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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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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时眠提起裙子撵徐朝的步子,他大步流星,把鱼时眠和阿婆都丢在了后面。阿婆只是说了一个粗略的地方,他就知道在哪。一路特别不好走,弯弯绕绕的差点跟丢他。
阿婆走得脚疼,鱼时眠扶着她追徐朝。
感觉事情不是她想的样子。
阿婆说道:“我的孙女……该死的赖子,敢动我孙女一根头发,我跟他拼命。”
鱼时眠云里雾里。
阿婆拉着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姑娘,你帮我跟徐家郎君说说好话吧。他没给我个准信,我心里不安啊。”
没答应也没拒绝的态度,让阿婆精神紧绷着。
事情来的没头没尾,鱼时眠想多问问的,阿婆身子忽然一震。僵直着往后倒。鱼时眠赶紧撑住她的后背。“阿婆!”
阿婆手指着眼前的人,“是他就是他!还我孙女!”阿婆眼泪哗哗流,咬字用力,充满恨意。
篱笆墙轰然倒地的巨响,徐朝直立着被卷起的灰尘盖住,看不见他的的动作,能在外面听到激烈的打斗声。
“徐朝,是徐朝,快跑!”鱼时眠听到里头的人来了一句。
烟尘散去,眼前清楚,她才看清楚这是什么样的地方。三座交错的茅草屋外面围了一圈的篱笆墙,屋子里头有女人的呼喊声。
阿婆的儿子从不着家,在外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寻上门来了,把阿婆的孙女绑走抵债。
情急之下,阿婆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徐朝,做打手是他的老本行了。阿婆常年在柳平街卖花,知道徐朝有一身好功夫,常被人雇去镇场子。
徐朝把人都打昏在地,只故意放走了一个回去报信,有他的名号在,估计以后不会来了。
人一走阿婆赶紧把孙女接出来了,要给徐朝行礼,“多谢郎君,多谢郎君!”他刚打斗用的木棍轻轻虚托她们要跪下去的膝盖,把她们扶起来。
“如果他们还敢来,阿婆还是报官吧。”鱼时眠看这场面心有余悸。
阿婆害怕她说的话被徐朝听到,赶紧盖住她的声音,“我谢徐郎君还来不及。”
阿婆神秘地拉着她小声说话:“姑娘你说话要小心,你在这里待久了就会知道,很多是找别人没用,找他才有用。徐家帮能存在百多年那是有根基的,你总有会用得到他的地方。”
徐朝呵一声,鼻腔哼笑出不着调的气音。她们三人讲话显然不想让他听到,他就重新回那几间茅草屋,里面好像还关着其他人。
阿婆抱着孙女语重心长,鱼时眠拍拍阿婆的手背,宽慰她,鱼时眠竟第一时间想到了吴葳竹霖叶他们鱼家一派人。
“别烦心,我能照顾好……”
鱼时眠和阿婆聊得认真,突然身后一闷棍砸下来,她丝毫没注意后面有人接近。她的右肩一沉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肩膀连着后背那一块一下没了知觉。
阿婆和孙女抱在一团大喊。
徐朝给屋里的人松了绑,耳尖听到外头的闷棍声音,一出来就亲眼看到她正好倒下,头重重地砸地上,“时眠!”
他打群架都没拿出来的刀,他这时从腰间抽出来了。把刀甩飞到偷袭的那人面前,钉在了墙上,离他眼珠只有一厘的距离,拦住那人逃跑的路,那人吓得双腿发软,想换一条路跑,转身徐朝就像鬼魅一样,阴森森的站在他身后。
徐朝步步靠近那人,把刀从墙上拔下来,在手臂上擦拭刀面,寒光射人,"偷袭?你没机会跑了。"
那人被逼得一屁股坐地上,扑腾着双手双脚往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无路可退。
鱼时眠眼睛是睁着的,但是疼得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不停有刀子捅入肉里的声音,频率越来越快,再后来就没声了。又一声尖叫后,耳边有细微的、稀稀拉拉的流水声和阿婆、孙女不规律的急喘声。
鱼时眠感到自己被人抱起正在疯狂的移动中,速度之快,颠得她要吐了。本来就痛的骨头砸到他结实坚硬的肉上,她更加痛了。
“快到医馆了,别怕。”
“鱼时眠、鱼时眠……”
一直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只能揭开一条缝隙。通过缝隙她只能看到徐朝的下巴,他流了好多好多汗,汇聚到下巴,成珠子串似的不停滴下来。
汗珠随他的急跑甩下来,滴在她手背上,手上温温的感觉让她清醒了一点。她再次努力睁大眼睛,他下巴水珠似乎更加晶莹,更加透亮,好像不只是汗水。
她掀起眼皮往上看,他左右两脸各自滑下两行水痕,那处泉穴在黑色瞳孔深处,还在汩汩冒水。
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馆,大冬天的他跑得满身大汗,“郎中!快救人!”
医馆里一片祥和,徐朝咋咋呼呼地像突然闯入的顽猴。
堂内没有看到郎中,喊人也没人答应。徐朝拉着一个医馆学徒的手,"郎中呢!"
他紧紧的抓着他不放,把人家拽疼了,学徒被弄得烦躁,抄方子的字都写歪了。
学徒轻飘飘地瞅了一眼他怀里的人,啧声道:“这点事还要来看郎中,真是钱烧的慌的。”
学徒往煎药的院子里喊一声:“师傅,看病的!”
郎中一露面,就被徐朝抓到病榻前,“药都拿最好的,赶紧治。”
郎中检查了一下伤势,神色很犯难:“额……老夫看小娘子也没多大事,回去卧榻静养半月就好。”
“你再好好看看一下。”徐朝抬起她胳膊,又转动转动她的肩膀,按一按她的后背,“仔细看这里都肿了,还有肩膀,伤的最重。”
郎中关上药箱,不再多检查,“如果实在担心的话,就拿几副药回去泡泡药浴。”
“要吃药丸吗?”
“不用。”
“那再弄点药膏呢?”
“没必要。”
徐朝不放心又去看她伤势,郎中幽幽开口:“你再折腾她,她都要疼醒了。”
徐朝倏地松手,鱼时眠后被没人用手拖着,直直的摔到榻上,发出一声闷哼。
“呃……”
其实她早就醒了。
出了医馆,郎中就把门关上了,说是今日气运不好,不宜开门。
徐朝、鱼时眠些无措地看着紧闭的医馆大门。
鱼时眠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按着疼痛的右肩,强硬着直着背往丁溪街去。
走了一半的路,徐朝还在跟着。
鱼时眠不走了停下来,“别跟着我。”
徐朝不管她,他自顾自的走,走到她前面去了。他把从药馆里抓来的一堆药高高举过头顶,傲慢讨厌地说:“没我你怎么煎药。”
鱼时眠右肩到后背一整片都是伤,挑不动水,别说干活了,她现在走路都是强撑着,不想在他面前占下风。
到了丁溪街的宅子,她不用徐朝说,自己就打开了门锁。
两人也没多说话,徐朝问的简单,她答的也简单。
徐朝在厨舍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柴呢?”
“没有柴。”
“砂锅放哪里了?”
“没买。”
徐朝停下翻找的手,直起身来站好,叉腰看着她,“等着。”
他出门两刻钟,拖回来一板车的精炭和两筐吃食、一些锅碗瓢盆。
鱼时眠不会做饭生火,什么样的生活她都能过,所以就没非要学这些。
徐朝干活动作麻利迅速,先把火生起让药先煎着,把家里的水缸全挑满了,该洗洗涮涮的东西都搞干净了,又弄来一个大澡盆子,整个人都能舒服的睡里面。
鱼时眠安分地坐在寝屋的榻上,看着徐朝点燃炭火,把屋里弄得暖烘烘的,再把浴桶搬进来,热水满上,用手试试水温,然后把煎好的药水倒进去,搅拌混合。做好一切,他不动了,她也不敢大声呼吸,屏着气。屋子不大,任何东西都能听到。
徐朝站在浴桶边缓缓转头看着榻上的她,“来吧。”
浴桶里升腾的雾气缭绕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柔和,眼神没有那么凌厉。
他皱眉,在用眼神催促她。
她浑身都不自在,脸上烧烧的,炭火烧得她嘴唇干燥,她一时间不想从塌上起身。
鱼时眠想到有这一步,一进屋就将烛灯多罩了一个灯罩,烛火能暗淡些,不让人轻易看出她的局促慌张。
她磨磨蹭蹭的走到浴桶边,徐朝取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她手边能碰到的几子上。
“我在院子里守着,你穿好衣服喊我。”他走出寝屋,把门合上。
门将闭之际,鱼时眠唧唧哝哝地说话:“衣服脱不了……”
话语含糊不清,但徐朝听明白了。
徐朝又走回来不出去了,把门关紧了。
她两只手绞紧衣服,徐朝大站包住她捏得紧紧的手指,柔声道:“松开。”
鱼时眠听话松开僵直的手指,摸着腰身把系带解了,徐朝马上又拽着她袖子。
“胳膊抬起来。”
外衣把他扒下来。
一件两件衣服脱掉了,她身上还剩最后一件贴身的衣服。
徐朝转过身背着她在折刚脱下来的衣服。衣裳没有乱扔,他动作认真又轻柔的叠整起来。
最后一处褶皱被他抚平,他却迟迟未转身。他手抠紧了几角,锋利的几角怼进他掌心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