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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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顶可笑的小黄鸡帽子还完好地摆在他桌上，隔壁的门与灯光都开着。
——证明就算隔壁人都上班了，却并没有人关心自己办公室里少了什么设备。
陈叶一把抄起鸡嘴巴，从帽子带起连接机器本体的管道，另一只手却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托着机器的盒子本体。
已经失去了存款的陈叶不再有摔坏机器的自由。
他就这么迈着一只脚放纵、一只脚谨慎的步伐走进隔壁办公室。
“把你们的这个搞笑帽子给我换掉！你们知道我年前最后一天在光明教会那群混吃等死的研究员面前戴上它是什么感觉吗！”
但是语气是在整个年假中从悲伤酝酿出来的愤怒。
如果不带着机器出外勤，他就不需要独自戴上这顶帽子；如果不加班，他就不会需要带着机器外勤；如果他也能提前休假，他就不用做最后留守办公室的人；如果有对象，他就能赶上年末的这波请假潮；如果不是加班加昏了头，他就会提前确认一下许愿这个事情的花费；如果，如果......
“早上好陈叶，新年假期怎么样？”隔壁部门某与他向来交好的人完全看穿他这种小儿科的怒火。笑嘻嘻地过来接走机器，放回它该待的位置，减小陈叶的心理压力，还蹲在角落里把帽子戴头上，双手拉住帽子问道：“可爱吗？”
陈叶的怒火突然就泄掉大半，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无力：“可笑，我是说我的新年假期。”
蹲着的人一个跃起，要不是帽子后面的管道够长，机器可能被人带翻，他顶着帽子凑过来：“怎么可笑，说来听听，让我也笑笑。”
“滚。”陈叶往他头上一拍，帽子掉到地上，想起来帽子幼稚的外表后面不幼稚的造价，又慌慌张张捡起来拍灰，彻底没了发火的心思。
“破坏公物，扣钱！”
听到熟悉的关键词，陈叶把帽子放好，回来靠在熟人桌边，聊起年前的事，“你们听说实习生米歇尔因为‘破坏公共物品罪’被抓走了吗？就是我年前加班去处理的那个事件。”
远处管财务的尼可淡定推了眼镜，“年前已经结算好他的实习工资，与我们不会有财务纠纷。”
旁边座位的范立捂住嘴巴，防止喷水，艰难咽下后开口：“我们公司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实习生说丢就丢。不是说总部刚接了大单？陈叶年前还经手过。“
“什么经手，那个返修的半截管道？”陈叶突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总部是总部，我们是我们，盈亏自负，”尼克解释，“那批管道确实是我们生产的，如果有不良品导致的总工程出现任何问题，由我们分公司赔偿损失。“
“什么总工程？”陈叶好奇自己的劳动力花在了哪里。
“一个有金属重量识别分解与水质改造功能的蓄水池。”
不祥的预感。
“不会是首都新年的那个许愿池吧？我家莉莉不知道从学校哪个同学那听说，非要闹着去。许愿池大得像湖，人都走不动路的。我带她去买了个十块钱的愿望，就指头大点硬币，为了能丢进湖，花整个下午排队，最后她许愿说‘希望期末考试不论多少分都能拿到小蛋糕座位奖励’。”向来不参与办公室闲聊话题，但是一旦能聊到自己孩子必定会出声的行政岗瓦诺尔女士。
“你没有出来给她马上买一块？“女士的邻桌，会计费舍尔对金钱比较感兴趣。
“当然没有，我要验证一下许愿池的真实性。”
预感应验。
“你们聊，我先走了。”陈叶僵硬扯出一个微笑，靠近同事小声道别。
没得到米歇尔事件的后续，多半前景不乐观。
“别走啊，再聊半小时的，领导还没来。”
聊什么，聊我花大半存款抱着一桶许愿专用金币在湖边乘凉的半小时吗，还是聊我沉思二十分钟花了大半存款憋了一个“想要找个AO对象“的可笑愿望。
陈叶没好气地瞪过去，传递怨念。
说是不可能说的，他宁愿头顶小鸡帽的影像在总公司流传。
“陈叶宿主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您的专属系统。”
“我有点忙，别摆弄你新的整人招数了。”陈叶挥开特拉尔的手，准备回到工位。
“你在跟谁说话？”
转过身，特拉尔单手撑在门框上，疑惑挑眉看他。
“陈叶宿主，请不要害怕，只有您能听到我的声音。”
陈叶背后发凉，大步跨回特拉尔身边，鬼鬼祟祟地抓住他的手臂：“有奇怪东西在追我！”
“你背后什么都没有啊。”
明明有！
被拍了一下肩膀，陈叶僵硬回头，一张脸陡然跃进他的视野，一位完美长在他审美点上的青年男性。
“我靠！”陈叶跳脚，三分未散去的恐惧三分惊讶四份惊喜。
特拉尔莫名其妙地看陈叶对空气表演大吃一惊瑟瑟发抖到欣喜若狂，还是努力弄懂陈叶的行动逻辑：“你演的什么，不想面对工作？”
试着从陈叶的视线落点寻找他情绪的缘由，未果。
“没事，就是脚抽筋了。”陈叶摆摆手，潇洒地转身，走刚才没走完的回工位之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告诉瓦诺尔女士，期末不用给她女儿买蛋糕了。光明神会买。”
在他的视野，帅哥双手平放，从上往下缓慢移动，示意他平静点。
奇怪的帅哥一步一顿地跟在他身后回到工位，好像确实没人看见他。
“请宿主不要惊慌，我们是正经任务系统，不是什么嫌疑人。”帅哥的通用语十分标准，吐词间隔十分稳定，很像他们部分产品出厂前置顶的机械音。
陈叶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放空。
半晌，对帅哥的好奇打败对光明神的怀疑，他一字一顿地发问：“请问、你，您、怎么称呼？”
“我是系统511号，您可以称呼我为511。”
“可是你外表是人的样子，是提供什么功能的系统？”
“我们是‘寻找真爱’系统。旨在为宿主提升恋爱方面的技巧，以早日找到对象。人形外表只是一种投影，投射宿主内心最想要的伴侣的形象，以供宿主在恋爱挑选伴侣时有一定的参考性。“
开发系统的明显有点不懂人间的爱情关系，如果参考系都这是这种，谁还愿意跟现实中存在的人谈恋爱。
“你是光明教会开发的吗？”光明神的效率这么高，许愿不到一周就实现了，现在想明白这个效率，也许应该许愿直接中彩票头等奖。
这周买下周中，发财效率极高。
“本系统与光明神无关。“
陈叶沉默，存款似乎确实只是丢水里听了个响。
又想起来一个问题：“系统有自己的性别吗？”
“我们出厂时没有设定，由客户自己定义。”
“投影能够以实体的方式出现在现实中吗？”
“后期通过做任务可以解锁权限。”
“你这投影，正经吗？我是说，是我能够接触到实体，或者‘演习’亲密动作之类的......”
“本系统为恋爱指导系统，暂不支持此功能。”这句话的语速似乎比之前快一点点，也许是错觉。
看系统的表情，用力地皱着眉，似乎不太赞同他的想法。
陈叶竟不知道自己潜意识的理想伴侣是这种“听到别人对他有非分之想会反感”的那种正人君子。
“请问还有别的疑问吗？”标准充满人机感的发音，刚刚的问题就像从系统的对话记录中完全删去。
“我可以给你起一个我喜欢的名字吗，我不想叫你511。”用数字代号称呼长着梦中情人模样的人总觉得有点奇怪，就算是只有自己看到的幻影也无法接受。
“完成一定数量任务以后可以永久解锁改名功能。”
“有什么任务？”陈叶好奇，“做任务”听起来很像游离在灰色地带的赏金猎人，但是谁谈恋爱要过刀口舔血的生活？总不能让他大街上抓人强吻，这可不恋爱。
“任务系统暂未开启，需要通过日常生活积累一定的能量点方可开启。”
“这也行？”做日常开任务，做任务开功能，一环套一环，日久生情呢这是。
“请问宿主是否还有其他疑问？”
“暂时没有了，对了，我想给你先设定个性别。”只能老老实实地上班了。
“请对我做出指示。”
“Beta！啊不，”陈叶想了想自己无福消受的法定假期，“Alpha或者Omega......“他又仔细看看帅哥的身高，宽肩长腿，“Alpha吧。”
“好的，已为您把系统性别设置为Alpha。您还有一次机会调整。”
居然能有一次机会调整的吗？陈叶狐疑地看过去。
无人看到的系统已经换上不怎么专业的营业微笑。
“我还有一个疑问。“
“请说。”
“既然是恋爱系统，怎么会以这种形式出现？我是说，这么突然。”陈叶才想到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的系统是随机投放的，您是我们公司成立二十周年的第十万位幸运客户，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的灵魂投影技术。“
陈叶不记得自己前段时间有在哪个特殊的位置进行消费过，这措辞听起来很像骗子。
陈叶仔细盯着这张脸，叹气，活了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帅的，被骗也值了，再说，这种高级技术，骗他一个小小的技术员也没啥意义吧，以他的技术水准，没有被更高级的技术公司投放这种技术以窃取一炼商业机密的意义。
啊，又在用大人的思维思考问题，陈叶敲打自己的脑袋。
“既然你是恋爱系统，那请多多指教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