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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蜘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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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过后温暮雪就迫于公司的“请求”不得不回去上班。
已经决定放弃的事再捡起来让她生出一股烦躁感,她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让姜夏为这件事操心,便选择了摸鱼。
开会时她只说一些车轱辘话,也不知道冬秋云怎么理解的,听完后犹如醍醐灌顶,积极发表看法。
这时候温暮雪会笑道:“说得对,就按冬总设的做。”
没有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她在考考大家。
这时候温暮雪会让大家自行讨论,一区的人都勤奋好学,也很喜欢卷。
一群人卷着卷着,就把项目卷出来了。
这一礼拜温暮雪过得很舒心。
每天开开会说一两句话,再回办公室喝喝茶吃点东西,偶尔再看看图提出一些建议,再吃个饭睡个午觉,一上去就这么过去了。
这段时间她迷上了游戏,可能是大家都在卷,大数据就给她推荐卷饼游戏。
她每天下午就窝在办公室里做卷饼,其余的工作直接给风羽镜做。
“我下班了。”温暮雪放下手机打了一声哈欠,她活动活动颈椎。
“啊啊啊我又要加班!”风羽镜哀怨地看向温暮雪,“温总!你太狠心了!”
“我已经和冬总说好只做让设计稿定下来的工作。”温暮雪安慰道:“放心吧,不论招到新的上司还是升职,你的工作量还是这些。”
风羽镜凉飕飕地说:“某只吉娃娃不希望你这样摆烂吧……”
温暮雪起身的动作一顿,“你说学妹?”
“你不觉得她很像吉娃娃吗?”
她直接给风羽镜一个眼刀,又坐回办公椅,“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风羽镜一僵,“不会吧,你在吃醋?”
温暮雪假笑着,习惯性地抚了抚手腕,“只是在想风总监和学妹怎么认识的。”
风羽镜眼珠子转了一圈,“我还想问你怎么工作这么久连公司员工都不记得几个。”
温暮雪见风羽镜没有想说的意思,离开时把手上的资料递给风羽镜,“今天之前要交的,加油。”
风羽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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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暮雪回到家时,家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姜夏正在厨房做着饭菜。
“学姐今天也是准时下班啊。”
姜夏摆着碗筷,脖子上缠绕着两圈绸带,变色绸带被调整成与身边衣服融合的模式,墨蓝色的绸带尾部耷拉在衣领上,触碰到围裙又染上了些许红色。
温暮雪微怔,那抹红格外刺眼。
“今天也早退吗?”她问。
“前台本来就没什么工作。”姜夏笑了一声,“之前我给同事打卡半年多,所以这段时间她帮我打卡。”
目前依旧是上司的温暮雪决定当做没听见。
她照常和姜夏吃完饭。
这段时间为了不让姜夏在厨房太辛苦她购入了洗碗机,本来她是打算买一个自动炒菜机,但姜夏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听着洗碗机运作的声音,她看着准备离开的姜夏,犹豫片刻后张开口。
“学妹,聊一聊吧。”
姜夏拿鞋的手一顿,绸带的尾端闯入视野,上面的红色还未褪去,她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坐在沙发上时,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冰茶一口饮尽,这才冷静下来。
“学姐想聊什么?”她坐在单人沙发上,与温暮雪保持着一段距离。
“聊工作。”温暮雪勾着嘴角,语气温和。
姜夏顿时放松下来。
“你的工作。”
姜夏再次紧绷神经。
“紧张什么。”温暮雪莫名想起风羽镜说的吉娃娃,笑意更甚,“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不回答。”
“学姐……”
温暮雪翻开纸质笔记本,笔记本的外皮、内页和搭配的笔都可以变色,她调成牛皮纸纹理,笔尖一笔一划落在纸上像是晕开墨水的钢笔。
温暮雪写上姜夏的名字,这是她思考的习惯。
“为什么当前台?”她问着,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问题。
“因为轻松。”
“说实话。”
“因为学姐在这里!”姜夏移开目光,别扭地说:“不想被你发现,就应聘了前台。”
笔在纸上停留片刻,温暮雪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又继续写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姜夏说:“在甲方公司看见你的名字了。”
“你在甲方那边做什么工作?”
“前台。”
温暮雪:?
她拧紧眉头,凝视姜夏的面容。
没有撒谎没有隐瞒,是实话。
为什么?
以前的姜夏不是这样的。
温暮雪清晰地记得遇见姜夏的那一天。
那时候温暮雪还叫温白,姜夏还不叫姜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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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温白从很早之前就记住了学妹。
在布置新生的专业排名榜中,一个特殊的名字很快吸引了温白的视线。
——冬星烛。
只是三个字,她似乎看见了冬日夜幕中的星星,像烛火一般照耀着雪地。
很温暖的名字。
好想看看叫这个名字的人。
北城四季分明,寒假之后的雪未融化。
温白申请了勤工俭学,每天的工作就是检查店内机器,设计好店铺的程序,核对一遍便利店的货物信息。
“这次的辩论赛你参加吗?”聊天的学生站在店门口,一大早就来便利店扭扭蛋。
“当然,我要得第一!”
活泼又高昂的声音传入店内,快被疲倦淹没的温白无比羡慕她们的朝气。
“那么喜欢第一?但你这次专业考试总分又是第二名吧。”
“辩论赛我会得第一的!!!”
“其实你已经得第一了。”
“什么?”
“你的身高倒数第一。”
气氛沉默了片刻,温白隔着货架往外看了一眼,只能看见一团浅棕色长发的背影在晃着高个子女生。
“啊啊啊我跟你没完!给我道歉!!道歉!!!”
“对对对对不起啦!冬星烛大人!对不起!”
“哼。”
冬星烛?
温白眨眨眼,是同音字吗?
但这个名字很特别,同音的可能性很低。
她绕过货架走出店外,插科打诨的两人已经走远,矮个子女生穿着浅棕色的羽绒服,在即将化开的雪地中跑跑跳跳,像一团软乎乎的麻薯。
明明她不喜欢麻薯的,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呢?
温白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原来是因为饿了。
“……冬星烛。”
她鞋尖踩着地上的积雪,不自觉地念着这个名字。
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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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星烛……”
轻柔的声音吐出含糊不清的字句,姜夏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温暮雪,白灯照着苍白的面容,长时间的投喂也只是让人消去了黑眼圈。
“星烛。”
这次的声音清楚了一些,姜夏对上温暮雪漆黑的瞳仁。
“怎么了?”姜夏抿抿嘴,很久没听到学姐这样喊她了,开心的情绪涌出又被浇灭,脖颈的疤痕传来似有似无的痒意。
姜夏的情绪变化被温暮雪收进眼底,一直没动的笔尖渗开了墨,把“烛”字吞了一半。
温暮雪不疾不徐地说:“……只是想念念这个名字。”
缄默在屋内蔓延。
温暮雪不敢再问下去,姜夏有难言之隐,她又何尝不是呢,又何必刁难。
“学姐是觉得我做前台丢人吗?”姜夏看出温暮雪的思虑,她忽然笑道:“如果学姐要求,我可以做你希望的工作。”
她的目光虔诚旖旎,亮盈盈地注视温暮雪。
温暮雪被这个笑容晃了眼,心跳乱了一瞬,她面不改色地说:“学妹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这样啊。”姜夏有些失落。
温暮雪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学妹对她的喜欢和她的不一样。
“之后不用给我做饭了。”
“嗯?”姜夏瞬间直起身子,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温暮雪莞尔一笑,真的很像吉娃娃。
“不用给我做饭,也不用给我做家务。”
“为什么???”
姜夏直接站了起来,她慌张地摇晃温暮雪的身子。
“不行不行不行……那学姐吃什么?谁给学姐做家务?学姐你吃腻了吗?”
“冷静一点。”温暮雪哭笑不得,“我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现在就是在做喜欢的事!”姜夏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拎着温暮雪的衣领凑近说着。
这才发现比她高的学姐坐在沙发上仰视她,苍白的面容落着零星的碎发,一股莫名的快意涌上,她不自觉弯起嘴角。
这样的学姐……
她触电般地放开手,又习惯性地整理温暮雪发皱的衣领,指腹隔着衣服感受到温热的皮肤时她浑身僵硬,耳畔环绕着血液迅速流动的声音,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想,学姐太瘦了得多吃点。
她又想,学姐的锁骨真好看。
她又又想,学姐的身上好香。
“沙沙沙。”
姜夏瞥了眼墙上的时间,默默记下这一刻。
温暮雪:?
她握住姜夏的手腕,警惕道:“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啊?我心跳那么大声吗?”姜夏无比慌张。
“不是。”温暮雪站起身,她握住姜夏的手腕,把姜夏拉进自己怀中,自己背对着窗户,避免姜夏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
“沙沙沙。”
那道微弱的声音愈来愈近,温暮雪屏息凝神,顺着声音的来源低头看去,只看见学妹那一团棕色的毛发。
学妹抓着她的衣领低着头,耳廓已经红透了。
……好像吉娃娃。
好可爱。
温暮雪揉了揉姜夏的头发,又顺了顺发尾,触到不同于头发的触感后,她眼眸一暗,立刻把藏在姜夏头发里的东西揪了出来。
“吱!”
伴随着沙沙声,手中的东西喊了一声。
姜夏也回过神,只见温暮雪抓着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好奇戳了戳,毛绒绒的触感下是偏硬的壳子。
温暮雪瞬间攥紧。
“吱!吱!吱!”
那东西发出痛苦的喊叫,慢慢现了身型。
黑色的绒毛泛着七彩的光,被温暮雪抓着的蜘蛛有巴掌那么大,不断挥舞着四对步足,八只墨黑的眼泛着泪珠。
“蜘、蜘蛛?”温暮雪沉稳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面色逐渐发青。
“学姐!快放开蜘蛛!”姜夏深知温暮雪害怕虫子,“千万不要捏爆啊!在手中爆浆的话,那将会是一生的阴影!”
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温暮雪有些发晕。
“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