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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弟弟的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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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弟的到来,无疑给这对一直没能生养的家庭带来了新希望和活力,引弟的妈妈是个身高1.5左右微胖的农村妇女,略带黑红色圆圆的脸,还老是扎个低马尾,头上别满了以前被称为麦杆的黑色小卡子,头上把扎不进皮筋的短发全部用卡子别起来,生怕他们散落下来。但她的头发本来就少还有点稀薄,这卡子别上后,就漏出了一道一道的头皮,还真有点扎麦垛的感觉。扎起头发的她,本来肤色就有点黑有点红脸有点圆,这会看漏出的白色头皮让脸显得更圆更黑了。她平时身上最爱穿紫红色带黑色印花的哪件衣服,因为村里只有她有。脚上最爱穿一双红色黑点条纹绒布手工千层底鞋,不说多俏吧,怎么看也是个爱美的讲究人。但因为进门三年,一直没有生养,在兄弟妯娌里说话总是矮人一头。在村子里跟人发生争执时,她也怕人家揭短说自己是不下蛋的鸡,这和当面朝她泼大粪没有丝毫区别。所以每次吵架她都能忍气吞声,最后不了了之。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但她心里苦,也恨,只是不知道该恨谁,这种感觉就像你一拳打到棉花上,又无力又无奈。她老公兄弟四个,她家排行老二,除了她自己,其余的都生了。甚至老大已经有两个了,虽说都是丫头,可人家有呀,而且人家也已经偷偷怀上了三胎。她嫁进门已经三年了,一无所出,这没孩子也就成了她的心头刺、脑中瘤。引弟的到来让她梳头发木梳都必须沾点水,梳的哪叫一个滑溜。“慢慢走”,“小心点”哪嗓门说话时的声音好像也格外大,生怕妯娌和村里没人知道她有娃了。更恨不得北面哪离的二里地里埋的已去世的老公公坟里都能听得见,以报去年死前还看她不顺眼的仇。
小时候的引弟也算是掉到蜜罐罐里了,新衣服,新鞋子,吃的穿的她爸她妈生怕输给哪一家。天天也把哪几根不多黄色且微卷的头发今天梳一个揪,明天扎一个辫换着来,小西瓜大点的脑袋上天天给整的明明白白的。引弟不但从小就皮肤很白,头发带着自来卷,发质微黄而且眼睛不大,眼皮看上去有点肿肿的感觉,可老话说的好,一白遮三丑,配上她粉嘟嘟的嘴巴和小孩特有的萌萌的婴儿肥,哪也是很招人喜欢的。这家的男人个子不是很高,勤快但话不多,衣服出门也是穿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他偶尔也会和村里的老人孩子开个玩笑,可村里人都说这两口子比较抠门,但对引弟一点也不觉得。在哪解决温饱的时期,她爸爸妈妈竟然给她有塑料玩具,哪时候的引弟已然比村里其它孩子要幸福的多。
引弟家门口的韭菜早已吃了一茬又一茬,小菜地里从早春开满蓝色小花的婆婆娑,换成了明媚大气的月季,又转眼到了地上开满粉色的打碗碗花。在秋高气爽刚刚收割完玉米后,她家墙角电线杆上爬满紫色牵牛花,黑绿黑绿的叶子,长的非常茂盛。说来也怪,一家人都说没种过,可这牵牛花的种子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在农村这样的情况好像也不稀奇,不过看着长得怪好怪喜人的。有天早晨她妈妈在收拾院里的苞谷棒子不舒服,中午又吃不下饭去检查时,才知道她妈妈怀孕了。检查出来后,她的妈妈就不再每天出入抱着引弟,只有她想扶着门槛走路时搬个凳子坐旁边看着她。如果她跌倒了,就大声喊他的老公过来帮忙。慢慢地引弟的衣服没有以前哪么干净了,头上也不会隔着天有各种可爱的小辫了,偶尔有鼻涕流在嘴边,她也会用舌头舔或抹的满脸都是。就这样她会走路了,会叫爸爸妈妈了。脸上时而干净时而脏的一塌糊涂,流着鼻涕和不知道沾了泥土和什么脏东西的花脸,再配上她微卷发黄的头发,就略显潦草了点。但哪时候多数有两个三个孩子的家庭跟她比起来形象还是要差些的,当然还有一些四个孩子的家庭远不如她,她最起码衣服是新的。
一转眼她一岁多了,在月季不知是重来还是新开的季节里,她被送到了她门子婶婶家暂时养几天,她们家又挂上了红门帘,院子里南北方向又拉了根长长的铁丝。门帘上很快贴上了王字,铁丝上也很快挂满了不规则的长方形布片,不过这次的长方形布片看上去新了很多。看来引弟确实是个好名字,明晃晃的叫出了她父母的愿望,她有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