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致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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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安没有意识到，当他站在伊戈尔住所前，即将见到伊戈尔前，他的心有一丝异样感，以及心慢慢加速跳起来。
相比一见钟情的激烈振动和钟声敲响，这丝感情润物细无声、细水长流，以致卡西安没有察觉。
但影响他许多，让他在宴会中分神，让在那晚选择了伊戈尔，让他在家族宝库中挑选的珍品数量比预料中的多太多。
卡西安缓缓踏上台阶，按响门铃。
是智能管家开的门，卡西安紧张地迈进去，他一下看到客厅中站立的虫。
客厅并没有开灯，只有下午四五点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照亮房间，照在客厅里站立身姿僵硬的虫身上，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你喜欢诺厄吗？”
卡西安听到伊戈尔直白地问道，一时提着东西的手无所适从。
这算是来自大舅哥的质问吗？卡西安想到。
卡西安的脑海里又闪现那晚的画面，闪过那双漂亮的绿眸，默默红了脸，点了点头。
仔细想来，伊戈尔的眼眸和那晚虫的眼眸很像。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同雌父的亲兄弟。
空气静默片刻，卡西安忽地听到伊戈尔叹息一声。
伊戈尔不想再站立，他坐到沙发上。
他低下头，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用手无力地撑着脸，银色长发随之垂下，一幅静默忧郁美人的画面。
卡西安心突然快速跳了一下，身体发热血液加速一瞬。
卡西安不认为这是心动，他认为是自己看到美好事物心里触动一下。
他心中有喜欢的虫，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虫。
卡西安往前走了几步，将赔罪的礼物放到茶几上。
随着卡西安的靠近，伊戈尔身体往沙发里缩了一下，又偏过头，似乎不愿意看见卡西安。
卡西安看见对方动作，心里纠结几分。
抿唇片刻，卡西安不再纠结，开始他今天来的目的——为昨晚误闯房间看到伊戈尔身体道歉。
卡西安郑重地说:“抱歉。”
“我来这里是为了向你道歉，昨天的事，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带来一些赔罪礼，希望你能接受，如果有其他要求，你可以向我提，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补偿，伊戈尔心里重复一遍，果然如预料中的。
对方愿意给他足够的补偿和心中索要，尽力弥补，但不放弃心中所追求的。
伊戈尔沉默几秒。
他嗓音沙哑地开口，“不用了，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接受的，因为那只是一场意外，不是你自愿的。”
甚至，在某些雌虫看来，和S级雄虫共度一夜春宵还是件好事，享受到极致的体验、受到高等级信息素灌溉和安抚。
想了想，伊戈尔主动说道:“当这件事不存在吧。”
卡西安模样有些拘谨，倒不是伊戈尔欣然接受他的道歉，而是他听着伊戈尔那句“当这件事不存在吧”，莫名感觉对方情绪不对。
被其他雄虫看见裸.身传出去败坏清誉，更别提伊戈尔还是皇室皇子。
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确实挺好的。
卡西安点了点头，还是愧疚地又道了声歉:“抱歉。”
伊戈尔站起身，道:“我收下你的道歉，离开吧。”
卡西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伊戈尔道:“东西拿走。”
伊戈尔不愿收取卡西安的东西，不愿意用此谋取利益。
卡西安转身，认真地说道:“你不收下，我良心不安。”
说完，卡西安转身，快速离去，避免让伊戈尔将赔罪礼退回。
伊戈尔想提上东西去追，却发现自己没一丝力气提起脚，他站在原地，最后坐下。
卡西安走后没多久，一个虫带着几个护卫拜访伊戈尔。
伊戈尔看着拜访的虫，站起身，弯腰行礼。
“拉斐尔阁下，日安。”
即使伊戈尔不喜欢王室，但面对德高望重、S级雄虫，也要恭顺行礼。
拉斐尔往里走，路上瞥了一眼茶几上的一堆赔罪礼，看出送的东西足够弥补，于是收回目光，在沙发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坐。”
伊戈尔依言坐下。
“看来他已经做了选择，我一直很担心他责任心太强，会受尽委屈。现在看来，他能平衡好责任和心中想要追求。”
伊戈尔静默。
拉斐尔道:“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我知道你也不是无理取闹的虫，那这件事到此为止，让它成为一个秘密。”
伊戈尔开口了，“我知道了。”
沉默片刻，伊戈尔开口，“麻烦阁下一件事，把这些东西还给卡西安阁下。”
“不用，这是他给你的赔礼，作为他的老师，我也应再给你一些赔礼。”
拉斐尔带来的几个护卫将东西放在茶几上。
伊戈尔抬头，面无表情，“我不愿接受。”
“你喜欢卡西安？”
拉斐尔敏锐察觉到。
伊戈尔摇头。
拉斐尔轻笑一声，不信，感慨卡西安与伊戈尔诺厄兄弟间复杂的关系，虽然他见过更花，自己也搞过更花的。
“虫族又不是没有过兄弟共侍一夫。”
拉斐尔道，这种事甚至很常见。好的雄主，雌虫之间自然会宣传，也信奉肥水不流外虫田。
“我不愿和诺厄共侍一夫，况且，”伊戈尔声音生硬，又反问道:“拉斐尔阁下不了解自家学生吗？只想找一个……心意相通的虫。”
那个心意相通的虫之前是他，现在却不是他。
这不正是他之前想要的吗？让卡西安找一个与之匹配的雌虫。
“也是，”拉斐尔声音懒散，既然事情已经得到处理，他站起身，“收下赔罪礼，不要让自己吃亏。”
伊戈尔目送拉斐尔的离开，对方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家学生善后的。
在卡西安喜欢诺厄的情况下。
如果伊戈尔识趣，收下弥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皆大欢喜。
如果他不识趣，硬要卡西安为这场意外负责，拉斐尔阁下会出手摆平他。
如果他识趣，但卡西安宁愿委屈不去追求他一直想要追求的爱情，拉斐尔阁下照样出场，劝告卡西安。
伊戈尔坐在沙发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客厅的影子逐渐偏斜，直至被黑暗吞噬。
夜晚的一片黑暗中，伊戈尔没有开灯。
伊戈尔手中的光脑接连闪了几下，伊戈尔才回神，看向光脑，是他弟弟诺厄打过来的通讯。
伊戈尔的心一下被攥紧。
光脑又闪了几下，伊戈尔接通通讯。
一接通，伊戈尔便听见诺厄的声音。
“你那边怎么那么黑？”
伊戈尔答道:“懒得开灯。”
诺厄沉默一秒，问:“发生什么了？”
面对自己的弟弟，伊戈尔不想让对方多担心，“……没什么。”
诺厄那边又停顿好几秒。
伊戈尔问道:“你那边情况还好吗？”
这算是兄弟两个的惯例，每天打通讯，互相交流关心对方。
诺厄道:“你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诺厄想问的是伊戈尔离婚的事情。
伊戈尔却呼吸一滞，诺厄给他的庄园权限很高，开房间的时候伊戈尔可以屏蔽了诺厄，所以诺厄不知情。
伊戈尔也知道诺厄问的不是卡西安的事情，问的应该是他离婚的事情。
但伊戈尔还是下意识紧张，窒息得像是沉在深海。
他犹豫是否要将卡西安标记他的事情告诉诺厄。
不告诉诺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如果未来卡西安和诺厄在一起，自己的雄主和自己哥哥睡过。
如果是伊戈尔，伊戈尔会觉得膈应。
“哥哥。”诺厄忽然认真地喊了一声。
他道:“我知道，我一直是你最爱的虫。你最疼爱我了，从我出生开始到现在，你没有一天不爱我。你对我许下的承诺都应允了，我想要的你都会满足，我随口一提的物品，即使额外花费时间，你也会送到我面前。关心、呵护我，你一直尽职尽责，一直爱护、保护我。”
“我也非常依赖你，我一直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待在王宫和其他虫好好相处，我和他们好好相处了。你让我顺从雄父，我也顺从了。有一次，有一场危险的战争，你不想让我上场，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屈辱的，你了解我骄傲的性格，我宁愿千刀万剐地死去，都不愿做缩头乌龟、贪生怕死之辈，还让其他虫嘲笑我。虽然不知道你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但——”
伊戈尔:“因为我怕你死，你是我最疼爱、唯一重要的亲虫，所以我想让你活下去，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可我之后看了你上战场的影像，觉得你如果不去那场战场，你会生不如死，如行尸走肉，也折辱了你的骄傲，你给虫族留下的，是贪生怕死的骂名。”
诺厄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但当时在你一直的恳求下，我犹豫了，如果你后来没有转变，我也许会听从你的命令。我很听你的话，我也觉得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诚实的，也都是为我们好的，所以我学会百分百相信你的话。直到我听到一个词‘善意的谎言’，我听到这个词，我不在意，我仍然固执地相信你，听你的话。只相信你的话，不相信外面的话，尽管你的话有些虚假、前后矛盾。”
伊戈尔知道诺厄在向他寻求那场婚姻的细节，但诺厄太冲动且了，因为对他感情太深，行为会偏激极端。伊戈尔不敢告诉他婚姻的细节，否则，诺厄做出的事 ，伊戈尔恐怕不能保下他。
“你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伊戈尔垂下眼:“我和特里萨感情不好。”
诺厄手握成拳，用力太大，骨头发出声响。
“他有给你提供信息素吗？”
诺厄道，哥哥的基因疾病需要信息素治疗，如果没有信息素，哥哥会陷入时不时的极致痛苦中。
“……有。”
“我不喜欢‘善意的谎言’。”
“……嗯。”
诺厄一只手松开，抚上另一只手，极力克制自己，内心劝告自己，自己已经说了不喜欢善意的谎言，相信哥哥不会对自己说谎的，他要信哥哥的话。
你是相信外界和别虫口中谣传的传言，还是相信哥哥？
诺厄心里拿伊戈尔对他说过的话，劝告自己。
“他折辱过你吗？”
“……没有。”
“我相信你，哥哥。”
“嗯，我也爱你。”
这是伊戈尔对诺厄“我相信你”的回应。
“我爱你。”
诺厄去掉也字，他的兄控非常严重，深入骨髓，他讨厌羞辱、欺负哥哥的虫。
“……”
“你和卡西安阁下关系怎么样？”
伊戈尔最后还是问道。
聊到其他话题，诺厄正常许多，“嗯？感觉他有些奇怪，约我明天见面。”
约会吗？伊戈尔想到。
诺厄不喜欢善意的谎言，隐瞒也算一种谎言。
而且，如果诺厄觉得雄主和哥哥睡过一次很膈应呢？
伊戈尔内心剧烈挣扎一会。
最后还是说道:“昨天你的生日宴会上，有虫给卡西安阁下禁药，他意外标记了我。 ”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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