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边缘的探戈》琉璃幺幺

9、第八章

　　清晨，她在斯内普的怀抱里醒来。回想起昨晚，他们居然就这样倒在客厅的地毯上睡着了。格兰芬多学院院长麦格教授的得意门生赫敏·格兰杰枕着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臂睡觉——说出去谁会信？

　　“在想什么？”头顶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横在腰上的手臂紧了一下。

　　“我在想早餐吃什么？”赫敏慵懒地应道。说实在的，他的怀抱并不想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

　　“我对你的手艺不抱任何希望。”他的恶嘴里从来吐不出什么好话。

　　“也许，考虑由你下厨比较不会营养失调。你的嘴皮功夫已经恢复正常，看来，你的精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赫敏啐他。

　　“你是个优秀的医生！”他凑近她的嘴唇，低语道，灼热的呼吸轻易撩起了她的体温。

　　赫敏努力咽了一口唾沫，“你要吻我吗？”

　　斯内普愣了一下，轻笑道：“也许我开始迷恋上你乳臭未干的味道了。”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纤细的手指圈住了他的颈项。“有些时候，你真的有让人想要掐死你的冲动。”勾低了他的头颅，在他的薄唇上蜻蜓点水地啃了一口，推开他的手臂，走进厨房，做她唯一拿手的第101套营养早餐。

　　早餐后的时间，理所当然地沦为了“审讯时间”。

　　“前两年你都在哪里？”

　　“英国情报局，特工部。”

　　“什么？”斯内普瞪大眼睛回头看她。

　　赫敏掏了掏耳朵，“没必要那么大声。记得吗，金斯莱是首相的秘书？我只是请他帮了个小忙，向首相讨了一份推荐信而已。”

　　“特工是什么？就像傲罗？”

　　她摇摇头，“我说过，我们是同行，我对当傲罗不感兴趣。你知道，几年前因为一些事，傲罗们已经把自己的脸面丢弃得差不多了。我怎能容许自己跟一些草包们共事？”

　　斯内普轻笑出声。她说的是五年级的时候，魔法部和傲罗们一整年都在说邓不利多和波特的坏话，说他们是一个老疯子和一个小疯子——虽然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个事实！“我的万事通小姐，你做事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为了你的意想天开，我应该——扣格兰芬多十分。”他在她的头发上烙下一个吻，楼她一同坐在沙发上。

　　赫敏不以为忤地笑道：“前一年，我主要在百慕大训练，偶尔也去格陵兰。第二年，主要是去各地执行任务。那两年的生活简直是炼狱，虽然我拿到了合格，但我得说，投机取巧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这里说的是，身为女巫的好处。严格意义上讲，我离一个优秀的职业特工还有很大的差距，比如，我的枪法不太好。”

　　斯内普冷哼道：“糟糕得足以在一秒钟以内击毙两个食死徒。”有什么线索在他脑袋里灵光一闪，“纳吉尼的死是你的杰作？”

　　“纳吉尼？那条巨蟒？见鬼，我又不是像哈利那样的蛇佬腔，没法叫它去自杀。”她无辜地说。

　　“是吗？”斯内普危险地眯起了黑眸，他的手正向她身上某个可疑的部位滑过去。“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乖乖就范，而我更乐意使用最直接的方式。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详情，诚实才应该是格兰芬多的美德。你去过马尔福庄园是不是？”

　　她困难地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马尔福庄园的植物真是要命，我差点就永远沉睡在那里了。所以后来，我一直都不愿意太靠近那里。”斜眼瞥见他脸上一副极其失望的表情，似乎更乐意看到她“负隅顽抗”，而不是如他所说的“乖乖就范”。“伪君子！”赫敏在心里咒骂道。

　　斯内普含住她的耳垂，模糊地说道：“你希望见识我的手段？”

　　摄神取念！该死，她忽略了。

　　“马尔福先生听到你这么评价他的庄园，会非常高兴！”

　　“我相信，他更乐意听到我血溅马尔福庄园。可惜，我总是教他失望。”赫敏冷哼道。

　　“你是怎么找到马尔福庄园的？”

　　说起这个，她很得意，“知道NASA吗？我借用了他们的间谍卫星。”有些茫然，黑眼睛的主人示意她继续讲下去。“美国人的情报工作可说是全世界第一，他们的间谍卫星精确到可以定位某条街道上的某幢房子。”赫敏戏谑地说。

　　“我不认为麻瓜的科技可以用来定位黑巫师的庄园。”

　　“我当然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调整。对了，我也曾用那套卫星定位系统搜索过格里莫广场12号……”她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是吗？有什么发现？”

　　“我认为，我们已经在某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欺骗了全世界的人，包括不可一世的黑魔头。”

　　“也包括波特。”他从来不肯放过哈利，这是斯内普的乐趣之一，人的本性有时候顽固得像茅坑里的臭石头。

　　“邓不利多究竟有没有死，很难下定论，你对他的谋杀事件也并不单纯。”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特别地愉快！”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她，也顺便在她衣领下的锁骨上吮吻了一记。他的吻又深入一些了。

　　“纳吉尼是怎么死的？”

　　“那条蛇是个麻烦，我不擅长与动物打交道，惟有杀了它。那可是我最完美的一次行动，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他烧掉了马尔福庄园的魔法植物，使我的视线不受障碍。”

　　“那是疯眼汉穆迪干的，因为他找不到入口，一个没脑子的家伙！”斯内普狠狠地啐道。

　　“说一个死去的人的坏话是不道德的！”她睨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吗？”

　　斯内普陷入了回忆：沉静的夜色下，明亮的火光中，对峙的双方箭弩拔张……黑魔头下令他的食死徒们攻击，纳吉尼高高地扬起头，嘴里吐着红色的信子……变故似乎发生在眨眼间，一记轻微的破空声后，纳吉尼的身体炸得四分五裂……黑魔头痛苦地捧着头，他的一片灵魂随着纳吉尼的身体烟消云散……

　　“那记破空声——”他恍然大悟道。

　　“是子弹，”赫敏笑了，满意他敏锐的感官。“美国产的Barrett M82A1狙击枪的子弹。那种枪号称‘重型狙击枪之王’，射程高达二千米。巫师们永远也不能理解麻瓜科技的精妙之处，人的眼睛怎么能看到这么遥远的地方？相对来讲，我也是很安全的，这可比在马尔福庄园里跟魔法植物或者蛇搏斗有趣多了。我只需要通过军用望远镜和狙击枪的瞄准镜，就能看清楚马尔福庄园里发生的一切。我在一英哩外的山头上埋伏了几天，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我甚至在枪上安装了夜视瞄准仪和热成像显示仪。要是美国人知道，我用他们最高级的暗杀武器去射杀一条蛇，不知道会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直接瞄准食死徒，或者……黑魔头？”他问。

　　“我不是职业军人或者杀手，甚至不是一个完全合格的特工，我对狙击枪只能说是略懂皮毛。那天晚上的情形太过混乱，在不确定子弹是否对黑魔头有效之前，我不会冒险犯傻。远距离开枪很容易造成误伤，你也在那里不是吗？还有哈利、罗恩以及唐克斯他们。”

　　他点点头，“我得感谢你充分考虑了我的生命安全。那爆炸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在弹药上做了手脚，当量加大了而已。”她耸耸肩。

　　“你可能没意识到你那一枪有着怎样惊人的收获？你杀死的不单单是一条蛇，而是销毁了一个魂器，一同死亡的当然是黑魔头的一片灵魂。” “用一个活物当魂器会不会是个愚蠢的举动？”

　　“我想，他当时可能是正好没有找到合适的载体，不得已才做出的决定，这的确是个致命的错误！遭到这个重挫之后，他只好下令全部食死徒紧急撤离马尔福庄园。由于时间太过仓促，以致于他很快发现他又失去了一片宝贵的灵魂——赫奇帕奇的杯子，一直珍藏在马尔福家的密室里，波特他们居然找到了它。德拉科就是因为这件事触怒了黑魔头，所以受到了惩罚，差点没命。我没机会救他，只来得及将强效活力剂塞进他的衣领。只要他能坚持住，就有活命的希望，而他果然等到了。”

　　“说起来，我得为马尔福受到的惩罚埋单，这两件事都与我有直接的关系。”她吐舌说道。“他家的密室是不是在客厅的地板下？”

　　斯内普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认为望远镜或者瞄准镜可以看到这些。”

　　“当然不能。这是马尔福亲口说的。”

　　他挑眉看她。

　　“记得二年级的魔药课吗，肿胀药水那次？高尔的坩埚炸开了，全班一半以上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肿胀，而你怀疑是哈利干的。”她仔细研究了他的表情，接着说道，“你猜得没错，的确是哈利干的，他把费力拔博士的烟火丢进了高尔的锅里……但是，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在课堂上搞破坏，那无非是转移你的目标而已。”

　　斯内普的脸色开始变黑，“你们还干了什么？”

　　赫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心虚地小声说道：“我溜进了你的私人储藏室……”又看了一眼他阴郁的脸，“偷了一些非洲树蛇的皮和双角兽的角。”

　　“我不认为那段时间长得足够你干坏事？”

　　“五分钟，我只需要转移你的注意力五分钟。”不怕死地再次捻虎须。

　　“我以为会捣蛋的只有波特？”灼热的呼吸烘烤着她的颈项。

　　“他们两个已经严重违反了校规，再来一次铁定被开除，而我是好学生……”

　　“好学生？格兰杰小姐，我曾经以为你的确是个好学生。”他恼怒地打断了她。“说，你们弄复方汤剂干什么？”

　　“当然是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问马尔福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还记得密室里的蛇怪吗？它总袭击麻瓜出身的巫师。我们猜测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是马尔福，蛇怪也是他的杰作。所以，我们需要偷溜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找马尔福亲口证实。但结果是，马尔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爸爸并没有告诉他。另一个额外的收获则是关于马尔福家的秘密储藏室的位置。”

　　“你们都变成谁去的？”

　　“高尔和克拉布，我留在外面接应，没去。”她隐藏了部分事实。

　　“复方汤剂的配方只有禁书区才有……”

　　“洛哈特的签名。你知道，只要是能保持一段时间不消失的东西，他都会乐意在上面签名。”

　　“狗娘养的白痴！”斯内普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二年级就能配出复方汤剂？格兰杰小姐，你不愧是全霍格沃兹最聪明的女巫。”

　　赫敏小心翼翼地揣度着他的表情，瑟缩地说：“时间差不多，我们得出发了。”推开斯内普的手，便欲起身。

　　他飞快地揽住她的腰，拉她跌回他的臂弯。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强势的嘴唇覆上了她的，灵动的舌头寻到她的丁香舌，结结实实地缠绕了一气……他们忘乎所以地激吻着，在彼此的喘息中沉沦，在彼此探索似的爱抚中呻吟……然而，突如其来的整点报时声打断了他们的激情。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他抵在她的唇上，粗嘎地说道，趁她拉拢凌乱的衣物之际，在她雪白的胸口印了一个吻。

　　接着，斯内普先行幻影移形，几分钟后，赫敏架着吉普车离开了伦敦的寓所。

　　接下来的几个月，赫敏一直在欧洲各地奔波，也去霍格沃茨。麦格教授从本·□□斯山区采集了大量标本，现在正和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一起研究，赫敏也参与其中。她常常从各地带回不同的土样和生物标本，这使得研究进展异乎寻常地顺利，他们很快分离出了能抵消黑魔法能量的矿石，并准备用来制造防御马甲。

　　这期间，赫敏收到了大量来自斯内普和德拉科·马尔福的精确情报，她现在才清楚地了解到究竟斯内普要马尔福去完成什么任务，并且为什么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赫敏相信，马尔福一定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游说那些不甘心被伏地魔奴役的高贵的纯血统家族，他们害怕一旦伏地魔获得天下大权后会对他们大肆杀戮，却又放不下面子与凤凰社合作。马尔福的出现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没有理由放弃家族生存的机会。确实，这项工作除了马尔福，没有人更适合。他是古老的家族继承人，高贵的纯血统巫师，同时他也深刻领受过伏地魔的残暴不仁，险些付出年轻的生命为代价。

　　赫敏是情报的中转人，只因斯内普和马尔福信任她，进而她也获得了其他纯血巫师的首肯。但她从不主动与他们联络，主要是考虑到他们的安全。

　　战局的发展像是好莱坞式的动作大片，因为一些关键性的因素，而获得了至关重要的突破。接二连三地丢失据点以及核心食死徒被陆续俘获或击毙，伏地魔的“反政府组织”遭到了摧枯拉朽的失败。魔法部适时地发表了对黑魔头的讨伐檄文，宣布正式参战，而纯血统巫师的暗地助阵使得凤凰社对食死徒的战争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他们趁机收回了圣芒戈的控制权。

　　尽管黑魔法防御马甲已经研制成功，但是急剧演变的形势已经不容许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采集原料并大批量制造。防御马甲只有两件，其中一件给了哈利，另一件麦格教授送给了赫敏，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准备拒绝，但麦格教授的理由很充分，因为间谍总是最容易陷入危险的，这令她想到了斯内普的处境。于是，她和麦格教授商量，是时候告诉凤凰社和魔法部他们的真实身份，否则在最后的战争中，他们可能会被自己人误杀。

　　在斯内普又一次传递情报给她的时候，她告诉了他这个决定。

　　斯内普在约定的前一天夜半时分如约赶到伦敦，他们在破釜酒吧的包间里把盏到天明，当然也顺便干点别的私人勾当。等到东方天空渐渐吐白，他们连抉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

　　“我很纳闷你为什么总喜欢挑黎明时行动？”

　　“没有什么时机比这个时间更好的了，因为黎明时分往往是人最混沌的时候。”

　　“可我记得里面的人都是自己人。”

　　“我们不是要去打口水仗吗？”她皮皮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