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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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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道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的向前移动,停下顺口气,“林芷,林芷……林芷……”无人应答,就这样往张家洼跑回去。张家洼村民不多,零星分散着住在河谷两岸的山崖上,现在没有一户灯光亮起,月上中天时,奚朝走到黑熊出没的地方了,还是没看到林芷,更不见黑熊尸体。
刹那间,雷霆乍响,云集月隐,雷光撕裂苍穹,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冲远处的山体,轰隆声震的耳膜疼,奚朝不再挪动步子。罢了,或许林芷逃走了,听天由命吧。她重新躲进那个石头裂缝,打算明早去往小镇。
这个天气,管什么山野猛禽也不敢出来。她安详的闭了眼,先休息,睡着就不会饿了。
奚朝觉得自己运气挺不错的,走上官道没多久,后面来了辆马车,到时搭载一程,就不用走路了。
“胡子,前面有个小叫花子,送上门的”
“嗯,弄晕带走吧,这是官道,动静闹大了不好”
马车经过她时,驾车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块儿包着油纸的馒头滚到她脚边,又弹到路边的草从里。还没看清是谁,马车已启程走远。
把我当成什么人,真是气煞我也,誓死不做摇尾乞怜之徒,我可是枭雄榜前十……
“咕咕”肚子叫吵得心烦,算了,等回了宗门再做枭雄吧,……他可能手滑了。
奚朝吃的心满意足,正待继续启程呢,忽感一阵眩晕。
“完了,吃一堑,又吃一堑,这里人怎么比六师兄还邪恶,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大师兄知道。”她思绪混乱,眼前越来越模糊,只看到一辆马车滚滚而来,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
奚朝是被臭醒的,眯着眼寻找气味来源,发现自己再一次失去手脚的控制权,怒气达到了顶峰。她费力抬起胳膊,急的脑门直冒汗,右手慢慢别过去,摸摸后腰,那块薄黑石片还在,奚朝沉下心。
车窗被整块木板钉死,只有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缝隙照进来。奚朝慢慢适应黑暗,她试着一点点挪动身体,瘦削的胳膊撑在輢上一点点跪立起来打量整个车厢,车厢里除她外还有两个小孩,整齐躺在她左边,生死不知。
马车碾过崎岖路面,颠的整个车子哐哐作响。最左边小孩被颠醒了,想动又动不了的无力感差点逗笑了奚朝,他似乎察觉到,慢慢的不挣扎了,任由自己瘫在地上,动静引来了拐子。
车厢猛地被打开,晃的人睁不开眼。奚朝来不及装,盯着进来的络腮大汉,复而大哭,问他是谁,闹着要下车找爹娘,手心微微冒汗,冰冷黏腻。络腮大汉未管她,只对着赶车的汉子叽咕几句。
“嚯,这丫头片子醒了,灌一遍药?”奚朝根本听不懂方言。络腮汉子从衣服里掏出黑黢黢的药丸,卸了她下巴直接丢进去,见吞咽下,拍拍她脑袋,说了句啥就关上们出去。
感谢二师兄,“假吃药”一技练得炉火纯青,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奚朝吐出药丸,继续在车厢里闹腾一阵,拍门,哭喊,无视一直盯着他的小孩儿,期间顺手撕下旁边小孩衣服布片,小心包住药丸。主要她穿的粗布麻衣,药容易漏出去。刚才起身无意碰到左手小孩衣服,手感柔顺滑腻,用来藏药正合适。
车厢里,三个小孩静静躺着。奚朝回忆刚才开门后车外的景物。夹道两岸,树木凋敝,羊肠弯道,一眼看不到尽头。身边的小孩呼吸粗越来越急促,她伸手覆小孩额头上。真暖和,奚朝换只手覆上去。
最左边的小孩彻底醒了,他转过头冷冷盯着奚朝,不说话也不动弹。奚朝思考着,怎么逃出困局。小孩儿眼睛黑亮亮,一动不动盯着她,仿佛在说你要不带上我,我现在就把你告发出去,奚朝一阵无力。
她试图通过手势和男孩沟通,一阵手忙脚乱,他眼睛睁更大,且无动于衷。奚朝正想着要不要暴露自己呢,中间这孩子再烧就傻了。左边的他突然叫骂起来,言语稚嫩,毫无杀伤力。
真是的,吓一激灵,不给一点时间准备。
车门再次被打开,发烧的小孩儿被抱走。随即脚步声音又靠近,对着叫骂的的小孩恐吓了几句,他的骂声渐止,往奚朝怀里扔进一个馒头,砸她身上沉甸甸的,却给旁边小孩端来一碗汤,两个白馒头。
“小叫花子看什么看,敢吃一口仔细你的皮。”
“臭小子,还当自己公子郎君呢!早些认清现实,安分些,到了平溪,给你找个富贵人家当小厮。”小孩闭着眼,眼角挂泪,脸扭向一边,手掌攥着衣角,不看络腮大汉。
奚朝有点移不开眼。
暮色昏沉,马车停在路边空地上,不远处生起火堆。
“这小子怎么还没醒,病死就亏大喽。”
“不要灌那么多药,药死了这趟也白跑。之后药量减半,这三小孩我们俩看着,还能跑了?”
外边两人说话声响起。奚朝睁开眼,小孩神情恹恹看着面前一碗汤和白馒头,打在他脸上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尽,光线隐匿进缝隙,彻底看不清他的表情。车厢即将被幽暗吞噬之际,火光穿过缝隙,洒在在男孩脸上。
奚朝凑近,悄声问他,“你吃了药丸吗?”男孩气音低低传来。
幸好他能听懂,奚朝接着说:“我教你如何吞药丸,你把馒头掰成小块,放在舌头靠近咽喉位置,试着控制舌头,不要咽下去,你试试?”他弯腰捂住嘴,憋的泪滢滢的。
奚朝抚着他背顺了几下。
“吞下去了?”。
“别着急,趁你还没晕,多练练,试将馒头藏进舌侧,不要忘记吞咽,只有一次机会,被发现就……”话还没讲完,男孩倚着厢壁晕过去。
约是亥时,发烧的男孩被送回来。“这些伢子真是舒坦,外边可把爷爷我冻死了”。关门声响起,奚朝向他额头探去,终于退烧了。估摸着时间,奚朝用手捂住靠在厢壁男孩的嘴,将他掐醒。
“徐应佩”
“你说什么?”奚朝脑袋伸过去,耳朵凑近。
“我叫…徐应佩。”
走了约是四五日,奚朝已经存下来十几粒药丸,中间教发烧的男孩学吞药法子,但他似乎惊吓过度,不时发烧,一直迷糊着,大汉可能担心他死掉,就没再喂迷药。她只能和徐应佩商量等到了城池附近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