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之哀伤》怡惑

4、左手安宁，右手杀戮

　　从山洞出来时，雨已经停了。阳光重返大地，却照不进我心里。
　　那之后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其实我本可以叫住她告诉她我没有恶意，那样她就不会那么拼命地往迷宫深处跑了。然而当时我竟忘了所有的言语，我竟忘了自己是个有意识、会说话的人！
　　当我抓住她时我本可以牢牢握紧她的手的，那样她就不会闯入牛头人的守卫区了，然而我竟让她挣脱了。
　　我也本可以和那些牛头人殊死一搏的，然而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的玩家不会那么做。如果我是神武罗，我定可以救出她了吧！

　　我还清楚地记得抓住她左手时的触感：她的手很小，很瘦，很冰凉。那一瞬间的画面被我反复地从记忆库中提取并放大来仔细端详：她的肤色苍白得略微透明，隐约可见皮下的血管；食指的指甲正中有一个银色的小点。每当我的右手又在用御风锏疯狂杀戮时，我的脑海里便立即浮现她的左手。我发觉这比闭上眼有效得多。
　　我常想：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兽族的山洞？
　　她的面孔不像精灵族，倒比较像人族，虽然我从未见过人族的女子。可是人族里面有银色瞳孔的么？我不知道。我阅读的卷轴不够多，因此我的资料库无法解答这个问题。若是精灵族，她又是属于哪一系的呢？光？水？风？还是黯？或许她根本就不是精灵族，因为她的耳朵总是被长发遮掩住，我无法看到它们是不是尖形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仍旧过着同以前一样的生活，只是更加积极地寻找宝箱，希望能找到可以回答我的疑问的卷轴。精神上我不再那么麻木，我总是想着哲蝎和她：我想哲蝎现在在做什么，想她是否尚在人间。龟虎兽是会吃人的，那些牛头人卫兵该不会把她献给龟虎兽了吧？
　　有时候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我想她的时候比想哲蝎的时候多得多。我猜大概是因为初见她时的惊为天人以及没能解救她的那种负疚感吧。
　　哲蝎，还有她，我能否与他们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