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谈恋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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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宇现在已经能够完全掌握周栎辞听到他不同话语时的所有反应。
像小狗听到具体指令。
他态度强硬，周栎辞就会软下脾气。
他让步妥协，周栎辞就会得寸进尺。
现在他就面临第二种情况。
周栎辞得了他一寸的唇舌，手上又再进一尺的抚摸。
阮承宇半推半就：“……还在你办公室呢！”
“我办公室怎么了？”周栎辞咬着他下唇说话。
明知故问。
那个没有实质性作用的百叶窗帘会让工作室所有人发现老板在上班时间和一个大男人卿卿我我！
“你……你别……”
阮承宇的话音被吻得无法连贯成句。
“别推开我了。”
“……”
现在他又面临第一种情况。
周栎辞委屈巴巴地吻上他鼻尖、脸颊和眼尾。
偏偏他最吃这一套，只要男生一撒娇他就受不了。
原本的半推半就也变成了不推只就。
周栎辞得逞的梨涡十分显眼，拇指摁住他下巴，舌尖顶开他唇角，贴着口腔软肉侵入。
他被周栎辞从接待客人的沙发上带到办公桌旁，桌子边缘险些撞到他时，他感觉到男生的手臂替他垫住腰后，预想之中的硬物撞击被柔软的拥抱代替。
“在你工作室仓库那次我就不该放过你。”
周栎辞忽然开口，护在他腰后的手猛地向上一托，把他放到了自己办公桌上。
意识到男生想要做什么的阮承宇急忙打断：“等等等等你该不会想在自己办公室……”
“不可以吗？”周栎辞堵住他不断拒绝的嘴。
当然不可以！
他再怎么纵容周栎辞也不会允许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
“世风日下有伤风化……”阮承宇晓之以理。
周栎辞不听。
“我想回家里，好不好？”阮承宇动之以情。
周栎辞不听。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原地就范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敲门声和商务经理的话音同时传来。
“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个急——”
“——嗬！”
阮承宇下意识把脑袋埋进周栎辞怀里，他恰好背对着门口，看不见来人的表情。
只听见商务经理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嘴里语无伦次说着“对不起”并快速离开办公室。
他染发到现在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么显眼的颜色，否则单凭一个背影商务经理不可能认出他是谁。
但代入一下打工人早已碎成一地。
难得一次十万火急找老板推门而入却目睹他和之前撕破脸的合作伙伴在接吻！
还被老板想杀人的眼神千刀万剐。
倒八辈子血霉也不过如此。
周栎辞的手稳稳地摁在阮承宇背后，看着他毛茸茸的金发蹭着自己胸口，心想自己以后非常有必要严肃规范员工守则。
可男人却完全没有被打断兴致的不悦，反而仰头对他开玩笑：“年轻老板就是不一样啊，员工都跟朋友似的。”
“……”
周栎辞腹诽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
海市的夏天太过闷热，从梧桐叶缝隙里漏下的光斑晃得人目眩。
入夜后暑气蜷在空调的白噪音里不肯走，阮承宇枕着周栎辞的大腿，享受投喂进嘴的冰西瓜果切。
谈个恋爱把他谈得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电话响了都是周栎辞帮他接的。
“你妹妹打来的。”
男生把手机贴到他耳边。
“喂？”
刚接起时阮承宇还十分放松。
“又和你爸妈吵架了？”
自从妹妹和妹夫搬进婚房，同小区的二老就经常上门唠叨。
说年轻人生活习惯不健康，爱吃外卖不运动。
为此阮云霏已经跟他告过好几次状了，说什么以前还觉得爸妈很开明，现在才知道年龄代沟不可逾越。
阮承宇笑说因为距离产生美。
“没有，他俩出去旅游了。”
“旅游？”
大事从不通知儿子，确实是蒋苏和阮良锋的作风。
“对啊，去看海了。”
“海市不也有海吗？”
阮云霏懒得跟他辩论：“海市那叫海吗？连个晒日光浴的沙滩都没有。”
“……所以你打电话来什么事？”
阮承宇又被投喂了一块西瓜，冰冷的果汁被牙齿挤压而出。
“问问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啊？”
阮云霏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溢出
“你生日……？”替他拿着手机的周栎辞已然听到阮云霏说的话。
他猛地坐起身，预判似的捂住周栎辞的嘴，但还是让妹妹捕捉到了一些不清晰的话音。
“谁在你旁边？？”
“你旁边有男人？？”
与此同时被他捂住嘴的周栎辞狠狠皱眉，一手乖乖替他扶着手机，一手想去拽开他手腕。
“唔——”甚至故意发出不满的声音。
阮承宇一句标点符号都不加，连忙跟妹妹解释：“没有啊哪来的男人你不知道人过了三十岁就只有衰老倒计时这个说法了吗哈哈谢谢你的关心我先挂了——”
他一口气说完后松开覆盖在周栎辞下半张脸是手，拿过手机结束了通话。
不等他就刚才的电话内容作出解释，周栎辞伸手把他摁回沙发，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唇齿间残留的清甜果味被一并掠夺。
“等——”阮承宇在喘息的间隙发出一个音节，却实在难以推开男生压制在他身上的力量。
周栎辞把他吻得要靠自己渡气才能勉强维持呼吸的程度才舍得把他放开。
发红的眼眶里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怒意。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妹妹我们和好了？”
看来是生气，连阮云霏的名字都不想提。
阮承宇用手肘支起上半身，正想开口说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准备过生日了？”
看来也委屈，再不哄阮承宇今晚别想睡了。
“这有什么可说的呀？”他下意识反问，看到男生瞬间冷下的脸后立马找补，“不是，我是说过生日有什么可说的。我成年以后就没把生日当回事儿了，也就霏霏每年记着……”
“那多我一个人记着不行吗？”
“……行行行，8月11日，你掐表记着啊。”
周栎辞还真听话地去拿手机看日历。
下周五，还有六天时间。
“别记了过完那天我都31了……”阮承宇一脸惆怅。
他本以为这句话会让周栎辞打消给他过生日的念头，却见男生脸色倏然一凛，抬眼看他的神情恍若世界末日一般。
“你怎么……”
“所以我被你骗去美国那天是你的生日吗？”
阮承宇愣了。
他压根不记得日期。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害怕周栎辞离去，更怕周栎辞识破他拙劣的演技。
“……是吗？”他扯了扯嘴角，看上去有些尴尬。
“是啊，”周栎辞冷声提醒道，“2025年8月11日，海市直飞纽约的航班。”
“你亲自送我去的机场，唠唠叨叨那么多句话，还主动吻我。”
男生像拿小本本记过仇一样细数他的几宗罪行。
“你那天的生日愿望该不会是希望我再也不要回来了吧？”
“不是。”
阮承宇本被数落得垂下脑袋，听到周栎辞的问话后立刻反驳。
“不是。”
他迫切地伸手拉住周栎辞，解释道：“我根本就不记得那天是我生日，我怎么可能会许那样的愿望？”
周栎辞看上去并不相信他的说法，许是总被他骗吧，想要再三确认他是否真心。
“那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
阮承宇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他给不出否定答案。
周栎辞大概也知道。
他看到男生挣开他的手，不再与他面对面坐着，小臂搭在膝盖上，微微弓起的脊背脆弱又无力。
“所以你也不告诉你妹妹我和你的事情。”
周栎辞不知道从哪得出的结论。
“因为你还是觉得你随时都可能会离开我，对吗？”
男生看向他的视线好似黯淡无光，像是在自欺欺人地觉得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一样。
阮承宇心里忽然酸得不像话。
仿佛刚刚吃进肚子里的果肉都变了质。
“我要是个女生就好了。”
周栎辞没由来地感叹。
“？”
“那样就能跟你成为合法夫妻了。”
阮承宇险些没忍住笑。
但眼下这个气氛实在不合适。
“而且有离婚冷静期，理论上来说只要我没有犯错，你这辈子都别想抛弃我……”
“你先等等。”
阮承宇打断他关于“变性”的美好结局设想。
并告知他现实故事发展：“但如果你是女生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你。”
“……”
周栎辞彻底冷脸。
感觉一朝回到解放前，阮承宇之前的努力全白哄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凑到自己闹情绪的小男朋友旁边，把脑袋搭到人肩膀上。
“我没有不要你。”
他细碎的发丝挠得周栎辞脸颊微微发痒。
“你很想知道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是吗？”
阮承宇歪着头，俨然放下即将31岁的面子，与当初在游戏里哄骗人的口吻极为相似。
“不想。”
周栎辞心有戒备。
阮承宇故意扁着嘴：“你不想我也要说。”
周栎辞恨不得往沙发旁边挪开一个身位远离他，但难得看到他疑似撒娇的模样，屁股又舍不得移走。
“一半一半吧。”
他给出的答案突兀又宽泛。
周栎辞眼神不解，目光仍保持冷淡。
“我还会让你去美国的。”阮承宇补充道。
话音刚落，周栎辞意料之中把身子转过一边，还好他眼疾手快把人拽住——
——“我话还没说完呢！”
周栎辞面无表情，把自己的肩膀又往阮承宇那边歪了歪。
示意他继续靠。
用“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的眼神盯着他。
他被周栎辞这副模样逗笑，乐得弯了腰，顺势往男生怀里一倒。
“我不想阻止我爱的人变优秀。”
他说到那个字眼时明显感觉到周栎辞呼吸一滞。
“但我也不想再和他分开那么久了。”
周栎辞的视线从冷硬变得柔和，直至将面前的金发男人完全包裹。
“如果重来一次，我会跟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谈恋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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