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影]照此莲花》反骨反骨

7、打破宁静

　　‘命途多舛’四字，概括易简从出生至今的人生轨迹正好。
　　人渣的父亲，早逝的母亲，痴呆的外婆，
　　不幸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压在她身上，却并没有把她压垮，因为，生活并非全部希望。
　　父亲暴躁易怒，母亲却温柔包容，
　　母亲撒手人寰，外婆却仍旧能够给予她亲情的温暖，
　　工作和学业压力大，却又有Professor Lin同情她的遭遇，愿意给她更好的发展平台，
　　要债的古惑仔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正直善良的警察阿Mike和社工谢家俊却纷纷向她伸出援手，把她的生活又拉回了正轨。
　　距离那帮古惑仔拿着易简跑路的赌鬼生父签下的欠条堵在她家门口逼债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整个月了，
　　那笔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债务，如果能甩掉不理，当然是易简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没有主动联系佐敦，也没有等到她所担心的骚扰和恐吓，
　　那日的事情好似真的只是平静生活中的一个插曲，播过了就算了，
　　就好像新年街头一粒不知在何处冷不丁儿发出“啪”的一声尖响的鞭炮，会吓到行人猛地驻足观望，
　　但也只是短暂的驻足观望而已。
　　佐敦……靓坤手下的那些古惑仔，应该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易简想，
　　她已经提心吊胆一整个月，现在终于能够慢慢地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也许，是他们先前不知道自己有警察朋友撑腰，以为他是一粒无依无靠的软柿子，结果却有阿Mike为她出头，反正债务也并非真是她欠下的，他们怕向她非法逼债会惹上官司，用‘流氓经济学’衡量一二，觉得不划算，所以就放过了她，
　　又也许，是那个真正欠债的扑街赌鬼已经被他们逮到了，
　　冤有头，债有主，
　　不管是把他剁碎了喂狗泄愤，还是挖心掏肝卖掉抵债，
　　总之，他们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反而是帮她解决了人生中最大的麻烦！
　　吃过晚饭，整个陪外婆看翡翠台八点档的时间里，易简都在神游物外地做着这大快人心的猜想，
　　明天是周六，她上午没有兼职，
　　可以起得晚一些，用轮椅推外婆一起去逛菜市场，中午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并邀请下午要来帮她看护外婆的谢家俊提前到家里来一起吃。
　　午夜时分，
　　激烈的玻璃破碎声穿过厚实的卧室门板惊醒了熟睡的人，
　　易简惊魂未定地起身，大床上的外婆也醒了，床头的小夜灯映照着她害怕的脸孔，她摸索着想要下床找易简：
　　“阿茵、茵茵……乜事啊？你有冇听到……啱啱……”
　　（什么事啊，你有没有听到，刚刚）
　　“婆婆，冇事、冇事嘅，出面系电影声，唔使惊，唔使惊。”（冇事=没事，出面=外面，唔使惊=别怕）
　　易简下了自己的小床，拽件厚外套，胡乱地套上袖子，跑到外婆床边安抚她不要出声，紧接着反锁上卧室门，将外婆用被子裹好，避免着凉。
　　从卧室的窗户望出去，并看不到什么人，
　　听声音，接连不断破碎的玻璃应该属于客厅的窗户，
　　易简拿着门后防身用的棒球棍，侧身抵在门板上，紧张地捕捉着其他的动静——
　　卧室的木门厚实得很，门缝细细的，外面黑咕隆咚一片，什么样看不见。
　　易简家住在三楼，人想爬上来，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玻璃碎裂声息止后，好半晌，她都没等到任何人声，
　　反而……
　　有细小的东西接连撞门的声音，
　　像是……像是某种昆虫。
　　又等了会儿，屋外和楼下街面上都听不到什么动静，
　　门缝外面既无火光，亦无特殊气体，
　　卧室里接通有电话，可现在还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夜也已经很深了，就算打电话报警，等警察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易简犹豫再三，决定自己先开门出去检查情况。
　　她一手握着棒球棍，另一手轻轻地扭动门把手，
　　门缝刚一打开，外间就传来一股恶臭，
　　易简反手关上卧室房门。
　　客厅里没有人，大门紧闭，两面窗户的玻璃全部碎在地上，冬夜的寒风不断涌入，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在窗外霓虹与月光的映照之下，可以看到有数不清的小黑影在客厅内乱飞乱撞，并乱糟糟发出‘嗡嗡嗡’的振翅声，
　　泔水、下水道、动物粪便？
　　有小黑影直冲易简面门而来，她下意识抬手挥挡，却发现自己用的是手里拿着的棒球棍，
　　杀鸡焉用宰牛刀，用了也没用，
　　摸索着墙壁打开客厅顶灯的过程中，有好几次都被黑影小飞虫撞在身上，
　　灯光洞然而亮，在短暂的视觉适应之后，眼前的画面令易简震惊反胃……

作者有话说

　　流氓不仅会流氓经济学，还有数不清的流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