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碎片收集中》云起雪飘

3、生病了

　　上课铃响后。

　　有女生忍不住在宿舍群里发消息。

　　［啊啊啊，沈老师今天好帅啊！！］阿伟死了.jpg

　　［是啊是啊！这一身白衬衫加西服裤好帅啊！！］阿伟又死了.jpg

　　［救命，就没人在意沈教授的袖箍吗！！？那束缚！那肌肉！！那性张力！！！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啊！！！！！］阿伟反复去世.jpg

　　［啊啊啊啊啊啊！！！］鼻血.jpg

　　［他，他扣子还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吸溜吸溜……禁欲但又好.涩...…］

　　……

　　一顿口花花后。

　　有人在群里问：［沈教授不会是恋爱了吧？］

　　［+1］

　　［+1］

　　……

　　［+10086］

　　无他，孔雀开屏的既视感太强了。

　　这一身白衬衫加西装裤，看着简单却完美展现了身高腿长的身材比例，再加上貌胜潘安的如玉面庞，温文尔雅的矜贵气质。

　　很适合这样一句话：
　　跟这样的人谈恋爱，看着这样一张脸，吵架我会先扇我自己。

　　有恋爱达人忍不住发言：［不太像谈恋爱，感觉像在追人哎。］还是正在追，没追到手那种。

　　毕竟男生什么时候最帅？
　　那肯定是追人的时候最帅！

　　有人不太信：［不会吧……沈老师这样的天之骄子，什么人不分分钟拿下，还需要追人？］

　　［+1］

　　［+1］

　　［我也觉得像在追人哎，如果追到了……感觉沈老师不会打扮得这么好看，不然另一半多没安全感啊。］

　　［也不一定吧，也许就是因为在一起了，沈老师高兴，所以才穿得这么帅。ps：女朋友不会因为男朋友帅没安全感的。］

　　［宝，不是我故意抬杠嗷，而是代入一下我自己，如果我男朋友有沈老师一半帅，我真没有安全感，感觉特别招蜂引蝶。ps：可能是我不够优秀。］

　　［好像是哎，沈老师这样的太少见也太好了，不适合普通人。］

　　……

　　话题歪楼。

　　类似的谈论不止一处，宿舍群里八卦吃瓜不绝，但却没人敢去问一句：沈老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沈老师性子好归好，但挂人（指大学生挂科老师不捞）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

　　不涉及私人问题，我们就是好好师生，心里没有AC数的，就自求多福。

　　但，大学生嘛，青春跃动，那颗躁动的心总是想蹦跶一下，曲线绕路去戳一戳。

　　所以就有了以下一幅场景：

　　“沈老师再见，沈老师今天真帅！”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沈老师今天好帅！”

　　“沈老师今天特别帅！”

　　下午课程结束，学生们三五不时的跟沈教授打招呼，顺便夸一句“沈老师今天真帅！”

　　沈听寒：……
　　一群想看他热闹的学生。

　　直到最后一个人：“沈老师今天好帅。”

　　他支着下巴，弯着眉眼，笑得正欢。

　　不同的人相同的话，有时候便是不一样的。

　　沈听寒耳尖听得烫了起来，面上佯装要恼：“故意戏弄老师？”

　　“怎么会呢？”如此无辜的表情和语气，“我说得可是真心话。”

　　他如此顽皮又真诚，怎么忍心去责怪？

　　只是不知，说得话是不是真的……

　　*

　　第二次进入教室公寓，苏九黎这次没有了“随堂测试”，沈听寒让他进厨房了。

　　刚刚成年的青少年估计是第一次进厨房，觉得什么都有意思，看看这瞅瞅那，倒是没有随意乱碰乱摸，乖乖待在不会碍事的地方，想帮忙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的乖巧模样。

　　沈听寒给了他一个西瓜。

　　西瓜还是会切的。

　　红色的汁水溢出，嫩红的西瓜瓤看着就很好吃。

　　苏九黎个人口味偏好是偏嫩一些的西瓜，过于熟透的果肉他不喜欢。

　　嘴馋，也不拿叉子或者筷子，直接捏了一块红果肉。

　　味道正好，口感脆甜。

　　像小兔子伸舌从水管喝水，无知无觉的散发着可爱与可怜。

　　西瓜的汁水丰富，红色的汁水沾染着双手，白皙的手被暧昧的红裹缠着，引人注目，诱人.舔.舐。

　　沈听寒喉结滚了滚，既渴又饿。

　　“好吃吗？”

　　声音是衣冠楚楚的四平八稳。

　　可能是惯性，沈听寒看着他再次拿了一块西瓜。

　　白的脂捏着红的艳，

　　用的还是那只刚刚触碰过唇瓣的手。

　　可惜，还是反应过来了。

　　沈听寒静静地看着苏九黎忙伸了另一只手拿了个叉子，从盘子里叉了块新的西瓜。

　　沈听寒动作顿了顿，伸手接过了叉子，礼貌微笑：“谢谢。”

　　齿间咬碎了新鲜的果肉。

　　也许甜，

　　目光不可抑地追随本该进入自己口中的那块果肉，

　　但一定没有那人指尖捏着的甜。

　　*
　　*
　　*

　　一个星期后。

　　“叮”

　　v信的提示音响起，提醒有消息进来。

　　是［岁寒听雪］发过来的消息。

　　九黎敷衍回了一句，就退了v信。

　　系统在旁边看着宿主的回复，忍不住问：“宿主，你一点都不急吗？”

　　今天已经是第9天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就过了三分之一了，两人却还是平静如水的状态，关系也就勉强可以算朋友吧。

　　重点是，自家宿主刚刚竟然还拒绝了沈听寒的晚餐邀请，理由竟然是提前定了外卖不想浪费！

　　你明明现在才打开那个邪恶的黄色某团手机软件！

　　不对！谁管它浪不浪费啊！重点是攻略啊！是好感度啊！！是你说的一月之期啊！！！

　　九黎嗯嗯啊啊的敷衍着系统，然后满意地定好了晚餐，一顿丰富的炸鸡大餐和肥宅快乐水。

　　他发现人类真的很会吃，取得名字也十分正确。

　　等外卖拿回来后。

　　九黎：“鸡翅要吗？”

　　絮絮叨叨一大堆的系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九黎：“所以，要香辣鸡翅还是奥尔良鸡翅？”

　　系统：“……”
　　“香辣的……”

　　三分钟后。

　　系统啃着鸡翅，边吃边说：“你不要以为用这个可以诱惑我，这都快第9天了，你和那个沈听寒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不要果汁，我也要可乐……”

　　继续碎碎念：“是你自己放话说一个月拿下沈听寒的，结果你对他还爱答不理的……”

　　“他三五不时邀请你做客吃饭，你去个一次就拒个两次，这段时间你一共就同意了三次邀请……”

　　系统啃完鸡翅，接过九黎给的汉堡，啊呜咬了一口，唔唔哝哝：“幸亏我不是攻略组的……啊呜啊呣……不然我们怕是得喝西北风去……玉米我也要……”

　　九黎吃得不多，很快就喝着快乐水看着小系统吃。

　　这个小系统看着个子小，肚子小，饭量却不小，一个统可以吃下两个全家桶不止。

　　别说，看吃播的确挺有意思的。

　　九黎悠哉悠哉地捧着可乐，吃饱喝足后，好心情地说：“别急，明天就给你拉进度条。”

　　*

　　第二天，早上8:10。
　　“叮”
　　［岁寒听雪］：怎么没去上课？

　　8：20。
　　“叮”
　　［岁寒听雪］：睡过头了吗？
　　5分钟后，v信的语音响起，却无人接听。

　　8：30。
　　三个语音电话无人接听后。
　　“叮”
　　［岁寒听雪］：你在哪？
　　语音电话再次响起，依然无人接听。

　　8：40。
　　“咚咚”
　　“苏九黎，你在宿舍吗？”一道略有喘息的声音出现在宿舍门外。
　　但依然无人应答。

　　沈听寒敲门改拍门。

　　宿舍门没有锁，又推不开门，说明里面是有人的。

　　他默数着秒数，如果三分钟里面没人开门，他就只能强行踹门了，反正他赔得起。

　　“咚”
　　屋内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声。

　　沈听寒大声喊着：“苏九黎，开门！”

　　门被拍得震天响，等待的这段时间度秒如年，终于——
　　门被打开了。

　　大一号的圆领半袖松松垮垮，大片锁骨胸膛露出，四角裤穿在下身，只堪堪遮住臀部，大腿往下就这么直刺刺的晃着，白得晃眼。

　　晃得沈听寒走了一下神，又立刻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外加再唾弃自己一句禽兽！

　　格外倦怠萎靡的面庞恹恹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眼尾像撞散了艳霞。

　　“沈老师，怎么了？”嗓音又低又哑。

　　他生病了。
　　沈听寒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伸手一摸，额头和脸蛋果然滚烫。

　　“你发烧了。”
　　难怪今天没去上课。

　　反射弧很长地思考了几秒，苏九黎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慢吞吞地说：“好像没有……”

　　这显然是已经烧迷糊了。

　　沈听寒想立刻抓着这人去医务室，但——

　　“你先把衣服穿上……”

　　眼睛不敢再乱瞟，沈听寒严肃着神情：“去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医务室。”

　　虽然烧得有些懵，但好在还知道听话。

　　穿上了长裤，又胡乱套了件薄外套，由沈听寒带着牵着，一路跟到了医务室。

　　39.2度。

　　发烧的人呆呆地看着护士拿着绳子绑了他的手，懵懵地问沈听寒，“她在干什么？”

　　沈听寒轻拍着苏九黎的背，语气温柔着哄人：“你发烧了，得用药，你乖乖的，很快就好了。”

　　缠手腕有点难受，但可以忍受。

　　然后，一根尖尖的银针去掉了外壳，映着灯光，寒涔涔的，好像在闪……

　　嗖的一下，苏九黎就把手收了回来，藏进了怀里。

　　好像猫猫藏爪爪。

　　没有任何防备的护士姐姐：？

　　沈听寒：？

　　苏九黎满脸提防，紧紧护着自己的手，说什么都不给。

　　沈听寒被磨的没了脾气，却又不舍得对苏九黎说重话。

　　轻叹一口气，沈听寒将苏九黎半抱在怀中，一下一下顺毛一般抚着他的背，小声轻哄：“宝宝，乖一点。”

　　苏九黎拱了拱脑袋，微抬起头，头发被蹭的翘起来一撮，下巴抵在他的胸膛，懵懂无辜的眼睛望着，水润润的，可怜又可爱。

　　磨磨蹭蹭，犹犹豫豫，伸了一只手给沈听寒。

　　细伶皓白的腕子缠束着黄色粗糙的压脉带，被束紧的手腕青色血管跃跃跳动，如花茎叶脉般怯弱惹怜。

　　过分紧束的带子下面，红痕吐露，白愈白，红愈红，凌虐的美感映在白皙的皮肉之上。

　　待宰羔羊，真是好不可怜。

　　沈听寒沉眸，大手覆握腕臂之上，让护士下针。

　　“疼……”

　　真的很娇气，生病的人就是万分娇气，无理尚且闹三分，如今捏着“理”，当即泪眼朦胧地看着“坏人”，气道：“你欺负我……”

　　“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跟你好了……”

　　说着就要挣扎着往旁边跑。

　　可大半个身体都在“坏人”怀里，又被牢牢桎梏住手臂，砧板鱼肉，还不是任人宰割。

　　护士下手又稳又快，三下五除二就进针完成。

　　生病的小孩有时候就是很闹人，尤其是在有人心疼撑腰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得快刀斩乱麻才行。

　　护士问：“要不要缠一层板子？”

　　有些太小的小孩子打吊针喜欢乱动手，一般会给手心固定一层板子，防止手背上的针跑针。

　　这个大孩子可能也需要。

　　“不用。”

　　沈听寒伸手托住了那只进针的手，然后十指交叉。

　　“他皮肤嫩，容易对黏胶一类过敏。”

　　这是无意间沈听寒从苏九黎抱怨的话语中知道的。

　　看到这一幕的护士有些惊讶，随后似玩笑般问：“护得这么紧，这位是沈教授的——”

　　她猜测着：“弟弟？”

　　一阵无声的沉默，沈听寒没有吭声。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笑了一声：“水没了叫我。”

　　“谢谢，麻烦了。”沈听寒道谢。

　　“小事。”
　　说着，她帘子一拉，这一片小天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苏九黎生着病本身也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就待在沈听寒怀里不动了。

　　好安静。

　　能听到九黎略有不适的呼吸声。

　　还有……

　　自己渐渐加重的心跳声。

　　略微低眸，病中潮红的脸蛋勾出千分可怜，万般心疼。同平日里骄矜小公子一般完全不一样，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期待找到心安的地方，为他遮挡。

　　恍然间似有一缕淡淡的冷香缠绕，沈听寒才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如此近，近到稍稍低头便可吻到他想吻的任何地方。

　　第一次这般亲密无间，就这么安稳地睡在怀中，仿佛天生一体。

　　如同恶龙守护着珍宝，一瞬不瞬地盯着，甚至想一直这么盯下去。

　　忽然，十指交叉的另一只手动了一下，估计是感到不舒服了。

　　沈听寒对苏九黎一直很体贴，也很温柔。

　　可是，现在九黎生病了。

　　五指稍稍使力。

　　果然，轻微动了两下，意识到挣扎不出来，便又乖乖不动了。

　　手骨还是瘦，就像看到的那样，没有多少肉。

　　其实不止是手……

　　脑中不禁又出现早上开门时那个场景。

　　好像除了大腿跟臀肉……

　　其他的地方体脂都不太多。

　　沈听寒正经地想，应该多补补。

　　如果我能养的话……

　　他低垂着眸子继续盯视，可以给我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