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于承若

4、借酒消愁

　　【天界，栖云殿内】
　　二人回到栖云殿内，沉静，不安。
　　“回来了。怎么样，查清楚了吗？”君临望着江夜，担忧地说。
　　江夜并没有说活，他站在角落里，站在影子中。
　　陈松宇见江夜并未说话，便将所有事汇报给了君临。
　　“君临大人，我们在风斗林遇到了牧洮，但……那是他的分身，跑了。”
　　“什么？分身！”君临情绪激动，用手死死抓着大腿。
　　“是的，他将我们引到了一处草地，企图召唤黑熊来攻击我们。”
　　“六百年了，没想到，‘他’，又变强了……”君临一字一顿的说着，言语中透露出不可置信。
　　“江夜，陈松宇，近期还麻烦你们多去人间调查。璟文，你调动长文书斋的所有人，查找所有有关牧洮的资料，一周之内，必须给我个说法！”
　　璟文向君临行了礼，“是。”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各位神官也请多多勘查此事，若有线索，务必第一时间上报！”君临语重心长的嘱咐着各位。
　　随后，众人纷纷离开，栖云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详。
　　江夜独自走在路上，眼角流出几滴泪水，他坐在河边，望着天空。
　　“放过我吧，牧洮……我也有心啊……我也会疼……”江夜低声抽泣着，左手手臂止不住的颤抖着，痛苦的神情浮现在脸上。他用力握住手臂，试图让它停止颤抖，但换来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疼。江夜不甘心，用力向地面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直至鲜血淋漓，才肯停下来。他双手抱着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第二天，长文书斋】
　　长文书斋内一片混乱，书散落在地上，杂乱无章。角落里璟文正坐在书桌前，不停翻弄着书。
　　突然长文书斋的大门被打开，一个黑影进入，径直向璟文走去。
　　“江夜？你怎么来了。”
　　“那个……你不是在整理关于牧洮的资料吗，我也写了一点，要是能派上用场就拿去吧。”江夜抿了抿嘴，低着头，将一个盒子交给他。
　　璟文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块令牌。“这是什么？”
　　“令牌。”
　　璟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有令牌。”望着眼前这个骄傲的少年，竟有些可爱。
　　“喂，不要就不要呗，笑什么啊……”江夜嘟着嘴，小声的说道。“我知道有的地方可能搞错了，我没读过书，跟你们这些文人雅士比不了，你要是不要的话，我……我可就拿走了。”江夜脸上泛起丝丝红润，伸手想把它拿回来。
　　“别动，我要！”璟文下意识去拿那纸，但却抓到了江夜放在纸上的手。璟文愣住了，迅速将手抬起来。
　　“对……对不起。”璟文低声说道，“你别拿走，我有用的。”说着，便将纸拿到自己身边。江夜愣住了，呆呆的望着他，不知是感激还是羞耻，他眼眶竟开始泛红，泪水打转着。
　　“你怎么了，别哭啊。”璟文连忙起身，凑上前去。
　　“你别动，老子没哭，是你窗户没关，眼睛……眼睛进沙子了。”江夜向后退了一步，迅速将眼泪擦掉。“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下次要帮忙的话……找我……也行。”江夜一句一顿的说着，随即便转身想要离开。
　　“慢着。”璟文连忙拉住他的肩膀。“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呢。”璟文微微皱着眉头，挤出一抹笑。
　　江夜转过身来，轻轻拨掉璟文的手。“忘了跟你说了，昨晚牧洮把我和陈松宇引到一处草地，他控制黑熊攻击我们，我也想过抵抗，但奈何那黑熊数量实在太多，我……没有力气了。”
　　“那你受伤了没有。”璟文焦急地说。
　　“没……没有，关键时刻，你给我的红绳发出几道光，救了我。所以……我想还你个人情。”说到这，江夜再次低下了头，像个枯萎的玫瑰，弯着茎。
　　“没受伤就好，其实……你不用还我的，都是小事。”
　　江夜没有说话，愣在原地，好久。
　　“快十二点了，你应该没吃饭吧。跟我来，我带你去家小店，垫吧垫吧肚子。”璟文拉着江夜的胳膊，向门外走去。
　　“不……不用了。”江夜用力挣开璟文的手，“不要麻烦你了，我马上就走。”
　　“既然你来书斋找我，那我就是主，你是客，哪有主人不请客人吃饭的道理啊。”璟文笑了笑，望着江夜，眼里满是温柔。
　　“好吧。”
　　【正午，小店内】
　　“江夜，你想坐在哪？”
　　江夜环顾四周，径直走向一个角落，坐在那里。璟文便坐在江夜对面，他用手托着下巴，深深的望着他。江夜抬了抬眼，恰巧与璟文对视，但他迅速收起目光，向窗外望去。璟文依旧望着他，身体慢慢前倾，想要看清江夜的外貌。只见那乌黑的头发蓬松，随着风儿摇曳，他的眼睛很大，很美，睫毛就那样耷拉在眼睛边上，鼻子高挺微翘，将线条切的干干净净，嘴巴下撇，带着些许红润，似两片带露的花瓣。潇洒闲逸，眉清目秀，好似那城北徐公，丰神俊朗，一代天骄。璟文看的入神，殊不知江夜早已发现他。
　　“你……在看什么。”江夜被看的害羞，抿了抿嘴，显得格外不安。
　　江夜声音温柔，打断了璟文的思绪。“没什么，我看你……长得很帅，翩翩少年，爽朗清举。”璟文尴尬的笑着，将手放下，安静的坐在桌前。
　　窗外阳光洒下，照在璟文身上，显得格外耀眼。但江夜那里依旧是一片黑暗，看不到阳光。
　　“你能不能把窗帘关上，太阳好大，好刺眼。”江夜侧着身，用手挡住阳光。
　　“这太阳照在身上多舒服呀，你……不喜欢吗。”璟文歪着头，小心的询问着江夜。
　　江夜没说话，依旧保持着那动作。
　　璟文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了望远处的景色，将窗帘缓缓拉上。
　　“老板，把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再上几个下酒菜。”璟文转过身来，向那店主说道。
　　“你还会喝酒？”江夜讥讽的笑着。
　　“不是我喝的，是给你的。我看你似乎有什么心事，你要是难受就放开喝吧，没事的。”璟文走上前，想去揉揉江夜的头，江夜察觉到了璟文的动作，迅速向后闪去。璟文皱了皱眉，将手收回，坐到椅子上。
　　“对了，你那手是怎么回事？”璟文担忧地问道。
　　江夜连忙把手藏起来，“没…没事，我不小心磕破了……不小心磕破了。”江夜深情慌乱，低声解释道。
　　璟文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并没有说出来，还是帮他演着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