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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85 ...

  •   郁尘夺魁毋庸置疑,众人皆以为结局已定,然而她却没有战到最后,她在最后一战认输下台,夺魁者成了昊阙武者。

      郁尘一连打败数人大气不喘,哪有力竭打不动了的样子?事实上她并没有打算夺魁,不过是挫挫小人锐气,给晏安立威,未战至最后是顾及晏昊两地之间的关系。明眼人看得出来,看破不说破罢了。

      众人目送着郁尘携自己人潇洒离场。

      此次比武晏安郡主大放异彩,她在人们心中那就是魁首,事后无数男子对其念念不忘,有的甚至久赖昊阙不肯返乡。

      郡主暂住的宅子门口时不时就来人拜访,有时能站着一群公子哥,求见她的理由很多,什么交个朋友送个礼物。起初接见过一两次,后来常常闭门谢客。

      郡主态度冷淡,而公子们热情不减。过了数日前来拜访的人变少,郁尘以为他们终于放弃了,谁知某天收到郁景书信告知,各方公子竟专程跑到晏安去向他提亲了!

      郁景自然会帮她挡,晏安王不同意他们也没辙,只是郁尘独在异乡身陷玄都丛实在有点遭不住,外出都不敢走正门,逛个街也能被围一路。

      她真纳闷了,男人不都喜欢什么窈窕淑女、贤妻良母么?她自问不是什么淑女,她也不可能是贤妻良母,她一点都不沾边!所以他们看上她什么呢,就看上她美貌,肤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郁尘打算赶紧找出启明然后卷铺盖走人离开这是非之地,晏安总比昊阙清静!

      择日不如撞日,她刚打算好就起身离屋,大门外传来拜访者的呼唤,她一听恨恨地咬咬牙,只好翻墙出去,随后直奔太师府。

      郁尘到了太师府,门卫一瞧是她便行礼问候,都不用通报,敞开大门就放她进去。这是无昔先前特意嘱咐的,郁尘不知试过多少次就这样踏进太师府的大门。

      她对太师府的建筑构造已经相当熟悉,一路所遇下人都向她问好,太师府这么热情让她莫名有点心虚。

      路上看到左侍,左侍也对她彬彬有礼,她于是问:“无昔在哪?”

      左侍想了想,道:“主上在后园。”

      郁尘说好的,接着就往后园的方向走去,看起来有点行色匆匆。

      而身后的左侍看着人走远后这才突然想起来,主上好像在后园……泡池子啊……

      冰冷的水包裹全身,闭上眼睛世界变得黑暗而寂静,只能感受到因窒息感而渐渐加快的心跳,似乎这样就能浇灭心中的烦躁。

      无昔将自己整个人浸没在池水中,一口气憋好久,直至感到难受都不愿上去。他偶尔会以各种方式麻痹自己,比如疼痛和窒息感,此时算是其中一种。

      回忆是沉痛的梦,他之前决定来这人界便是想离开不堪之地以时疗伤,他害怕自己想起过去。可他越想逃,命运便不让他逃,比如让一凡间女子带着故人的影子来到他身边。

      他在逼自己接受现实之前尝试过挽回,虽然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挽回。比如轮回之术,死神告诉他斯古曾经就是用这自创的轮回之术救活了包括夕禾在内的所有本该无法挽回的人,仿佛重活一世。

      这对他来说像梦一样,他为了这梦在三界奔波,在各种地方将轮回之术试了又试、改了又改,可怎么做都没有用,失败一次崩溃一次,无数次的疯狂和绝望让他逐渐麻木。

      活着太痛苦,想过一死了之,可当年那个告知他真相的人这么对他说过:你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和羽族换来的。

      说的也没错,他虽不需要什么羽族来换江山统一和神皇之位,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还不能死了,因此只能痛苦地活着。

      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他想过,是背着罪恶感赎没有意义的罪。

      可是,是他的错么?

      是他的错么……

      凭什么……

      快要窒息时,无昔皱紧眉头挣扎了几下后不得不游出水面,他赤裸着上身,头发与面部皆被打湿,哗哗地淌着水。

      咳嗽了一阵才缓过来,眼睛有点发红,他背靠着池边搭起手臂,周围变得静悄悄,只能听到自己深而长的呼吸声。他看着对面景物发呆,眼里充满疲惫。

      不一会儿他听到有人靠近的细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很轻,又踩得稳,他几乎在下一刻就判断出来者是谁。

      当他偏过头去看时,郁尘恰在不远处近池边的地方停下来,随即一转头,便对上了无昔的视线。

      无昔潜意识里就把郁尘看作是另一道影子,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就像故人回眸,他每每心头都会慌一下,防不胜防。

      撞见人家光着膀子,郁尘第一反应竟不是别开视线回避,但尴尬还是有点尴尬的,遂试图用言语缓解,镇定道:“我说怎么后园无人呢……”

      无昔被拉回现实,疲惫地笑了笑,眼中含着倦意,也不怕被她看,身体都没动一下,他道:“郡主,真会挑时候。”

      “那我……”

      郁尘想说那我先到别处等你,却见无昔把手臂扎入水中朝她游过来,水面被划出波纹,他到了岸边拿起岸上叠放好的衣物,走出池水爬上了岸。

      男子浑身湿透,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背后,光着线条分明、健硕而美观的上半身,郁尘看着他一边穿上外衣一边朝自己走来,外衣只简单套在身上,胸前到腹部还露出一片。他到了她面前停下,俯首注视她,离得特别近,逼近的气息惹得她心痒。

      这身材配上这张脸,还用这样的眼神怼这么近,郁尘认知不错的话,这分明就是在勾引啊!

      她承认自己蛮喜欢看美男子的,该激动时也会激动,她还看过郁景,甚至没忍住上手摸过,也不知道算不算好色,但她又没想过要和谁在一块。所以她的这种肤浅不是一般的肤浅,是有一定涵养的肤浅。

      郁尘就站在原地不动,即便面对衣冠不整的无昔的逼近也没后退,好像一点都不怕。

      无昔俯身将对视拉得更近一些,差一拳就能吻上了。郁尘眨了眨眼,感受到自己胸口加速的心跳,竟有点慌,但她有在理智思考,若对方真吻上来,她应该要躲开的。

      然她只听无昔轻声说:“到凉亭等我。”

      这带点慵懒的话郁尘觉得魅惑,勾着她心弦,但理智让她保持镇定,应一声“好”,然后退后一步,转身走开,走得有点急。

      无昔看出她是害羞了,不禁弯起的嘴角好久都没压下去。

      无昔换整好衣装来到凉亭,恢复翩翩公子的形象,郁尘安静地坐在凉亭中等候,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不久看过其袒露的身躯,她觉得无昔穿成这样还是蛮欲的……

      不行了,她要对这家伙产生非分之想了,为了防微杜渐她务必得赶紧走人。

      二人对坐相谈,无昔问她此次登门造访所为何事,郁尘坦诚相告,自己想避风头回晏安,还请府主人容许她自己在府中仔细找找那珠子,找到就走。

      这消息有点突然,但符合她作风,无昔听后明显愣住,沉默良久。

      郁尘跟着沉默,她猜无昔是舍不得她走的,但她注定不值得被托付感情,何必误人家,所幸如今还不晚,她不用负什么责任,无昔没理由留下她。

      然而无昔沉思过后却说:“郡主来过我府上不少次,我全府上下也帮你找过,若是能轻易找到还用拖到现在么?”意思东西不好找,她再找也无果,“郡主想找珠子,又想避风头,不如,我给你想个办法。”

      郁尘:“……什么办法?”

      无昔倾身靠过来,像刚才在池边那样将脸逼得很近,看她的眼神又深又沉,格外复杂,郁尘差点接不住,她感觉无昔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不太妙。

      她听到了,那三字挟带的气息似将她烧灼。

      无昔说:“嫁给我。”

      ……

      郁尘回到居所,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不明白,两人才认识多久,恋爱都没谈呢就求婚了,真的妥吗!这是个什么剧本?先婚后爱??

      无昔说乃权宜之计,你我可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这样她不仅避了风头,又能名正言顺地待在无昔府慢慢寻找珠子。可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牺牲婚姻啊?无昔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无昔大概是怕她不答应才这么说的,他明明,就是真想娶她!

      郁尘后悔了,她应该听阿景的早点滚回去才对的,都功力尽失了还以为自己无敌呢。

      现在回头也不迟!

      当日她刚踏进门就对侍女说:“收拾东西,回晏安。”

      “啊?什么?”侍女很懵逼,“珠子找到了?”

      郁尘说:“没有。”

      “那怎么突然着急回去?”

      “是珠子重要还是你主子的终身大事重要啊妹妹?”

      “什么终身大事?王催你回去相亲?”侍女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殿下不是中意太师么?”

      郁尘惊讶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中意太师?”

      侍女更惊讶地道:“……不是么?”

      郁尘干脆自我放弃,说道:“你不了解我,我中意所有美男子。”

      侍女于是对她主子有了清醒的认知,“……我知道了。”

      郁尘:“快点啊,我要回晏安。”

      侍女不敢说,她觉得主子此刻的样子很像话本里写的偷跑出家门怕被丈夫抓回去的傲娇妻子……抱歉,可能是她话本看多了。

      侍女问:“真走?”

      郁尘说:“走,明天就走!”

      -

      翌日,晏安使团突然踏上返程之路,队伍浩浩荡荡,消息却简单而草率。

      郁尘如来时那般,身骑灰黑骏马,白衣乌发,她也给自己蒙上了面纱,以示返程的决心。

      离太师府越来越远时,她渐渐松了口气,但心里也挺抱歉的,人家前脚刚求婚,她后脚就跑,多不给面子。但愿那太师别太难过,早日把她忘了吧,那条件什么女人找不到啊,何必把精力浪费在她身上。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无昔竟会独自一人骑着马急匆匆地追来拦她。

      “吁~”

      郁尘勒马止步,身后队伍跟着停,少了车轮马蹄声四下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郁尘骑着马目视前方,自己正前方数米处无昔一人一马停在那儿。

      无昔虽面无表情,但他看她的眼神依然和之前一样深沉又复杂,郁尘看不太懂。

      “驾。”

      无昔晃动缰绳,马驮着他走近郁尘跟前,无昔随后翻身下马走到郁尘身侧,郁尘低头俯视他,不知该说什么。

      无昔抬着头对她说:“下来。”

      这话语气带着强势,但又不像是生气。下去怎么着,聊聊天么?郁尘不敢动。

      怎料无昔看了她半会儿,竟朝她伸手往她腰上一揽,郁尘感到腰上一紧,然后往下跌,那手臂居然将她整个人从马背上给捞了下去。

      郁尘脚落地前先跌进无昔的怀抱,无昔紧紧抱着她没让她摔倒,郁尘刚站稳下意识就想推开他,却感觉腰上和背上的两条手臂将她勒得更紧,她根本挣不开。

      第一次被男的这么抱,郁尘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呼吸已经变得乱了。

      “可以不走么?”耳边轻柔伴着隐忍的话让郁尘有些恍惚,“昨日吓到你了?对不起。”

      她以为无昔会生气,无昔却怪自己。

      “无昔……”郁尘唤他一声,但不知说什么。

      “嗯。”无昔应道。

      无昔就这样抱着她,两个人很久都没有对话。最后郁尘竟抬手环住他的腰,回应了那个拥抱。

      无昔目光一滞,愣了一阵,差点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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