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离开》家猫妙妙

5、第 5 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高二。
　　天气慢慢转凉，直到闻到风里冬的味道，许离才对冬天的来临有了实感。
　　小猫暖暖长大了好多，自从那次四人聚餐后，他们三个人就开始轮流给许离带午饭，而她也会在放学后，请他在自己兼职的地方喝杯奶茶。
　　少女瘦弱的身子也在三人的“恶补”下，开始变得像正常人一样，脸颊也透着健康的粉。
　　后来攒的钱给暖暖买猫粮了，也给自己添了几件过冬的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鹿城新开了一家游乐园，文雨洁让她爸爸搞到几张票。
　　“咱们明天去游乐园玩吧。”文雨洁拿出四张票在空中晃了晃。
　　“走啊走啊。”秦羽贱贱的抽过一张。
　　许离本打算拒绝，可是看到齐放也拿了一张牌，她准备周末向奶茶店请个假。
　　见许离答应了，文雨洁又抱着她的脸蹭：“小离离，你最好啦。”
　　“那我呢那我呢。”秦羽总喜欢在两个女孩子玩闹的时候插嘴。
　　“滚啊。”文雨洁笑着瞥他一眼。
　　冬天的早晨格外的冷，许离穿着白色棉服，蹲在游乐园门口。
　　许离没有智能机，她拿着自己的老年机给文雨洁发消息：
　　我到啦，你在哪里？
　　文雨洁：傻小离，你怎么这么早，等等我，过去咱们先吃个早饭。
　　许离：嗯嗯。
　　她抬起头，却看见少年穿着黑色棉服和牛仔裤，洗过的头发安静的垂在他眼前，简单的衣服穿在男孩身上却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小兔子来的这么早啊。”齐放走到许离身侧，双手环臂，歪着头打趣她。
　　许离慌忙站起身，齐放看到女孩眸子里的疑惑。
　　“怎么，我来早很奇怪吗？走吧，请你吃早饭。”齐放拉着女孩的帽子往前走。
　　许离慌忙掏着口袋里的便签纸和笔，齐放一把将她的手重新按回口袋里。
　　“别说了，手不冷吗？他俩一会来了吃。”齐放一看许离的眼神，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女孩这才红着脸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齐放的背很宽，宽到女孩看不见前面的路，可许离并不觉得自己会迷失方向。
　　许离吃了一碗馄炖，齐放吃掉了背包里的营养餐。
　　从认识齐放开始，他就一直在吃营养餐。
　　女孩抬起头指了指他的营养餐，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欠别人的债。”齐放低头看着营养餐，毫无情绪的回答。
　　之后秦羽和文雨洁来了，斥责两人怎么不等他们，齐放请了客，他们才罢休。
　　游乐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群的吵闹声吵的四人耳朵疼。
　　“咱们去玩过山车吧！”文雨洁激动的抱着许离的胳膊，她不知道什么是过山车，见文雨洁这么开心，她觉得一定很好玩，于是笑着点头。
　　“一会有她们好受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秦羽趴在齐放的耳朵上说着。
　　恶趣味被勾起，齐放和秦羽把两人送到入口，没有上去。
　　人群的惨叫声传来，许离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文雨洁却特别兴奋。
　　齐放轻轻拍着站不住脚的许离的背：“没事的，第一次都没吐，你已经很厉害了。”
　　少年憋笑憋的眼泪都出来了。
　　许离怒视齐放一眼，然后坐在椅子上休息。
　　之后秦羽和文雨洁玩了好多的项目，齐放就坐在许离旁边陪她。
　　早知道告诉她了，看着女孩难受的样子，齐放也不好受。
　　“喂！咱们四个去坐摩天轮吧！”刚坐完海盗船的秦羽，拉着文雨洁朝两人跑来。
　　“你可以吗？”齐放转头看着脸色好了些的女孩。
　　许离点点头。
　　这个摩天轮很奇怪，青色的座舱中间夹着一个橙色的座舱，让人一眼就可以注意到。
　　本来四个人可以一起坐在那个橙色座舱，但是文雨洁似乎察觉到什么，拉着秦羽等下一个座舱。
　　摩天轮缓缓启动，齐放坐在许离对面，女孩不敢抬头，怕暴露自己藏在心底的感情。
　　“小兔子，你喜欢什么花。”
　　齐放毫无头绪的话让许离抬起头看了看他。
　　她在便签纸上写下：
　　我喜欢香兰。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到这种花的名字，许离就非常喜欢。
　　香兰……
　　齐放借来许离的笔转过身不知写了什么，许离追问，他也不说。
　　“除非你告诉我，上次的手势是什么意思。”齐放弯着眼睛看着许离。
　　当然不可以，女孩红着脸低下头不再追问。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齐放直勾勾的盯着许离。
　　女孩红着脸在便签纸上写下：
　　学习好的男生。
　　摩天轮缓缓上升，齐放突然靠近许离，缓缓蹲下，抬起头看她。
　　“我学习好，你喜欢我吗？”
　　许离的心脏和座舱都上升到最顶端，她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如果少女抬起头仔细观察眼前的人，会发现他的耳尖也红的要滴血。
　　“还真是不能逗你，好好学习啊小兔子，别早恋。”齐放站起身摸了一把许离的头，随即重新坐到她的对面。
　　许离快被吓死了，自己好像得了心脏病。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很有默契的保持安静。
　　摩天轮停后，许离先走出座舱，不知道齐放在里面干什么，停了一会才出来。
　　许离 ：你在干嘛？
　　“秘密。”
　　那一瞬，少年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文雨洁冲上去抱住许离的脖子，小声地在少女的耳边说道：“小离，你喜欢齐放吧。”
　　许离转头震惊地看着文雨洁，少女的脸红说明了一切，
　　“放心，我保密。”文雨洁得意的看着许离，她猜男女之事一向很准。
　　谢谢。许离竖起的大拇指微微弯曲两下。
　　玩了一天，许离被文雨洁推到齐放怀里：“齐哥，帮我把小离安全送到家！”说着还不忘拉着秦羽离开。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长，许离心里窃喜，至少这一刻齐放是属于她的。
　　齐放一路低头看着少女，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却盖不住她的脸红。
　　“高考之后，我们再坐一次摩天轮吧，还坐那个橙色的。”齐放淡淡的声音传来。
　　许离抬起头，却只能看见男孩的下颚线和微微勾起的唇角。
　　她笑着点头。
　　把许离送到门口，齐放没有进去，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许离，就匆匆离去了。
　　齐家。
　　“齐放，景元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想着一周后就做手术。”齐志恒不带一丝情绪的开口，像是命令。
　　“不是说好高考后吗？你知道高考对我有多重要吗？”齐放不可置信地看着齐志恒。
　　器官移植后，他需要大量的时间康复，虽然他的成绩很好，但他不想赌，也不能赌。
　　“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国外的学校。”齐志恒看着自己的皮鞋，不耐烦地说道。
　　如果他在那个雨夜没有点外卖，没有遇见女孩，他可能会妥协，可现在鹿城这个地方有他的牵挂，他不想走。
　　“我不去国外念大学，而且你说过，器官移植之后给我50万和那套房子，以后我与齐家再无瓜葛。”齐放抬眸，猩红的眼睛盯着身穿西装却看不出一丝绅士气概的男人。
　　“高考结束，不然我就自杀，死人的器官可移植不了。”他坐在沙发上，冷冷的说道。
　　“你！好...好啊，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别给老子后悔！”齐志恒猛地站起，胸脯剧烈起伏。
　　齐放转身就走，不知不觉走到了许离出租屋门口。
　　看着明亮的灯光，少年的内心也变得有温度了。
　　叩叩叩
　　许离本来抱着暖暖写作业，听到敲门声，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制的猫眼，却看到心里的人就在门外，她理了理头发才打开门。
　　“抱歉啊，这么晚还来打扰你。”齐放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
　　女孩摇摇头，邀请齐放进来。
　　齐放坐在小马扎上，并没有不礼貌的观察房子，只是看着女孩抱起一只黑色的肥猫，笑着递给他看小猫脖子上的挂牌：
　　许离的家人——暖暖
　　家人，看着这两个字，男孩竟然红了眼。
　　“许离，其实我也是一个孤儿，父母在我七岁的时候抛弃了我，我以前叫顾放，到齐家之后改姓了。”男孩淡淡的声音传来，仿佛在说的事与自己毫不相干。
　　许离放下暖暖，坐在床上，认真听他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每顿饭都是营养餐吗？齐家看似在给我养身子，其实只是为了我一颗肾。”少年的声音逐渐哽咽。
　　“许离，是不是我不好，我的父母才会抛弃我，为什么所有人接近我，都是为了伤害我。”他的眼泪砸在地上，也砸在许离心里。
　　许离脸上早已布满泪水，不是可怜，是心疼。
　　她走到齐放面前，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若是可以说话，她会告诉齐放，他很好很好，她不会伤害他，她爱他。
　　齐放站起身回抱住许离，少年的头埋在许离的颈窝，十几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许离静静地听着男孩的心跳声。
　　好久好久，齐放抬起头，看见女孩同样红着的眼眶，他不禁愣住，第一次有人为他流泪。
　　他抬起手用大拇指擦去女孩眼角泪。
　　“许离，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会为我流泪的人。
　　齐放慢慢放开许离：“不早了，我先走了，早点休息。”尽管两人都依依不舍，但还是在下着大雪的时候分别了。
　　回到那个屋子他蜷缩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子，踮着脚去抓门把手，那扇门很大很大，大到齐放这么多年也没能打开那扇门，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不能，还是不敢。
　　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小男孩，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但是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出现，他只能蜷缩在地上，此时幼时和现在的齐放身影重合，不同的是，这次有一个发着光的女孩站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