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十三 章 ...
-
红灯亮起。
周向宁坐在驾驶座前，呆呆地凝视着前方某处，他试图通过零散的碎片拼凑出完整的故事线，奈何都徒劳无功，狭小的车厢内充斥着乔安的呜咽声。
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现在是命案重大嫌疑人，而他对此只能束手无策。
前面的车辆排起几条长龙，周向宁握紧方向盘，脑海里就像切片一样，闪过一张张脸：乔安的脸、姜半夏的脸、姐姐的脸、小爱的脸、David的脸……陈辰的脸……他只感觉到他的心脏处在抽紧。
绿灯亮起，前方的车依旧一动不动，他烦躁地猛按喇叭，再也无法抑制住情绪的他用尽全力在封闭的车内发出一声低吼。
这时，连接车载蓝牙的手机铃声响起，几乎充血的眼睛看向显示屏--熟悉的手机号。
他立即接通电话，近乎发狂地质问对方：“□□娘的，是不是你杀的？！”
同样地，David的声音似乎要将周向宁的整个车炸毁。
“妈的不是我！是“乔安”那贱女人干的好事！她跟陈辰一块穿越过来了！他们加大了突触数，延长了时间轴！那边一切都开始失控了！现在整个东宁，很多人都是从5年后回来的！不只是我杀掉了原来的我，好多人都选择杀掉原来的自己，取而代之，大家都选择留在旧时光里，重新再活一次！这他妈的就是人性，懂？”David嘶吼着。
“那乔安怎么办？该死的，她洗脱不掉杀人罪名了不是吗！你清不清楚，那个“乔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掉小爱，嫁祸给乔安？！这么做，不是把大伙儿全都暴露在条子眼皮底下么？！她以为那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妈的我早就说过，女人只会坏事添乱！”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你知不知道陈辰在哪？我们最好跟他碰个面，大家暂且握手言和，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我认为为了大家的安全，只好先牺牲你的乔安，你想办法让她承认，是她杀了李小爱……”
“艹你大爷！”周向宁直接挂断电话。
周向宁很快抢超前方的几辆龟速行驶的车，他要前往那栋郊区别墅，陈辰应该是在那里。
车速很快，疾风吹拂周向宁额头上的细珠。
他对乔安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复杂到有的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乔安25岁那一年，只身一人来东宁投奔他，从此定居东宁，用乔安当时的话来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世界这么大，有周向宁你在的地方，才是我乔安的家。” 同一年，周家发生了一场让人始料未及的灾难；骑着三轮车的72岁的周向宁爷爷被大卡车拦腰压断身子，当场死亡，坐在三轮车后面的小他5岁的周向宁奶奶勉强熬到上了救护车，却在送医途中随着老伴一同去了。
周向宁还记得在爷爷奶奶发生车祸的前一天，已经连续下了两个星期的雪终于停了，整个东宁被成片的无止无尽却苍白无力的雪覆盖着。
接到电话的时候，周向宁跟乔安正在一栋办公用的平房里小憩，在建筑工地加班的乔安坐在飘窗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屋檐上的雪融化时，落下“啪嗒啪嗒”的水声听起来格外的动听。
“根据相关统计数据表明，冬天历来是自杀的高峰季节，尤其是寒潮过后的第一个放晴天。”
原本在整理报销发票的周向宁抬起头，望向乔安，她望着窗外，似是若有所思。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宝宝？雪融化了，意味着春天要来了，我们该高兴才对呀。”
乔安转过脸，笑着冲周向宁狡黠地吐了一下舌头。
“别又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哈，就算天塌下来，有我在呢，宝宝。”
“是是是，我的超人先生。”
“对不起，今天可能做不了你的超人先生了，因为我没穿红裤衩。”
乔安被周向宁的不正经逗得咯咯直笑。
也就是这个时候，周向宁的手机铃声响了。
在乔安的强烈要求下，周向宁给爷爷奶奶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事实上，周向宁对爷爷奶奶的离世没有多少伤心难过，他本来就跟他们的关系比较疏远，反倒是乔安，自从到了他们家，大部分时间她都跟他们待在一块。
得知二老车祸身亡的消息，乔安差点哭晕过去，直到厚葬了二老之后，忙里忙外的乔安才得以喘息，这一切，周向宁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有一天晚上，周向宁听着乔安平稳的呼吸声，一副已然进入梦乡的模样，他亲了一下乔安的嘴唇，然后悄悄走下床，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走进乔安的书房，驾轻就熟地从一面书架里抽出那本蓝色封面的日记本，在懒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一页一页翻阅着，接着，原本眉眼浅笑的周向宁突然停下了翻页动作。
一页纸上，只写着简单的几个字：
他的爷爷奶奶出了车祸，万幸，都死了。
周向宁将手电筒关掉，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很久，很久。
乔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警局里，肖照波和他的团队成员在分析案情。
肖照波静静听着他们把各自掌握到的信息碎片摆在台面上，然后希望他这个队长能带领大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们拼凑出真凶的模样。
就在这时，肖照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法医老徐。
这个时间点，老徐打过来，一定是有新的发现。
肖照波快速接通。
“是什么？”肖照波劈头就问。
电话那头的老徐早已习惯，他同样带着专业的口吻向肖照波汇报他最新的发现。
“我又检查了一遍死者的尸体，然后发现在死者的左侧颈动脉位置有一个几乎让人难以察觉的还算新鲜的针眼。”
肖照波表情凝重。
“你的意思是，她‘开天窗’？”
“不，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处有针孔，我觉得，是有人给她注射过什么。”
“有没有她自己注射的可能？”
“死者明显惯用右手，从进针的方向和深度来看，不可能是死者本人注射的。”
“注射物是什么，毒品吗？”
“还不知道，正在走毒理检验程序。”
肖照波刚要开口，电话那头的老徐抢先一步回答他还未问出的问题。
“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老徐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十三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