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本文首发晋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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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换人、而且又双叒叕是奥缇换掉鲁伊·科斯塔的消息再次传来时，不光是米兰的更衣室，场馆里的球迷、记者和坐在演播室里的解说们，都有着相同的恍惚感：
啊？
这给我干哪天来了？
场馆里一些聚在一起的青少年倒是熟练地沸腾了起来。
这种剧情再来一百次他们都爱！
虽然嘴上嚷嚷，可其实恰恰因为奥缇拿不到首发，他们会更隐秘地爽爽的：
哼哼，对奥缇再怎么说三道四挑来挑去，局势不好还不是把他换上场了！
输了都怪上半场队友没作为。
赢了都靠下半场奥缇狂carry。
脑残粉就是这样一种三百六十度立体防御、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群体。
虽然奥缇不能首发并不是坏事，就像他们自己想的这样，替补球员的舆论环境总是好一些的，赢了有功劳，输了能理解，但不妨碍小粉丝们就是要把占便宜的事也说成吃大亏了。
虽然teenager书可能念不明白，但一维护起偶像来就狡猾又精明了，舆论战打得明明白白。
一下子，各个都是喜笑颜开，一下子全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嘴里的台词也从“安切洛蒂你没有眼睛”“欺负奥缇的人都没有心”变成了整齐划一的：
“OTTI！OTTI！！！”
青少年们没几个零花钱，买得都是位置不好的票，但也多亏了位置不好，购买难度不大，他们能一买买一片。
这样哗啦啦站起来时就很有气势。
惹得导播都下意识把镜头切了过来对着他们拍。
解说们反应得算最快的，一方面是职业素养，另一方面是因为今天除了两位解说，还有一个特邀嘉宾来到了现场。
特邀嘉宾差点又蹭地一下站起来，不过今天导演给他的椅子上加了一条安全带、捆住了他，所以他没成功，看起来只是在座椅上蠕动了两下，而后兴奋地说：
“哦，英明的决定！遇事不决上奥缇，安切洛蒂教练再次选择换上了他的破局武器！”
这个特邀嘉宾名字叫帕尔利诺，正是那场友谊赛里的单口相声表演者、皮带展示者、被奥缇射击爱好者（？），也就是那位单人解说。
这场友谊赛完全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因为他疯狂的解说气质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是一举成为很多青少年最喜欢的解说。
虽然也有很多人觉得他上不得台面，但无所谓了，反正就算是这些观众，也只是讨厌他，并不能挑出他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
干媒体工作的，有自己的风格气质、记忆点才容易出名，而出名比什么都重要。
英国天空广播公司之前和意大利电信合资成立了Stream TV，今年刚刚完成重组，正式更名为Sky Italia（天空体育-意大利），这赛季直接砍下了意甲的版权，把天空体育的版图又扩大了一块。
而帕尔利诺就这样凭借热身赛讲出的名气，被天空体育签了五场。
米兰的前五轮联赛，每一场他都会来到演播厅，成为特邀嘉宾。
这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因为他确实是个米兰死忠粉，而且不专业的解说敢于做不公正的判断，一上台就是张嘴闭眼夸，非常有节目效果。
搞得很多别的俱乐部的球迷一边气愤地打电话给天空体育举报，说特邀嘉宾歪屁股。甚至有球迷群体想去天空体育的大楼下抗议，抵制电视上出现这种哗众取宠的“小丑”。
但天空体育暂时无动于衷：因为也有很多球迷忙着给电视台打电话，让他们在自家俱乐部比赛的场次也要弄个会吹牛的嘉宾来呢！
把这波流量吃完了再扔也不迟，天空体育显然看得很明白。
不过也是因此，主解说马西莫·泰卡不是特别看得起帕尔利诺，此时既是为了平衡节目的中立氛围，又是自己也带着点嘲讽的意思，笑着询问对方：
“帕尔利诺，听你的意思，伟大的红黑军团现在必须得靠一个17岁小将才能夺取胜利啦？”
一般担任现场解说、但今天也没出外勤的毛里齐奥·孔帕尼奥尼赶紧出来扮中立，顺带讲了一些技术要点：
“哈哈，奥克托上场肯定会带来一些积极的战术变化嘛！毕竟这是一位以进攻性闻名的小将，技巧细腻，总能创造令人意想不到的突破点。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安切洛蒂教练常在谋求突破僵局时换他上场，甚至连欧冠决赛中，都对这位小将给予了信任，而他也不负众望，真的帮助舍甫琴科打入绝平球，从而将决赛拖入了点球大战，而尤文图斯也因此心痛至极地吃下了第三个亚军。”
他肯定了一下奥缇的作用后，又立刻提到反面要素：
“但是正如俗话所说：你不能既要酒桶满，又要自己醉醺醺。相比队友们，年幼的奥克托缺点也很突出：他身体单薄，对抗能力差，意识上也不够好，总是躲对抗，还从来都不参与防守。
热身赛时面对尤文图斯他能拿出高光表现，也要考虑到当时斑马军团的逼抢强度并不大，并且没有采取战术犯规的方法。
尽管如此，在那场比赛里，奥克托的突破数据也并不理想，更是在半小时后就耗尽了体能，等于在他一个人身上浪费了两张换人牌——这样的事也只有热身赛里才能发生，在联赛或杯赛中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距离热身赛才过去二十天，球员的体能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太大的提升。现在，AC米兰虽然半场没能拿到突破，可表现并不差，阵容稳定，团队运转流畅，博洛尼亚同样没能得到什么好机会。
此时选择将奥克托换上场，是解放进攻端，还是反而让自家中场多出一个突破口？一切都是未知数。
所以虽然换上奥克托肯定有所作用，但我个人认为安切洛蒂教练完全可以再耐心一些。”
一番点评有理有据，不吹不黑，让电视机前的观众频频点头。
有些米兰球迷随机焦虑担忧了起来：
“哎，奥克托热身赛里踢得是不错，可那是热身赛啊，两边都很随意的，不然也不会弄成4:3了。联赛强度这么大，他能行吗？”
“为什么不上卡卡呢？开幕战他踢得多好啊！哎，以前奥克托背景硬也就算了，现在安切洛蒂还总是给他机会是为什么，他也有钱在奥克托手里？”
也有些不太喜欢奥缇的球员听了感觉浑身舒畅，毛孔都打开了：
“终于有解说能客观讲话了，把一个根本没身体的球员吹上天真是太可笑了，足球是体育运动，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好不好！”
“队友不知道给奥太子兜了多少底，要不是有背景在米兰出道，他连个屁都不是。”
当然还有选择性听取意见，完全不管“但是”后面说了啥的脑残粉：
“嘿嘿，听到没，解说狂夸奥克托呢。就是牛，上场就是赢！欧冠决赛都是这么赢的！”
但对于帕尔利诺来说，不吹就是黑，这话是绝对不能附和的。
他呵呵笑着：
“可是我们是AC米兰。这一套属于欧冠冠军的阵容不应该在半场就踢出效果，而是想着怎么拿一个球然后防守到最后，或是先保一个平局、能不能赢再说吗？我不这样觉得！
——还有，观众们，我不得不更正一个错误，事实上奥克托现在还是16岁，他还有24天才过生日呢！”
哈，这说得是什么话！伟大的意式防守、稳稳拿下胜利被他说得像什么猥琐蹲坑似的！
你AC米兰不也天天摆密集中场吗，四个后卫，四个中场，不是圣诞树就是菱形，还好意思讲什么“拿一个球然后防守到最后”——你进球了吗？
舍甫琴科一哑火、因扎吉偷不到机会，就好像整个队都萎靡了似的，怎么还摆起谱了！
米兰要是胜率能这么稳定，也不会连续四年拿不到意甲冠军了。
两位官方解说感觉帕尔利诺也真是脸皮相当之厚，说完米兰要靠一个小屁孩赢球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话后，还能继续嘴硬找补。
现在的观众眼都瞎了吧，追捧这种解说？趁着镜头没给到他们，马西莫和毛里奇奥互相挤眉弄眼，努嘴瞥向帕尔利诺，不过镜头很快转过来，他们的笑立刻从讥讽变得端庄亲和了：
“好吧，帕尔利诺嘉宾的话也有道理。不过足球是圆的，一切还得场上才能见真章。下半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让我们看看奥克托能不能对得起教练对他的信任吧！”
解说台上气氛激烈，盯着几十个屏幕的导演倒是面色很愉快——
解说们一斗嘴，收视率就咔咔往上涨，现在显然是被这手换人都勾引住了，也不转台了。
“你别管这奥缇踢得好不好，话题度是真的足啊。”
他和副导演笑：
“你去看看网络论坛，是不是也在讨论。”
那是自然的。
意大利国内最大的论坛之一正是足球主题的，天空体育重组后一直很关注这方面，希望在新兴的互联网世界分到一杯羹。
现在论坛里已炸开了锅，每家球迷都暂时放下自己的比赛，来讨论米兰又半场换奥克托了。
“new：严查安切洛蒂，他指定有什么把柄在O泡手里。”*
“hot：理性讨论，OT到底是什么水平的球员，16岁能有多强啊”
“hot：AC米兰vs博洛尼亚比赛直播楼（重要更新：O8又上了，爱吃速来）”
虽然很多代词和网络流行词乱飞，外人一打眼都看不懂，但反正热闹得很。
导演点点头，让副导演看着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俏皮话或者发在天空体育专区的互动，他们可以在垃圾时间插入。
但让各路人马都没想到的是，下半场比赛压根没什么垃圾时间了。
二十天前的热身赛里，奥缇虽然表现不错，但刚上场时还是很脆弱的，差点就被当软柿子踩死了，是戴维斯不想把友谊赛踢成友尽赛完全没下脚，他才逐渐找到状态的。
所以虽然中场时就知道了米兰要换奥缇，但博洛尼亚方面并没有太焦虑。
主教练告诉球员：“我们客场作战，小心吃牌，先给点压力就行，实在看不住再适当上点强度。不过我估计用不上的，等过个二十分钟半小时，他体力不行，自己动作就变形了。”
这是身体素质不行的技术型球员的通病了，就连比奥缇好多了的皮尔洛都经常这样，踢到后半场准确率下降。
怕什么嘛！
虽然攻击力很高，但弱点实在是有点太弱了，短板实在是太短了，这让奥缇在很多业内人士心里都成为了那种很好处理的球员。
这也是为什么安切洛蒂不想让他首发的原因：要是常上场的话，对手们迟早都开始知道如何直接简单粗暴地解决奥缇，这对一个还在发育期、最好不要受伤的小年轻来说压力就太大了。
同时他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
很多人到了成熟期还会遇到这种“新秀墙”的问题，过不去职业生涯往往就坠机了，安切洛蒂不想让奥缇也这样。
他时常也觉得自己冤，他对奥缇不够信任是真的，但这种不够是相对那群三十岁壮汉而言的。
比起别的年轻球员，他对奥缇的信任值简直要爆表了。
不让他首发，固然是理性的考量，但里头也有很多真心的爱护。
只是，一心上场踢球的小年轻是很难体会到的。
现在看着奥缇跑到场上就连头都懒得回、显然已经把场边的教练队友球迷全世界都忘了的球痴样子，安切洛蒂没忍住沉沉地叹了口气。
算了，年轻人不就是这样嘛！
他安慰自己：都是老油条的话，就全想着不粘锅了，谁会在各种不好的时刻依然想也不想地站出来呢？
机会是真的给到了，看奥缇自己的造化吧！
难道他确实可以做到更好吗？
博洛尼亚确实也把尊重给足了，虽然完全不担心，但知道米兰换他就是要打进攻的，也调用人力去堵他了。
奥缇刚接球，几乎是同一秒，博洛尼亚的双后腰像钉子一样钉了上来。
一左一右，两人压迫角度极刁钻，像一对猎犬拦在他转身路线的两侧，逼迫他立刻出球。
另一名球员也从正面堵了上来，试图掐断他最后的余地。
整个画面像一张兜头罩下的网，观众席瞬间一阵躁动——
“完了，被包了三角！”
他们夹击得相当有层次，毕竟博洛尼亚又不傻，才不会为了他一个人乱掉整个防线。
在这方面，意甲俱乐部的素质确实还是高的。虽然博洛尼亚只是一只中下游球队，没什么存在感，但在这么难的联赛里天天拉练，怎么着也练出一点来了。
不过虽然一上来就满头大汉，但奥缇可没满头大汗。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有点想笑：
因为博洛尼亚只是表面上重视了他，实际上球员们的注意力都不够集中。
注意力不集中就会导致跑位还是不够严谨。
因为足球赛不是大家顶点站桩倒脚的，每个人都是在不断变化的，队友变了，你也要跟着变；对手加速了，你也要跟着加速……否则阵型很快就会乱掉。
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每一张牌倒下时都会消耗掉一定的能量，导致误差，而在球场上，球员们的反应和启动时间就是那个误差。
一慢就脱节了，这可是很致命的。
博洛尼亚本来就没有做到顶尖，现在还敢注意力涣散。
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可实际上身在他这儿，心还放在皮尔洛那，不敢不盯——因为皮尔洛也在前插启动了。
他当然不是把球做给奥缇就叉腰站在那儿看戏了，大家总是在说奥缇拿到了加图索让出的8号后米兰总算多了很多78连线，89互动，却忽视了其实和奥缇联动最紧密的是中场的皮尔洛。
敢不把章章放在眼里？
【视野】一星技能：盲区雷达，启动！
触手们，别睡了，都起来上班！
穿过发丝的风也在告诉他讯息。
转瞬间，世界仿佛都放慢了。
在被风鼓起的球衣和一条条粗壮的人类大腿间，他的余光像被点亮似的，洞察到皮尔洛正在侧后方斜线插上——
对方刚刚向右挪动一步，正好挤开了对手前腰半秒钟的掩护视线，在他身后撕开一条“裂缝”。
右侧，只有0.2米的出球缝隙。
够吗？
奥缇脚尖微抬，轻巧地将重心转向右脚。
他的左腿在原地做出一个假转身动作，引得面前球员一时误判重心。
博洛尼亚的球员不敢托大，见奥缇启动了，也立刻凶狠上前逼抢！
看台上一片尖叫，有些球迷甚至不敢看了，下意识捂了一下眼睛——敌我身板对比太惨烈，哪怕是不喜欢奥缇、担忧他踢不好的球迷，也不想看到自家的8号像个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去。
哎，这个号码现在怎么会变得让人这么不安啊！这不该是个肉敦敦的结实数字吗？
场边米兰的替补席上，小安切洛蒂一把站了起来，拳头捏紧，但比起惊慌，他更大的心情却是期待——
这，这不就和那天训练时的情况如出一辙吗？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博洛尼亚球员的压迫力和加图索没得比。
但这毕竟是正式赛场，奥缇还能使得出吗？
那是灵光一现的天才之举，还是他真正熟练掌握的技能？
身后看台上，由害怕的尖叫转成的振奋的怒吼已给予了他答案！
解说马西莫本来还在摇头：“天哪，这画面将会非常残忍，提醒我们为什么未成年球员最好不要与成年人同，同——”
结果脑袋刚从右边晃回中间，骤然改变的场面就让他傻眼了，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的，仿佛在做梦：
出人意料的，奥缇完全没躲，竟是正面迎了上去，趁对方用力上扑的一瞬，腰身一闪，右脚脚外侧一拨，球轻盈地从自己左脚外侧兜了过去！
比起那天在训练里仿佛扭成蛇的软体动物似的闪避，他现在动作更轻、更小，因为对手的动作没有加图索大！
但这也让他的速度更快了！
就像扯出一条丝线，他顺着“盲区”的缝隙，把球递向侧后方！
皮尔洛像和他点了共享大脑似的，那一刻正好从空位中插上，毫无减速地迎球前趟一步——
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等他那只脚接上。
马西莫大脑一片空白，身为一个多少年的专业解说，甚至在这一刻结巴着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说的台词——想在一两秒里从“惋惜小球员不堪一击”迅速改口到“我草牛逼”确实是太难了。
没有点变色龙功力是没法自如做到的。
毛里齐奥倒是依然在线，但也非常惊讶，因为奥缇动作太快了，他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呐喊着：
“是运气吗？天哪，除非奥克托背后长眼睛了，不然这一球是怎么穿过人群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我们现在就需要慢镜头！”
他们身侧的帕尔利诺已经不管不顾地激情嚷嚷了：
“奥克托！我们的神奇8号！他就是背后长眼睛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天才的世界没有盲区！”
他是爽了。
被他震得耳朵痛，但更主要的是被他震得大脑空白的毛里奇奥：……
他只能无助地隔着屏幕看向导演，试图求助。
本该控场的马西莫刚震惊完一轮，又被身边人的无耻舔狗发言震了第二次，好好的一个大帅哥，现在竟忘了形象，在电视镜头前张嘴瞪眼，显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导演：……
“嘉宾请控制点，这是演播厅，不是你的客厅，不要说疯话！”
他无语地赶紧把通话信号切换到帕尔利诺的耳机里，对着话筒呵斥道。
但他更想骂的还是马西莫：
“皮尔洛要出脚了，你要把嘴巴张到什么时候？——草！他已经传了！！！快说话啊！！！观众是来看你发呆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本文首发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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