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都不放过我》啵啵君

48、骚扰-抖M？-再见

　　照例向协会会长述完职，趁着闲下来的功夫，白久才把关机良久的手环重新启动，但他才刚点亮悬浮蓝屏，一声水滴声过后，仿若骚扰的通讯声就又在整个房间内炸响。

　　这已经是他发出那条消息过后的第五十四次骚扰了，任是一时起兴想要逗许锡和米莉玩的他也有些厌烦。

　　盯着熟悉头像看半刻，他眉间略略皱一下，有些后悔地再把手环重新关上。

　　房间内被驱赶的清净徐徐充盈起来，手中搅拌咖啡的动作才变得悠闲。

　　白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面无波澜望着窗外绮丽夜色，直到窗外绮丽被倒映在玻璃上的人影划破，眉间收敛的笑才稍有泄出。

　　“律律小姐。”见来人，白久只用视线迎了一下，并未动作。

　　对方也不在意，随意拉了对面椅子坐下，望着窗外静半刻，才悠悠起声：“刚刚开会时，听会长说你提交了意愿调任到第二支部的申请表，是吗？”

　　白久知道她破天荒约他见面就是为了问责他先斩后奏这事，倒是不意外，只是她语气表情都淡淡的，仅凭这一句话，有些难猜她到底在想什么。

　　“……没错。”白久应答一句，浅色眸中带过几丝审视。

　　“可把我吓了一跳呢。”似是感受到白久在揣摩，她才偏眼含笑朝这头看过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听从我的安排继续待在协会的‘猫头鹰’情报侦察科。第二小队的孩子们捕捉到你会被调来总部的风声都很高兴哦，毕竟你在侦察科很有名嘛。”

　　意料之中的不同意。

　　确认过这个结论后，白久将审视的精神力收回。

　　“我会提交申请表应该在您的意料之中才对吧？”

　　他垂眸盯着咖啡杯中自己的倒影笑一下，“虽然对第二小队的人感到抱歉，不过，如果作为我直属上司的您不放行的话，我的意愿表就只是张废纸而已，所以说不定还能在总部见到他们。”

　　白久的‘生杀大权’全在对方手中，可却不见他有什么被攥住命脉的拘谨和不自然，反而轻松过头，有种和朋友闲聊的平淡。

　　见他悠然后靠在软椅里搅着咖啡，律律半撑着下巴压眉扫他，“这么顽固的话会让我很为难的啦，有时候听听上司的意见会比较好哦，这才是稳健的升迁之道吧？”

　　“如果您在担心酒吧情报网的管理的话，我两边都会兼顾。”律律给他台阶下的意思很明显，但他却并不打算见好就收，反而自顾自规划起来，“毕竟，为了这个情报网我花费了不少心血，就这么转手交给别人，我晚上一定会心痛到睡不着觉的。”

　　被下属再而三地拒绝，律律倒也不气，反而略有欣赏。

　　毕竟她手下带过不少人，但都为了她口中稳健的升迁之道收敛了牙齿，鲜少有像白久这种会和她起争执的人。

　　而且不光是口头上的争执，为了让她答应，甚至还利用她给的资源拉拢第二支部部长，和总部那些暗暗里对她炸毛的小猫咪……

　　律律眉眼间游荡的玩乐意在听说他的所作所为后就一直没散过，幽幽泛起湖光的蓝眼睛在闪烁间兴致盎然。

　　“嗯，我知道了。”

　　她直直盯上白久的眼睛，半刻，就明媚笑起来，“虽然会让我很苦恼，但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可能真的拒绝。不、过、啊——”

　　指尖一下一下敲起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活泼呢，明明平常除了在暗网上调皮，一直都乖乖地擦着杯子……你不会是为了躲着你那双胞胎弟弟才这么有冒险精神的吧？我听说他在海神基地协会的挖角之旅提前结束，马上就要回总部了……”

　　听到‘双胞胎弟弟’这几个字，白久搅动咖啡的手几不可见顿了一下。

　　“只是想在轻松的地方捞油水而已，”浅淡眸色压下翻涌而上的无措，“第二支部建立不到一年，比起继续呆在总部的人才堆里，倒不如趁着人少去碰碰运气。”

　　“你说捞油水？”看出他是在扯谎，律律也不挑破，只无奈叹口气：“这种话别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啦，好不容易可以解开我攥着你的绳子，别让我有机会使坏了啦！”

　　白久收好眼底情绪，静半刻，却是别开眼哼一声：“……即使嘴上这么说，您却还是没打算在我正式调任到第二支部之前放过我吧？”

　　这句话虽是疑问，但听起来和肯定没什么两样。

　　闻言，律律却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干干眨下眼，歪头疑问似的‘诶’了一声。

　　“所以——”

　　白久不理会她的疑问，继续道：“如果我不及时把新玩具带到您身边的话，就有点麻烦了。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露琪，但受她委托想要治好元乔总归还是要找您，这么看的话，我这也算是做到了露琪委托的事情。”

　　“元乔……”律律从他的话中捕捉到这两个字。

　　她之前为了放松去酒吧喝闷果汁的时候听米莉说过，店里最近招到了个新人，那时候米莉神神秘秘不肯说，现在看来，那个新人就是元乔了吧。

　　她有一段时间没监听元乔了，没想到人居然被骗走了啊……

　　见白久蒙着层迷雾的视线毫不避退朝这头射来，律律双手托腮弯起眉迎上去：“居然准备把元乔当作吸引我注意力的盾牌……嗯嗯，虽然我并没有惩罚你的打算，不过你很了解我嘛，这不算是个坏招。”

　　听她这么说，白久有些吃惊，因为她说没有惩罚的打算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有。

　　在这之前，白久一直觉得背叛过她的自己绝对会被收拾，所以在知道她莫名关注元乔的时候就决定给元乔下套，把人定在身边，等有用的时候推出去暂时挡挡风口，没想到计划了这么多，甚至抱着背刺露琪这个老熟人的决心，她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翻篇了……

　　“您真的不打算收拾我吗？”虽得出结论，但白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是M吗？”律律觑起眼盯一下自己养的白眼狼，故作难过后靠进软椅里：“真是的，就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有被害妄想症似的随便猜我的心思，说我的坏话，我在总部的名声才会越来越差……最近总部更新的‘最受讨厌排行榜’我可是坐稳第二了诶，真是不可置信！”

　　明明是您仗着自己是协会的三巨头，无所顾忌得罪人，名声才不好的，甚至连累到下属都在总部受白眼。

　　这话白久没说出来，只笑而不语弯眼看着她，眼下小痣跟着弯眼的动作一动。

　　“除了申请表的事，那再说说最近的基地官员失踪案好了。”

　　就见她突然正色，眸中的玩笑气消散干净，“虽然因为派系争斗而导致内部人员失踪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不过……”

　　后面的话律律没说完，但白久明白他什么意思。她无非是怀疑这件事和背叛者大楼的解封有关。

　　高层在一切都没落地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决定解封，叫协会很吃惊，但派出的‘猫头鹰’都没带回什么可靠消息，有种风雨欲来的诡异感。

　　为此，白久特意空出一整天时间去追查，最终也是毫无收获，只追踪到那个官员扶持的几个老板正满世界找他。为了不放过任何突破的机会，白久放出律律会在酒吧喝酒的消息引他们过来，想暗中套套话，没想到他们对自己背后的人知道的更是少，还想要通过协会找到那人……

　　“我这边也没有新鲜消息，只查到他失踪之前接手了圣诞节去拍卖会竞标‘洛基’计算机的任务……”白久实话实说，眸色深沉，“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继续追查下去，这也算是背叛过您之后的一点补偿。”

　　“但你最近很忙吧？”

　　眸中蓝色光晕流转，将正色带走，轻松再次攀上律律的眉眼，“先不说转到第二支部要做很多准备，就是为了安抚被你的恶作剧波及到的米莉和许锡先生，也很不容易哦。”

　　恶作剧……

　　指的应该是他没得到情报，不想做白功所以坑了那三个老板，然后趁机把包袱甩给许锡他们这件事吧？

　　但律律最近忙到不可能会在乎这种小事，自己也从来没提起过，那三个老板也没途径直接接触律律……

　　所以……是许锡说的吗？

　　“您已经知道了吗？”白久顿了一下，歪头疑问：“虽然我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但还是有点意外。您是怎么知道的？”

　　律律弯眉看他一会儿，刚想说些什么，下一秒，手环中就响起一阵恰逢其时的骚扰。

　　见状，她也不从头到尾解释了，只将手环面板滑出来给白久看，无奈叹一下：“我毕竟也是受害者嘛。”

　　“受害者？”白久重复一句，就把视线落在面板上。

　　而后，他就见联络人界面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红菠萝——那是米莉常用的头像。

　　看来不光是他，连律律都被炮轰了。

　　白久沉默不语。

　　*

　　“好耶，老板把钱都打过来了，而且还有油水！”发出九九八十一骚扰的米莉数着账户上的一串零，兴奋得差点把椅子给蹬掉。

　　她一脸骄傲看向许锡，“还是得听我的连着律律小姐一起骚扰，成功夺回血汗钱的可能性才大嘛！”

　　账上同样多出一串数字，许锡心情不错，轻勾下唇：“你也不怕白久找你算账。”

　　米莉快乐：“怕什么？老板又不在，而且坑人必坑己，风水轮流转嘛。”

　　“别转得太过了才好。”收回账户面板，许锡敲下桌面，突然泼现实向凉水，“你的前途姑且还在他手里吧？我是没想到你真会为了报复对他使坏，不过我尽得好处就是了。”

　　“……前途？”似是才想起这茬，米莉笑着笑着就突然不笑了。

　　对、对啊，老板完事后还要回来啊，就算坑老板爽了一时，但她的前途还在老板手里啊……

　　米莉呆滞脸。

　　完蛋，老板这么爱钱，这次坑他这么多，自己绝对会精神性死亡！

　　她尤记得之前老板出钱买店庆蛋糕时，自己采购只多吞了十块钱，就被他暗暗盯了大半个月，嘴里一直嘀咕着‘十块钱，我的十块钱’之类的，直到她受不了到把钱补上了才罢休。

　　这次不会也要她补上才罢休吧？

　　米莉二度呆滞脸。

　　“元、元乔，你一定会救我的吧？我真受不了账户里的钱再被吸干，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她哭丧脸钳制住路过的元乔。

　　元乔刚收拾完店里的杯具，停下来歇口气，没想到刚靠着吧台站一下，就被卷入不知前因后果的漩涡。

　　“……诶？”元乔呆呆眨眼。

　　“全推到我身上不就好了？”见米莉扯着元乔目眦欲裂，许锡悠然转着酒杯淡淡起声，“就说一切都是我逼你的。毕竟说到底，我也不是没有把你当枪使。”

　　事实确实如此，米莉也正有把一切推给许锡的想法，但没想到许锡就这么说出来了，让她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许锡是那种冷漠到冻死人的饕餮，绝对不管别人死活。

　　“不、不是吧许锡先生，您吃饱了居然这么友爱的吗？暗中扎过您小人的我真不应该。”米莉不可置信。

　　元乔也是很意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就现在听到的这寥寥几句话，也觉得眼前这个坐在吧台边上小酌的男人，和几个小时前浑身阴郁冷漠的怨灵有质的不同。

　　见状，他不觉将视线游移在了许锡的侧脸上，再度审视般发起了呆。

　　“我的脸长得很奇怪吗？”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这么一道打破脑内黑白的声线响起，“别看我这样，被人盯久了也会觉得害羞。”

　　被这声线扯回意识，元乔正正对上了许锡的眼，见状，他愣一下，被烫到般瞬时别开眼，有种偷东西被当场捉住的尴尬。

　　“看来是我长得吓到你了。”把元乔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许锡淡着表情垂眸抿口酒。

　　放下杯子，视线再度毫不吝啬聚集了过来。

　　元乔原本并不介意许锡的视线，但被盯得久了，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微微别过头，面无表情将大半脸隐没在灯影下。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把注意力转向米莉。

　　“……嗯？也没什么了。”

　　米莉还沉浸在得救的庆幸中，闻声，定了一会儿，才晃神把店里看过一遍，“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今天也累了一晚上，也先回去吧，后头我收尾就行。”

　　元乔没有坚守到最后的职业精神，眼皮子快掉到地上，所以没有拒绝，点下头，把手里最后一点工作收尾就要往更衣室去。

　　许锡已然收回视线顾自垂眼坐着，员工通道就在他边上，因为阶梯式设计，所以从这边过去的路很窄，元乔通过时几乎是侧着身子蹭着他的衣料过的。

　　“再见。”

　　就在元乔彻底要从他身边过去之时，耳边出乎意料撩过这两个字。

　　声音极其细微，似有若无，就是贴着衣料这么近的距离都恐有听错。

　　无从辨别许锡是不是真的说话了，元乔脚步只微微一顿，没有停下，径直往通道里头走，等确认吧台边上的人再看不到这边，才回头看去。

　　“……再见？”元乔疑问般重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