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逝去的青春》夜大人

3、高中生活

　　高中生活

　　日子就这样静静地像小河里的水一样，悄悄流走了。
　　村里依旧是一片祥和的样子。大王的父母又再造了一个小孩，慢慢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走了出来，人们也渐渐忘记了似乎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陆东升依旧是父母教育小孩子的榜样。
　　“人家东东考上镇上最好的初中啦！”
　　“人家东东考上县城里最好的高中啦！”
　　“老陆家的小孩真懂事，一个人照顾他妈妈这么多年。”
　　“小伊那丫头也不错呢，也考上高中了。”
　　……

　　曾经的小伙伴很多上完初中就辍学回家了，唯独陆东升和我，还在县城里读书。只不过他上的是重点高中，我上的是普通高中。为了照顾他妈妈，他在县城里找了很多工作，拼命地打工赚钱，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把宁玉莲接到了县城里。村里的人对他的评价更高了。学校知道了他的情况，也减免了他所有的学费。
　　17岁的陆东升已经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了，秀气的眉眼，不爱说话的个性，经常忧郁的表情，优异的成绩，对母亲的孝顺，让他在一群青涩的高中男孩子中，显得特别抢眼，成为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成了男生们的公敌。可是由于他家庭的原因，也没有太多的女生愿意和他做她的知心朋友。他与她们唯一的交流，便是偶尔为那些故意找借口问问题的女生解答那些问题。看着她们崇拜的目光。陆东升在心里苦笑。

　　只是崇拜呢。
　　不是朋友。

　　周末的时候，我便到他出租屋帮他照顾宁玉莲。

　　陆东升对她很好，每个星期都会专门卖肉给她，擦澡、翻身、给她做腿部按摩，所以，宁玉莲并没有像其他瘫痪的人那样瘦削，反而由于长期不见阳光，宁玉莲变得白白胖胖。说话也中气十足。唯一不变的，便是那暴躁的脾气。
　　只要陆东升在家，她便像疯子一样闹个不停，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要不然就是把床上的东西丢一地。这时的陆东升，更加地沉默。他一语不发，等宁玉莲闹够了，他才走进屋，收拾满地的狼籍。

　　当宁玉莲再一次发脾气的时候，陆东升拉着我的手，走出屋，到外面的空地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微皱的眉头，我问他:“这么多年，你不累么？”
　　他依旧像小时候那样，笑了笑：“累啊，可她是我的妈妈。我有责任照顾她。”
　　“陆东升！你这没良心的！我是你妈，你竟然不给我买新衣服！”
　　“我还没死呢！”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啊？”
　　“是不是嫌弃我是残废啊？”
　　……
　　宁玉莲的怒吼回荡久久回荡在耳边。整个高中，陆东升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此艰难地活着。
　　17岁的陆东升，长辈们依旧很喜欢他。
　　17岁的陆东升，依旧孤单。
　　我依旧是他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