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表》火树成慈

35、看破红尘

　　班主任正和一位家长、家长的儿子商讨如何填写志愿——报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比较稳妥。
　　这位高三的男生提了一个要求：“我想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人很可怕！”
　　这个要求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倘若回顾一下他的成长轨迹，人们就会释然。
　　他被送进幼儿园，因为他长得又小又瘦又不漂亮，所以阿姨很少关心他。
　　很快他就遇到了麻烦：比他长得大的同龄孩子中的勇敢者看出他的弱小、无助和懦弱，就将他头上的帽子抢来扔在地上，当他追过去拾帽子的瞬间，便一脚将帽子踢开，很多小朋友纷纷帮助这位勇敢者欺负他：把帽子踢来踢去……他在小朋友的欢笑声中奔来奔去，他无助地哭着、喊着……
　　等小朋友们被别的新鲜事物吸引过去时，帽子被遗忘了，他终于拾起帽子，但这时候帽子已经变得又脏又皱。他捏着帽子，躲在墙角，默默流泪。
　　昨天的经历使他害怕接触小朋友；今天他悄悄地坐在墙角的一张椅子上。
　　一个小女孩突然搬了一张椅子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小女孩一把拖了起来：原来她的椅子上有一根钉子凸起，她不愿意坐在这张椅子上，要和他换。
　　这次他开始反抗：不肯换椅子！
　　突然小女孩捏住他的右手，迅速地将他的食指按在凸起的钉子上，血立刻渗出来……他嚎啕大哭。
　　小女孩毫不顾忌地搬走了他的椅子。
　　从此不幸总是纠缠着他，不是点心给小朋友抢走了，就是手帕被小朋友扔进了痰盂里。
　　小学和初中，在班级里他仍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无法逃脱厄运：上课时同桌忘了带笔，伸手就将他的笔拿来，仿佛理所当然；下课后同桌悄悄地将图钉朝上、露尖，放在他的椅子上。如果不留神坐上去，可想而知：痛啊！
　　更有甚者，被老师批评后，无处发泄，竟拿他当出气筒——打他：求情告饶都没用，照打无误！
　　身经百战，终于熬到高中。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吃了发酵粉，迅速成长。瞧，现在的他，高高大大，谁敢小觑！
　　但是，他已经习惯于防人：他没有朋友，每天早上准时到校上课，中午准时回家吃午饭，下午准时独自离校。他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清冷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