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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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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侍郎勉强支撑住自己,抬头,就对上了皇帝饶有兴致的眼神。
皇帝问:“荣侍郎,还觉得你儿子是犯了这件事吗?”
工部侍郎惨痛地磕头道:“不是,请陛下饶恕臣莽撞之罪。”
皇帝施施然,就算是他肯饶恕,也一定会有人不依不挠。
“陛下,陛下,这些人都想害我,他们都想害我,陛下要为我做主啊。”
安国公世子涕泪横流,再加上他腿不能动弹,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多少让人有些动容。
但如今在殿上的这些人,那可都是人精啊,就算不是人精的,也知道了童阿宁所透的内情。
安国公世子,分明就是一个不择手段,阴毒至极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皇帝神色淡然道:“要不是你生了害人之心,兜兜转转,怎么会害到你自己身上。”
安国公世子的脸白了白,“陛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让,”皇帝伸出手,点了点,自进殿以来,就十分镇定的外室,“她来说。”
“是,陛下。”
外室面向安国公和工部侍郎的儿子,她道:“我就是想让你们两个死,安国公如果出了意外,香囊就会是铁证,到时候荣郎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她还亲亲热热地叫着荣郎,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让人毛骨悚然。
【西西,她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死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深仇大恨?】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于是都竖着耳朵,听那个叫做西西的系统的回答。
【没有哦,因为安国公和荣郎最开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说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她迎娶进门,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想娶她。】
【她跟安国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年方二十的小姑娘,少不更事,就这样被安国公的花言巧语骗了。】
童阿宁只觉得一阵唏嘘。
工部侍郎擦了擦脸上的汗,他再了解自己的儿子不过,安国公花言巧语哄骗人,难道他就没有吗?
也怪不得姑娘想杀了他。
安国公气得都快中风了,“你居然、居然是这么想的,枉费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殿外传来一道声音——
“你对谁的真心?”
安国公一阵哆嗦,待看清来人之后,居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外室冷笑一声。
她每每要安国公迎他进府,安国公总是会搬出夫人善妒的借口,说要是让他夫人发现,一定会将他和她都杀了。
外室现在想看看,究竟是被杀了好,还是中风了好。
*
童家人走出殿外。
苏舟月道:“安国公真是自作自受。”
童阿宁和童思烟点点头。
【宿主,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
系统多少有些见怪不怪了。
童阿宁那时还不知道,三日后,她又遇见了一桩这样的事情。
*
三日后,将军府,认亲宴。
童阿宁到的时候,楼莹玉正和其她的贵女说着话,看见她来了,走到她面前,亲昵地挽住她的手。
童阿宁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京城最近发生的大事啊。”
“什么大事?”
“你居然不知道?”楼莹玉有些意外,她压低了声音:“安国公中风啦,二房闹个没完没了,安国公夫人不堪其扰,竟然从旁系里面挑了个孩子,养在自己膝上,要让他袭爵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
安国公中风的消息童阿宁早就听西西说了,只是她那时不太关注这件事了,就没当回事。
她问:“二房肯吗?”
“当然不肯了,结果……安国公夫人提着刀,那刀就从二房的头顶飞了过去,将他们吓了个半死,这才安分了。”
童阿宁点点头。
都说安国公夫人善妒,但到最后,她却是个能扛事儿的。
而安国公年轻的时候骁勇善战,老了,却优柔寡断,没什么用。
一阵喧闹中,今日的主角登场了。
童阿宁和楼莹玉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阿竹,眼睛都亮了亮。
比之在场的贵女,阿竹仍旧很瘦,可她穿了一袭绿色的衣裙,竟然衬得她如盛年的竹子一样,不屈不挠,那股子气质,一下子就将大家吸引住了。
楼莹玉第一个拍手,她高声道:“好,好极了。”
阿竹走到她面前,被她夸得有几分羞赧,“小姐,你别这样说我。”
楼莹玉眨眨眼睛,故意逗她,“还叫我小姐呢?”
“我……”阿竹张了张口,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童阿宁笑着道:“她跟你玩笑呢,别放在心上。”
阿竹看向楼莹玉,楼莹玉笑了笑,阿竹这才放下心来。
庄青宣布了阿竹的身份之后,便叫她与贵女们一块儿玩了。
原本庄青和孟遇还不放心,女儿找回来,他们当然开心,但女儿太瘦弱,性子又软。
这些都不是一时可以纠正过来的,庄青和孟遇都怕她受了欺负。
没想到女儿虽然没有养在将军府中,骨子里还是有将军府的坚韧在,更何况,同她一起的,有童侯家的四小姐,还有相府千金。
庄青和孟遇渐渐松了口气。
“咦,好漂亮的画啊。”
楼莹玉站在游廊前,看着面前的这幅画,这幅画画的就是阿竹。
童阿宁点点头,“确实很漂亮。”
大抵这幅画的由来阿竹十分清楚,话多了起来,“这幅画是一位画师听闻将军府找回了我,特意送来祝贺的。”
“奇了怪了,他又没见过你,怎么能画得如此传神。”
阿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小姐大概忘了,我与小姐,曾有过一面之缘。”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童阿宁三人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映入她们的眼帘。
楼莹玉低声道:“这不会就是那个画师吧?”
童阿宁:“十有八九。”
画师走到她们的面前,视线落在阿竹身上,他彬彬有礼地问:“不知以后可还有机会,为小姐作画?”
阿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乱了方寸,下意识地去看童阿宁与楼莹玉。
楼莹玉笑嘻嘻地问:“你只给她画,不给我们画?难不成是看不上我们相府与侯府?”
画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楼小姐,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楼莹玉哼了一声。
【西西,我总觉得这个画师怪怪的。】
【宿主,你的直觉好准,没错,这个画师已经是个惯犯了,他经常找那些跌入谷底的姑娘,给她们希望,在姑娘日渐好起来,被他画到画上之后,他又会狠狠将姑娘抛弃。】
【这个人渣。】
啪的一声,打断了童阿宁的思绪。
她竟然看见阿竹一巴掌打在了那个画师的脸上。
尽管阿竹的手还在抖,但童阿宁情不自禁想说一句——
“阿竹,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