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矫情》霖什

2、第 2 章

　　饭店出来，穆莛沉默着从烟盒咬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燃。
　　“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事。”他眉头皱着瞥了王若辰一眼。
　　“小禾，你别想太多。大家都是朋友，都过去三年了，别抓着点小事不放。”王若辰乐呵呵的轻飘飘的安慰他道。
　　“你一个糙老爷们懂啥人家小姑娘的看法。”穆莛听了这话觉得好笑，不屑的给了他一脚。
　　“安了小禾，我看她挺开心”王若辰没躲，笑眯着眼受下了这份大礼，并瞟了他一眼，“还是，你还没放下人家？”
　　王若辰倒像是突然燃了兴趣，八卦的往他眼前凑。
　　“少来这扯。”穆莛没有多余的表情，连看都没看他就坐上副驾驶，又将烟插回去。
　　“叼着烟不抽，装逼呢？”王若辰乐呵呵的系着安全带，嘴上还不停。
　　接上她俩时车里正在小声的播放着音乐。
　　雨打在车窗上，发出哒哒声，雨刷器摆动着。
　　四个人都没说话只是听着广播里随机播放的歌，尤梓苒心不在焉地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的背影。
　　刚刚他们两个没打伞的缘故，穆莛头发上因为沾了雨水浸成几缕，几许凌乱的散着，水沾到了座椅头枕上。
　　一路上有些堵车，平时走路只用十几分钟，硬是堵了半个小时。

　　第一个送尤梓苒，她刚租了一间小居室，面积不算太大，有两个卧室，为了方便过一阵子完成学校的见习。岳柠周末会搬过来陪她一起住，顺便帮她分摊房租。

　　大三，意味着和穆莛已经三年没见过了。在这三年里，他甚至没有联系过自己，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这些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又怎么也赶不掉。
　　这是她难得的听着辅导员的讲正事的时候开小差。

　　会议并不算太长，结束后她又一个人在电视上看了部电影，是一部爱情片，这是尤梓苒闷的掉渣的生活里为数不多的消遣。影片里那种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你的老掉牙的剧情比比皆是，在现实中又有几个能如愿。

　　2017年初春的气温还没来得及回升，尤梓苒穿着羽绒服一个人站在红绿灯口，看着绿灯闪后又变红，不断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座小城并不常下大雪，那年却成了特例，甚至入春还下了场小雪。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的，没有人停下来，更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礼品袋。即便伞挡住了雪却抵不过有些刺骨的寒风，她鼻头还是冻的红红的，手也有些麻木。
　　通话记录里只是一串未接通的号码在最顶上，却一直没有被回拨。
　　不知道等了多久，电话终于被拨通。
　　她强压着怒气的质问他为什么，电话那头什么声音也没有，连背景音也没有。
　　“你什么也不说，我们就结束了。”
　　对面还是没有回应。
　　尤梓苒等了一会：“那就这样吧，别做朋友了。”
　　沉默了很久，对面缓缓传过来一声轻轻的低沉的男声。
　　“行。”
　　只是朋友，就连威胁起来都毫无威严。
　　那一瞬间，尤梓苒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好像只有一副空壳，其中的所有都被吹散了。
　　小雪粒从天而降，她没再等，也不想再去质问，她挂掉电话，没有一秒犹豫地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她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打开了一部医学纪录片，想赶走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卧室没有开灯，尤梓苒看着屏幕轻声叹了口气，莫名有一种空虚感。

　　将岳柠送到楼下以后王若辰也下了车，在车的一侧和她恋恋不舍的告别。
　　穆莛从观后镜瞥了一眼，路灯下王若辰正轻轻摸了摸她脑袋，说了几句又抱住她，动作柔的就像是生怕把她弄碎那样。
　　穆莛不稀罕听他俩那些绵绵的情话。
　　他从烟盒拿出一根烟，轻轻咬住，边含在嘴里边熟练的掏出打火机点着，眯着眼睛轻抽了一口，将手伸出窗外轻点了下烟灰。

　　主驾驶门打开，王若辰坐上驾驶座发动车。
　　穆莛看了眼时间：“又不是明天见不着了。”
　　“不舍得和我老婆说再见而已。”王若辰欠欠的将后几个字故意拖长着腔调说。
　　听完穆莛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王若辰看了看穆莛手上的烟：“小禾，少抽烟吧，根据研究表明，男人抽烟的坏处是数不清的。”
　　“嫌呛直说。”
　　“不是，关心你。”
　　穆莛哼笑了一声，微微摇摇头。
　　穆莛：“我是看出来了，这么多年你和岳柠的感情一点也没变。”
　　“那肯定的，只如初见。”
　　王若辰一边说一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后视镜映出他傻乐的模样。

　　穆莛手里的烟在这断断续续的聊天里燃尽了，灭掉以后他懒懒的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倚在座椅上。
　　想了想他又侧过脸看着王若辰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穆莛：“你是得对人家姑娘好点，就你这这样，能有这么好的姑娘愿意跟你不容易。”
　　“滚，郎才女貌懂不懂？”

　　因为穆莛刚回国，这几天一直赖在王若辰那里住，与岳柠家距离不算近，再加上下雨让本就不算顺畅的路段变得属实有些瘫痪，车一直走走停停，就连在三三两两人打着伞漫步的行人都比他们先过了一个红绿灯。

　　“她妈的。这到家得几点了。”王若辰在一个红绿灯口看着前面看不到头的汽车尾灯忍不住嘴抱怨起来。
　　“我睡觉，到地叫我。”
　　……
　　“你拿我当司机呢！陪我聊天都不行。”
　　“这位司机，请你不要搭讪乘客，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不过我还是更希望被姑娘搭讪。”
　　“你有病？”
　　王若辰嫌弃的看他一眼，又结实d的给了他一拳。
　　穆莛懒得搭理他，就笑着闭上眼，双手环抱着作出睡觉的姿势。

　　到家之后，穆莛简单的了个澡出来，看到王若辰也刚洗漱好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
　　“来一把不？”王若辰说着便把手柄扔向他。
　　“不玩，困死了，时差没倒过来呢。”
　　穆莛接过来顺手放在了桌子上。
　　王若辰：“都回来三天了小禾，虚不虚啊。”

　　穆莛关上卧室门，没再回话。
　　刚瘫倒在床上，打开手机想享受一下难得的寂静，顶上却弹出来一个电话。
　　小凛
　　“小凛？这么晚还没睡。”
　　电话那头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声音传过来，“哥，你今晚不回来吗？”
　　“嗯，过几天回去，这几天你听妈的话，好不。”穆莛嗓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哄小孩的腔调。
　　对面没有买账，反而耍起赖，“哥哥明天可以回来吗？”
　　穆莛有些无奈，对着没开灯的屋子轻轻摇了摇头，“过几天哥回去给你带小蛋糕，听话。”
　　小女孩有些失落，但也还是妥协。
　　挂掉电话以后，穆莛无聊地翻着社交平台那些新鲜事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尤梓苒睡的正香，甚至她觉得自己还没开始睡。
　　但她还是只好爬起来，迷糊的洗漱完，坐在梳妆台面前戴上银色边框眼镜，本来自己长得就幼稚些，照完镜子发现显的自己更小了，想了想涂了个口红来让自己显得成熟些。

　　前几天刚投简历找暑假的兼职，最后选择了做小学生家教，今天去和对方家长签合同，顺便协商一下上课时间与内容。
　　出门前尤梓苒看了眼地址，顿了一下，发现是王若辰的小区。
　　她坐公交到的时候距离约定时间还早，于是在小区外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来。由于熬夜太晚，她觉得脑子还不太清醒，只好先喝一杯咖啡来提神。
　　在尤梓苒慢慢悠悠品尝完那杯生椰拿铁，开始找小区里找楼号。
　　约定的是在11号楼。
　　这个小区很大，楼号排的也是错综复杂。尤梓苒在里面绕了又绕，太阳升起来晒的毒辣辣的，她身上出了些汗，最后还是打算给王若辰发个消息。

　　　【master王，你知道你们小区11号楼在哪吗？】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尤梓苒只好向保安亭走准备进去问一下，否则就凭她的方向感，第一次见面准会迟到。

　　“尤梓苒？”
　　尤梓苒身后传来声熟悉的清爽的声音，她转头穆莛出现在她身后。
　　他穿的依旧简单，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和一件黑色短裤，穿的很随便甚至更像是家居服，但是又散发出一种慵懒的帅气。
　　尤梓苒：“穆莛，你知道11号楼在哪吗？”
　　问完以后尤梓苒又觉得自己很蠢，穆莛也就刚回国。转念一想，好歹也是多了份力量，保安最多指个方向，具体位置还是得自己找，人多力量大，还能省点时间。
　　穆莛停顿了一下，微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跟着自己。
　　尤梓苒有些惊讶，快步跟上他。

　　两个人沉默着并排一起走着，小区绿化很好，有很多树荫，尤梓苒恰巧走在内侧，几步便有一片阴凉地，加上时不时吹的小风，刚因找不到楼号的烦躁感吹散了。

　　尤梓苒觉得这氛围有点尴尬，便想着找点话题打破沉默。
　　尤梓苒： “你怎么在这。”
　　“吃早饭。”
　　“好吃吗？”
　　“还没吃。”
　　尤梓苒想了想又觉得很奇怪，印象里穆莛家不在这。他家里很富裕，父亲年少创业成功，母亲把家里照顾的很好。之前他家在一个高档的别墅区里，自己还去过几次。
　　尤梓苒： “你搬家了吗？”
　　“我现在和老王一起住。”
　　在尤梓苒觉得已经没有话题可以找的时候，穆莛低头看了她一眼。
　　穆莛：“你怎么来这里了？”
　　尤梓苒：“假期做兼职，来给小学生补课。”
　　说完她苦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他，那天吃饭没认真看，一下子离那么近又觉得他有些陌生。但她还是觉得，穆莛长得实在出众，俊俏的五官，是即便把他仍在人群里也能一看认出来的程度。
　　穆莛笑了下：“挺好的，你有经验。”
　　尤梓苒一下子听懂了这句话，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