瞬间失去兴致。
      阿福哭着求饶,紧接着感到一阵剧痛,倒地不起。
      原来赵宁朝着他胸口踹了一脚。
      “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了!”赵宁恶狠狠地说道。
      扑上来对着阿福的脸就是几拳,阿福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脸上瞬间淤青交错。
      少男从哭泣转为哽咽。
      他无力地挣扎着,双手抱着头,试图抵挡。
      赵宁却越打越起劲,一把掐住阿福脖子。他仿佛在把这几个月受的气抒发出来。
      阿福双脚离地,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掰着赵二的手指,可赵二的手就像钳子一般,纹丝不动。
      他瞳孔一缩,在这一刻,他感到死亡。
      “你这样的贱骨头,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赵宁啐了一口,将阿福狠狠地摔在地上。
      阿福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好一会缓过神来,说道:“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泪涕交加,谈话间被口水呛到咳嗽几声,“咳咳,这是县衙规定的。”
      “还敢提她们?!”赵宁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这一刻就兰摧玉折。
      阿福没力气了,他感到温热的液体从腹部流出,正如他的生命流逝一般。
      他听到,小厮和龟公对话。
      “抬走吧。”
      死了的人,就草草了事,是这的命运。
      有谁会管呢?
      龟公和小厮搬着阿福,“哎,快走,磨磨唧唧的。”
      小厮悄声说:“不会有人发现吧。”
      龟公骂道:“这会儿害怕了,刚才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
      小厮撇嘴,他拿着刀呢,谁敢?
      龟公有些可惜,阿福算是台柱子,死了这生意以后咋做!
      坦白来讲,赵宁的评价标准不合理,阿福长的不丑,甚至有些可爱,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鼻子圆润。
      少男身体还未发育,因为长期缺少食物,还有柳弱扶风之意。
      但现在,他脸色惨白,一双眼睛瞪着,充满惊恐。
      抱恨黄泉!
      小厮感到有些瘆人。
      砰!
      大门被踹开。
      龟公和小厮一惊,手中的尸体摔下。
      阿福在血滩里蜷缩。
      “这是怎么回事?”
      门口走近的女人如是问道。
      ……
      阿福的脸上淤青交错,那是被赵宁拳头肆虐过的痕迹,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掐痕,显然是被赵宁用力掐住时留下的。
      他的腹部有一处致命的刀伤,鲜血已经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在这冰冷的地上,阿福的生命悄然消逝。
      “……大概情况是这样。”仵作说。
      查案人听后点头,问:“可这赵宁哪来的刀呢?”
      “刀具管制森严,寻常百姓私藏刀具本就不易。再者,刀也不是什么便宜物件,赵宁家境不算富裕,就算要买,又哪来的银钱?”
      “这赵宁一无钱财,二无特殊背景,要得到一把利刃,实属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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