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月血火[原神]》折柳惜红衣

42、来自家主的“规训”

　　呼吸骤然停歇，瞳孔放大，莉莉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长睫扑闪，湿漉漉的眼睛可怜楚楚看向[仆人]。

　　都是共患难过的“难友”了，她以为阿蕾奇诺至少对她有点情谊的，至少是……宽容。

　　莉莉娅捏紧裙摆的褶皱，不知出于愤怒还是失落而指节发白，紫罗兰般烫金的裙摆只到膝盖，不足以遮盖光洁的小腿，因此也能轻易看出她的迟疑。

　　她维持着最后的倔强，在试探阿蕾奇诺的底线。

　　不过似乎没有协商的余地，阿蕾奇诺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只用了一招便将她轻松制服。莉莉娅的双手被钳制住，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地毯柔软，火炉温暖，那个围炉煮茶的少女好像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像个木偶似的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趴在桌边看着火炉。

　　阿蕾奇诺将莉莉娅散落的长发拢到耳后，轻轻摘下她挂着的颈饰，放在手里端详了几秒。“蓝宝石很美丽，它很适合你。”

　　她的称赞并不能让莉莉娅松懈，反倒脸颊滚烫起来，阿蕾奇诺至今还能维持的优雅令她感到无地自容，不知如何应对。

　　初见时的那种熟悉感觉恍然再现，不同以往的是，此时的阿蕾奇诺令她怦然心动，好像一瞬间失去所有的抵抗能力，牵涉到精神上的疾痛。

　　只有沉沦，才能结束这份痛苦。

　　莉莉娅默不作声的，看着地上落下的那团黑影。

　　她身上佩戴的首饰并不算多，阿蕾奇诺的指甲每次触碰到她时，总会引起皮肤的灼烧，血液在血管里沸腾。

　　这种感觉……不受控制。

　　她的披肩被剥落时，乍遇严寒的肌肤狠狠颤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让长发垂落，遮住肩膀。

　　其实她长的很瘦小纤细，比起同龄人来说，小时候的营养不良让她此刻还像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女孩，散发着未涉世事的青涩气息。

　　单纯而美好。

　　阿蕾奇诺用一根银色绸带把她的双手并拢绑在沙发上，并且将她披散着的栗色长发整理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方。

　　莉莉娅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逐渐恢复清醒，等她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成为刀俎鱼肉，只能像个玩偶般任人摆布。

　　本来可以逃离这里的，可惜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挨打嘛，我……我根本不带怕的！”

　　莉莉娅紧张地闭着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不用害怕，睁开眼睛，或许……会有一点疼。不过，还没有人试过。”

　　阿蕾奇诺打了个响指，慢悠悠将书架上的鞭子打了个对折，在空气里随意地挥了一下。“哗”的一声，成功让莉莉娅剧烈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尖叫：“疼疼疼疼疼！”

　　“闭嘴。”阿蕾奇诺有些无语，微笑了一下。

　　“呃……生理反应，生理反应！您继续！”

　　自己依然毫发无伤，莉莉娅发觉自己喊早了，这种情景下竟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尴尬。

　　深紫的裙裾叠放在膝盖下，硌的腿疼，莉莉娅往远方悄悄挪了几步，很小声地商量着：“[父亲]大人，我能将功折罪，能不能这次就……饶了我？”

　　阿蕾奇诺视线落在少女洁白无瑕的肩背上，若是留下伤痕确实可惜了。本来她也只是想敲打一下莉莉娅，吓住她就已经达到目的。

　　但莉莉娅接下来的种种表现，显然并未将此事当一回事，甚至在挑战一家之主的权威。那么，确实应该适当“规训”，也好用来杀鸡儆猴。

　　“你还是没有学乖。”阿蕾奇诺皱着眉，有些失望的口吻。她下手时并未用力，毕竟习惯性杀人的镰刀并不适合日常的教育。

　　尽管如此，莉莉娅还是感受到蚀骨的疼痛。

　　真正的疼痛并不能让她叫喊出声，反倒是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不断急促地呼吸着，用尽全身解数去缓解。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无意识的痉挛。

　　直到很久，她才伤心地落泪。她的一番默默无闻的心意似乎遭到了背叛，令她身心俱疲。她又开始难过了。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身为一家之主，我会给你们最大限度的自由，但［家］的规则不容违逆，这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并不属于其中的例外。”

　　阿蕾奇诺以为莉莉娅在质问她因何受责，便为她解答。

　　莉莉娅反倒是不说话了，不知听进去没有，她埋着头，似乎有些心灰意冷。

　　刑罚仍在继续。

　　她身上逐渐变得伤痕累累。

　　泪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双目赤红，她的唇角被咬破，流下一丝血迹。

　　最终这场无言的争锋在沉默中结束了。

　　“[父亲]，我还有一个疑问，请为我解答。”莉莉娅出声，声音已经有些喑哑，沉淀着浓浓的哀伤。

　　“说吧，我听着。”

　　阿蕾奇诺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摸莉莉娅的头，却被她躲开了。她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

　　莉莉娅抚摸着得到自由的手腕，依然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兴致怏怏的，声音也吞吞吐吐。

　　“对[父亲]而言，我的存在，是特殊的吗？”

　　“在不同层面上，壁炉之家的每一个孩子都是特殊的。自然，也都是平凡的。”阿蕾奇诺语气平静，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

　　“反正都不重要，都是可以牺牲的棋子，对吧？”莉莉娅苦笑一声，咬紧牙关道。

　　并未得到回答，但身上却被盖了件雪白的斗篷，莉莉娅侧眸，瞥见斗篷上银色的极星徽记，红黑色的穗子，便知道是愚人众执行官的那件。

　　她已经被这件斗篷盖了两次。

　　倒是有些困惑，[父亲]是对谁都这样亲和吗？莉莉娅记得别的执行官都和下属保持上下级关系，一丝不苟地执行。

　　“莉莉娅，抬头。”阿蕾奇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抬手用手帕擦拭她的泪痕。

　　莉莉娅眨了下眼睛，豆粒般的泪珠又滚落下来，落在阿蕾奇诺手指上。

　　“不要哭泣。眼泪是壁炉之家的违禁品。你要一直向我展示你的软弱吗？”

　　阿蕾奇诺的手抬起莉莉娅的下巴，扶正她的脸。

　　少年的体温比她的手指温度还要高，让阿蕾奇诺怀疑莉莉娅是不是发烧了？

　　莉莉娅将满腹委屈咽进肚子里，她决定短暂地原谅阿蕾奇诺，不再心怀怨恨。努力了数次后，她才勉强抬起眼睛，眼眶依然泛红。

　　“我也不想哭。”莉莉娅用很温柔又很失落的语气道。“我只是有点儿难过……只有一点点。”