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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铺桥欲通青天河 ...
君吾已经飞了下来,梅念卿在城墙等他。
君吾落地道:“大家如何了?”
梅念卿凝着神色,指向远处道:“村民们都跑到城门前来了,他们的住地都遭遇火流,也有一些幸免的,但他们也不敢住了,全都迁到这里来了。”
君吾望着城墙下的流民,道:“父王怎么说,能让他们进来吗?”
全部进来是不可能的,梅念卿道:“太子殿下,眼下人们心中都有怨怼,国主觉得若是全放进来,怕是会有暴乱发生。城中王室贵族,也纷纷上奏国主,说一定不要放他们进来。”
但是这样堆在城门外也不是办法,空气温度越来越高了。君吾道:“你守在这里,我先去雪云宫看看。”
雪云宫曾是信民信奉君吾的场地,如今遭火毁去,君吾心上隐隐作痛。梅念卿知道这件事会对他打击很大。
梅念卿牵起君吾的手,握的紧紧的道:“殿下,我们一起吧,这里我叫同宣他们三个守着。”
数月的分离,实在太难熬了,好不容易陪在你身边,怎么再舍得与你分别,让你一人面对所有。
梅念卿牵起他的手放到脸上,满满不舍。
他的脸上温度浅浅,就这样摩擦一下,君吾知道他又瘦了,终是不忍将他拥入怀中。
梅念卿眼中有泪水打转,他语气轻轻的道:“殿下,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不想站到你身后,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我们一起吧。”
他何尝不想,梅念卿能陪在他身边。
君吾心里好受了许多,他身边还有他的静民,还有他的子民都等着他。他有更多信心了,他发誓!绝对不会让那梦中的噩事成真!
城下人影绰绰,他们仿佛看到了城墙上风动的衣衫。
他们认出来了,是太子殿下,他们的天神,守护神。
开始有人大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来了,太子殿下你要救救我们啊。”
“太子殿下,一定要救救我们。”
“太子殿下,我们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太子殿下,我们等着你,带来好“消息。”
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多。
他们再不敢耽误,梅念卿向师弟们通灵后,与君吾直径飞向火流暴发地点,雪云宫。
他们到了雪云宫,却也被这里惊骇到了,因为火流烧毁了一切,原先耸立的冰像峰,融为沸腾的泥水,遍地都是火浆冷却后的黑色残垢。山上的梅木化为灰烬,一片黑糊糊的焦土,正正与君吾梦中的场景缝合。
君吾心脏跳的飞快,那梦中空面怪人的咒语又响在他耳边。
———你救得了所有人却救不了你自己。
———你的存在,就是我出世的理由!
一字一字似乎是带着利刺,每一根刺都能扎入心脏深处,再也拔不出来。
梅念卿道:“太子殿下,这里不是已经封好的吗?是谁发现这处出现问题的?”
君吾也有疑惑,明明当时他封的好好的,凡人是触碰不坏这里结界的。
难道真是有神官想陷害,这怎么可能,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这里的火流关乎天下苍生,大家又都为神,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他抛开了心里思绪。
君吾道:“是两名神官发现的,他们以为我私自揶用了灵水有别的意途,以为我与水洞龙王交好,这才禀告天伦大帝,召我上去一议。”
原来如此。可这处封印本来是没有问题,怎么两位神官查看后却暴发了。梅念卿道:“太子殿下,我觉得这件事情绝非简单,病根就出在这两位神官身上。”
梅念卿又道:“太子殿下,近年来殿下法力香火强盛,看来是有人眼红了,才想害殿下。现在殿下不能再使法力了,火师神力会使火焰更凶。”
梅念卿的话有道理,君吾道:“他们是算准了我法力为火系,那么接下来,你先使用冰术封住火势,我再调石土过来直接填山。”
他们一拍即合,几天过去了,山上的火流渐渐被熄灭覆盖。
即便如此君吾却不放心,怕再出事,于是他们便回去找国主。
自古人间有难,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先要找人间的王。如果连他们的君主都保护不了他们,他们还能信谁呢?
君吾与梅念卿回到王宫时已经是夜里了,君吾向国主说明了雪云宫的情况。并且表明要将整座山移平,填上。国主听到这话,自是不同意他的做法。雪云宫是乌庸国最高耸的大山,又处于王城背后,就像是王城的靠山一样。虽然常年不踏足山中,但毕竟这是国脉河山状大的象征,如何能轻易铲平,万一被别国查觉,那可绝非好事。
君吾说了半天国主仍坚持自己的意思,不同意填山。
君吾与他争执的激烈,陈年的火气暴发,道:“父王,你一天不同意填平那山,外面的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你是一国之君,城外堆的那些人都是你有义务守护的。”梅念卿拽着欲上前的君吾。
国主听完这话,直接血气冲头,道:“太子太子,你别以为成了神仙,你就有能越界质问孤,你填平了那山,叫敌国知道,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些百姓了,是灭国之灾!你当过几日君王,无知小儿,你又懂什么?”
君吾却不甘道:“我是不懂,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填平这山,那山中肯定还隐藏着更危险的东西,那火流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国主看着他道:“你不是神仙吗?难道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你当初一心修行成仙,岂不是在玩笑了?”
这些话听起像是说,你神仙,神仙怎么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只能是你能力不行,不适合做神仙。
作为父亲,他可能真觉得君吾这个天庭在职的神仙儿子并不是那么厉害。梅念卿局外之人必然是懂,君吾就不同了,他只是一味觉得国主就是不认可他,因为从小国主好像都不在乎他别的成绩如何,国主在意的只是他太子的功课做的好不好。
君吾面色暗沉:“我只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想造福更多人,想更多人能活下去。”
国主坐下道:“你能这样想,是没错,可别人未必会领你这情。也不会一直都记住你的,万一填山有误,怕是会更麻烦。”
君吾语气温了些道:“记不住,也没事,大家能活着就好。”
国主翻开桌上的竹简道:“近日大臣都上奏,说是可以攻打四面邻国,扩张土地,迁民生居。国师,你怎么看?”
梅念卿往君吾脸上一看,不作应答。
君吾听到这话是一万个不同意的他道:“父王,此行不可!”
国主问道:“自古天下,你争我夺,有何不能。倒是太子,你如些忧柔寡断,王室威严何在!”
两父子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谁都不认同谁。
君吾回道:“你的王室尊严难道比人命还要重要!”
国主彻底怒,也不装了,站起身大声道:“放肆!”
巨大的身影盖过桌旁边挂在木架上的君王银甲,被覆盖了影子的君王银甲似乎是查觉到了压迫,黯然失去光色,银甲第六感觉得等下会被人夺剑吧,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银甲前方的利剑已经开始待命。
君吾也不退步一分,道:“我不同意您的作法!”
国主听到这话气得晕头转向,冠冕摇滚。
“你!”
梅念卿见他们争执的更烈了,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君吾的手。国主转头时似乎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他猛的跳到一旁,果然如银甲所感。国主拔出银甲到配剑,剑身悬在半,剑峰指向君吾,剑已出鞘,没有回旋。剑指过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梅念卿反应敏捷将君吾快速拉后一步,君吾松开他的手,却朝那剑上前一步,国主后退一步。就这样僵持不下,双方都不给对方台阶下。还是梅念卿怕他们父子俩真干架,国主没有胜算,君吾又胜之不武。只好想些好言相劝。
梅念卿索性上前挡在他们之间,见他蹦进来,国主怕剑伤到他,收了提在手中。梅念卿面朝国主道:“国主陛下,您息怒,太子殿下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须知两军交战,遭殃的肯定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太子殿下之所有反对国主您,是因为眼下这种情况是完全不能够开战的,若是被别国知道,我国是因为天灾就兵戈相见,夺人土地,杀人性命。就此拉据国与国之间的仇恨,而且万一后面抢夺惯了,再遇到困难时,所有人都不会再努力,他们会觉得比起努力很久才能做的事情,他们换一种想法就变的唾手可得了,您觉得他们会怎么选?不努力,还一心只想着抢别人的,这不现实的。”
梅念卿说的这些话到是让两人都沉默思考起来。
国主将剑归于原处,又坐好。
君吾也平复了下神色。
国主先开口道:“我可以下令撤回讨伐的军队,不过雪云山绝不可以填平,若是再没有什么事,你就退下吧,太子。”
也算是一种让步吧。
君吾还待多说,梅念卿一个激灵拽着他就飞了出来。
国主眨了眨眼睛,怎么这样出去,成何体统!
两日后,全部乌庸大军撤了回来,这个时候弱川国突然上贡,说是想结两国盟谊,有意联亲,国主细思后,应允。
深夜,四君殿。
桌边他们坐下相谈。
君吾叹了口气道:“弱川国这个时候突然上贡,是什么意思?”
突然示好,又意欲何为,总不能单单盟交的吧。梅念卿给他们几个添上茶水,也坐好。
同宣依照乌庸国目前情况,思了思道:“弱川国应该是见乌庸国首次出兵讨伐小国,是怕殃及池鱼吧。”
商文朝梅念卿与君吾脸上看一眼,道:“乌庸本来就与弱川有盟约,一年赠冰十车,难道是因为这才会迫切上来讨好,这会不会太急了?”
听到他提冰,君吾目色凌利道:“难道他们早就知道,雪云宫有地下火流,故意求冰?”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心思歹毒了。三位国师俱是一惊,梅念卿想了想道:“太子殿下,光以弱川国这些年的发展,他们断不可能是要与乌庸为敌的。”
这也是实话,如果真是这样,乌庸现在便举兵讨伐,轻轻松松可以让他们这个国从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他们求冰又是为什么?
君吾沉声道:“父王已经应下,要将琅宁送去与弱川太子和亲。”
提起琅宁,灵宁公主,就不得不说,这位公主是乌庸国最尊贵的第一公主。她与君吾同父同母,不过性格偏激,又喜欢宅于殿内,所以提起她还是有些陌生的,不她少时爱跑去太子东宫胡闹,后来国主呵斥就没去过了,她还有一个特长,揍那个调皮惹祸的宣王,宣王天不怕地不怕,见到她却是如避蛇蝎。
公主性格泼辣,若是出嫁去了弱川,应当不会受欺负。
梅念卿观察君吾神色道:“公主她愿意吗?”
君吾想起了,他去告诉琅宁,而那丫头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跳到床上,裹成麻花的样子,她还笑嘻嘻道:“王兄是太子殿下,是乌庸国的神明,我的夫君也太子殿下咯,我有了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好开心啊,嘿嘿王兄,我……琅宁愿……愿意。”看她高兴的那个样子,应该是愿意的。
君吾回道:“她已经跟父王谢恩了,过几日便去弱川。”
要这么快吗?
同宣插一句:“太子殿下,你不觉得这时间赶得太紧了吗?国主这么快就应下了,那弱川国上贡什么东西来?”
君吾不语,梅念卿替他们添茶。
商文回到:“弱川国赠冰,他们以水源造了一个冰窟,听闻了乌庸国这里天气炎热,庄稼难以生长,便答应说两国盟交后,可以持续大量送冰运水过来,尽以绵薄之力。”
同宣听完这话,陷入暗思,他一脸怀疑弱川国这么做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反正他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谁会那么好心,又不是傻子。
君吾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水,梅念卿在一旁下意识提醒他小心喝很烫。君吾示意让没梅念卿坐下来。
仇若也喝一口茶,放下杯子,往一旁去看爬在不远的末影。末影被君吾点到了自己座下,现在也可以说是灵马,它只是不能讲话,思维已经开始和人差不多了。它还算听话,平时大家都在的时候,它就闹,今日倒是乖巧的很。
他们议论这个那个的过了一整晚,三位国师,想法各异。梅念卿站君吾这边,至于弱川国到底要做什么,现在也无法考究。同宣他们三人还是力挺填平雪云宫,算是替天行道,保护一些人免遭迫害。但国主跟君吾说过雪云宫仍是江山命脉,是动不得的。鱼和熊掌无法兼得,但是君吾不管,他想自己拼出来第三条路。既守护山河万里,又护佑大家平平安安的,他是人们的神,若是连他都做不到,那还要神有何用呢?
几日后,灵宁公主远赴弱川国出嫁。
弱川国也依照原先应下的上贡,灵宁公主被护送到弱川国后,他们便事先准备好了千百车冰块与水运到乌庸国。起初梅念卿与君吾还怀疑他们是不是拿原先从雪云宫那取去的冰冒充,怕有诈。国主虽然准许他们采冰,但他们也只取了五年冰,五年取的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想到这他们便消了心里疑虑,眼下信徒祈愿又多,雪云宫也要再封。
于是三位国师被派去解决信徒祈愿,梅念卿与君吾前往雪云宫封山。
封山在即,国主命人将弱川国运来的冰块与水直接送去了雪云宫。又命数百名水匠在原先烧焦的树旁都凿开了大坑,坑里灌满运来的水,数日间高耸的雪云宫顶上流溪潺潺,冰峰再起。
君吾与梅念卿施法用冰覆盖了整座山,替山盖住了烧伤割裂,那些火流也死在了寒冰体内。
日子又回到了初点,平静许多。
直至上元佳节,那一天乌庸百姓十分欢庆,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昨日伤痛,一个一个满怀喜乐、载歌载舞。他们不是忘记了伤痛,而是他们认为自己有一位了不起的太子殿下,所以不害怕。
国师这边可就很无语了,祈愿又多又杂,他们三个心里叫苦,太子殿下的信徒恨不得一天许八个愿!也是君吾太亲厚了,信民们不光向他祈愿还向他分亨一些家里的事,比如:“太子殿下,我们家母猪生了九只猪崽子。”
“太子殿下,我做噩梦的习惯好了。”
“我一顿吃十个馒头。”
君吾近来日夜都与梅念卿守在那冰封处,怕再出现隐患,所以信民的报备,他一概不知。
上元节,大家张灯结彩,满城欢庆。城里城外的宫观里都挤满形色各异的香客,一时间君吾的香火连绵不断,这令他又是法力大增,他法力强大,天上的金殿顶盛泽灵光,不少从他门口路过的神官都纷纷停下观望。
几个刚从天伦大帝玉殿出来的神官,便看见了那刺眼的金光顶,心里不由唏嘘不已,果真气派。有人羡慕自然就有人记恨,人群中元间与真玄互视一眼,看这样子,这位太子殿下应该是又解决了那火流。他们私下查了那山的地质,才知道这处竟是一座活山,不过山上的积雪与冰如果没有遭破坏,一般不会有事的。听凡人讲,弱川国求冰五年,所以不少凡人暗自恨弱川国,以为是他们采冰引起了山怒。
雪云山下,皆是大批信民,他们知道山上被封了,还被国主下令彻底封成了禁地,除了王室之人,普通踏足者斩立决。即便如此,信民依然将雪云宫记挂于心,原因是这里是太子殿下修行飞升神地,而且在这里许愿要比山窟石观、城里宫观灵的很,所以不少人,都偷偷在山角下或者是一些暗角洞中秘密祈愿。不少人都不种地了,因为他们觉得只要不断祈求上愿,庄稼就会自己生长,他们只专心每天虔诚祈求就好了,太子殿下会帮大家,太子殿下心怀苍生。
雪云宫顶,因为他们要守很长一段时间,原先山上的道观屋舍全部都烧没了,梅念卿与君吾决定先搭一个凑合住住,原本是用法术变一座就好了,可又怕法力过重影响到结界。
梅念卿与君吾漫步于山峰之中,想着捡一些木干、木桩搭房子用。他们走着走着,走到了原先那处梅林屋舍的地方,两人心中都百感交集,这个屋中曾经有过属于比此的温存。屋舍只残留了未烧烬的架构。他们决心一想,梅念卿抬手轻轻一挥屋子整体便干净了许多,现在只需要找到几根木头与房盖就可以了。
正在他们考虑要到别处寻时,这片梅林突然如枯木逢春一般神奇,遍地生机勃勃。死去的枯枝有了生命迹象,开始一点冒芽,再到开花,一气呵成,花朵迅速横生,一瞬之间,百花齐绽!
这是怎么回事?
突发奇怪鬼异,君吾立刻揽紧梅念卿的腰腾空而起。他们飞的极快,带起了一阵潋滟花风,香送十里。梅念卿在君吾怀中反应过来,道:“太子殿下,下面怎么回事,这些梅树怎么都复活了?”
君吾俯视着下面大片大片刚刚出鞘的梅林,神色紧立道:“不知道是什么在作怪。”
君吾揽着他寻了一处安全地轻轻落下,方才他查觉到这片梅林并不是因邪祟而生,稍微放心。这梅林冲斥着一股很熟悉的灵气,君吾朝前去了几步。
他又细细嗅了一下,才知道这居然是信仰的力量!
怎会如此奇怪?
那些受人供拜的神象早已不复存在,无人信拜又哪来的信仰之力?怎么会有这么奇异……他望着梅林。
梅念卿看他眉目紧锁,也跟着去观前面的梅林,道:“太子殿下,是哪里不对劲吗?”
君吾收复了脸上困疑,道:“没事,我观察了一下这片梅林并不存在危险。”
既然没有危险,那就进去看看。于是梅念卿与君吾并肩进去,君吾突然握紧了梅念卿的手,似乎是怕他走散。
梅念卿的手贴着那温柔的手掌,心也跟着一点一点软化。
才过中午,雪云宫山下便聚集了越来越的人,形形色色,满脸高兴的有、满脸虔诚有、满目贪心的也有,除了没有痛哭流涕的人。
人挤人,密密麻麻一大片,每人都拿了一大篮子香枝。
有人笑着道:“话说,这还是太子殿下飞升之后过的第一个上元佳节哇!”
有高兴回道:“是啊是啊,今天大伙都好好拜拜太子殿下。”
“那肯定得好好拜拜了,太子殿下可是我们的守护神呢。”
天色窜黑,人们点燃事先备好的火把,前来上香人也越来越多了,不少下山的人也加入,村里村外,城里城外不少人也跟风而至,甚至还有拖家带口的来。不少人还没有把香插到前面来,着急往前猛挤。场面乱了,人夹人,人挤人,人们聚拢在一起,谁都让不开谁,渐渐大家开始谩骂、紧跟着挤的呼吸不畅,人群嘈杂中终于又暴发出了别的声音,好多女人和小孩哭声哀叫,可该上来挤的人还是硬挤,他们不理会旁人,只关心自己的供香能不能插∕到位置上。
中间有人突然大喊惨叫:“着火了,啊!!!”
听到惨叫声,原来是刚才有人想挤上前,和人吵了起来,情急之下,他将火把扔到那个人身上,正是惨叫的那个人,不少人已经被吓到了,不挤上前了,开始往下坡挣扎,不过,又怎么可能逃走?人们像一股绳一样比此拴扭在一起,一个人有了这种意识证明大家都有了这种意识。只有少数人趁这个间隙拼命上前挤,那个中间遍身着火的人也是看准这个机会,立马停下乱滚动,从地上弹起,决定拼死一博,他背了一脊背的大火,火势很勇,别人见他上来挤,只好退开一条路。这个人肯定疯了,都这个样子了,还这么挤,一想到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伙也不敢明着骂他。
一股烧焦的肉烟味,从人群中炸开!
大家努力避开他,他那背火未灭,又一路狂挤,火势早顺着背一路行驶,就这个样子不赶紧扑灭火,照这样下去还没挤上前面就烧死了,他又惨叫又向前冲,仿佛他的前面有水泉等着替他灭火。他的衣裤上掉着零星火点,越上前越挤,上面的人往回挤,人就堵在前头,各种声音,吵声、哭声、闹声、大骂声乱糟糟一大片。那人终于到达了等他的水源——黄泉。
他经过的地方,突然!也出现的惨叫声:“救命!着火了!”
“啊!我身上也有火,你们别挤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
“啊啊啊!!!”
刚才人们只顾着自己,没注意他们的衣衫都被点燃了,只是起初火小,没发现。在人们看那背火人热闹时,火势一鼓作气,蔓延到了整片人的身上。
有人突然大喊:“快……快!快祈求太子殿下,救人啊!”
前面的人大片卷在火光里,后面的人再不敢上前来了,现在逃命要紧,谁还管什么愿不愿的。
梅念卿与君吾刚进入梅林,树上突然烧起了大火!
君吾立刻揽着梅念卿飞了出去,惊魂未定,往前一看,不远的冰封处,大块大块的冰突然塌陷,君吾与梅念卿立刻飞过去。
怎么回事!
他们施法,将几百个水坑中的水引了来,百水汇聚成百条凶猛的巨形水龙,飞流而出,喷向那冰峰!!
梅念卿使出召雪术,百龙如刺,根根射入!算是暂时固定了塌陷,掉落冰块被冻住,扭曲的悬在下方。
火势越来越凶
只过一秒,那被冻封的冰顶,彻底爆炸,八∕分九∕裂!
裂痕处迫不及待的涌出百条火流巨龙,仿佛是刚刚百条水龙的反面。火脉又凶又猛,怒火狂野!一波接一波的火焰熔浆登天上来,然后四散飞流。
君吾已经使了千斤石,欲将破口封上,梅念卿朝漫天唤冰雹大雪,可这样还是不够!不够!那火浆似是天不怕地不怕,快意喷火,觉得它身下都是蚂蚁,它想弄死谁就弄死谁。
火势越来越凶,喷出的岩浆也越来越多,向一条巨型火焰瀑布从那顶峰飞流三千尺而下!
盯着这骇人的场景,君吾眼前的一目彻底再一次与预知噩梦中的一切重合了。在那火流尽头,他看见了那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邪魅,他穿一身白袍,手执白帆,用力挥动,像是在迎接峰顶飞出的火焰熔浆,仿佛他是这场恶事的操控者。
君吾已经开始有些慌了,和他长的一样的人,如果被信徒看到,会怎么样?不!不!可以这样的,凭什么该这样啊!他不再深想,心中只剩永无止境狂大怒火,他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他拼尽力量朝峰顶而去,竟然解决不了,那就毁灭,毁掉它,让它消失!
君吾越怒视那火峰,那火峰就越嚣张。
火焰熊熊扭动身躯,时而迎风下摆,时而鼓风齐天去。
君吾如利剑射去,梅念卿立刻停下唤雪,飞追在君吾身后,大喊道:“太子殿下!白夜微,你做什么啊,别去那里啊,殿下危险!”
君吾听到梅念卿撕心裂肺的呼叫声,脑中清明一些,闭眼又睁眼,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干嘛,再看前方,他前面并没有那个邪魅只有不断喷火的火口。梅念卿已经追了上来,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了君吾抽泣。
梅念卿低声哭呤,道:“殿下……夜微,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你突然冲去火里……吓死我了,你难道不管我了吗?”
君吾揽着他向前飞去,离火远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君吾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在火流中又看见了梦里的那个邪魅,他和我长的一样,两手挥动着一竿千米白帆,火势朝他归去……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给暗示我什么,我心里很乱,静民,真的,很乱。”
他说的时间眼神里全是恐惧,梅念卿看着他,心里犹在滴血。他再一次将君吾抱住道:“殿下你别害怕,我们四个,会一直陪着你,守护你的,别怕。还有,殿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留下我,刚才我真的很害怕,你会……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殿下。”
山下的信民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很多人烧伤,死了很多女人、老人与小孩们。一些幸存的年轻人正呼了一口气还没喘均衡,突然!他们头上披头盖脸冲喷下来了数十条火流,炎炎火浆,顷刻刻间就将这些活人烧成焦黑的枯骨,他们都没顾上惨叫。
梅念卿与君吾一刻不歇,挪来了不少巨石,终于拼力将火口暂时先封住。他们下山便看见了山下惨状,与梅念卿平息了信民尸骨后,第二日清晨回到王宫,君吾脸色沉重直接执剑冲进了大殿,文武百官皆在,他们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国主见他衣衫不整,赤眼进来,噔的站起身道:“放肆,太子你如此没有规矩,哪里是一个神仙该有的样子!”
君吾执剑插入殿内,喝道:“到现在了你还要顾忌你的王室规矩,你不让封山,你知道昨日雪云宫下烧死了多少人吗?”
烧死了人!雪云宫原来真的火流爆发了啊!众大臣开始议论纷纭,昨日他们下朝回去便听了一些风声,但都没敢在国主跟前说,以为国主早就知道了,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闹这么一出。
君吾与国主大吵一架后,他便与梅念卿、国师去了天上,寻找上古古籍,看看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凡间的人们每天都受火流温热摧残,实在忍受不了的人们开始偷偷入迁别国,给别国做苦工,只求容身,可别国的人却视他们为异类,虐杀驱赶他们。一些逃回来的人加入军队,军队与一些大臣上国主再次上奏,请命出战,为全国百姓谋个生迹。为了不惊动天上的太子,国主下命出兵攻讨伐绝对不能让太子知道。
几月过后,祈愿的香火又旺盛了起来,君吾觉查不妙,因为现在全国都处于性命攸关的时刻,为什么人们上供香火还能一直旺盛不断,而且许的愿也不再是保佑能让火流平息,家国安康之类的,而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探查古籍无果,君吾只好让梅念卿与国师们先下凡看看,近来凡间有什么异样。他再多搜刮一些古籍好好看看。
三月后,又有数十队乌庸大军,直接正面抵达别国领土。他们一直前进,目地就是为了夺城,任何人要阻止大军前进,就只有三个字“杀无赦”!
一些当地百姓见这些强盗大军闯进村子、山寨、城镇,修罗鬼一般。起初大家组群组队拿上锄头、镰刀、木棒跟大军拼一拼,驱赶大军。想着大军也不敢真对他们普通老百姓动手,谁曾知这些人就是地狱来的恶鬼!不光见人就砍、见粮食就抢、见年轻人就杀,就连婴孩也不放过。
庸乌大军已经杀红了眼,不少大军已经开始带来了家属、亲戚、朋友、街坊邻居体验拎包入住。
国主并不知道人的双手一旦染了血,杀了一个人,就会杀三个人、四个……十人……百人……千人……万人……屠国!
欲望被放大再放大,人就失去了人性如空壳走尸。
乌庸周边的邻国彻底被占领了,国家里的人都被杀了与石块堆成了万里长墙。
“太子殿下!不好了!”君吾正在修习一种能平息火山的禁术,突然听到梅念卿通灵,心中陡然一凉!
君吾停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念卿叹气了声,失望道:“是国主陛下,他下令让乌庸大军进攻了弱川、玲北,还有周边一些小国家。”
君吾听完怒道:“什么!他不是答应暂时不会这么做,为什么又!”
为什么就不能在等等!为什么非要开战!非得流血!死人!
通灵后,君吾拼尽全力,将最后一级邪术突破,大功告成。还没出殿门,就听见有人进来,他立刻收拾好弄走这几个时尘修练的东西。
推门出去,才发现是四个天兵,巡问后才知道原来是凡间的世情闹到了天上。
凡间一些被大军驱赶杀逐的别国人纷纷上告他们信供的神官,求他们救命。可自古神仙不能插手人间事,优其是这种战乱的时期,大家都不想去管怕引祸上身,可神的名声及法力来源都是由这些凡人带来的,不管不行,他们想既然不能亲自插手管,那就再查查找找别的办法,看看凡间是什么原因起了暴乱。查查才知道前来犯国的大军居然就是火师夜微的信民乌庸大军,大家心里有了底,决定先告诉天伦大帝。前脚火师刚说要下凡拯救苍生,后脚就起了暴乱,这会不会太巧了?他们胡乱猜想,这会不会是火师自己允许乌庸大军去抢别人的土地,杀别国的百姓,谁能说的清楚?
君吾刚进了天官议事的玉殿,就有一些神官细声细语,他听到一些人“只顾自己人活,不管别人死活”“谁说不是呢”“谁叫人家法力高强”之类的讨论。
天伦见君吾跪下行礼,叫他起来后道:“相焱,近日凡间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
这是天伦第一次唤君吾的神号。
君吾回道:“请大帝陛下放心,我知乌庸军士犯了错,作为乌庸国的太子殿下,我定会严惩不贷!”
声响坚走,正气凛然!
“你们这些强盗!我跟你们拼了!”这个女人冲向正在杀人的乌庸兵,她双眼一股凶煞,硬着头皮冲过来,还没碰到士兵,她的肚子就被一把大刀刺穿,死不瞑目。这是乌庸大军打的最血腥的一场,几乎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完了,士兵们正收拾战场准备离开。
突然!
上天中,从天而降一位全身灵光的天人,士兵很快便认出来了。
是太子殿下!
士兵开心扬起手中兵器大声喝彩,他们心中当然感动,想着肯定是太子殿下天上保佑,他们才取的胜战。
士兵们全都开心的往君吾身边凑,面对信民的欢迎君吾心膛一热!这是奉他为神,是他的信徒。然而等士兵靠近后,空气一下子变了味,只能闻见浓重的血腥气,士兵周身衣服上还有未干涸的血液,这无疑是给了君吾头上重重一击!心凉的彻底!
这哪里是他的信徒,这是强盗!!
他身上的灵光使得遍地一亮,四周乌烟瘴气变的清晰明了。地上全是尸体,老少妇孺皆有,尸体横七竖八解释着刚才发生了多么一场悲惨经历,而罪魁祸首正是他的这些信民,始作俑者却是他的父王。
两者皆是他最重要的人。
“出来吧!”随着君吾这又愤又悲的一声,天上突然灵光刺目,令人难看清到底怎么回事。
有士兵还窃喜喜道:“看吧,太子殿下不光人来了,还带来了这么多神兵,肯定是来帮我们的,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一人纠正道:“呸呸!少念这么晦气了,殿下哪里是千千岁就够的,殿下要活千世万世才好。”
不过一些老兵却明白了君吾的意思,即刻带所有人下跪。
有人面上写着:“你身为太子殿下,身为大家的神明,不应该是要保护大家的吗?”
君吾闭眼又睁,眼神淡淡的忧伤,有些愤气道:“我保护你们,但不是让你们来杀人的。”
士兵们没想到太子殿下第一句话居然这么说,都微微一怔,心里咯噔一声。
有些人想到了乌庸国现在处境道:“我们没有多余的土地,还有那火山随时都可能都爆发,大家都拖家带口的,没有办法才这么干的,这要是遭殃的是别国,他们肯定也会这么干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席卷一片,君吾摆手让他们安静后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补救的办法,马上就好了,你们再等一等,请放心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立马有人反对道:“等!一直都说等,等到什么时候?不是大家不想等,是根本就等不起。太子殿下,我们是凡人没有神仙那么长寿,就活个短短数十载,我就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这还是君吾第一次再人脸上看到了除了信仰以外的表情,各种扭曲,丑陋百态的样子,直击心脏!他的子民怎么能是这种?他保护的信民绝对不是这种模样。
君吾有些生气了,沉声道:“想要活下去,就可以草菅别人的性命,向无辜者的人挥刀?你们好好看看脚下的尸体,这些人和你们的亲人、父母、兄弟、姐妹有何不同,你们要如此残暴的下这种狠手!”
为首的领兵马上道:“是国主陛下下令来夺土地的,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呀,太子殿下实在是君令难违啊。”
君吾冷哼一声,指着一俱残忍的尸体道:“如此虐杀也是国主让你们这么干的。”
领兵从那尸体上一扫回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好一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君吾已经对他们失望致极 。
周围的神兵使出配剑只等君吾一声令下。
君吾还是想给他们一个认错的机会,道:“这几月所犯下的罪,你们可认,回去后脱甲可向死去的无辜之人认错?”
这是什么意思?士兵们不懂,他们的神明,他们的太子殿下居然让他们给敌国死去的人道谦?
现场神兵的数量越聚越多,不少士兵瞬间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恩,如果不道歉,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用死来忏悔敌国亡人。
横竖都是一死!
有士兵扔下配刀、头盔,站起来红着眼眶道:“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你不够强大!我们才会来抢别人的,如果你足够强,我们怎么会赌上身家性命来这里,太子殿下,你就是不想救……啊!”
不想救我们,你没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吾身边的的一个神兵一剑封喉,惨叫半声,血水四溅瘫了一地。
君吾一怔,士兵皆是心惊!
君吾震惊是因为他从来没真的要取他们性命,他没有下指令,这些神兵怎么敢?
君吾厉道:“谁给你下指令让你动手的?”
神兵说话却是不紧不慢,毫无惶恐之意道:“火师大人,小神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些刁民,怎么可以这么冒犯你?天伦大帝下来是吩咐过,谁若是不服你皆可诛杀!这些区区刁民,杀便杀了,确实不足火师大人,您降下身份挂齿啊。”
君吾一掌将他打飞十里道:“放肆!你怎么敢!”
神兵倒地大口喷出鲜血,不明所以道:“火师,你竟然违反天伦陛下的旨意!”
他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像君吾要举兵造反,上天斩神似的。其他的神兵见他被揍惨了,也思量着他刚说的这句话。
士兵却一个个以为君吾是要杀他们,他们手开始本能的握上刀柄,脸上露出恐惧。
又有一个士兵直接站起,手指着君吾,仿佛这些天的怨恨与饥不果腹、死里逃生让他有了发泄口,他狠绝道:“你根本就不适合做神!神应该要是帮自己的信徒打别人的,而你,根本就没有保护到我们!你不配做神!”
不被认可,这句话彻底触碰到了君吾的逆鳞!
君吾难以置信,眼中愤怒,心中裂开道:“你在说什么?你放肆!”
那人已经决定赌上了所有道:“我……我说你根本就不适合做神!”
声音之大惊天动地!
又是一重击,天空也跟惊雷闪动!无边的黑暗遍布前来,仿佛带着死亡的诅咒,天上空终于慢慢窒息,跟着乌云整一片来袭。周围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吹着乌庸旗杆咧咧作响,风味与现场浓重的血腥气融为一体,直送人的鼻息,令人掩着呼吸,难以喘平心上郁结之气。
神兵们已经亮起了充满灵光的兵器,朝这群士兵逼近。
君吾转身闭眼,冷声对神兵们道:“谁都不要动手,我自己来!”
身后的士兵们望着君吾,他的背影孤挺着,仿佛转身之际,就已经离他们万仗远!他身后空无信民,只有罪徒!
众人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真相,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神明,要杀他们了。
不安!恐惧!气愤!恨!占着每一个人的心!
士兵只觉今日一死,全部站了起来,有往四散逃跑的、有冲上来对峙的、有待于原地迟迟不动绝望的凝视、有糊涂忠烈持剑割喉。
多数士兵觉得他身为太子殿下,身为神,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执剑朝君吾背后剑去,还没上前两步就被君吾的灵力震飞数仗,下场死路一条。
君吾受到背刺,缓缓转身过来,面对这些人以下犯上,自不量力,君吾心上闪过一种鄙视。
随即他便出剑与这些士兵血战了一场,结局是,他赢!可是杀完之后,他的脑子里依然充斥着这些人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不适合当神,不被认可。
这些凡人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轻易给他这样差的结论,为什么不记得他以往的那些好,这些低等、差劲、嗜血、愚蠢的人居然说他不配为神!
真是可笑至极,这种人活着,在侮辱谁?
君吾拂去了心里的思绪,他未换衣衫,神兵走后,他便直接去了四君殿。
梅念卿正站于画像前,闻听脚步,赫然转身,撞见的是身披血衣的君吾。梅念卿冲上去查看,以为他受了重伤,又哭又急,大叫师弟马上过来。
三位国师冲了进来,见血人君吾登时一惊,不过他们还算分寸,瞧君吾除了面上冷淡,又没有痛苦的表情,只规矩的行礼问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怎么回事啊。”
梅念头却想挂在君吾身上一般,四处摸索道:“太子殿下,真的没有受伤吗?你去了哪里,怎么回事啊。”
君吾拍拍梅念卿的肩,冷道:“没有事,惩处了一些罪人而已。”
听他说罪人,梅念卿马上想到了是他跟太子殿下通灵,说国主派去乌庸大军到别国侵犯。
他一怔,难道太子殿下将他们全杀了?那些士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殿下怎么会亲手去杀?
国师们听完皆是一惧!
太子殿下何时这般……
君吾扫过他们的表情,问道:“难道你们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国师们皆道:“不敢。”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同宣却道:“太子殿下,你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民愤?”
君吾早知他会这么问,他道:“抢夺别人的土地,虐杀别国百姓,他们还有理来愤!”
商文与若佛一愣,殿下今天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
梅念卿待要说话,君吾却道:“你们四个人随我上天,我有事要禀告天伦大帝,我已经找到了可以让百姓们避难的方法。”
大事要紧,他们也不再多说,直径上了天。
到了天庭,君吾现在已经和昔日无法比了。他们上来落过仙京,一些神官都指指点点。无非说,“不知天高地厚,好好的神仙不做”“谁叫人家香火不断,信徒千万,法力无边”“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呵,法太高,连山都火岩翻滚,山都震怒了”
从这些只字片穿过,君吾脸色阴沉着冷陌的经过人堆,国师们瞪了几眼那群神官,梅念卿快速与君吾并肩,他正欲伸手要去抓君吾的胳膊时听到身后同宣与一名神官争吵了起来,他一分神,抬起的手指与君吾的衣衫生生错过,君吾走的极快,很快就将他们甩到了身后,独自一人向前。
同宣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跟谁都是一伙的,他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他还没说脏话,有所保留,与他对骂那个神官可就不客气了,直接粗声:“别他妈解释了,你们都一样,真他妈的恶心,搞得凡间民不聊生,现在凡人哪有时间给我们上供,都是你们那位金贵的太子殿下造成的,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同宣气得发抖,欲动手:“你!”
“同宣,别冲动!”梅念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梅念卿的这把手刚才错过了抓君吾的胳膊,不过总归也抓到了另一个胳膊,区别是,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同门。
梅念卿笑面劝解了那位神官,那神官也把事情闹大,对他们瞪了几眼,和几个神官走开了几米,但没有完全离开,仿佛是走开了,就没有好戏可看。梅念卿不想再管他贱样如何,直接问同宣道:“同宣,怎么回事,在吵什么啊?”
同宣怒视那名与他发生口角的神官,口气忍耐道:“没事,师兄走吧。”
梅念卿将他扯拽过来,又朝若佛、商文面上一瞅,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
同宣眼睛眯成缝线,恶狠的扫过那些神官模糊的身影,道:“他嘴贱,说我们跟太子殿下一样,装模作样,不知天高地厚,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救什么苍生,他说他要笑死了,可笑至极。”
梅念卿听完觉得关他屁事啊,也朝人影去瞪了一眼,他对同宣道:“你跟他有什么吵的,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闲的蛋疼,他们爱说啥说啥,管他们干嘛。”
商文、若佛猛点头觉得师兄说的对,同宣道:“但是太子殿下要救全国百姓。我们只是听命于他而已,又不是都和他一样。”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细,又带着一股莫名的抱怨。
梅念卿道:“同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你都要质疑殿下的做法吗?”
同宣挣开他的手,无名火气道:“师兄,你为什么老是替太子殿下说话,我什么时候质疑他了。况且他做决定的时候,也确实没有跟我们商量啊。”
商文、若佛一人劝一个,缓和后,同宣有些心虚有拧巴的不愿先开口,等很久也不见梅念卿说话,索性又把火撒到了别处,同宣道:“刚才是我语气过激,我们还是快跟上太子殿下吧,他都走很远了,免得发现我们并没有跟在他身后,他怕是又要想多了。”
梅念卿不冷不热,回他道:“你对太子殿下成见还挺大的。”
同宣边走快边赌气道:“谁爱对他有成见,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他是太子殿下,听他的命令理所应当,我有什么有成见的。”
商文、若佛走在他们中间,被同宣这话酸溜死了。大概意思就是说师兄偏心,只关心太子殿下一个人。
梅念卿被他气笑了道:“听话就好,总归还听。”
同宣听着这话呲溜一下窜上了前方。
君吾一口气走进了天伦大帝的金殿。
梅念卿与商文、若佛追在同宣身后。
梅念卿走的过急,停下呼了口气对商文、若佛道:“他就是个神将,怎么跑的我这个神官还快啊。”
商文也是气喘吁吁回道:“师兄啊,哪是他跑的快,分明是你人间供观少,拜奉你的人少之又少,就你好像天生缺运似的。”
说到师兄的供奉这块若佛也道:“是啊,师兄,你明明也是飞升的神官,怎么人间你的信徒很少,很少有神官做到像你这么扑街的,你不会是私自对百姓太过严厉了,才导致人家不喜欢你吧?”
梅念卿不语,这怎么说呢?
商文朝梅念卿面上一看,笑道:“什么呀,信徒少不是更好吗?事情也少,这样师兄就有很多闲时间陪我们玩了。”
梅念卿松了一口气,有点痛苦道:“你直述真相了,确实是很轻松啦,这样子才有时间和你们一起打牌啊。”
梅念卿其实心里想说,也没有关系,反正大家是不可能喜欢他的,因为他已经没有运气了。
若佛若有所思道:“但做神也很失败啊,别人不会笑话吗?没有人在意也很孤独的吧。”
梅念卿觉得不能再说这个事情了,笑道:“唉呀,没有事,没有事,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和你们三个小子在吗?别人在不在意我信不信我,都随便好了,只要你们都在呢就好。”
梅念卿这段话说的有些僵硬,商文随口一问,道:“师兄,近来你跟太子殿下怎么了?感觉你们给人的感觉都是怪怪的,像是藏着什么事情。”
这也没办法说。
于是,梅念卿夹到他俩中间,左手右臂搭到他俩脖颈,笑哈哈道:“什么呀,走啦走啦,不聊了,同宣那小子都跑老远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追上太子殿下。”
正事要紧,他们脚步加快。
同宣一股窜到前,转身后一看,梅念卿三个早被他甩后了。
同宣停下,稍微呼出刚才心里憋很久的一口气。顺气后他正要往前去寻君吾,听到左边一个声音唤他。
他寻声音过去,那人现身。
是雨帝拜冥!
同宣行礼道:“拜见雨帝大人,请问雨帝大人唤我何事?”
拜冥一柄利剑,步步过来,靠近同宣后,雨帝道:“火师近来为救天下苍生,可谓是将一众神官们都得罪了。”
同宣疑惑道:“雨帝大人还请明说,同宣不懂。”
太子殿下怎么就得罪了众神官?难道和他想的一样,太子殿下拉仇恨?
雨帝的看着他道:“看来你不清楚啊?”
?
同宣如实道:“小将不知,还望雨师大人告知于我。”
雨帝打量他一下,呵呵笑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还需要我说明白。”
商文不语,雨帝又道:“你们三个人本就是要飞升的准神官的,如今被火师压着,怕是难有出头之日哦。”
原来是来说这个的,想挑拨离间。同宣后退一步道:“雨帝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退缩了?
雨帝摇头准他告别,见人走开几步又道:“别忘记了,你们是在做错误的事情,不会有人感谢的。”
关你什么事?同宣一股脑子窜飞了,可那些话仿佛带着魔力一直在他耳中旋转。他往身后一看,师兄师弟们还没跟上来,是没吃饭跑不动吗?同宣气的又往回走去了。
天伦的金殿设的偏僻,君吾进去后发现所有神官都候在里面,看他们那神态仿佛就等他一个人来了。
这是为何?
那些神官本来还算安静,见君吾进来后便开始七嘴八舌,吵吵闹闹。君吾知道他们是故意闹给自己听的。
有人说的声音大起来了,直接扑通一跪道:“天伦陛下,你要为我等做主啊!那乌庸大军到了我等故国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只是我等身为神仙不敢私自牵扯凡间的事情,难以解决众信民的祈愿,信民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验,竟有了烧观砸庙的冲动,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陛下啊!”
这些神官还真的完全都不忌讳,案发人就在现场。
天伦叫他先起来,君吾行礼后,对那位神官道:“溪川大人放心,那些杀害百姓的士兵已经全部让我亲自了结了,那些死去的人还望大家替他们超度一下。”
他说完在这话,众神官才往他身上一看,这样子哪里还是一个神官的样子,简直是一个噬血归来的血鬼。
既然已经解决,何不顺水推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众神官想。天伦也道:“既然凡间犯事的人,已经被火师处理了,你们抽几个人下去,把那些无辜者的怨念度化了吧。”
神官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在他们看来也不是大事,也不急。反到是好奇火师办完事咋不换衣服,这看着就不像是只说这件事来的,其实他们也想看看热闹,毕竟乌庸国是真乱,火师又一心想救苍生。
天伦吩咐完这事,又朝君吾道:“火师既然凡间的事已经平息,你们就归位吧。”
哪能轻易平息。
君吾道:“天伦陛下,还未平息火山直接爆发了。小神有一事请求,我能不能先把凡间的信民引到天上来,以后找到合适生存的地方了,再接他们下去?”
大胆啊!这火师胆子也太大了。
君吾信息十足道:“他们天上的居所,我会自建,绝不劳烦各位仙僚,还请陛下准许。”
天伦扶着额头,摇摇头道:“火师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那么多人,你救不完的,你就跟其他神官一样,等他们死后超度一下就好了。也许过个百十年那个地方说不定又繁衍生息了别的生物,生死轮回,各有属于各的道,不必太放在心上的。”
那些神官开始嘴巴放屁攻击了:“将凡人引上天庭来,真是从未见过,从未耳闻。”
“他把天庭当成什么地方了,好像什么人都能上来似的。”
“妇人之仁,空有火师之职。”
“他这么仁慈,衬托得我们不爱苍生怎么的一样。”
“散了散了吧,别一会叫大家帮忙,谁敢去,本来天上的神仙私自扰乱人间秩序。”
“这不是在拉仇恨吗?”
“谁叫人家法力高强。”
他们说话声很小却能依稀听到,天伦大帝道:“可有人自愿下去帮衬火师?”
谁有病谁去。
君吾坚定道:“不需要!陛下,我可以的,我自己就行,那我先走了。”
自大,众神在他身后对他评头论足,论完后也退去了。
君吾刚出去便碰上了一个人。
雨帝拜冥。
“拜见雨帝大人。”君吾行礼。
雨帝见到君吾竟是大喜道:“呀,这不是火师嘛,还是这么的帅气,不过,诶……你这衣服,是去哪里刚降妖除魔回来吗?”
君吾上次找他借雨被侮辱,原是不想理他的,只是客套问一下,结果还给他装上了。
君吾干笑一下,道:“不是,我还有事,就不在这跟雨帝大人唠嗑了。”
不想在这跟他废话。
雨帝撅起嘴点点头,又往君吾身边一瞅,道:“喂,火师,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啊,看你行色这么着急,该不会是在找你那三位武将,跟你那位国师吧。”
君吾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一股气冲到这里,竟然是没有注意梅念卿和国师们并没有跟上来。
君吾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道:“不是,雨帝大人保重。”
见他急走,雨帝赶紧道:“火师,千万不要指望别人,你是指望不住的。还有上次借雨实在抱歉了,若日后有事相助,可直接与我通灵,我的通灵口号是“雨帝为尊”。”
为什么突然又想帮忙?君吾也不再多想,直接飞走了。
雨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心里坚信一件事,君吾是会来找他的,因为就在刚才,他又将一股木龙暗送到了君吾体中。
君吾刚飞了一会听见有人唤他,他停下去寻声音,是同宣。
同宣猛的过来赶上道:“太子殿下,你,你这是去找天伦大帝了,陛下怎么说,让神官们来帮忙吗?”
君吾道:“不需要他们来帮忙,我自有办法。”
同宣正要回话,听见师兄们也赶上来了,向这里大喊:“太子殿下,同宣你们跑的真快啊,等等我们。”
下界,一群神官穿的无比华丽的下凡了,为的是去超度他们的信民,而隆重的打扮了一下。
众神有些无语,本来他们向天伦喊怨就是想让火师自己来处理的,可这下好了,反倒是派他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神官们带苦脑飞到战场,那战场遍地死尸,血海淋淋,见者皆胆战心惊。这个修罗场面一看就是火师的杰作,起初一些抱怨的人闭了嘴沉默的收拾起来。一个年轻的神官看着众神收拾残局,突然在手心燃起大火,狠心一抛,将遍地的尸身都点燃了,神官们见此大叫一声,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施法点燃了,忙的在地用脚乱蹦乱跳,想踩灭那火。随后施火的年轻神官道:“众位想怎么处理这些?”
用法力度化呗还怎么处理。
众神官停下脚朝声音处一观,诶,等等,这不是……
大伙又仔细看看,哦,原来是元间真君。
有神官道:“无间真君、真玄真君,你们二位的故国好像没有遭殃,你们咋也来的?”
其他神官也反应过来道:“是啊,您俩贵体咋有空过来?”
也有神官笑脸盈盈,对这些问话不懂事的神官道:“唉,我说。人家肯来帮忙不是很好吗?这样大家的法力能省下不少呢。”
“是啊,是啊”
哦,原来是来帮忙的啊,那好,那好。
刚才那个先踩火的神官道:“帮忙也不能直接烧尸体吧,这样怨念不是更重了。唉,大家先别瞪我,我说的也是老实话。是吧元间真君,那么请问怎么做呢?”
有神啧啧啧道:“切,你这叫什么话,哦,你是看着现场没有你弱川国的尸体是吧。”
也有神理解为:“听你这意思,你是想让大家全出法力来干?哦,我是知道了。听说你人间的弟弟娶了火师人间的妹妹,难道你想……你是!你是在帮他说话。想着大家故意耗费神力是吧?”
在场所有的神官全部投目过来,踩火神官涨红了脸解释道:“我他妈知道你平时对我是很有意见,但今日的事情非同小可,你别在这胡说八道,火上浇油了。”
“你!”
元间不想在听他们争吵了。
元间道:“其实,我想到一计,如今乌庸国火山爆发,其实我等,是可以进绵薄一力的。”
众神官不解,全部皱起眉头,心里反问:这人之前不是老是挑火师刺吗,怎么突然想帮他了?
元间呵呵一笑道:“我想的办法是,我们可以将这些尸体全部运去那乌庸国火山,也算是用这些尸体做一些好事,毕竟这些尸体里面大多数都是乌庸国士兵,他们生前造下那么多杀念,夺走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死后能生祭火山,也算是将功赎罪了。赎一赎罪孽了。”
有神官道:“这办法可行吗?万一火师知道了,这些人虽然造了杀业,却也是为了想活着,如此一来怕是要永不超生了。”
元间狠道:“这些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唉,也是,能祭火山也算替活着的人挡一挡灭,也算死得其所。
见他们不再有异,元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我们就行动吧,真玄施缩地千里。”
通地火浆,像是步入了一个烈焰地狱。神官们到了这火山后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惨烈惊天的场面,怪不得火师要决心造桥,若是这山真要突然爆炸开来,山下乌庸国王宫怕是要从这世上消失,陷入火海废墟一片了。
唏嘘归唏嘘,反正跟他们这些神官又没有关系,要怪就怪命不好吧。被现场火气烤的冒汗,神官们恨不得马上扔了尸体就回去,再者,因为刚刚托运尸体还费了他们不少法力,都要心疼死了。
正施法去抛,却听元间道:“这么急干什么,时机还来到呢。”
胆子小的神官道:“元间真君,咱们赶紧扔完回去吧,万一火师发现,以后在天上还怎么相对?”
面对着火海森森的山崖,那位弱川神官看不下去了。也道:“元间真君,我再插一句话,以火烧尸体,会让死者怨念极大的,况且现在,又要直接火祭,很难不造成另外的反应,我觉得不应该这样做,你们别这样看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大家觉得耗费你们的法力,我可以慢慢帮你们超度亡者,你们回天庭。”
元间阴悚一笑,沉下脸道:“莫非刚才那谁说的对?你早就和火师勾结了?你想为火师操心。大家也想这么做啊,而且都是为了火师好,也算是为活着的黎民百姓尽一点善德,你一个人全包,这不是显得大家心胸狭隘,不爱天下苍生吗?”
弱川神官名叫姬遥,仍是弱川国的逸王殿下,他无心国事,飞升后虽然不是很厉害的神官却没有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今日若是真做这抛尸人,简直无颜为善、为神了,既然他阻止不了,那他就离开好了。
姬遥知道元间与真玄现在在天庭中还是很有实力在的,他也不想惹事,怕牵连到身后的家国。
姬遥道:“我只是好意提醒,既然大家并不采用我的方法,那我自行回去便是。”
说完话他便要飞走,也没有放下他运过来的亡者,想着离开后,再超度他们,送他们入土为安。
众神官在他身后细细讨论,骂他不是什么东西,胆小如鼠。
姬遥也不理会,朝上空飞去。元间沉着脸,朝天穿举指,只见一声惨叫声,刚刚离开的姬遥便迅速坠落了下来,他心膛被一把金光长剑贯穿,四肢垂下,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元间真君居然杀了姬遥真将!!!
神官吃惊,胆骇身抖。
站在一旁的真玄也是一怔。
元间施指,拔出自己的神剑道:“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去向火师告状的,一个叛徒,杀了有什么要紧的?”
他接着又道:“难道你们在天庭中,从来就没有恨过火师,他接下来的举动,原本就是为了拉仇恨,衬托的大家没有良心、妄做神却不行神事。”
一些神官确实积怨已久,面对他的质问,心中怨气冲天,道:“火师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不就是有凡间这些信民吗?如果他没有他什么都不是。原本神仙不能插手人间的事情,这是一直以来就规定好的,他现在非要打破这个规定,显得大家无所是处,不爱苍生。”
元间笑道:“大家先不要气,我这不是已经想好办法了吗,其实我让大家用尸体来这里火祭,并不是为他好……”
而是为了毁掉他,他下去了,我们才有机会能爬上来。
神官们也不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了,道:“既然都把尸体运到这来了,也到了这一步,元间真君,我们该怎么做?”
元间笑道:“不着急,等他把桥造好,先给他一些甜头,第二次登桥就把这些尸体跟姬遥的尸体扔进去,大家回去就好了,反正这一切都是火师咎由自取。”
君吾与梅念卿师弟已经到了凡间,君吾跟国主说了乌庸士兵的事情,国主气的晕了过去。
王宫,四君殿。
听了君吾说的办法。
梅念卿与师弟们思量着。
梅念卿先道:“太子殿下,你是说你要造一座通天桥,将百姓们接到天上去?”
君吾很坚定道:“嗯。”
同宣听完道:“太子殿下,我觉得此行不可。”
君吾看了他一眼,梅念卿跟二师弟不说话。同宣以食指为笔,手伸到茶杯里,沾了水在桌上边划边道:“你们看,如果我们造桥接百姓上去,那上去之后怎么安顿?好,这是一个问题,这不要紧;还有一些人在凡间待惯了,真的想上去吗?又是一个大问题,也不要紧;再者,如果有人真上去了,万一秉性不好到处得罪神,令神厌烦,那作为天庭的神官他们怎么可能不出手阻止,轻则呢扔下凡去,重则便却是丢掉性命,那这跟没救有什么区别?还有,天上现在的神官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一半神官都恨死你了,因为你一心救苍生,而他们却不插手凡人的事情,跟你一比,你是心怀苍生,他们则成了心中无物之神,对他们而言,你这就属于是在拉仇恨了,这才是棘手的问题。”
君吾听他说了这么多话,明显就是不相信他,君吾已经决定了要造一座桥出来。道:“这些你们都不用操心,我说了我自己可以,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你们只需明日开始安抚城里城外、乡里乡村的百姓,让他们先收拾好东西,我会尽快造好通天桥,接大家上去的。”
君吾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面闪过了余雨帝跟他说过的话。
——千万不要指望别人,你是指望不住的。
君吾在脑海中散去了这些话闭眼沉思,梅念卿却很担心道:“太子殿下,造桥需要花费的法力太多了,真的没有关系吗?”
君吾睁开眼睛,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君吾叹了口气道:“现在乌庸国上下皆是我的信徒,我又一直以信仰之力为主法力,造就区区一座通天桥,消耗不了多少法力的。”
太子殿下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国主亦不能。
就这样,十五天后,一座通天桥建造完成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建好,但也算能安全抵达到天上。人们欢呼雀跃,因为他们有了希望与盼头。
人们心中更加信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的神民了。人们越信君吾,他的法力就越高强,建的桥就更牢固。
君吾吩咐梅念卿师弟们将人先分三批往天上接。
平民、富人、王室三种人先上桥。
君吾巩固好桥的地基,便回了四君殿内,近是他老是心里面很憋气,似乎里面控着一个东西。
君吾推门进来,见只有梅念卿一个人在。梅念卿正在作画,闻声也没有抬头,他以为是同宣他们回来了,便没理会。
君吾悄咪咪过去,轻轻揽腰抱住了他,头抵在梅念卿左耳发丝边道:“这么晚了,你还在画什么呢?”
梅念卿身子回暖,原来是殿下。被君吾抱着,梅念卿才忽觉停下了手中的笔,任由颜汁滴落一颗深红的点。
君吾顺而向画面低望,笑道:“原来在画我啊。”
梅念卿耳边贴着他的温声,泛红,轻咳了声回道:“嗯。”
君吾用手指一点一点将他的脸拨转过来,从羽睫扫至软唇处,轻轻一含。道:“很想我吗?我也想你。”
春心于二人心海荡漾,化成甜汁。
四目相对,分别数日,思念成疾。君吾再一口允住,又深又狠,梅念卿也急促的回应着。
君吾心里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从桌子到墙沿,到梅念卿的寝殿,他们都散开了发带,梅念卿本来是很克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君吾身上的香吸引着,已经全然克制不住了,君吾看他勾人的样子以为他愿意了。
他今晚带梅念卿去自己的东宫寝殿,想让他永远都属于自己。
迷散间,梅念卿睁开一点眼睛。
这是在哪里?
他再一观,东宫!
太子殿下的寝殿,他还记得君吾心上还封印着那个怪物,他们是万不能……,可情至深处,却难以自拔!
“啊……!殿下……”
直至深更半夜,梅念卿身上沾染的气味终于消失,他彻底清醒了。
君吾将他揽在怀中轻声问道:“还疼吗?”
梅念卿想回答,发现嗓子干哑,梅念卿猛的起来,趴在君吾的胸膛上,胡乱摸摸给他检查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吧,有什么东西出来吗?”
君吾被他问的一愣,干涩回答道:“啊?静民,什么出来吗?你在说什么?”
君吾喉咙吞咽一下,要说出来什么东西,那自然是……当然也没有事啊,论有事,梅念卿才是辛苦的,从开始到结束他的声音就没停过。
梅念卿翻身上来扯到后面,疼的一缩,眉峰一皱。
君吾手已经去了伤患处,轻轻覆护住道:“你动作慢一些,知道痛还这么大幅度的起来。我没有事,谁跟你说做这种事情也会受伤的。”
见君吾没有事,梅念卿稍微放心。
才哑着声音有些委屈道:“嗯,疼。”
说完便将脸贴到君吾的膛上,他在想那个东西居然没有趁这次机会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不能对殿下说,只能改日找师伯问个清楚。
君吾轻轻侧躺下,伸手将人揽入怀里,贴耳道:“远永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君吾声音中带着恳求,那么好的太子殿下居然祈求他永远都在身边,听完梅念卿心疼不已。
梅念卿回道:“殿下,我不会离开你的。”
次日,梅念卿与师弟们按照君吾所说,引大家上桥。
君吾又命上百名乌庸士军护送来首次上桥人们。
人们停下沉重的步子,朝那座将要踏上去的巨桥抵首相望。
那桥身直至延伸万里苍穹之中,灰云流雾间绝难看出这巨桥究竟能有多长?那桥身通体玲珑剔透,时而散发阵阵灵光耀目、时而五彩斑斓,如点缀着万千星茫,美伦美幻。可见造桥之人花费了多大的精力与心血!
本次上桥的村民们哪里见过这种建筑?奔上前又兴奋又惊悚,富人们却上去触摸这桥料是为何物?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而王室其人却觉得他们十分碍眼,觉得为什么会让这些废物上去?
他们是第一批,穷、富、权三类人,可以说是试验者,都是自愿参加的首次登天者。
刚刚上桥,不少村民便扶住桥沿激动大呼:“上天了,亲娘啊,我居然上天了!简直不可思议!”
王室贵族,已经忍他们很久了,从上桥到现在这些人就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不过他们也确实没见过世面。有一名王室之人实在忍不下去了,便出声阻止道:“嚷嚷什么?看看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安静点,赶紧往上走,停下干什么?”
村民们听他们催促,茂足了劲儿往上爬。
有一人富人见此情此景,也看不下去了道:“喊几声怎么了?还不让人激动一下了。再说,自愿报名来这上桥的,哪一个不是为了要活命,大家现在身份都一样,你又何必自居高人一等!出了王宫你还当是王亲贵族呢?依我看就是太子殿下亲自来了,可能也没你这么大架子!”
王室那人冲上前,几个村民们拦住了他,那人气的牙缝里,无耐一声:“你!”
村民们心里好受多了,有道:“还是李员外好哇,是真的在为我们穷苦人说话,不嫌弃我们,以后我们还给他打工。”
李员外捋一捋胡须浅浅笑笑。
对就是要这样,这样才对嘛。
都说权利掌握一切,可财物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制衡权力,而平凡者皆可有博取到这两者的潜力,可以说平凡又制衡富贵与权力。
三者要保持绝对的平衡。
从来便是,自然规律,人往前走,水流于低,天道阴阳有序。但若有人碰坏了某一环顺序,便可皆乱,又得不偿失。世人万千,心态各貌、秉性皆生长不一,误入雷池者大半,熟识自然规章者,如过江之鲫寥寥少之又少。
王室其人生来便是金尊玉贵,自然不知与民同乐者才能亨千载和平、安定。商人便不同了,他们是生意人,自知倚仗平民吃饭,他们出钱,民为他们做工筑建、两者为甲乙。民又仰仗着商人生存,以自己的时间换取所需,来生存。商若是不得民信,即是没饭碗,民若是不得商用,即是没命活。民以食为天,人们都吃不上饭了,自然要大乱要造反,反的便是王朝贵室。
三者相垄,互相联接。
所有人拼着口气,忍着恐高症快速抵到桥顶,忽见一丛金云莲中有人盘踞而坐、双手枕膝、闭目凝神,众人惊喜,他们认出来了这是太子殿下。
所有平民立马跪下激动兴奋大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而王室其人皆单膝跪下整齐一拜,很庄重严肃。商贾们则是从衣衫里掏出,提前备好的精美画像绝品玉雕放置云边处,虔诚供拜。
三者,为活、为尊、为富。
君吾专注护桥并没有闻声去观,他只在心里默念通灵,梅念卿便承云飞来。
一瞬星光闪烁,梅念卿便到了桥顶,人们惊忽,仔细一看,是国师大人来了,原先他们还害怕没有人指引,不知道如何上去呢?现在来看,因应该是太子殿下早就考虑了他们的所在的处境,特定让国师大人来护送他们,太子殿下太好了,想的太周到了。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恨不得睡倒在地哭拜。
梅念卿上来见君吾无碍后,便施法开天门。
梅念卿朝人群大呼道:“大家扶住桥沿,天门要开了,都站稳了!”
梅念卿手执一剑,剑峰微微一划,天边出来一个口子,人们排好一个跟一个上去。
同宣、商文、仇若在天台等待已久,见人们上来了,接上他们便去安顿。
路过仙街,人们都被眼前的仙宫金殿迷惑了。有些人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更别说这些用纯金、纯玉的仙柱。
人们望着四周仙亭殿宇道:“这天庭原来这么美啊。”
“这些柱子好高啊,这都是纯金的吗?”
“怪不得人人都想飞升,得道成仙。”
“这些仙宫也太美了吧,诶,这里面怎么没人,还都空着呢?”
同宣瞪了几眼胡乱跑的人们,出声警告道:“不要到处乱跑了,不要给太子殿下惹祸。”
王室其人全部观望穿过云层的殿峰,看哪座最高。
富商们却数有多少金殿有多少玉柱。
路过的神官们见到这些人,眼睛里满是鼻涕,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经过刚才同宣的提醒,人们见到真神,肯定惊喜一通,又不敢大肆喧哗,小声道:“你们看,那是神仙唉。”
富商看的是他们带什么灵器,拿什么兵器。
王室看的是谁人为首,哪个人有说话权。
平民便是大呼:“哇,他们穿的衣服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
有一人悠悠大声道:“人靠衣装,马靠鞍,长得那么衰,穿的好看,有什么用?”
他这声音太大了,那神官听见了就要冲上来给教训。他的同伴一把抱紧了他道:“别冲动,一群凡夫俗子,懂个屁!”
那人也听见了,道:“是,我不懂,你们懂屁,六。”
咦?“
仙街一大通闹腾,可算赶回了安顿处。
同宣他们三个呼了一口气,商文道:“幸亏太子殿下命我们三个提前建造好了这些住殿,不然这些人怕是要疯了。”
仇若也道:“他们不疯我们都要疯了,刚刚那个凡人怎么还跟神官顶嘴啊,吓死我了。”
同宣却道:“不考虑后果,这种人下场不会好太多。”
“……”
“……”
同宣转而对他俩又道:“你们觉得太子殿下的做法,正确吗?”
仇若一把抓住同宣,商文做出嘘的动作道:“同宣你声音小一些,别让别人听见了,还有师兄不是说过吗?质疑太子殿下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同宣气怒,摊掉他的手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我说什么话都不对?”
商文劝道:“同宣,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如今这种特殊期间,这种话千万不能再当着太子殿下说了。”
同宣更气了,道:“什么叫什么话都不要说,我问你们,难道你们俩就想这样蹉跎一辈子?你们就没想过成真正神官吗?用资质我们三个并不差,若是时机好,早就飞升了。我们三个若是成神,还能帮衬你太子殿下不少呢。”
送他们进入后,梅念卿才飞去君吾身边,见他额头参汗,拿出一帕方巾覆去汗珠。梅念卿有些担心道:“殿下,人都进去了,我来顶一会儿吧你休息一会。”
君吾这才睁开眼睛,望着梅念卿微微一笑道:“没事,这桥需要大量的法力支撑,你顶一会儿,耗失法力过多有损灵体,我来就好了,你在这坐下来陪在我身边就好。”
两日后便是第二批人上桥了,不能拖。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凡人上天,须臾之间,寿龄便有变化,还好君吾造桥时,在桥身施了自己的灵寿,这样凡人在天庭中的这些时日就不会耗损他们的寿命,保质到他们避过火灾,从新下界生息。
两日后,梅念卿与师弟们去引下一批人上来。
大家接到通知后,一些人还是很犹豫;一些人倒是无所谓;还有一些人恨不得立马登天。纠结的这类人大多数都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大半辈子,全家老小都在,难舍难断之情、无所谓这些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洒脱又无畏、想立马登天者,受够了这个穷乡僻壤生活,巴不得上天过好的生活。
三种人,善、私、悲。
浩浩荡荡一大队人,老老少少、妇女孩童、青汉壮士,终于来到了巨桥处。他们手里还拿着各种农家产物,还带着活禽,鸡、鸭、鹅、猪、狗、牛、驴。”
带走这些家当的人,应该是对家里再没有任何留恋了,他们以后会到新的地方生存。
桥高高悬挂高空之上,看起来又惊又险,万一徒步不匀,掉下去肯定是摔个粉身碎骨。年轻的人们细细考量后,有人道:“要不先让老人跟孩子们上去吧,年轻女人、还有青年们先留下,地里庄稼还要看顾,大家觉得怎么样。”
他说完不少人还是抗议的,有人道:“老人跟孩子们走的慢,没有人护送怎么行?”
老人们也表示认同他的话道:“是啊,我们老胳膊老腿的,需要人扶才能平平安安上去啊,你们都留下了怎么行。”
在凡间没有牵挂的一些人道:“我们陪你们上去啊,我们在凡间也没有什么牵挂的,老婆、孩子、父母都没有。”
只要有年轻人就好。
同宣与师弟们俱是一怔,不明白他们又是什么意思?都到这一步了,不是活命才更重要?但这是别人的意思,他们也没办法改变回来,只能默默听着。
旁边开始有人告别了,青年哭道:“娘,孩儿舍不得您。”
那娘回道:“没事的,乖,娘上去等你。”
梅念卿在桥边见大家迟迟不登,怕错时机,催促道:“大家快上桥,不要耽误时间。”
听到催促,大伙陆续上桥,梅念卿见年轻人们不动,皱眉,太子殿下还在拼力支撑,眼下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正要让他们快上去,同宣跑到梅念卿身边道:“这些人,决定让老人和孩子先上,年轻的人先留下来。”
梅念卿疑问:“这是什么意思,留下来凶险无比。”
同宣叹口气恨道:“当初我就说过,人各有异。还有师兄,天上一下子上去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刚上去就乱跑、乱问、乱打听,把这些人送上去后,我觉得还是要找人看住他们才好,免得有那种心怀不轨的人,就不好了。”
梅念卿一怔,这个他也有想到过,人多便杂,万一那些人有过失,失望的也只是太子殿下。
梅念卿点点头道:“大家不要再逗留了,抓紧上桥。”
上天的人确实十分不安分,有几个吃饱了撑的人到仙街瞎逛,大言不惭道:“昨天太子殿下,托信说今天又要上来一批人了,让大家对新人多看顾看顾,我说他们天庭,这些神都是干嘛的?怎么一点效率都没有?不应该他们带人吗?还指望咱们这些平凡人。自打我们上天,都没见过什么神仙,这天上可真空荡荡的,人气儿都没有。”
同伴跟他出来逛,哪知道他这么多话,有些胆小道:“大牛啊,你别在说了,快走回去吧。”
这大牛是真牛,道:“怕什么嘛,再逛逛。”
有神立马注意到他们言语,通灵道:“元间真君,第二批人上桥了。”
元间暗自一笑:“收到。”
众神与元间躲在一处神殿里内,只等这一刻时机。
元间放下手指,冷静道:“各位,时机到了。”
经他提醒,众神纷纷下落,将之前收回的尸体全部投入火口以及姬遥的仙身。
桥上众人原本走的慢,桥也稳稳的,即便是徒步千万里高米,他们还个个有说有笑,又是哼小曲、又是讲故事,把这段逃亡像旅行一样过。
可突然!!桥身开始剧烈的晃动!!
汪汪!咕咕咕咕!呱呱呱!哞哞!咴咴!呼噜噜?!
狗吠、鸡叫、鹅叫、牛叫、驴叫声、人叫声一连片,场面混乱不堪。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
梅念卿与同宣他们三个也是一怔,马上查找问题。梅念卿心头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抬首朝君吾所在那方望去。
人群突然头皮发麻,全身哆哆嗦嗦,桥还晃动不止!
什么东西剧烈响动,众人静声,都在听那声音,一刹那间,全场陷入一片死寂中,凝神一夕,终于有人听出来了,声音是从脚底下传出来的。
有人吓的大声尖叫:“救命呐!这桥是不是要塌呀?”
旁边老者道:“乱叫什么?有太子殿下守着,桥怎么可能会塌,别乌鸦嘴。”
梅念卿对同宣他们三个道:“快施法固定桥身,我们赶快上去找太子殿下!”
同宣们点头施法力暂时固定好裂缝后飞了上去。
君吾在上方也早就感受到了震动,只是他不敢动,他思绪不稳定,拼力护住桥梁。
梅念卿们已经飞了上来与他一起施法护桥,君吾见他们上来道:“大家怎么样了,桥没有事吧?”
梅念卿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原先挺稳的,大家走的好好的,突然就晃了起来。”
同宣看到了更严重的事,他大呼道:“太子殿下,师兄,不好了,桥下的火焰烧的更加旺了!”
商文也道:“这怎么看着像是扔进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仇若也大呼道:“你们快看!连接到天边的桥开始脱落了。”
君吾心上重重一沉,他一门心思要施法再接,梅念卿挡在他身前阻止道:“不要,夜微!这样施法你会受伤的!同宣!我四个上去,调动我的神殿来联接桥梁,快走!”
君吾却盯着他道:“私自调神殿补桥被发现会贬谪的,静民!”
梅念卿何尝不知,但看着君吾拼命护桥,终是难忍,道:“贬就贬吧,其实我觉得做神,也没有什么意思,只会受伤。殿下,你会受伤啊。”
梅念卿眼中含泪,掩面朝天门飞去。
梅念卿与师弟们在上护法,通天桥终于又恢复了原先平稳牢固的状态。
“汪汪!汪汪!”
通天桥半身上的人们发现桥又不晃动了,于是他们再也不谈笑风生了,也不说什么要人的话了。因为他们意识到万一有闪失,就可能会随时丧命,现在来说,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汪汪。”
原本大家排列有序,这下好了都你挤我,我挤你,混乱一片。
有人大呼:“谁的鸭落下了,有没有人认领啊。”
“汪。”
“喂!谁的鸡!”
“这驴还有人要吗?”
“哞哞哞!”
“咕咕咕咕。”
“呱!”“呱呱呱。”
“汪。”
队伍彻底乱了,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大声道:“我有事要跟大伙说,你们先别挤了,停下停下,都听我说。这桥不稳,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法力不够了,大家先别吵,我没有质疑太子殿下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帮助太子殿下获取一些福愿。我听说过一个古法传说,说只要将自己身上衣料拿一块下来,缝制成百家衣,百家衣代表每一个人的真诚与祝福,我们心地虔诚,诚心信仰太子殿下,他才有更大的信心救我们,你们说对不对?”
她说的对极了,没有什么比全心全意信任更好更真诚了。
于是人们扯下自己最白净的一块衣袂,照着桥下火光,用随身带来的针线,用极快的时间缝制成一件孝白的百家衣。
远在上方的君吾突然感觉通身轻松,法力大涨。他手轻轻一挥固定好了通天桥,决定到下面去看看人们。
如星光一瞬,人们见太子殿下来,笑脸相迎,开心呼道:“太子殿下来啦!”
他们想跪下磕头拜君吾,君吾抬手道:“不必拜,大家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人们将那件做好的百家衣送到君吾面前道:“太子殿下,这是我们大家为殿下赶制的百家衣,这衣可以收纳福愿、长命百岁、福泽绵长。”
君吾心头一暖,他看着这件缝的白衣微微一笑。大家信他,难怪刚才法力大增,那他绝不可以让大家失望。
见君吾半天不说话,人们以为太子殿下不喜欢道:“我们赶的时间紧,殿下你不要嫌弃啊。”
君吾舒心笑道:“你们做的很好。”
见太子殿下微笑,人们也高兴,道:“快,我们给殿下把衣服披上吧。”
百家衣一披,君吾顿时感觉到全身浊力充沛,信仰之力,可破万难。然而桥下的火焰却也不甘示弱,熊熊燃烧,仿佛在比赛,谁更强大。
君吾飞到了原先打坐的地方双手撑起了通天桥,他心底在呐喊,他一定要护送大家平安上天,他一是可以的!
以上多篇字数很少,我打算写完,补上梅念卿的行事浪迹,暂时先写君吾的情节,谢谢大家的支持[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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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铺桥欲通青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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