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及岩VS宫双2V2（下） ...
-
“如果拿下分数那就夸夸我，如果失误丢分就喷喷我，安慰奖就免了，我只想活在赞扬与怒喷…这两者中的某一种声音里。”
及川自然听见了。他的目光从落地的排球上移开，落在宫侑身上，眉峰微蹙，表情里的情绪像被雾蒙住，看不真切，难以辨认。
及川彻想，及川彻不喜欢刚刚那一球，50%是其中天才所表现的天赋异禀，50%是其中包含宫侑本人，和刚才的话一样的，不加修饰的纯粹。
有的时候，及川彻会质疑自己，始终打不赢牛岛若利，他会质疑自己的能力，看到影山飞雄精准得离谱的传球，他会质疑自己的天赋，而仅仅是看到宫侑打比赛，他的风格，他的决策，都让及川彻质疑自己现在打排球的目的似乎不太纯粹。
他是为了比赛胜利，为了自己那份一文不值的自尊，还是纯粹地为了感受打排球时的快乐？
他想，最开始的他，和小岩刚开始打排球时候的自己是最快乐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技术好差呀，及川回想到——
也好快乐呀…
但是既然想朝更高处迈进，就势必要经历很多苦楚，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如果连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阶段都没有经历过，那还算个屁的努力。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将快乐丢下了呢？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星野前辈对他的劝导：不要执着于以赢为目的用最强攻击点夺分，这种功利打法会钝化他的嗅觉……
大概，也会磨掉打球的乐趣吧，当下的及川想，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样？及——川——前——辈，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及川前辈”几个字被宫侑拖得老长，尾音里小狐狸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
激将法？
及川忽然勾起唇角，向下看的眼睛里漫开一丝邪气。
然后——不知为何，事已至此，大家都毫不意外——及川彻呼唤了岩泉一。
“小岩，小岩！”
再然后是激烈的，除他俩人外无人能懂的，手势比划。
最后，小岩挑眉，似乎为及川提出的主意感到惊奇，但是并未提出质疑，点头示意明白后，回到了原位。
目前比分12:11，及岩组领先侑治组仅仅1分，下一球发球权在宫侑。
一，二，三，四，五，六——偷偷观察宫侑打球的那段时间里，及川彻已经精准地推理到了对方发球的规律，即四步跳飘，六步大力跳发。
嗷，不要表现得那么惊讶，这对洞察力满分的及川大人来讲可是基操～
小岩迅速反应，双臂迅速□□靠前，为接球准备一个平衡稳定的平面，排球撞上来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球被稳稳地垫向及川的方向。
“接得好，小岩！”
及川跨步向前，脚尖跃起带风，双手将球托起，飞出一个平稳的轨迹，路线是开阔的，是小岩攻手选择的战场。
与此同时，对面的双子已经做好了拦网准备，在小岩跃起的瞬间，像是被按下复制粘贴键，几乎同时蹬地跃起。宫侑宫治的身影在空中重叠又分开。
小岩对着他面前宫治手指之间的空隙，精准出击，宫治想调整手指拦网，却只感受球从他手指中间划过，球飞得高，且深，下落角度大，不需双子转头，也知球将出界。
“阿治，你怎么没拦住呀！”像一只报时的布谷鸟，阿治失分，阿侑准时地咕咕叫起来。
“是因为我手指有点出汗吗？”宫治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球擦过的麻意，作为平静的那个双胞胎，此时他的语气浮起层困惑，“居然就从指缝里滑过去了……”
这时一旁的北信介仿佛毫无波澜的语气娓娓道出玄机：“瞄准拦网的大力扣球，往高处深处打，这样只要手指有那么一点点湿润，都会容易从指尖滑过。”
“及川的指挥，岩泉的进攻。”
“那及川的观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阿兰捂嘴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说他的眼睛是摄像头，没想到真的还具备聚焦功能。”
“当然，打到现在，手指会微微出汗，”及川正好落地，闻言转过身冲阿兰扬了扬下巴，发梢还滴着汗，笑容却亮得晃眼，“也是正常合理的推测哟～”
看来，宫双子想要反超没那么容易，13:11，下一球，发球权来到了及川彻的手中。
没人预料到，及川暗忖，就连小岩也不会想到——毕竟这手发球，他至今还没在正式比赛中亮过相。但此刻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里藏着势在必得的锋芒，扬声喊道：
“看我的跳跃飘球！”
平心而论，北信介望着场上，并非刻意偏袒未来队友，只是客观觉得宫侑的跳飘球旋转更少、落点更刁，接起来难度更高。
可及川这记发球的时机，抓得实在太绝。那一点点突如其来的变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搅乱了双子的节奏。排球带着飘忽的弧线越过球网，宫侑伸手去接的瞬间，球却猛地变向坠向边线——得分！14:11，及岩组拿下赛点。
北信介望着及川握拳庆祝的背影，忽然慢慢绽开一个笑。褐色的瞳孔里像有慢镜头回放，清晰映出刚才那记发球的每一处细节。
在场可不止及川彻一个擅长观察并分析对方的球员呐。
北的推测总是会被应验。
“阿侑阿治！及川单手抛球是大力跳发，双手抛球是跳飘球！”语气里蕴含着淡淡的笑意，北扬声对着场中的双子说到。
及川猛地转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啧，果然狐狸就是狐狸。哪怕是北信介这样看着老实巴交的，也别忘了他可也是稻荷崎的小狐狸。
“禁止场外协助呀！”
及川再次发球时，宫治已经稳稳站定。这一次球刚过网，就被宫治精准垫起，宫侑手腕轻抖，一个漂亮的前场快球送向网前。及川和岩泉飞身拦网，指尖却只差了半寸——球擦着指缝落地，双子追回一分。
轮到宫治发球，依旧是岩泉低身垫起，及川跨步传向网前，岩泉纵身扣杀的老配合。可球刚飞到双子半场，宫侑忽然动了。
他没像往常那样直接接球，而是在宫治拦网一触后，用传球代替接球。
轻轻一托，指尖在球下掠过的瞬间，手腕轻巧一转——原本该下落的球突然变向，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直直落到宫治掌心。
下一秒，球带着破风的锐响砸向及岩组场地死角，一击致命。
像是要回敬及川刚才那记突袭，宫侑下一球也选择了跳飘。排球带着飘忽的旋转坠过来，小岩伸臂垫起时角度稍偏，球擦着小臂飞向及川——算是个半到位的接球。
但是，二传手是什么？是将不到位的一传化腐朽为神奇之人，及川彻如是说道。
迅速跑动上前，将球调整传到岩泉的进攻位上。
这一次小岩的选择是冒险十足的压线直线球，只见他全身肌肉猛地绷紧，像是拉满的弓弦，右臂带着风声挥下的瞬间，肩胛骨都在皮肤上绷出凌厉的线条——单方面决定，这一场比赛会在这里结束。
面对这样迅猛的攻击，双子的拦网失败，可他们显然没打算认栽：宫治步步生风，最后鱼跃向前，把球一点点捞了回来；宫侑紧随其后，硬生生把下坠的球往前场高处托；眼看球要在三米区落地，鱼跃后，已经迅速起身的宫治终于赶上了球，在其将要落地之时，三次接触，把这记垂死挣扎的球送回对面。
机会球！
可双子还没来得及转身回防，及川已经像捕食的鹰隼腾空而起。他甚至没看对面的站位，排球“嘭”地砸在地板上——探头球，钉死。
及岩队，15:13，胜利。
“传得可太好啦，小治～”探头球得分的及川彻得意洋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机会球找二传手位置限制对方进攻是好习惯，但是可惜你传太好啦～及川大人捡到了白白的探头球机会呢～”
宫侑听得牙痒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语气，欠揍得简直想让人把排球直接扣他脸上。
但他向来愿赌服输。没想到吧？哪怕这惩罚是及川彻单方面定的，他宫侑也认。
再说了，早结束早干饭……
所以不等及川彻催，宫侑小嘴一撅，腰弯得像把折尺，扯着嗓子喊：“及川前辈是神！”——稻荷崎的神明明察秋毫，他才不是呢。
第二次鞠躬更深，喊声更响：“及川前辈是神！”——好吧，这家伙确实有点东西。
第三次脑袋上下点点幅度更大了，有点头晕，喊得带了点莫名的亢奋：“及川前辈是神！”——哎？喊着喊着怎么还挺解气？挺好玩？等等，阿治怎么不跟着喊？完了，宫侑你这是想拉着双胞胎一起发疯？怕不是被自己的声音洗脑了。
“嗯……”及川彻盯着眼前像复读机似的小狐狸，故意拖长了调子，手指轻点下巴作沉思状，等宫侑喊完最后一声，突然眉眼一弯，笑开了，“不过呀，我好像还没正式说，惩罚到底是什么吧～”
宫侑瞳孔地震。宫侑拳头捏紧。宫侑准备上手。
“咳咳！”及川彻早有准备——毕竟是常年躲避岩拳的男人，身子一扭就灵活躲开炸毛小狐狸的攻击，还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罚你……吃及川大人大发善心请客的大阪烤肉！”
“这俩人不会打球打疯了吧，”刚走近的阿兰看得一脸茫然，这次是买一送一，镜像版瞳孔地震的双子二人，眼神崇拜且——饥饿地看向及川彻。
“原来你真的是神明。”这时阿治淡淡的声音响起——这是纯饿——当及川听到他的玩笑，目光转向他时，宫治回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小狐狸眼神亮亮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及岩VS宫双2V2（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