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之夭柳故事》LuigiVampa

2、第 2 章

　　小六一行人到了皓翎地界。

　　轩把小六和涂山璟暂时关在海边的龙骨狱。因为忌惮涂山家的力量，轩没有为难他们。

　　龙骨狱中，小六让涂山璟帮忙找来树枝，自己从衣摆上撕下布条，接好断腿固定。涂山璟为小六输灵力缓解疼痛，与他聊天转移注意力。从他的身世说到被大哥所害，关在地牢。又说到知道小六是女子，因为见到他的身体会脸红。

　　小六心里没什么波澜，他没怎么听涂山璟说话，只是一直在想，相柳能不能感觉到自己腿被敲断了，若是感觉到了，此时又在想些什么。

　　璟还念叨着自己过往的不幸遭遇，小六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涂山璟不顾小六的不耐，“小六，我只想做你的叶十七。”

　　小六挪了挪身体，仰头看着牢狱的屋顶，既而闭上眼睛，悠悠地说，“璟，你不是叶十七，这世上根本没有叶十七，不管你在哪里，你都是涂山璟，是青丘公子，是涂山族长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应该回到青丘，清理你大哥的势力，与未婚妻成婚，她等了你这么多年，然后继承涂山族长之位，如果你想要退婚，也该找到合理的理由，让她一个氏族女子，不受人非议，可以再寻良人。”

　　涂山璟打断小六，急切地说，“不，小六，我不想回青丘，我只想在你身边照顾你，我的腿虽然瘸了，但我的双手还能干活，你也见过了，我可以帮你开医馆。我不能回青丘，我的大哥，他不想我活着。他虽然害我，我却不想伤害他。”

　　小六叹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那么害你，你还这样顾念他，这不叫善良，叫姑息养奸。”

　　涂山璟忽然有些气息不稳，小六猜到原因，却不理会他。

　　“小六，我，我知道我不配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说，你等我十五年，我回去跟意映退婚，十五年后，我一定能光明正大的娶你，你等我，好吗？”

　　小六问：“怎么等？”

　　“你，不要喜欢上别的男人。”

　　小六直起身子，正色对璟说，“你也说了，你不配跟我说这些话，如果不是我救了你，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我更不是青丘公子可能喜欢的类型。你对我的感情，可以转移到任何一个当初在河边救你的人身上，这份情不是对我玟小六的，而是对救你的人，任何一个对着你的身体脸红的人。”

　　“再说，我不喜欢等待，我已经等了近四百年，可是等到了什么呢？最近几年，我想明白了，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等待很愚蠢，且无效，只会让自己的运气越来越差。我一直在等娘亲，哥哥，父亲来找我，可我等到了吗？所以，璟，以后不要再说这样幼稚的话，谁也不会停在原地等你。当你还停留在虐待的创伤里时，我早已不是当初捡到你的那个玟小六了。璟，你明白吗？”

　　璟紧握拳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小六却对他摆手，闭上眼睛。璟无奈低头。

　　轩离开后不久又返回，跟对玟小六和涂山璟说，他师父要立刻召见玟小六。涂山璟表示要跟小六一起。

　　小六挪了下受伤的腿，涂山璟想要抱他出来，小六摆摆手，示意不用了。转头对轩说，“轩哥，我这腿断了走不了，能不能找两个人抬着我。”

　　轩挥手示意手下拿来担架，两名士兵抬着小六出了龙骨狱。

　　他们正走在山脚下，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浪花朝着海滩奔涌而来，在礁石上碎成千堆雪。

　　小六的心忽然狂跳了几下，他指着海边，大声说，“去海边。”

　　两名士兵抬着小六走到海边，站在礁石上，玱玹并未阻止他们，他料定一个断了腿的玟小六，翻不出什么浪来。

　　海浪翻涌，浪潮顶端，一道白影踏着浪花，飞驰而来。

　　小六眯起眼睛，想看清那白影。白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相柳来了。小六的心又狂跳了几下，这次不是不明所以的狂跳，是他心之所向的躁动。

　　侍卫们围过来，玱玹看着浪头上的相柳，面沉如水，“相柳，你就这么想杀我？”

　　相柳朝玱玹笑笑，看向小六，“怎么？腿被敲断了？你干了什么，让玱玹殿下和皓翎军队这么大费周章？”

　　小六心道，她的腿被敲断时，相柳果然感觉到了。

　　小六嘻嘻一笑，“没什么，他们想抓我，我想跑，就被打断了腿。”

　　相柳打量了一番，“脚下是大海。”

　　霎时间小六脑内天人交战。他明白相柳的意思，只要她跃入大海，相柳是海妖，一定能带着他离开。小六看了一眼身后的涂山璟，他是涂山家的二少主，玱玹今后想要夺得西炎王位，必然要拉拢他，现在定然也不会为难他。再看看相柳，他袍袖上有点点血迹，想必是被兵士所伤，但是看着相柳坚定的眼神，如果现在不跟他走，只怕回到皓翎，两人再难相见。心痛一闪而过。小六心下一横，他信相柳一定可以带他安然离开，如果相柳受伤，他可以给他吸血，也可以让相柳吃了他，总之比今后再也见不到相柳要好。

　　他转头对轩说，“轩哥，请你的人先放我下来，我跟相柳说几句话就跟你去见你师父。你放心吧，这么多灵力高强的侍卫，我怎么样都跑不掉的。”

　　轩不以为意，抬手示意士兵放下小六，小六蹒跚着走向相柳。相柳靠过来。小六拉着相柳的袖袍，低声说道，“相柳，我说过，我唯一想祸害的人就是你，带我走。”

　　相柳诧异，而后冷若冰霜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不过一个呼吸间，就拉起小六的手，腾空而起，海上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挡住了岸上人的视线。二人直直坠入海面。排山倒海而来的海浪拍打上礁石，岸上的士兵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倒一片。轩气急，下令追赶。饶是皓翎士兵灵力高强极善驭水，在海底妖王面前，还是逊色不少。众人在海里放箭追赶，可是在二人逃离的方向，不断涌来众多五色小鱼，筑起一道道围墙，待士兵破开令人眼花缭乱的城墙，相柳和小六早已不见踪影。

　　士兵只好回岸上复命。玱玹无奈，也知相柳实力，不再追踪。

　　转身看见涂山璟神色黯然，伸出去抓小六的手都忘记放下，拱手对涂山璟说，“青丘公子，请恕玱玹慢待，现下玟小六已经逃跑，你可愿随我上五神山见皓翎王。”涂山璟恢复淡定神色，“不必了，小六既然不在，我也该走了。”说罢招来坐骑，落寞而去。

　　玱玹带人回五神山复命。皓翎王站在高高的深山上，看着海边发生的一切，不禁摇头。神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