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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婚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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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苏予安停留下来陪自己吃的那一顿饭,不然元珞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饿晕在和西临太子的婚礼上。
她是在日头西沉时被迎进城的,为了恰和吉时,一行人一路上晃晃悠悠走的很慢,尤其是进城以后,车辇的速度和步行差不了多少。
路两旁围了诸多百姓,人声鼎沸,说是围观太子娶妻的热闹,其实更像是战胜国欣赏战利品的欢喜。
苏予安一路护送她到紫禁城门,这时太子才露了面,一系列繁琐礼节后,她在夜色之下被送到了寝宫等待。
期间滴水未进,沉重的头饰更是压的她脖子都快断了。
昏昏沉沉等了不知多久,太子李煊才终于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寝宫。
在嬷嬷的指引下两人喝完合卺酒,元珞木然的接受着一切安排,却忽然听太子同她道:
“公主年岁尚小,圆房之事便过几年再说吧。”
西临女子通常十六岁嫁人,而父皇给她安排的太子妃听说昨天才过完十四岁生辰。
元珞闻言,顿时如蒙大赦,乖巧称是。
看着这位低眉顺眼,干干巴巴的小公主,李煊实在是瞧不上眼,同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眼见两人都一言不发,气氛愈发尴尬,他清咳一声,拂袖起身,离开前只留下一句话。
“本宫去书房歇息,公主也早些休息吧。”
元珞没有丝毫的不开心,起身恭送他出门。
等到陌生嬷嬷们都走了,身边只剩自己两个贴身宫女,她立刻便不顾形象的吃起桌上象征吉祥的干果来。
谢天谢地,她最担忧的一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出发前,母后就同她说过,她这个年纪,最好不要承宠,更不要怀子,一切谋划要等到她先长大再说。
元珞谨记教诲,决定先慢慢摸清楚西临国都的情况,韬光养晦。
所以,哪怕隔天府里传出太子新婚之夜去了侧妃房中的消息时,她也岿然不动。
侧妃前来请安时,她更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客客气气喊上了一声侧妃姐姐,关于本该转移到她手中的内务财权,也是谦虚自己年纪尚小,仍交由侧妃管理。
她不争不闹,透明人一般的存在显然让太子宫里的人都很满意,没人来故意找她不快,侧妃得了好处,同样是表面尊重。
同时,她礼仪得当,遇事能忍的性子也让皇后十分满意,除了最开始磨了她几日外,之后待她还是挺不错的。
毕竟皇后同样也是别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和她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不过区别是皇后的国家不是战败国,是周边为了和平,年年给西临上贡,常年关系友好的小国。
而晋国和西临的敌对关系,已经数十年了,两国之间多少有些仇恨在。
这几日里,元珞也打听到了一些事情,原定嫁给李煊的,其实是另一小国的公主,而且西临的皇太后,同样也是和亲过来的公主。
至于西临国为什么这么爱娶别国公主,则是因为以前的西临国后宫干政,外戚掌权,导致短暂的出现过一位女皇。
为了避免这种现象,所以皇后首选就是别国公主,毕竟嫁过来无依无靠,唯有子女傍身。
另外,高官家里的女儿也是少有入宫的,哪怕入了宫,也甚少允许和家里联系。
就此而论,倒是比她们晋国的后宫关系简单不少。
比如太子的那位侧妃,就只是个小官之女,因着品性才情和样貌出众才被选中,没有殷实的后盾,自然也不敢冒犯她这位正宫。
就这样平静过了几日,等到太子李煊过了冠礼,太子宫一行人就此搬出皇宫,迁往东宫。
元珞也得了令,不必日日前去皇后跟前请安。
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但搬到东宫后没几日,李煊却忽然找上了元珞。
如今的元珞面色稍微比路上时好了些,两颊不至于过分干瘪,不过李煊根本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在他眼里,面前的小公主还是一样的不好看,不及侧妃容貌十分之一。
他来找她,是为了徐达将军的事情。
元珞得知不是为了夫妻间的事情,心中立刻安定下来,触及太子眼中的嫌弃,更是又多安定了几分,甚至于暗中庆幸。
而徐达将军的事情,则是他在路上苛待太子妃的事情被上报到了皇帝面前,人证物证俱在。
元珞听完,登时摇头:“不是臣妾干的,臣妾初来乍到,并不认识朝中之人。”
她的西临话尚还有些蹩脚,语速缓缓但又着急澄清,所以连表情都在着急,小小年纪本就不聪明的样子便显得更呆了。
她话中的意思,显然就是说徐达做的那些事是真的了,但李煊并未在意这些,只干脆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明日去父皇面前帮徐将军澄清一下,就说一切都只是误会。”
不管外人如何议论,只要当事人说了没事,那事情也就解决了。
元珞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不过还是一副呆呆的小孩模样,让李煊给她稍微解释了一遍,然后依旧委屈的瘪着嘴道:
“可这些事他明明都做过,不给请大夫,导致一个女官姐姐半路病死,伙房克扣伙食的事情他也不管,臣妾每次找他,他都不耐烦,还很凶的模样……”
她抽抽嗒嗒的埋怨着,李煊虽然不耐烦,但听到内容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表示只要元珞明天能帮徐达澄清,他就给元珞奖赏和好处。
于是,元珞趁机提出了一堆要求,大大小小都有,但都不过分,李煊听完后根本不曾细想,一挥手全部同意下来。
事情商定好,元珞含着泪水的眸子轻眨,止住了哭意,状似随口问道:“殿下可知上折子参徐将军的是何人?”
李煊心中已经认定了元珞就是个年幼啥也不懂的小孩,甚至还有点儿呆,便也随口回道:
“是苏将军,迎亲那天出城接你的那位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