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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梅林与君迷人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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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念卿发觉,身后一种莫名的盯视,窘迫的轻咳了一声。
侧身见师兄们正用一种特别的目光望着他们。
看看看、盯盯盯!
凉风袭过一阵。
君吾见梅念卿面上窘色问道:“没事吧,着凉了吗?”
梅念卿的脸刷啦的一红。
该死!这个时候红脸干嘛啊!
君吾见他不应话,便伸手朝他额头一抚,:“不热?脸怎么又红了?”
呃……可能爱红吧……
梅念卿想现在要是有个洞就好了。
师弟们却疯狂想:“这绝对是师兄被太子殿下的举动感动到了。”
随后国师们于太微殿中作法,君吾却突觉体内神魂不稳,梅念卿查觉。
扶住他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君吾施法稳住灵脉道:“不知为何自从上来后,我体内便一丝相冲之气。”
梅念卿似有疑虑道:“我们去找我叔伯看看吧,莫非……”
莫非是因为之前在地脉被水刺中,而埋下的东西,他没敢往下说去。
君吾见他面色暗沉,手抚在他肩安慰道:“其实也没事,忍忍就好了。”
举行完香祭后,与国师们告别后,君吾便回了天庭。
深夜,梅念卿将自己准备好的食盒悄悄拿出来,摆在一张精美的画像下。
他的寝殿内居然供着一张君吾极美的画像。
天庭。
君吾正是烦闷,在仙殿内来回渡步,突然窗口飘来青花一朵,君吾拿手中一看,那花便变成了一封请贴,上面写的是“瑶池设宴,迎仙友大驾,雨帝。”
去还是不去,装作没看见,君吾心中思量着。
想来想去他还是去了,雨帝在瑶池旁设了一个小会所,歌舞升平。君吾没想到神仙居然也能这样玩乐,他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去。掀帘钻进殿门,里面香云流雾,一些神仙喝的半醉半醒。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艳楼暗处,一名小神官笑容满面对暗处之神道:“雨帝大人,他来了。”
暗处之神脸露喜色,勾唇一笑:“退下吧。”
“是。”
紧跟着里面安静了一阵,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家好啊,玩的还开心吗?”
一些喝成猪头的神仙尖叫:“开心!开心!哈哈哈!”
有病吗?君吾想,来这么个地方。
那清脆声音之人并未露面,又道:“我今日准备了更刺激的东西,给大家尝尝看。”
那些睡死的人瞬间像是灌了鸡血,瞪出大大的眼珠子。仿佛那刺激的东西很了不得,君吾也立于人后注视着。
那人终于露面了,一袭青竹华服,正是雨帝,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锦盒,扣人心弦般的一点一点往开来打。
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种的璀璨颜色,如星星般闪烁。
这种颜色!君吾想起来了,当时他与梅念卿在地坑时就见过一次,而且他还被这东西伤了手。
他的手隐隐有些发痛,虽然当时并没有破口,却还是有些疼的。
见迟迟没有人要那个盒子,雨帝便将那锦盒又盖好道:“今日怎么这是?没玩尽兴,一个个的,连这个宝贝都不想要了?”
不是大家不想要,是因为雨帝手中的这个东西,正好偏偏就是地祭宝,千金难换,而且这个东西要自己选一个命定人,之后这人是恶是善,都不由他了,这种拿捏不住的仙宝,真是不敢要。
还是没有人敢要这玩意儿,雨帝觉得无趣,他打量着所有参加的神官,最将目光停到了君吾身上。
雨帝举起手中的锦盒道:“这个东西,我放出来,让它自己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有趣,哈哈!”
很有病!
下一秒,他还真将盒子打开。
里面的星光似乎很快感应到了什么东西,立即朝感应处飞了过去。
众仙神目送它,看它会飞到谁身边。
所有人目瞪口呆,那东西它……它飞到了一位新神官那里。
“恭喜!”雨帝大呼。
遭了!君吾知道这东西危险,却为时以晚。
那星光围着君吾转了几圈,便消失了。
事情大功告成,众神唏嘘不已那位小神又跑向暗外道:“雨帝,欲念已种,日后此神便为您所用。”
暗处轻笑道:“嗯,退下吧。”
身体马上感到不适,君吾立刻便回到自己金殿内,瞬间觉得浑身躁动,身体里像是有一千万只蚂蚁在爬动,他快速寻迹了些古记载。
才得知他这是中了一种名为桃花运的欲念。
他该怎么办?
梅念卿正合上眼,见太子画像一抹金光浮现。
梅念卿起身,光脚下榻:“太子殿下,唔……”
君吾已经神志不清,情欲翻滚。
梅念卿一惊回吻着。
脑中却清稀知道,这人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在亲我。
殿下在亲我。
君吾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居然因为欲念,对梅念卿动了这种心思。
君吾体内仅剩一丝清醒,道:“我中了桃花运。”
“什么?桃花运?你中了桃花运”
桃花运,梅念卿自然知道的,这是一种巨毒名叫乌龙,靠吸食人体的精魂存活。他想不到的是,太子殿下为何会招引来这种东西,但现在看来,经顾不上先知道是何原因。他想为殿下解毒,同时他早就心慕殿下了,只是殿下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梅念卿回吻的温柔,面前之人是他的爱人。
君吾回应着这份温柔,身体已经本能的无法克制了,他俯身压上,君吾随手一挥,二人便到了太微殿,梅林小屋中。
窗外明月正圆。房舍暖和。
慢一点,梅香袭扰,瓣瓣梅花洒人春泥,再等一场来年云雨,希望木枝如松,盛满白雪。
过了很久。
别走。
不走,不会走。
白月光洒向梅花林。
殿下……夜微……
屋外的梅花开的很美,静谧的夜中有飘风起芳香。
吱吱嘎嘎声,终归于尹静,白月中一丝紫气,已不明静,夜色朦胧。
梅林很静。
他一遍一遍耳边低语,像是安慰自己的爱人:“对不起…………梅静民…………
“夜微……夜微……”
半个时尘后。
君吾毒已清,晕睡了过去。
梅念卿抚摸君吾的发丝道:“当作是梦,忘了吧,殿下。”
太子殿下,我爱你啊。
夜微,我爱你。
突然不知从哪儿跳出一团紫烟笑嘻嘻:“哈哈哈!”
“谁?”
梅念卿仔细看清了这个东西,似一团雾又似云,没有长脸,但是在这东西说话的时候,脑中马上就会有它面目的画面,很恐怖的东西。
紫烟飞到君吾脖子处道:“我由他欲念所生。”
梅念卿却无法将这个东西和太子殿下联系到一起。
殿下怎么会……
待他思想时,这东西竟然张开大口,朝君吾颈脖子上就是一口。
“看吧,哈哈,看清楚了吗,我由他欲念所化,别人杀不死他更杀不死我。”
梅念卿一阵阵头皮发麻,却看着那脖颈上的狰狞伤口,转眼间又恢复原状,发中如万蚁穿行,惊悚的令他直哆嗦。
紧接着又一个甜美的声音:“啊,放开我,呜……放我出去……吾兄……”
梅念卿盯紧雾团,声音正是从它雾体里发出来的。
突然听见咀嚼的声音,那雾团咂咂嘴巴,怪好的,解释道:“忘了介绍,刚才不知道你们在干嘛,好像有股清流之气与我同融,不过是很讨厌的哭哭啼啼的家伙!咀嚼声听见了吧,就是让我吃了,但是我最不想吃这个东西的,我最喜欢吃的,是恶心的东西哈哈!”
梅念卿双眉皱起,难道是刚才与太子殿下相处时,灌入了我的清流之气。
梅念卿想也不容再想,这个东西应该尽快处置才好。梅念卿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雾团却懒声懒气:“唉,不管了,我要去睡一会儿,等吾父醒来,我好好给他解释。”
说完便如风般钻入了君吾的脖子处。
梅念卿将君吾带到了一名居士屋下,这个居士是他的师伯,只因未入仙道法,如今已一头白发苍苍,花甲之身。
到了屋前明,梅念卿结一个手诀,念一段咒语,那居士便敞开房门。
梅念卿进去,朝白衣打坐的居士跪下行完礼却没起来。
居士见他不起道:“侄儿这是何故啊,快起来。”
梅念卿突然哽咽道:“师伯,您能帮我看看一个人吗?”
见这美侄儿暴哭,居士跳下床,哎哟!
居士扶他起来问:“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告诉师伯,我给他扎针,疼他。”
梅念卿摸掉眼泪,道:“不是我有事师伯,是您帮我看看太子殿下,他在外面,花树下,还在昏迷之中。”
居士抚摸胡须笑道:“太子殿下不是羽化登仙了吗,怎么还跟你混在一块。哦,你说他昏迷,他受伤了啊,快去看看。”
君吾被安置屋中,居士检查完他身子后,突道:“静民,你跟他……”
梅念卿立刻跪下,又是泪流不止道:“师伯,我知铸下大错,太子殿下没事吧。”
居士流浪十多年,这种事情早见怪不怪。
居士摇摇晃晃,道:“你二人纯阳之身已破,太子殿下身体容纳了邪气,他自身本可压制,可又中了桃花运。身子里的那东西借你们分神之际,彻底射于你体内中诞生了。”
梅念卿迫切道:“师伯,如何替殿下解这桃花运?”
居士正色道:“能解,不过解运要把自己平生所有的运气全部散尽,你可愿意?”
梅念卿豪不犹豫道:“只要能救太子殿下,任何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居士拍拍他的肩膀道:“傻不傻,想好了。”
也许很傻吧。
居士又说一句俏皮话:“你可想好了,散尽桃花运,你以后可娶不到老婆哦。咳咳,其次,别人对你很难生出情谊,爱怜,除非待你很重要之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情谊,爱意,都不复存在。还愿意吗?”
梅念卿朝君吾那抹苍白的容颜扫过道:“我愿意,也想好了,等会请您把我与他那片刻的记忆,抹掉吧。”
梅念卿合眼准备散运。双眼紧闭中有一滴泪从眼角滑到发中。
我的太子殿下,以后你要多关心我一下。
太子殿下,我只有你了。
散完桃花运后,居士叹息摇摇头,叫他起来。
梅念卿也不想太麻烦师伯,毕竟给神换桃花运,已是有违天规。梅念卿起身温柔道:“我想带他回太微山,等他伤好了,我就离开。”
居士心中游荡:不消说这侄儿就是个情种,不过嘛,啧啧啧,爱男人也不是不行,看着也好看。
君吾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于一片虚空之中,周围很静,就他自己。
他朝虚空中走去,忽尔闻到一股香气,他跟香过去。
走到尽头,香味消殆。
他茫然片刻,这是哪里他并不知道。
突然!
遍地散发一股浓浓血腥味,嘶叫、哭泣声、如置身地狱。他渐渐从茫然中醒神,这哪里是地狱,这不就是自己的国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城池后的一座大山,山石崩裂、裂痕中火浆翻滚!
城下百姓,连连残叫,城中乱的一团糟。
那火焰喷涌出来,迫不及待将整座城全部埋盖。
君吾想冲过去救那些人,他想大喊,让他们快逃。可是他却喊不出来一个字,挪不动一步。他想难道是梦?
灾难过后,遍地横尸,整座城被烧的只剩下一片黑糊糊的焦土。
突然他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果真是梦。
可……这……怎么会做这种可怕的梦?
君吾睁眼,因为他刚才噩梦中挣扎,脖子上冒起了不少水珠。
是梦,还好,是梦。
缓和了下,君吾便起身,梅念卿正好推开房门。
见他下地了,喜道:“太子殿下,你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经他提醒君吾揉揉头,除了有些晕沉,都还好。道:“无碍。”
这几天他做了好些梦,还梦见……梦见与梅……缠绵一夜。
这怎么可能呢?
皆是两位男子。
确实想的荒唐。
又见梅念卿不无其他不适,也许是他多想了,君吾道:“我们怎会在这里?”
梅念卿笑道:“这梅林中有一些信徒的愿景,我与殿下来收拾,殿下施法过多昏迷了三日。”
君吾“哦”了一声,因为怎么来的确实不记得了。
梅念卿道:“我为殿下梳发吧。”
梅念卿放下水盆,君吾坐在铜镜前。梅念卿取下他的玉簪,长发捶散,铜镜子里映出那一张雪白的姿容,睫羽纤长,夹星带月,薄唇红润,令人心痴。
梅念卿替君吾挽好了发,却没有叫他起来,而是仔仔细细的梳理发尾。
君吾感觉梅念卿今日有些反常道:“静民,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梅念卿才发觉自己给他居然梳了这么久的发,道:“梳好了太子殿下。”
君吾起来后并没有决定要走,而是将梅念卿摁到椅子上。道:“你头发也乱了,我来帮你梳。”
梅念卿心中颤抖了一下,转而眼眶红润。
他手法很轻,一下又一下为梅念卿梳理那顺然的墨发,梅念卿人长的好看,头发也好看。
见他不肯看镜子,君吾逗道:“好歹是神仙给你梳发,怎么激动的都不敢直视了?”
啪嗒!
梳子掉到了地上。
原来是梅念卿起身,紧紧抱住了君吾。
君吾被他这没来由的举动,惊的一怔。
君吾抚抚他的头发道:“怎么了,是今日不开心吗?”
不答。
就这样抱了好一会,门咔嚓一声开了。
“咳咳。”
听到咳嗽声梅念卿放开君吾,给他介绍道:“太子殿下,这是我师伯,这两日便是他为殿下修补失散法力。”
君吾领意道:“谢谢你了,老人家。”
“嗳,我就是样子老了,我心情可是跟你们年轻人一样的,别总那么客气,叫老兄也行。”
这……
梅念卿扶额,道:“师伯,太子殿下已经苏醒,我们便离开去梅林解信徒请愿去了。”
这孩咋这么着急走。
“静民啊,不着急的,在歇两日,急什么么嘛?”居士过来好心的劝。
这……
居士知道他的担心,拍拍他的肩膀道:“太子殿下伤了元气,便再养两日吧,静民你内息也不稳,也调息再回去,师伯才放心。”
梅念卿听了这些话面红耳赤,天知道他们为何都大伤元气。君吾被抹除了记忆,还客气道:“师伯放心,我身子无碍,等会到屋里我替静民调息。”
梅念卿突然想起了,与他那日缠绵,在他身下,让他快些,缠着他不让他走,让他把所有的都给他,留在他身体深处。
当时太子殿下很……很强制……
面色渐红。
居士点头,呃……行吧……
居士抚一抚胡须,瞟了一眼梅念卿。逗道:“太子殿下你这样好,都让我侄儿害羞了。”
君吾转脸看梅念卿,确实耳尖红的滴血。
梅念卿大慌,都看我做什么。只好红脸躲开道:“我去给你们倒水去。”
君吾见他跑了,追后面道:“你跑偏了。”
啊?!!!梅念卿又调回,见门就推开钻入。
居士原地乐开花,这两个侄儿有趣有趣,哈哈哈。
君吾笑笑,看到他这副羞涩的样子,脑海中又出现了,那梦里的画面。梅念卿伏在身下,回应着他,他陷在温巢里,很暖、很爽、很幸福。
君吾摇晃了头,他在想什么东西呢?
该罚,该罚。
夜里,梅念卿与君吾处于一室,这间屋子很大,很空,与梅林中的小屋无法相比。不过空气似乎都一样,带着倦热,悄悄围绕在他们之间,令人产生一种暧昧的错觉。
都不说话,都僵了。
君吾觉得浑身上下都被热气缠绕,在他看来梅念卿正好散发着冰凉,他好想拥着梅念卿的身子,先抱一抱他也是好的。这种念头他拼力压制下去,自己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
梅念卿表面并无表示,内心深处却更上演昨日春光,那片天地只二人,一个是他,一个便是君吾。那他们在干什么呢?当然是晋江不让写的,不可描述的事情,反正那画面十分劲爆,大家自行想象,也因之前写的被锁,不敢写了。
梅念卿小声道:“太子殿下,你困吗?”
?难道?怎么会,别多想。难道静民也做了那梦,那接下来……
君吾清清嗓子道:“啊?你……你要睡觉了。”
梅念卿微慌:“太子殿下不是说要为我调息吗,已经很晚了。”
就调息吗?
不过也是若两个人一直不说话干坐,这都能坐一整夜了。
“哦哦,好。”君吾手中举起灵气,缓缓涌向梅念卿
这怎么回事?君吾眉目微皱,因为他法力涌向梅念卿身体时顺便为他检查了一圈,他发现梅念卿伤不在内气而是伤在了菊,红肿很大一圈,肯定破血了,精气也伤了不少。
梅念卿见他神色有异,硬着头皮道:“昨日没吃好,上火了,便秘。”
君吾却显失意,道:“好,明日做鱼汤好好给你补一下。”
梅念卿小声:“谢谢太子殿下。”
丢死人了。
两日后,梅念卿与君吾要离开,过来朝晒药的居士告别。君吾见他地上晒了很多奇怪的药,问道:“这些是何物,未曾见过。”
居士笑道:“你猜。”
无聊。
梅念卿叹口气:“师伯别买关子啦。”
居士淘气道:“我的祖传秘方,岂能随便就说了。”
“你可真可爱,师伯我们要离开了。”梅念卿说了去意。
“去吧,早知你们不会陪我老头子了。”居士一边晒药根一边说。
“侄儿走了。”梅念卿与君吾拜他一拜,转身而去。
居士朝他们身后挥手告别。
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
回梅林路上梅念卿道:“方才殿下问的那药,是一种世上罕见的灵草,此草生于万米高崖。那灵草能令起死回生,也可助枯骨生肉。”
君吾叹道:“居然如此神奇。”
梅念卿与君吾漫步于梅林之中,他们走到一颗巨型梅花树下,树枝上面果真挂了很多愿景、红带。
他们坐在那里一点一点查看每一个红带或木牌。
在取下最后一根红带时,两人被上面的愿词惊讶。因为上面的内容这个人是这样写的,他说希望有两个人人可以替他穿上红色的嫁衣对着梅花树拜天地,他便死而无憾了。
看完内容才知这是一个人临死之前的遗愿,只是上哪里去找对男女拜天地呢?思来想去现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如便由他们拜祭了这信徒的夙愿吧。
君吾倒是没问题,梅念卿看样子也没有意见。
君吾挥手掐诀用法力为他们变换了梅红喜服,带上锦簪,燃起红烛。
他们按照信徒愿中所写尽量完整的成全他的心愿。
紧跟着就到了互道婚词的一步。
君吾还在一门心思仔细的好好想想,就听到梅念卿熟练的念道:“奉尔成婚,两君佳好,望尔珍之,年年岁岁。”
人美,字也好。
君吾也跟着道:“与星与月,与君与夫,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礼成!
两人刚拜祭完,天象突然异变,他们被一阵大风卷上了高空。
好大一顿阵仗,终于平息,遍地音语袅袅,灵气冲斥。
梅念卿揉一揉头,睁开眼睛下一跳。
天……天庭!
君吾也醒神,望着他们落脚之地,此地正是他之前飞升上来的地方。
是梅静民飞升了。
这么大的动静,早惊动了一群神官,他们飞过来,看到眼前穿着喜服的两个男儿,更加惊悚!有多人认出了君吾,小声道:“你们看那不是火师夜微吗?他几日不现身,又穿的这样奇怪。”
君吾听到了那神的话,明明刚飞升的是梅静民,为何大家只讨论他,反而把刚飞升的梅静民晾在一边。
梅念卿自然知道原因,他现在没有了桃花运,别人对他只会是厌恶感增多,当然他并会在乎,他本来想跟殿下回到王宫后就跟国主请辞,去太微殿清修,从此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至于太子殿下,他会是一个好神仙的,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至于师弟们,他们一心修行,将来一定也会修炼飞升位列仙班。
他会为他们祈福,希望都如他所愿皆大欢喜最好。
没想到的是居然得了机缘飞升了,上天为仙自然是好,但是师傅也曾告诫过他。“神仙并不是无所不能、无欲无私。任何事情绝不能受表面迷惑,看真实心都不一定论清真假。静民啊,做神仙没那么好玩,听师傅的话,做个凡人,有私有欲,逍遥自在,哈哈哈。”
梅念卿当时并不理解师傅说的这些话,他认为修者,一定就是为修道成仙的,师傅却无心当仙,只图自在,好是奇怪?
如今回头想来,确实如师傅所言,做个凡夫,与所爱之人,执手相伴,逍遥快活。
君吾见梅念卿一个人愣住不说话,他刚刚跟围着他的一群神官解释完,事情的所有经过又送神官们散去,刚抽出空来,就见梅念卿闷闷不乐。
问他道“在想什么?飞升了还不高兴?”君吾轻他肩一巴掌。
梅念卿抽回思绪微笑道:“能跟太子殿下在一起,我自然高兴了。”
君吾心中叹息:梅念卿长得这么好看,只是不是女子,女子皆十里红妆嫁娶为妻,不然……
不然什么?君吾省略了心里的想法。
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不然难道还要娶他吗?
女儿家,娇柔贵淑的可没他好欺负,也是无趣,他正好。
好了好了,不能再想了。
君吾头一次见他说话这么懂事,若是跟前没人,都想冲上去抱他一会。笑道:“这话爱听,但是不能对别人说。”
梅念卿这次飞升虽然没有震动整个天庭不过却震动了天地异象,面见了天伦大帝后,天伦便直接封梅念卿为雪华真君,掌管天地星系。
“太子殿下,你听我解释,我当时并不是怪你的意思。”得知梅念卿也飞升,槐江特意过来祝贺,并给君吾道慊他那日并没有怪他的意思让他不要多想。
君吾没有说话,梅念卿倒是听槐江这话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之前在天上受了委屈,还和他有关系。怪不得昨天太子殿下突然现身,虽然他感觉哪里怪怪的,又怕殿下不想说就没问他。殿下心里不高兴,却在自己面前还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梅念卿生气道:“你说清楚,殿下被谁伤害了?”
君吾看向梅念卿,眼睛里聚满了星光。
他……他居然这样在意我。
静民谢谢你。
槐江抿了抿嘴唇,梅念卿真生气了?
槐江从他脸上扫过,第一次见梅念卿真的生气,慢声慢语道:“是我说错了话,惹太子殿下不高兴了。”
梅念卿觉得自己刚刚过于激动了,换了语气又道:“殿下没事就好。”
槐江又朝君吾看去,想来那天他说话实在是下太子殿下的面子,他也不奢求太子殿下会原谅。
本来也是误会一场,本来当时要和槐江一同下去的,君吾自己先跑掉了,想起心中也有些愧疚。
君吾笑道:“如今我们三人都飞升成仙,日后要一起守护天下苍生。”
殿下。
槐江点头笑道:“嗯,太子殿下你原谅我了?”
梅念卿看他俩讲来讲去,一直居在殿门口,道:“既然和好了,都随我到殿中去吧,居在门口干嘛。”
槐江有些不自然,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嘛了,从怀里掏出一颗永夜明珠:“梅哥哥,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不知送你什么东西当贺礼的好。这颗明珠永夜照明,正好添到你殿中,也好符合你这个雪华真君的名号。”
君吾先从他手中抢过,拿到手中打量,梅念卿摇头笑他顽皮。
君吾哼道:“当日贺我,也没见你这么孝顺。”
槐江与他同一日飞升上天,光任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已经把时间凑齐拿走了。当时槐江也没给君吾送礼,两人晚上忙完,只喝了顿互贺的好酒。
槐江委屈嘟囔着:“太子殿下,见你平时什么都不喜欢,除了喜欢跟梅哥哥待在一起,我真想不到送你什么东西哄你开心,还好梅哥哥飞升了,那你今日开心了吗?”
这小子。
君吾想着,不跟他计较了,但话说回来,梅静民飞升了,他真的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梦,他现在心里面总是想着梅静民,暖暖的很贴心的感觉。
君吾道:“去殿中说吧,稍后我们回人间去。”
梅念卿点头。
有人飞升成神,凡间天空则祥云瑞气,一些上香的信徒见此征兆,拜观的便更勤奋了。
君吾不知道的是凡间的信徒去雪云宫为他雕了一座巨型寒冰神像,原因有二。
其一,是一些信太子殿下的人们没钱去观中参拜。
其二,二是太子殿下在此修行过,这里被视为圣地,神圣不可侵犯。而这冰神像对人们而言又寓意着冰心玉洁四字,只要潜心参拜,他们也会如太子殿下一样,心无杂念,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也许巧得了机缘,还能飞升做神仙。
人们心中有愿,千件万件,希望美愿成真。
每天冰像下都奉满了香枝,千枝万枝的燃。
冰像似乎都感动的落泪了,有几个上香的人看到了,跪下磕头,激动大呼道:“哇!你们看,你们快看,太子殿下的神像流眼泪了。”
磕头拜后,他们起来跑到周围所有的冰像面前,都仔细观看,开心大呼:“真的流眼泪了,太子殿下所有的神像都流眼泪了。”
天神啊!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的神被他们的虔诚感动的落泪了,简直是一桩佳事。就这样一传二、二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全国成千上万的信徒都陆续上山祭拜、供香。
请愿信纸一堆满了香房,红带千根万根,早盖过了梅花,艳比红绝。
就连王宫中的国主也知晓了此事,对于大家这样疯狂靡拜前太子,却有些担虑。太子飞升,相继又选了宣王为太子。如今民心全系于他一人身上,国主却不得不忧思疑虑。
外宫中的代太子殿下,白夜琅得知了这个消息,猴乐了三天三夜,大摆三天三夜庆祝宴,更是带了上百余人上雪云宫祭拜他太子哥哥,天神在世。
而他带上去的一半人都是身份尊贵,王宫贵族,他们听说太子殿下山上的冰像生灵,那这里的冰岂不是也很神圣,于是他们便纷纷采冰,大块大块带回去。也许对他们现在来说,这冰有延年益寿,增长命运的神奇。加上太子殿下在此处修行过,冰有带灵气,那自然不假。
每天都有人来,香火不断,君吾也觉得自己全身灵力充沛,精神抖擞。
而对雪云宫来说却是灾难一般,原本巍峨的冰峰被人采走,冰山上全是为太子殿下雕刻的冰窟,窟里面全是太子殿下的神像。
每雕一座神像,这山中灵力便更胜一层,原本寒凉森森、死气沉沉的冰山,现在整个山比仙镜都要美,环冰壁室如碧玉一般,散发波光粼粼的灵气。
可是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冰面出现了成千上百细细的裂痕,蝴蝶一般弱小,却又顽强,只待破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