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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何荷瞪大双眼,听到“轻浮”二字,没忍住红了眼圈,从小到大她就没被骂过这么难听的词,手都颤抖,往后退了一步。

      “你骂我。”

      “你怎么可以骂我骂得那么难听。”

      何荷脑子全是陈荆柏骂她轻浮,完全屏蔽了他前面说的话,只记得他说她轻浮。

      她鼻尖一酸,眼眸里盈上眼泪,脑袋迅速往左转不再看陈荆柏,远离他的视线,抬头眨眼,试图将眼泪憋回去。

      陈荆柏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慌了,呼吸一窒,柴火燃烧的声音被隔离,只有何荷的声音在耳边打转。

      他干涩的喉咙慌乱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先被挤压的情绪在何荷哽咽的语气下,瞬间被扎破,陈荆柏平缓的声线带上焦急:“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应该这么说你,真的很对不起,你要是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上一些祈求。

      何荷不回应,陈荆柏更加慌乱:“我真的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是我没过脑子,你原谅我好不好。”

      何荷保持着原先的动作,用余光悄悄打量陈荆柏,他眼里的焦急慌张落入她的眼里,一连串的道歉,何荷也平静下来,开始回忆起陈荆柏前面说的话。

      所以陈荆柏是在介意她和程苏凛走得近吗?

      何荷脑子里灵感一现,突然想起她好像也没有和陈荆柏说过她是程苏凛小姑。

      她微张着唇,有些愣神,光顾着提醒程苏凛了,她自己却忘了搞死陈荆柏这事。

      何荷现在很懊悔,如果陈荆柏误会了她与程苏凛,那陈荆柏说她轻浮真不是空穴来风,乱搞男女关系被抓到,可是要被抓监的,严重点的还会抓去打靶。

      可是这个词真的很难听,就算陈荆柏因为这件事生气,为什么他不说不问,在她说要和他处对象时,为什么不问清楚她和程苏凛是什么关系。

      什么都不说,一言不发就疏离她,何荷不喜欢这样莫名其妙的冷淡。

      何荷终于愿意转头看向陈荆柏,陈荆柏清峻的脸上有着很明显愧疚和歉意。

      她突然发觉陈荆柏和他姐姐真的挺像的,一样的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何荷抿了抿唇,被压过的地方红了一阵,又很快恢复如初,“程苏凛得喊我小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

      在知道陈荆柏以后会变成大佬后,何荷是捧着百分之百想成为他对象的心,去面对陈荆柏的,她绝对没有耍他。

      何荷眼里有诚挚的光:“我真的没有耍你,也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何荷眼泪没出来,但是眼眶周围皮肤嫩,眼尾还有红意,陈荆柏看着这样的她,心里被一块沉重的巨石压着。

      何荷说真心想和他在一起,让陈荆柏心里涌上雀跃,可是一想到自己刚刚口不择言的话,雀跃的心又瞬间低沉。

      陈荆柏恼怒自己的冲动,要是他不那么冲动,在一开始介意时,主动去问她,主动和她交流,那么刚刚他就不会说出那么让人难堪的话。

      他说的话很伤人,不知道该怎么挽回,怎么让何荷重新开心起来。

      陈荆柏握着拳,垂丧着脑袋,他好像把何荷热忱的心打碎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还有几天的插秧,我帮你拿工分,你给我一个求原谅的机会。”何荷不喜欢上工,这是陈荆柏想到最能让何荷开心事情,除了这个,他好像没有其他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听着陈荆柏的话,何荷深吸了几口气。

      陈荆柏的心思很难懂,她不想去猜他弯弯绕绕的心,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直接说,何荷不喜欢陈荆柏这一点。

      她又发现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陈荆柏,现在她不想当什么女主了,收服陈荆柏这条路真的很难拿走。

      就算真的与陈荆柏在一起,她感觉这种有嘴不会说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

      陈荆柏就是这个性格,她没这个能力改变他,就连她自己也很难改掉以前养成的性子,又怎么试图去改变其他人,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何荷直视着陈荆柏的双眼,闪过另一双与他很像的眼睛。

      陈荆仪是陈荆柏的双胞胎姐姐,他们两个人最像的也是眼睛。

      纯黑的瞳仁,同样的深邃,像极致的黑夜,看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极深的双眼皮,眼角像小弯钩。

      何荷不想成为陈荆柏的女主了,她想成为陈荆仪最好的朋友。

      陈荆仪是一个很好靠近的对象,在知青点里,陈荆仪对她比陈荆柏对她温柔多了。

      更何况还有程苏凛这个连接线在,还有一层她是程苏凛小姑身份在,陈荆仪会愿意带她一起玩的,到时候她只要和程苏凛一样,乖乖听陈荆仪的话,等待陈荆仪细心的高考辅导,她也可以考上大学回城。

      想清楚后,何荷摇摇头,“不用了,你的道歉我接受,插秧我会自己去的,以后不用再麻烦你了。”

      陈荆柏身体僵直,眼里闪过少见的慌乱,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吗?何荷不想和他处对象了吗?

      “那我能做什么。”能做什么挽回何荷,陈荆柏明白何荷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能理解,可是不想接受。

      一向妥协惯了,不会多纠缠的人,又小心翼翼问着:“我不想我们就这样不了了之。”

      何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以前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但真递过来了,她又不知道怎么接受。

      很奇怪,她其实没觉得陈荆柏多喜欢她,也感受不到陈荆柏对她的喜欢,他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的温和中带着疏离,对她也一样。

      就像现在,何荷只觉得陈荆柏是为了刚刚说出口的话,想要做出一些行动得到她的原谅,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况且她也不想在这种争吵完的情况下,随随便便和陈荆柏在一起,这根本对不起她追了那么多天的辛苦。

      而且现在她好像有了更好的选择,何荷不想继续死皮白脸,缠着得不到回应的陈荆柏了。

      与陈荆柏相处的这段时间,何荷一直在追逐他,何荷其实不喜欢这样,得不到一点回应却还要继续做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何荷理得十分清楚了,觉着自己聪明得要死,前面她怎么就没想通一定要做什么女主呢。

      她脸上瞬间挂上灿烂的笑容:“好啦,不用那么严肃,我们都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才怪呢,她已经决定好和陈荆仪处好关系,这么难搞的陈荆柏就拜拜吧,她一点也不喜欢没张嘴的人!一点也不喜欢!

      以前她太执着了,其实不当什么女主,就老老实实做这个烂世界的女配,好好做人,不去搞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信她还会得病去世。

      她一笑,盈润的脸上有小梨涡显现,长睫像小蒲扇一样上下眨动,转瞬间,何荷就像恢复了全部活力,也不再纠结什么的小模样,陈荆柏都看呆了。

      她的情绪去的很快,但陈荆柏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就像抓不住的风,一飘就走了。

      陈荆柏正要说话,又看见何荷指着灶台,大喊一声,“快快快,锅要糊了!”

      柴火没有扑灭,何荷说话之前,陈荆柏刚舀了一些水在锅里,防止锅半路糊了,在他们两个说话过程中,水竟然不知不觉烧干了。

      陈荆柏也只能放下与何荷的事情,转身将青菜倒进锅里,防止铁锅被烧得越来越热,又蹲下身,拿起旁边砍好的柴,往火洞里添柴,将火压小。

      等处理好后,陈荆柏起身,才发现何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就像她神不知鬼不觉进来一样。

      何荷出去了,陈荆柏也只能先将手头的菜炒好,再端出去放在饭桌上。

      饭堂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平时轮到他做饭的时候,最爱第一个坐在饭堂,静静等待开饭,再帮他将饭菜和碗摆好的何荷也不在。

      陈荆柏心里升起一股焦躁,直到他喊完人吃饭,何荷与其他知青一起进来,直接坐回了她原来靠门的位置,没继续选择坐在他对面,陈荆柏这股焦躁才落到实处。

      何荷说冷静一下,是真的彻彻底底要和他割裂的那种冷静,好像根本他以为的互相冷静想好,再重新开始。

      大家都坐好后。

      程苏凛看着重新换到他对面的何荷,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又回来门边坐了。”

      何荷嚼着大白菜,“不然呢,之前是因为下雨我才坐里面的,现在又没下雨,我干嘛还要坐里面,坐里面闷死了。”

      她才不会说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讨好陈荆柏了。

      程苏凛怀疑道:“前几天就没下过雨了,你怎么还坐里面。”

      何荷被程苏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弄得厌烦,“要你管,我爱怎么样怎么样。”

      “行行行,你最大你最行。”程苏凛没辙了。

      何荷一听到这话就炸了,咬牙切齿道:“好侄子,我不是最大是什么。”就是因为这关系,她与程苏凛走得近,搞得陈荆柏以为她轻浮。

      何荷也不想管老不老问题了,她现在就想让全部知青都知道程苏凛是她侄子,然后还要让程苏凛每天叫她小姑!

      何荷环视一圈其他知青,脸上强硬扬上最大的笑脸,“之前没和大家说,我和程苏凛不止是一个地方来的,我亲舅舅是他爷爷,他其实得喊我小姑,很亲的关系哈,以后大家看到我使唤他,不要见怪,这都是程苏凛应该做的。”

      她面带笑意,眼含威胁,将绕了一圈的目光落在程苏凛身上,以后她不想干活,就只有程苏凛帮她干了,好侄子就是得多用用的,“你说是吧小程。”

      程苏凛没想到何荷把他俩的关系给说出来了,但顶着何荷这样的眼神,可不敢不应,连连点头,“都是应该的。”

      他现在还不起何荷的钱,为何荷做一些事是应该的,但是程苏凛已经预见了自己以后悲惨的苦力命运。

      程苏凛心里苦,他还是太多话了,都不知道哪句话就惹到了何荷,好想把嘴巴用针线缝上。

      其他知青看了一眼何荷,又看了一眼程苏凛,哪里料到这两人还有这层关系,于是七嘴八舌询问何荷。

      何荷如数家珍解释:“我阿妈是外公外婆家最小的小孩,她上面有四个哥哥,也就是说我有四个舅舅,程苏凛是我大舅舅生的大表哥的儿子,大舅舅和我阿妈年龄差了二十岁呢,我和程苏凛是同一年出生的,但是他就是得喊我小姑呢。”

      何荷挑眉示意程苏凛喊她小姑。

      程苏凛真不想读懂何荷的眼神,但他偏偏就是能看懂,何荷也知道他清楚。

      程苏凛很少当着外人的面喊同岁的何荷小姑,但现在他不得不喊:“对,她是我小姑,如假包换的。”

      “她现在还是我们家几代里唯一的女孩子,家里对她比较宠,所以……”

      剩下的话程苏凛没说,但知青都明白,何荷被宠过头了,所以生活上一些不太好的行为是可以解释的。

      程苏凛又提到现在是唯一的女辈,聪明一点的都有猜到何荷妈妈可能不在了,但也是有笨的,还没被人拦住,孙家宝就大大咧咧问:“那小何妈妈不也是女辈吗?为什么她是唯一啊。”

      说到这个何荷垂下眼睫,她从来不和别人提她母亲不在了,也不和别人聊关于母亲的话题,只要不聊,就没有人知道她没有阿妈。

      听到孙家宝这样问,程苏凛嘴巴都要打结了,又看见何荷很明显的低落,他更是不知道说什么,生怕说出口何荷更难过。

      陈荆柏伸出手扯了下孙家宝的衣袖,暗含警告的眼神扫过孙家宝,让他终止这个话题。

      孙家宝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冻在座椅上,悔恨自己怎么那么蠢。

      大家都想等着尴尬的瞬间自然揭过,默契把孙家宝那句话当空气,谁也没料到何荷自己主动开口:“我阿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何荷知道自己一直回避不是办法,现在有人问她阿妈,她也可以轻轻撕开回答。

      郑心心揽过何荷的肩膀,“我们小荷就是最坚强的女孩子,没事你有四个舅舅宠,肯定还有很多个表哥表弟吧,这人生也爽翻了。”

      何荷点点头,察觉到大家关心的目光,笑着轻松道:“你们别看我了,快吃饭吧,我现在也很幸福,有花不完的钱。”

      李白云也终于笑出声:“别炫耀了别炫耀了,我们全都知道你是我们知青当中最有钱的。”

      陈荆仪有些心疼地看着何荷,没想到那么开朗的她也失去过亲人,还是最亲的亲人。

      大家又各自聊起自己家里的成员结构,又或者家里亲人发生过哪些很有意思的事情,聊着聊着,气氛重新开心起来。

      吃过饭后,今晚轮到何荷洗碗了,她不会做饭,下乡后也没试着学做饭,轮到她做饭都是直接甩给程苏凛做的,别看程苏凛是五大三粗男人,但是做起饭来比何荷好吃多了。

      何荷进柴房,不怕饭煮不熟,而是怕把柴房点着。

      洗碗的地方在屋外,这里有一洼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何荷蹲在地上,借着放在木盆旁边的煤油灯,还有头顶高悬的月亮,认真地用南瓜布搓着饭碗。

      搓第二轮时,地上除了何荷的影子外,出现另一道影子。

      何荷感到奇怪,转过半身仰头,看见低垂着头直视她的陈荆柏,饭前说完各自冷静一下的她,又被陈荆柏这副模样勾住。

      何荷没有站起身,就这么保持仰姿,手还捏着南瓜布,双手垂在装满碗的木盆上,“你怎么来了,我洗碗呢。”

      陈荆柏走到何荷身边,面向她半蹲下来,一只手撑在结实的大腿上,嗓音低沉:“我们要冷静多久。”

      农村的夜晚,即使是夏天,有风吹来,总能感觉凉意。

      两人靠得近,何荷能闻到陈荆柏身上淡淡的清冽味道,很干净,差点她又要被蛊惑了。

      “我不知道。”

      陈荆柏深呼吸,下颌线绷紧,全神贯注看着何荷:“我等你想好。”

      今晚的何荷很难过,因为他,又因为今晚提到了她过世的母亲,他想安慰何荷,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

      何荷瞳孔清晰映出陈荆柏凌厉的面容,脑子里有一根好像被绷直了,胸腔处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又一阵微风吹过,不远处竹林里传来风灌入的唰唰声,惊醒了何荷。

      她问:“那你呢,你想好了吗?”

      问题又抛回给陈荆柏,陈荆柏也不知道自己想好没,也就是这停顿的几秒里,何荷听到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陈荆柏:“我想好了。”

      何荷:“我洗碗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出口的话也重叠在一起。

      不过何荷还是听清了陈荆柏的话,但现在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随便糊弄了一句:“好,我知道。”

      何荷转回身体,拿起碗重新刷洗。

      陈荆柏抿唇:“我想好了,我想和你试试。”

      我很喜欢你——这五个字就在他喉咙里打转,怎么也说不出口,很陌生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一刻,陈荆柏真的很希望自己有何荷那么外放自然的性格,但他做不到,他和大多是人一样,都是内敛不会表达爱的。

      何荷语气平缓,“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没冷静好。”

      陈荆柏没有强硬逼她,“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何荷有些动容,敲了那么久的板砖,真的可以被她敲开,不过她还是按耐住:“好。”

      陈荆柏想接过何荷手里的南瓜布,“我帮你洗吧。”

      就最后一轮了,何荷没让,但陈荆柏还是伸出手,直接用手搓洗碗,最后还是陈荆柏帮她将碗抬进去的。

      何荷本来想回去喊程苏凛来搬,以前她洗完碗都是这样,但是陈荆柏就在旁边,看出她的意图,没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将木盆搬起来就走。

      何荷乐得清闲,不远不近跟在陈荆柏身后,望着他清瘦但高大的背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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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开《年代文大佬抛弃的原配》,小宝们求收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