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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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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宿舍属于难得的“表里如一”。
不仅外表看起来大气整洁，内里也是独浴独卫加上床下桌地一套配齐，除了头顶的风扇有些吵外，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一中的宿舍居然是二人间！！
这就是名校的好处吗！！
白昱程立刻掏出手机连拍十来张照片一股脑地发到他们五个人的小群里，但可惜实验中学手机管制严，无人回应他激动的分享，只有一个群聊助手一直在说一些没必要的废话。
白昱程有点失落，他秉持着“必须骚扰一个”的原则把目光投向了步林。
步林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自打到了宿舍区步林就一直戴着一只耳机，嘴上还低声说着什么。
直到进了宿舍门，他才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单手横举着有些不情愿地在这不大的宿舍里转了一圈，浑然将他的新校服和行李箱忘在了宿舍门口。
步林好像总是在和谁打电话或是在记录什么，从车上那段白昱程出糗的视频不难看出，那段视频起初应该是步林准备拍给谁看的，只不过有了白昱程的呓语，才被迫终止。
步林是在记录他的生活并且在和谁……报备吗？
白昱程这样想着，暂时将他的“骚扰”大计放到一边，低头翻开了他空空荡荡无人聊天的□□。
恰好这时，有人发来了三条消息。
公子：[聊天记录]
公子：周祁让我发给你的。
公子：一中人多耳杂，你多注意。
公子是习舒阳的□□昵称，由于此人净爱用一些看起来“附庸风雅”的古风头像，因此在弹出他消息的那一刻，差点让从不给人备注的白昱程“误伤”拉黑。
白昱程出于礼貌给他回了个谢谢，不以为然地点开了那个聊天记录。
这个聊天记录和周祁在高考听力报名那次发给他的是同一个。只不过周祁发给他的聊天记录因为没网而导致照片损坏无法查看，而这个却没有。
白昱程的指尖飞快地滑动着屏幕，眼睛自动忽略了聊天记录里习舒阳和周祁的垃圾话，直到那张照片出现。
那照片不知道是习舒阳从哪里扒来的，糊的堪比白昱程珍藏的包浆表情包，即便如此，却依旧能看出照片里的女孩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照片里的女生身穿象征着一中的黑白校服，及肩的短发被她随意地披在肩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方眼镜，她眉眼弯弯地握着奖杯，笑容灿烂地看向镜头。
或许是心理暗示，白昱程觉得这女孩笑起来真有几分像步林。
尤其是那双眼睛。
步林笑起来也是这般模样，只是神情更冷些，眉眼弯起的弧度也更浅些。
难不成……这位所谓的步林曦真的是他妹妹？
白昱程这样想着抬眼向步林望去，却恰好撞进了步林的视线里。
步林的眼睛很亮，眼底还流转着一团白昱程这一月来从未见过的温柔暖意，这团暖意像一簇微小的光，悄然融化了步林周身惯常的冰冷。
视线交汇的刹那，步林似乎有些尴尬。他飞快眨了下眼，偷偷地目光闪躲着把视线移开，偏过头继续对着手机说话。
他到底在和谁通话？
此情此景，白昱程又不由得将当初步林在高考英语听力报名那天的通话场景和现在联系起来。
可能和当时让他自称是“哥”的人是同一个吧，白昱程自暴自弃地这样想着，虽然现在已经有种种证据表明他的确有个妹妹，但是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没有女朋友啊！
毕竟……白昱程也没见过哪个哥哥天天给妹妹报备日常的，反倒是男朋友给女朋友报备很常见。
一丝刺刺的酸意无端泛上白昱程心头。
就在这时，步林突然转过身，语气极差地剜了白昱程一眼：“我不知道，我帮你问问。”
“怎么了？”白昱程顿时感觉他的右眼皮好像跳了一下。
步林手指飞快按下静音键，冷冰冰地抬眼：“你有对象吗？”
“对象……啊？”白昱程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本能地否认，“没，没有……”
“……”
步林像是不信般地将他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一遍，“帮个忙……”
白昱程一头雾水：“帮什么忙？”
步林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一会儿你就说你有女朋友了。”
“啊？哦……行，行吧。”白昱程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在串通好“供词”后，步林面无表情地单手关闭静音和摄像头，并打开了扬声器。
“喂，哥，怎么样啊？”步林的手机里顿时传来一阵清脆活泼的女声，吓得白昱程手一抖，险些把自己的手机摔了。
“喂？哥？说话呀！这个点咱学校没开屏蔽器吧？”女生见无人应答，又急切地追问。
步林冷着脸催促地给了白昱程一记眼光，让他快说。
“那个……同学，我不是你哥……”白昱程被步林瞪地想找个地缝藏进去，“我是你哥的同学白昱程……”
“啊啊啊啊对对对我就是要找你！！”
女生在确定白昱程身份后格外激动，她甚至都没舍得让白昱程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白同学你别害怕啊我是步林曦，是步林他妹妹，所以白同学你有没有对象啊？你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咚——”
白昱程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却砸得他脑仁生疼。
步林曦居然真的是步林的妹妹！
白昱程用余光瞥了一眼步林的表情，赶害怕地说出那句他和步林提前串好的台词：“抱歉啊同学，我有对象了。”
“啊……好吧。”
女生仿佛很失落，瞬间低落下去：“不过同学要是你旁边还有什么单身帅哥朋友也可以推给我啊我来者不拒……”
“嘟——”
可惜不等女生说完，步林就黑着脸按下了挂断键，生硬地掐断了这场闹剧。
电话被挂断后的手机忙音似乎还在狭小的宿舍里回荡了一下，最终在两人的目视下彻底归于寂静。
步林低头盯着手上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指节因为力气过大有些微微发白。白昱程也有点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后颈，他眼神飘忽四处乱窜，不敢去看步林。
窗外枝头鸟雀的啁啾声钻进宿舍，使得两人耳边格外聒噪。
最终还是白昱程打破了这古怪的沉默，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你妹妹？”
步林依旧沉着脸，没好气地回怼：“你不是听见了？”
“你妹妹这个点居然能给你打视频？”白昱程开始旁敲侧击地套话，“她才上初中？”
“一中高三美术生，这几个月在外地集训，今天她们放假。”
步林把手中的手机往贴有自己名字的桌上一撂，背对着白昱程，语气冷硬地堪比学校门口的狗不理包子：“别多问，赶紧收东西，小心等会儿没饭吃。”
白昱程“哦”了一声，乖乖去收拾东西。
他们所分到的这个宿舍在一楼阳面，通风和采光都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距离宿舍喇叭太近，打铃时宿舍里格外地吵。
好在他们两人东西不多，在打第一遍铃时他们就已经穿着新校服离开了宿舍，暂时没有被这炸耳的放学铃所“迫害”。
“吃什么？”在快到食堂时，步林才主动开口和白昱程搭话，但从他说话的口气来看，大概还处于余怒未消的状态。
“接风的饺子滚蛋的面，走的时候我们吃了面，现在是不是该吃饺子了？”白昱程把手机往校服外套里一揣，抬起头向人满为患的食堂扫了一眼，顿时没了食欲。
步林睨了他一眼，转身朝学校北门走。
“去哪儿？”初来乍到的白昱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步林后面喋喋不休：“咱不是去食堂吗？”
步林脚步一顿，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头朝白昱程勾唇一笑：“带你翘个课。”
“……”
风水轮流转，一个月不到，白昱程就从欺负新人的变成了被新人欺负的。
白昱程望着步林那双似笑非笑的脸，悻悻地把当时他的台词原封不动地背出：“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嗯。”步林极其肯定，“谁让你勾引我妹。”
“诶不是！我怎么勾引你妹了？”被莫名扣了好大一顶帽子的白昱程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炸毛，“我都没和她说过话！”
“谁让你……”
步林面不改色准备反驳，但在关键时候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没说出口。
料事如神的白昱程却嗅出了这份被步林强行截断的“真相”：“诶……等等，是不是你告诉她的？我和你妹都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我？还有车上那个视频，不会就是……”
“滚。”步林赏给白昱程一个大大的白眼，“一点前要回宿舍，想吃饺子就闭嘴。”
得到答案的白昱程笑嘻嘻闭了嘴，继续当他的小跟屁虫乖巧地跟在步林身后。
也许是人潮汹涌，白昱程并没看清那被步林掩藏在长发下逐渐泛红了的耳尖。
·
从一中北门出来后再多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家用三轮车推着卖的饺子摊。
这饺子摊的摊主是个头发白完了的奶奶，她的摊子不大，也没有座位，但看起来却比旁边同样的小摊干净不少，因此排队的人也多。
步林见状便让白昱程先在这里排着，他去隔壁买点东西。白昱程听话地点头，默默地跟在了队尾。
大抵是因为疫情，一中门口的小摊并不算多。
白昱程见步林在这几个零星的小摊上绕了几圈，最后只在隔壁一个摊上买了两瓶冰镇木瓜水，并握着一把零钱回来了。
步林把一瓶插好吸管的木瓜水塞给白昱程，又从零钱里抽出两张崭新些的十元纸币放在他手心：“等会儿用这个。”
白昱程正想问缘由，奈何此刻已经排到了他。他下意识低头找菜单，却发现小摊上根本没有。
正尴尬之时，站在他旁边的步林却突然开了口：“嬢嬢，来两碗大碗三鲜水饺。”
“诶，小林回来啦？”奶奶闻声抬头，语气里像是有点吃惊。她借着给上一位顾客递饺子的间隙抬头向步林和白昱程看了一眼，“今天怎么不是小曦啦？”
“小曦去省外考试了。”步林一边应和着，一边把那两张十块钱放到他们面前的零钱箱前。直到这时，白昱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小摊上居然没有收付码。
奶奶从蒸屉上分别数下十二个饺子放到汤锅里的漏勺里，隔着口罩和步林寒暄：“这样，她啥时候回来嘞？”
“下个月回。”步林答：“到时带她来找您玩。”
“好嘞！”奶奶隔着氤氲的热气向白昱程看去，“诶，这小儿子之前没见过哩，是你新朋友？”
步林微怔，语气极轻地“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水饺熟得很快，两人没寒暄几句便已经熟了。
步林一边和奶奶告别一边从她手里接过两盒用一次性饭盒装着的水饺，最后从调料台上拿着两盒装好的调料，带着白昱程走了。
c市夏天的温度不高，午日的阳光透过街道两旁的蓝花楹树桠轻盈地落在两人崭新的校服上，悄悄地将两位实验中学的“异客”融入进一中这个陌生的环境里。
食堂太热，小摊又没有桌子，步林无法只好先带白昱程回宿舍，可就在要进宿舍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走廊的喧闹，将白昱程叫住。
“白哥——”
白昱程和步林同时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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