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心动》日六记

6、颤抖

　　第一个项目，你画我猜。
　　综艺节目的老把戏了。
　　“有惩罚吗？”程欣宁问。
　　“没有。”夏投南看着节目组给的卡片，“这算是一个分配任务的游戏。因为我们的人数不平均，通过这个游戏，将会分为两组，再去下一个游戏进行不同的比拼。”
　　“游戏采用积分制，分数较高的三个人去挑种子，剩下的两个人下地插秧。”
　　言简意赅。

　　“第一轮，裴影帝、林喻画，限时三十秒。其他人选一个人的画猜，猜对了两人同时加分。”
　　节目组分别递给裴秋和林喻两张不同的卡片。
　　林喻皱眉道：“这个有点难啊。”
　　裴秋倒是一句话没说，看上去胸有成竹，拿起笔就画。
　　时间到，叶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裴秋。夏投南根据两人的反应也选择了看起来更有底气的裴秋。程欣宁本来想选裴秋，但又担心没人选林喻会尴尬，最终还是选了她。
　　林喻先翻开板子，上面画了两颗爱心。
　　程欣宁几乎是瞬间就猜出来了：“第二次心动。”
　　“对。”
　　夏投南说：“这也太简单了吧。”
　　裴秋也翻开板子。
　　画得十分简单——三个歪歪扭扭的圆，中间的圆里填满乱七八糟的线。
　　“……”
　　“……”
　　夏投南没忍住：“这是什么鬼？”
　　裴秋用手做出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再笑着摊开双臂。
　　“早知道裴影帝你画技这么‘好’，我就选林喻那组了。”夏投南翻了个白眼，“这么抽象谁猜得出来？换题目吧。”
　　裴秋视线掠过叶限，不自觉停留。
　　叶限微微低着头，在认真思考。阳光照在他脸上，浓长的睫毛掩出小片阴影，隐约可见深色的眼瞳。
　　“是不是‘破镜重圆’？”
　　倏然抬头，两人视线相撞。
　　裴秋错开目光，刻意清清嗓子，再望回去，叶限仍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咳，对。”
　　“我靠。”夏投南没忍住爆了粗口，随即意识到摄像头还在拍，忙住了口。
　　林喻和程欣宁作为旁观者也很震惊。
　　林喻说：“节目组真的没有剧透吗？”
　　叶限说：“没有。”
　　夏投南还是忍不住：“所以你怎么看出那三个‘蛋’是‘破镜重圆’的？特别是中间的茶叶蛋，太抽象了。”
　　裴秋“欸”了一声，道：“怎么讲话的，那就是镜子。”
　　夏投南又又又翻了个白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服。”
　　程欣宁再再再出来打圆场，说：“要不叶限你解释一下吧。”
　　叶限点头，不急不慢道：“节目组出题肯定要和节目本身有关，像林喻姐的题目直接是‘第二次心动’。裴哥拿到的题目估计也是这方面的词，甚至是近义词……”
　　叶限从游戏机制的角度解释了一番，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让夏投南听得哑口无言。
　　“……而且，”叶限看着裴秋，语气加重，“裴哥画得很形象，没你们说得那么夸张。”
　　众人：……
　　夏投南：“你瞎了？”
　　林喻接道：“还是失心疯了？”
　　……

　　一轮下来，吃过亏的夏投南没再选裴秋。程欣宁偶尔凑热闹猜一下裴秋画的东西，当然，一次都没有猜对。
　　最终的得分排名：林喻、裴秋、叶限、程欣宁、夏投南。
　　“凭什么。”夏投南不满地嚷嚷着。
　　“愿赌服输啊，夏老师。”

　　第二轮开始，程欣宁和叶限画，其他人猜。
　　第一局，两人看完题目，计时一分钟。
　　“还没见过小叶画画呢。”
　　“据说欣宁画得不错。”
　　程欣宁专业学过画画，虽然是好些年前了，但还没有太生疏，半分钟左右就画完了。
　　相比之下，一旁的叶限还没进入状态，拿着笔半天没动手。
　　“小叶怎么不画？”
　　“时间快到了。”
　　“是题目太难了吗？”
　　叶限拿笔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始终没有落下。
　　时间到，叶限一笔未动。
　　明眼人都知道要怎么选，唯一会打圆场的程欣宁还是被选择的一方，这下好了，没人选的尴尬局面要出现了。
　　或许赵施说得对，他不该来这个节目。
　　“我选叶限。”
　　叶限抬头，裴秋正在笑着看他。
　　明知道他一笔没画还要选他，这人不想要分数了？
　　“我弃赛。”叶限看向节目组，“我后面不比了，这局不算，只要现有的分数，可以吗？”
　　少比一轮，他肯定得去下地插秧了，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真的什么都画不出来。
　　节目组拒绝了他的请求，其他人也纷纷劝说他，无非是什么“画得不好没关系，动笔就行”“抽象一点没事的”“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云云。
　　没办法，叶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他依旧什么都画不出来。
　　裴秋始终陪着他。
　　叶限脸都憋红了，说：“裴秋哥，你、你别选我了。”
　　裴秋看着他的反应，微笑：“没事儿，你画吧，不要有压力。”
　　又一题，叶限拿起笔尝试，只画出一堆杂乱的线条。
　　不行。
　　不行……
　　……

　　又一轮结束。
　　叶限麻木地听着节目组报最终结果，意料之内，裴秋拍拍他的肩，说：“走吧。”
　　程欣宁担心地看着他的手，无奈处于摄像机下，什么都没说。
　　……

　　“清明前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节目组将“下地插秧”设为惩罚项目，无非是因为它的难度。
　　四月天，两人换上节目组准备的衣服下了地。鞋子防水不防冻，冷气透过薄薄的布料钻进人的骨头缝，冰冷的泥水随每次弯腰包裹双手，唤醒陈年旧疴的痛。
　　叶限始终沉默，专心插秧。他看上去很熟练，也很快。等裴秋注意到时，他已经帮裴秋弄好一小块地了。
　　裴秋哑然失笑：“你这……”
　　叶限没说话，但裴秋莫名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是我自己要选你，你不欠我的，懂吗？”
　　叶限抿嘴点点头，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下一章超级甜
坏消息：我还没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