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紫罗兰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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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还在这里。”
“听说还欠着医药费。”
“哦哟，还没还上吗？”
“对啊，一直呆在医院里干活呢你没看见？”
“那光干那点活估计也是还不了多少，长的这么白，小脸又精致大概率还有点别的办法…”
“唰…唰…”
水龙头被打开，水压挤压着水流打在水池里隔绝了声音。
这样的声音奥莱恩常常能听到，应该说自从有独立的意识起，他就能听得到，听得懂对方说的是谁，说的是什么。
“这小女孩长得可真娇俏。”
“不对，这是男的，嘶，男的也不是不行把那块遮住就行了。”
“男的还不会怀孕，好在这里。”
“长大了估计也是这副艳、货样，乘现在还小下手，稳赚不赔啊！”
“还好不长他爹那样，他妈也是活做多了身子又瘦又硬，还是这个小的有意思。”
他在那些目光里翻来覆去、左撕又拽、从里到外的折腾着，仿佛他是不同于他们为人的存在，是他们的所属物，是该在什么时候就发出讨他们喜欢声音的物件…有时候还不止是目光。
恶心的情绪在着胃和肠道翻腾着，感觉下一秒就要顺着耳朵、眼睛、嘴巴鼻子所有有孔的地方流出，就算是这样，他们的话奥莱恩也能猜到会怎么说。
“呃…呕——”
如果吐出来就会轻松的话，他估计已经在极乐世界建房了。
得走了，像逃兵一样，要是能在走之前给他们一人一兜子嘴巴就好，那样还不算亏。
奥莱恩无精打采地弓着腰走走停停。
“不开门吗？”
加内特先生？！
他抬着脑袋四处环绕，发现他已经习惯性地走到了办公室。
药味，不对是花香，奥莱恩从路过他去开门的加内特怀里，看到了白色的球状的花，叶片竖着些绒毛包裹着它。
是花…
“加内特先生，这个是白雪莲花。”
“嗯，是吗？我以为会叫做雪球花，又白又球的。”
“嗯…”
“加内特先生，我想我该离开了。”
“嗯？卡尔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下定决心逃债了？是不是他说这个案子他甩手不干了，然后没钱给你付医疗费。”
“呃…没有，怎么会呢。”
“不用听他的，你少和他说话为妙，说多了会变得和他一样蠢了。”
“不是的，我想离开去外面打工然后付医疗费，绝对不是想要欠债逃跑。”
“卡尔先生已经为我们母子做的够多了，包括加内特先生和医院里的大家也是为我做了许多，甚至还要被背地里说些难听的话。”
“你被说难听的话了。”
“啊，我没有告状的意思，厚脸皮被说说也没什么。”
“如果是你自己的意愿我当然没有意见，但离开一个地方，从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也可能不比留着原地轻松。
冬寒要来了，现在离开也许不是个好选择。”
“楼下咖啡店在招人，你可以去看看，他们人不多应该还会有住处。”
要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呢，奥莱恩一直站在加内特办公室的门外。
听着对方和他说的这些，他只觉得这个人在说谎，明明是春天到了，天气明明这么好，这么的温暖…
花瓶里的花都这么…艳丽。
是不是春天我就会真的离开了呢？我可以这样，从头到脚的穿着戴着，手里握着，心里揣着所有人都善意，轻松的离开了。
奥莱恩抬头看看门牌“外科主任办公室”。
“怎么？没有把它换成奥莱恩小屋感到不甘心？
放过它吧，它只是个无辜的牌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奥莱恩笑做一团，要不是加内特知道他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估计也要怀疑他是不是胃又穿孔了。
“怎么了？”
“我没事的加内特先生。”
“我只是觉得您说的真对，离开一个地方是非常不容易的，我真的…很感谢您的照顾。”
“不用客气，但你的眼神说你好像还想要点什么？门牌是真的不行啊！”
“哈哈。”
“加内特先生……”
他的泪腺终于是顶不住酸涩暖流温热的轰炸。
他哭的稀里哗啦。
“你情绪起伏太大了。”
加内特把他从门外拉进办公室里坐下，一只手糊着他的脸颊给他擦眼泪，一只手给他顺着脊背。
不一会儿他就停下了，他只是需要个情绪的宣泄口。
他用加内特塞在怀里的手帕擦了擦被泪水淌过的脸和脖子。
“加内特先生这么好，要是每个付不起医疗费的人都道德绑架你怎么办啊？！”
“那我就只能把他用绳子捆在办公室给我做奴隶了。”
“…”
“咚咚。”
加内特敲了敲身旁的书柜。
“你的眼神怎么还有点羡慕了，快醒醒，这是白天啊！”
“晚上就可…”
“不行！”
“噢。”
“…”
“这束花可以送给我做离别礼物吗？”
“还是算了吧！”
“啊…好吧。”
“因为它先被我赋予了被放在这里的使命与意义，再转手送给你做礼物，对你和它都不太合适。”
“再送你一束你喜欢的花吧。”
“…”
“那我就要紫罗兰吧，白色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紫罗兰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