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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

  •   步林也只是一如既往地抬眼,收起释放在白昱程身上的压迫,放笔起身,迈步走出教室。

      经过几轮换位置,两人的位置自然也已经被换到了教室中间,出教室早就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但碍于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因为下节课就要交数学作业的缘故还在桌上奋笔疾书,倒也没什么人拦。

      “景天浩怎么会突然找他?”

      白昱程问周祁时的语气有些疑惑与担忧,毕竟上一次景天浩叫他出去的后果是给彼此都挂了个极为响亮的“打架斗殴”的重大违纪,不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为了步林学生会复职的事吧,我今天吃饭时听他提了一嘴……”

      周祁说着,目光也向着教室外睨了一眼,似乎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景哥上周不也才复职吗?你不是也是学生会的吗?难道他没和你说?”

      “没,可能他主要还是负责宿舍吧。”白昱程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并不知情。

      周祁见状,倒也没有向他过多解释什么,而是抬头看了眼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上一次考试的发挥失常,这次的周祁座位离白昱程两人相当远,但也是这份迟来的“远”,才让白昱程大梦初醒般地突然想起,好像自那次封校的三天两检谈话后,周祁便很少和自己走,就连平常的一日三餐甚至是体育课,周祁都没怎么来找过自己。

      其实这倒也正常,他们对于彼此,都只是仅限的朋友之上更好一层的“好朋友”而已,并没有到非你不可的程度,一旦对方有了更好的朋友时,自然都会选择另一个人。

      朋友嘛,不就是这样吗?

      没有哪一段感情会地久天长,也没有哪一个人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一辈子,就连生养你的父母也不行。

      白昱程向来对这事想得很通透,倒也没有为此而太难过些什么。

      就像每日教室门口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的学生们一样,今天来趴在走廊上找你的同学或许还是你昔日的最好朋友,但明日或许他又会成为了别人的最好朋友。

      步林回来得很快,或者说他俩本来也没什么可聊的,反而如果聊得长了反而还显奇怪,但他回来时手上拿着的两枚红色袖章,却让白昱程产生了一瞬的疑惑。

      “这是你的。”

      步林或许是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他在回到座位上后,就将手上那一份多出来的红袖章放到白昱程桌上,“宿舍五楼缺人,让你先去顶几天。”

      “那你……”

      “我还是在一楼。”

      步林坐下,将他的红袖章塞回桌洞,捡起桌上的黑笔,继续写他摊在桌上的试卷,并没有再同白昱程多说什么。

      可不知为何,白昱程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连掩藏都不愿意的不情愿,似乎对这个变动并不满意。

      ·

      有了步林的回归后,那本就比别的宿舍要少一人的宿舍,在熄灯后的那半小时里便显得更为冷清。

      白昱程所在的五楼虽然难管理,但好在都是他的熟人,大部分人也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并不会过多刁难他,甚至还在他每夜例行关门的时候和他开玩笑要他的试卷来抄,而白昱程也只是玩笑地答应,说你来班上我就给你。

      而也就是这次,白昱程才意外地发现乔齐这个人居然在基础班的人缘很好,作为一位才转来这个学校不到一学期的新学生而言,就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基础班同学对他的态度甚至比景天浩都好,这是让白昱程很意外的。

      不过或许这个人的确是有这方面的人格魅力吧,白昱程摘下套在手臂上的红色袖章,转身下楼。

      可就在他下到一楼的时候,他却在一楼的楼梯口,见到了一个让他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

      白昱程低头,在距离步林只有一个阶梯的位置停步,眯着眼,尝试将他放在膝盖上的试卷看清。

      十一月中旬的气候已经彻底远离“温暖”二字,建筑物和空气中都泛着不言而喻的寒冷,就连悬挂在天上的太阳,也没用得和那装饰品一样,全然散不出一丝热气。

      而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咳嗽才稍微见好的步林却只披了一件黑色的长款厚羽绒服在校服外,并将才洗了只把头皮吹干、发尾处还落着寒湿的头发散在外面,长手长脚却偏蜗坐在这一片阴冷的阶梯上,就着走廊上不算明亮的白炽灯做题。

      作为到点就全楼断电、唯独只有走廊不断电的实验中学宿舍而言,在众学生之间的确是有一个学生会可以趁机多学一会儿的这种不成文的说法。

      不过因为实验中学的作息和安排本就已经很紧了,大部分学生会的同学在查完楼后都只想赶紧回去睡觉,完全没有学习的想法,到目前为止,白昱程也只见过步林借着学生会资格在这做题的。

      难怪他一进校就加入学生会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题没做完。”

      步林或许早就预料到白昱程会在下来时这样问他,他并没有抬头,而是将压在试卷下的、由他自己装订的草稿本翻了个面,继续计算。

      步林手上的那张试卷明显不是实验中学出的题,从排版和字体来看,应该是一中的试卷没跑。

      “什么试卷那么重要,不能明天写吗?”

      白昱程看了眼时间,在确认这个点宿管还不会下来的情况下,以只有一掌的距离坐在步林的身边,探头去看他手上的试卷。

      步林似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坐在这里赖着不走,而他也深知有这个人在自己是肯定没有机会好好做题的,于是他只好把试卷收起来,并不和他废口舌,准备直接回去。

      但才坐下的白昱程却拉住了他羽绒服的衣摆,拽着不让他回去:“等等——”

      步林低眼,睨了他一眼。

      “你头发还没干。”

      白昱程心疼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头发上,“现在距离宿管下来还有二十分钟,我宿舍里有个坐垫,你拿着坐着再写会儿,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好不好?”

      “还有几天就运动会了,如果你的嗓子一直这样,开幕式的表演该怎么办?”

      “而且,如果你这幅模样被你妹妹看见了,她大概也是会担心的吧?”

      步林下意识地怔了怔。

      白昱程嘴上说着害怕被步林曦挂念,但步林总感觉好像现在比步林曦更担心他身体的明明是眼前这个拽着他衣角、拉着不让他走的人。

      最后的步林还是没有成功离开,却成功地写完了手上的摸底卷,也成功地擦干了头发。

      白昱程的坐垫是一块方形的吐司状坐垫,很大也很软,而他替步林擦头发的动作也很轻,十指小心翼翼地堪比对待那千金不换的藏品一般。

      有的时候这世界就是那么奇怪,明明刚才还阴冷刺骨的走廊,怎么偏偏在旁边多了个人后就没有那么冷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少年的血太热,热得连这初冬的湿寒都无法将其吹凉,这份热甚至能透过柔软的干发巾,顺着发丝,把他整个身体也带得暖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这份莫名其妙的热,竟然莫名地让刚才还做题十分顺利、很有手感的步林突然就卡了壳,那刚才还在他脑内无比清晰的解题逻辑与超绝手感,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刷题多的人都知道,做题这种东西其实是沾点天时地利人和的,哪怕你基础再好,对知识的理解再透彻,做过的类似的题目再多,但在手感和思维一起卡壳的那一秒,刚才所说的一切其实都是废话。

      所以现在才会衍生出来某些学校所谓的量变引起质变,企图通过大量的演练以达到在高考面对这种情况时可以更快地找回状态,从容不迫地应对。

      换作以前,步林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去给步林曦打个电话换换脑子再回来做,但现在他身在“c市监”,旁边也只有一个把擦头发搞成自娱自乐的白昱程,步林没办法,只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来看手上的试卷。

      “这题?”

      白昱程接过他手上的试卷,语气中有些讶异,大概是没想到步林会来问自己,但他还是很快地找回了做题的状态,把半干的干发巾搭在手臂上,拿着步林递来的试卷快速解题。

      有的事情就是那么巧,步林所做的这题,恰好就是前段时间白昱程刷过的一套预测卷里的类似题,难度倒不大,只是知识点有点偏,条件有些难以找全而已。

      “笔给我。”

      白昱程朝他伸手,胸有成竹地朝他要笔,“你少了一个条件没找出来,我给你圈。”

      步林没说话,只将手上那支蓝色的自动铅递给了白昱程,并因为白昱程坐姿的缘故被迫将靠左侧的那一边长发撩至耳后,侧着头,平静地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试卷。

      “你看这里……”

      白昱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握着笔杆,流畅地在有特定条件的题目上划下一个堪称完美的椭圆,并用箭头将它与前面两个被步林画出来的条件相连,“这样看,你是不是就能理解了?”

      步林很少见过这样的白昱程,或者说,在过往两人的相处里,向来都是步林指导白昱程为多,鲜少有白昱程指导步林的情况,以至于步林都快忘了他与白昱程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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